我就是如此娇花——月下无美人
时间:2018-08-08 08:29:14

  “真的?”
  廖宜欢猛的抬头,眼睛闪闪发亮。
  廖楚修见状眼底染上些笑意,开口道:“真的倒是真的,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出去不准惹事,还有,不准多管闲事。”
  “知道知道知道,我才不会惹事,哥你真好,我明儿就去告诉乔儿和思思,邀她们一起!”
  廖宜欢顿时忘了想要回河福郡的事情,高兴笑弯了眉眼,她又赖在廖楚修房中与他闲聊了一会儿,这才一阵风似得离开,走之前还趁机又戳了一下廖楚修脸上的伤势。
  廖楚修疼的倒抽口冷气,眼见着廖宜欢跟撒了欢的兔子似得,边笑边跑出了院子。
  他原本有些气恼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几分无奈来,想起廖宜欢说要去找冯乔同行,廖楚修眯了眯眼,一边取了些小六壬霜抹在脸上,一边想着观音会要不要也去拜拜。
  蒋冲直到廖宜欢离开了院子之后,这才进了房里,他径直走到廖楚修身前,将手中一张纸条递到了廖楚修面前。
  “世子,雾七已经找到了。”
  “死了?”
  “死在了忆云台附近,被人一刀毙命,这是他死前送出来的消息。”
  廖楚修闻言没什么反应,只是伸手接过纸条,扫了眼上面所写的东西之后开口道:“能这般容易便杀了他的,怕也只有陆锋了。”
  蒋冲低声道:“属下早就听闻那忆云台守卫森严,堪比内宫,却没想到最为擅长易容隐匿的雾七居然也被人识破。世子,可还要派人再入忆云台?”
  “不必了。”
  廖楚修将手中的纸条扔进了不远处的灯罩里,纸条见火既燃,瞬间便只剩下一团飞灰,他这才淡声道:“雾七身份暴露,陆锋必定会严查整个忆云台,现在再想让人混进去不容易,况且我想知道的东西已然知晓,不必再派人了。”
  “世子是说……”
  “八皇子曾数次暗中前往郑国公府,而他在城外乱民暴动那日,也的确是出过忆云台。”
  他原还觉得,这朝中好歹还有一个安分的,没想到这个病秧子才是最不安分的,难怪那日城外乱民暴动的事情来的那般快,也那般巧,却没想到是他在中间搞鬼。
  “我之前让你们盯着陆锋,他那边可有什么收获?”廖楚修问道。
  蒋冲摇摇头:“没有,那陆锋行事极为小心,而且性格谨慎,很难取信,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忆云台中守在八皇子身边,偶尔回府时,也极少见外人。”
 
 
第178章 猜忌
  “而且我们的人在跟踪陆锋的时候,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除了我们的人以外,还有另外一批人也在监视陆锋。”
  “是什么人?”
  “不知道,那些人应该也察觉到了我们的人也在跟踪陆锋,但是他们没有跟我们的人照过面,也不与我们的人起冲突,属下觉得,单看行事手段,倒是有些像是天风堂的。”
  廖楚修皱眉,天风堂不过是个江湖组织,虽然也贩卖情报,可是一般鲜少招惹朝中权贵,陆锋虽说身手极高,可他早就不在军中,如今不过是八皇子身边的侍卫而已,若无缘由,天风堂怎么会突然对陆锋感兴趣?
  是天风堂受了谁人委托,所以才突然开始查起了陆锋,亦或是天风堂身后本来就站着朝中之人?
  而那人的目标到底是陆锋,还是他身后的主子?
  廖楚修沉吟片刻,这才开口道:“想办法接触一下天风堂的人,看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找人混进柳家,查清楚柳老夫人在入郑国公府前的事情。”
  “那大皇子那边……”
  “他那边不用理会,冯蕲州今日见过陈品云后,大皇子那边自会有所应对,如若这种情况下他还被别人得了手,那也活该他自己蠢死。”
  两日后,四皇子、襄王几乎同时上书大皇子萧显宏贪污受贿,收买朝臣,私开矿产贩卖私盐等罪状,桩桩件件皆有实证,受其牵连之朝臣不胜枚举。
  上至柱国将军陈品云,轻车都尉董年之,下至兵部、工部尚书乃至其下数人,若经证实,朝政必将大乱,而大皇子萧显宏更是罪无可赦。
  御书房中,永贞帝看着手上两份奏折,连带着后面附上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罪证,脸色冷的吓人。
  奉茶的宫女进来之时,感受到房中的冷鸷,有些颤巍巍的将托盘上的茶杯放在龙案之上,谁曾想手中却没有握稳,那茶杯离桌面尚有半尺距离时便落了下去,“砰”的一声掉落在桌上,里面的茶水顿时溅了几滴出来,落在了案上的黄绢之上。
  永贞帝手中折子往桌上一摔。
  那宫女顿时双腿一软,吓得跪在地上急声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陛下恕罪…”
  陈安刚从门外进来,就见到这幅场景,他连忙快步上前,当见到龙案上被污了的黄绢时,直接开口道:“圣前失仪,来人,把她拖出去。”
  “公公,公公饶命,公公饶命……”
  那宫女吓得簌簌发抖,抓着陈安的衣角嘴里急声哀求。
  陈安却是直接一脚踹开了她,任由外面的侍卫入内之后直接将那哭求不已的宫女拖了下去。
  御书房中再次安静了下来。
  陈安小心上前,命人将茶杯和污了的黄绢收拾好后,这才低声道:“陛下,前两日卢太医来请平安脉时,还说让陛下好生休息,陛下看了半晌的折子,不若歇息片刻?”
  永贞帝闻言没有去看陈安,而是低着头面**沉之色,意味不明的开口道:“陈安,你说朕对朕这几个儿子,是不是太宽容了,所以才养大了他们的野心,让他们以为朕已经耳聋目瞎,任由他们摆弄?!”
  陈安闻言一惊,连忙低声道:“陛下怎会如此想,几位殿下对陛下都是孝顺至极,又怎敢有不臣之心……”
  “孝顺?朕看他们是巴不得朕早死,好早早给他们腾位才是!”
  永贞帝猛的站起身来,伸手掀翻了桌上的香炉,那香炉落在地上时散落开来,而原本桌上的折子也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
  陈安被永贞帝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不敢说话。
  永贞帝怒声道:“看看这些东西,看看他们送上来的折子,一个个的联合起来想要置老大于死地,甚至连皇后、陈家和董家也牵连在内,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让老大给他们腾位置,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收拢朝权,觊觎朕的皇位?”
  “朕还活着,他们就敢如此,若等朕有朝一日归天,他们是不是要将朕所有子孙都斩尽杀绝?!”
  永贞帝的话说的太狠,而话中的意思更是让陈安心惊,他突然就想起早间宫外递来的两份折子,心头顿时一惊,便知道恐怕是那两份折子出了问题。
  眼见着永贞帝气急之下身形晃了晃,陈安连忙上前一把扶着他,急声道:“陛下,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永贞帝喘息了几声,被陈安扶着坐在椅子上,脸上还尽是怒容。
  许久之后,直到永贞帝怒气渐平气息平缓下来之后,陈安才命人小心翼翼的将被打翻在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亲自将那些散落的奏折放回了龙案之上,而当他眼角余光看清了最上面那两份来自四皇子和襄王的奏折时,瞳孔微缩,总算是明白了陛下为何会突然如此大怒。
  一日前,便有一封密报送入宫中,上书大皇子萧显宏近来与军中将领频频接触,大肆敛财,而陈品云、董年之更是在军中颇有异动,意图谋反。
  当时永贞帝震怒之下,下令命人详查此事,甚至还以先前难民暴乱之事将大皇子禁足府中,可这件事情尚且还没有结论,就又接着出了四皇子、襄王同时上书检举大皇子之事,两封奏折上虽然言语有所不同,可所述的桩桩件件都若实锤,若经证实,必定能置大皇子于死地。
  永贞帝本就是多疑之人,若只有密报,或许他会对大皇子猜忌,甚至贬斥,严查之后若情况属实,大皇子必会受到严惩,可如今接二连三的出现针对大皇子的事情,这难免会让他怀疑这些事情真假,甚至于,怀疑是有人刻意布局,想要借此事除掉大皇子和皇后一脉。
  陈安心中急转,这四皇子和襄王都不是蠢笨之人,怎得这次居然如此冒失,犯下这般简单之错,反倒是帮了大皇子一回,让大皇子逃过一劫,还将自己也陷入其中。
 
 
第179章 愚蠢
  这两位殿下只顾着置大皇子于死地,却都忘了过犹不及的道理。
  陛下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朝局平衡,诸皇子彼此牵制,就算大皇子真的做过什么,陛下原是有心处置,经此一遭,恐怕也会扭转心意,绝不会真正的将他如何,因为陛下决不会允许大皇子倒下之后,朝中出现势力失衡的局面。
  更别说皇后,陈品云等人……
  他们虽然不安分,但是陛下决计不会一次性处置这么多的人,让得朝局动荡,内外不安。
  陈安瞬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小心的将奏折垒好放置在桌上,就听到耳边传来永贞帝冷沉的声音。
  “他们人呢,可出宫了?”。
  永贞帝虽然没有明言是谁,可陈安却知道永贞帝话中的“他们”是谁。
  他连忙开口道:“还没有,襄王殿下在丽嫔宫中,四殿下在淑妃宫中,听说是两位娘娘留了用饭。”
  “用饭?”
  永贞帝冷笑道:“朕看他们是在等着看朕如何处置宏儿,为他们腾路吧?!”
  陈安不敢接话,御书房内一时安静的吓人。
  片刻后永贞帝才开口道:“传旨下去,大皇子御下不严,行为无状,罚俸一年,禁足两个月,皇后陈氏克娴内则,淑德含章,赐东海明珠三斛,白玉如意一柄,另吩咐礼部,皇后千秋节在即,好生准备,不许怠慢。”
  陈安连忙点头应下来,转身便准备吩咐下去,命人去传旨。
  谁知道永贞帝却又突然开口道:“皇后身体一向不好,宫中诸事操劳,千秋节之事,便交由越妃全权操办,另外传七皇子入宫。”
  ————————
  永贞帝的旨意很快就传了下来。
  临华宫中,萧闵远穿着亲王朝服坐于桌前,桌上摆着膳房刚做好送来的饭菜,丽嫔坐于他对面,正笑盈盈的拿着筷子挑了一些百花鸭舌进萧闵远碗中。
  “远儿尝尝这鸭舌,御膳房用了大火偎炖,入口酥软,又用新鲜的花叶去腥,味道极好。我记得你小时候最是爱吃这道菜,每每小小一个人儿便能吃上一大盘,吃的小脸上到处都是酱汁。”
  丽嫔容颜姝丽,虽已年过三十,可因保养的极好,脸上看不出半点岁月的痕迹,她皮肤白皙,一双柔荑更是纤纤如玉,笑起来时仿佛真像是慈爱的母亲一般,话语中满是亲昵。
  萧闵远看着碗中的鸭舌,眼底划过抹嘲讽笑容。
  他小时候的确是爱吃鸭舌,可那却不是因为他喜欢那味道,而只是因为鸭舌这种东西只有在丽嫔开口时才能吃到,那时候的丽嫔还只是个贵人,也还不是一宫之主,因不得永贞帝看重,每每在外受了气,便撒在什么都不懂的他身上。
  他永远都记得,丽嫔是如何任由下人搓磨他,拿他当个玩意儿取乐,更记得那天夜里,丽嫔如何拿他邀宠,父皇却在半道上被李淑妃截了去,只因为四弟惊了夜神啼哭不止。
  丽嫔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恶毒取代,她拿着盛满鸭舌的盘子砸在他身上,掐着他大骂他不争气,不像大哥二哥四弟那般,能讨得父皇欢喜,不能为她夺来恩宠,不能让她也如她们那样,为妃为贵妃。
  丽嫔丝毫不知道萧闵远在想什么,对她来说,那些过往从来就没在她心中留下过痕迹。
  她如今已然为嫔,她的儿子更是诸皇子中第一个封王的人,哪怕她的地位不如李淑妃,不如皇后,可她如今也有了野心,只要她的儿子当了太子,只要他能成了储君,将来她便是最尊贵的太后,谁人可堪比拟?
  “远儿怎么不吃,可是这鸭舌不合胃口?”
  萧闵远放下筷子,并没有去碰碗中的东西,只是淡声道:“儿臣不饿,母妃今日找儿臣过来,是有何事?”
  “能有何事,不过是许久没见你所以想你罢了。”
  萧闵远闻言眼底嘲讽更深,他这个母亲,若无事所求从来都想不起他这个儿子。
  果然他没有开口说话,丽嫔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片刻后开口道:“你这么大的人了,又早已经在宫外立府,我不能时时照看于你,你身边又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怎么能行?”
  “前几日你外祖母捎了信入宫,说是你舅舅家的女儿芷珊年龄正好,性子又温柔贤惠,十分懂事,你们两年龄正好,又是表兄妹,若是能亲上加亲必是好事一桩,不若你寻个机会与你父皇求了旨意,你父皇如今这般看重你,必会准允。”
  萧闵远闻言轻笑出声,丽嫔是真蠢还是假蠢?
  早年父皇给诸皇子赐婚时,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都赐了婚,就连五弟、六弟外族不显,可她们的母妃想尽办法的为他们寻一门好亲事,唯独是他,他人微言轻,再加上不讨父皇喜欢,父皇不提,丽嫔也不提,生生的让他耽搁至今。
  如今他封了王,眼看着有机会起来了,丽嫔便惦记起了他了正妃之位,可她不想着为他筹谋一门好的亲事,能寻得一门助力助他一臂之力,反而居然想着让他娶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亲上加亲?
  就算再亲近又能如何,他那个舅舅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母亲的外族更只是个毫无用处的累赘,这女人凭什么以为,他会答应如此滑稽之事?!
  萧闵远看着桌上那些饭菜,只觉得恶心,他直接靠在椅背上对着丽嫔冷声道:“儿臣的亲事母妃不必操心,儿臣自有打算,近日朝中政事繁忙,父皇身子不爽,母妃还是不要用此事去打扰父皇的好。”
  “远儿…”
  “母妃!”
  萧闵远冷眼看着丽嫔,毫不客气打断了她的话,一字一句道:“儿臣能有今日不容易,皇权倾轧,容不得半丝错漏,母妃若还想要将来万人之上的殷贵,最好安分的呆在宫中,什么都不要做。”
  丽嫔脸色瞬间难看,她想要如同以往那样开口训斥,想要骂他顶撞于她,可是面对着萧闵远那张冷漠至极的脸,和看似不屑嘲讽满是阴鸷之色的眼睛,却是半晌张不开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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