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一朵小娇花——微桁
时间:2018-08-13 09:11:22

  那两双黑漆漆的豆子,究竟哪里有区别了?
  “啊……”阮青杳突然想到什么坐直身子,没搁好的酒杯一栽,翻滚了好几圈,“如果是这样的话,陛下以后是不是多看看,也能够靠眼睛来辨人了?”
  郑衍正要说什么时,才察觉到皎皎面色红扑扑的,眼神也有点飘飘忽忽,刚刚才坐直的身子仿佛撑了一下就没劲了,软软的要往另一边倒。
  郑衍心口一紧,忙一把扶住了人。要往另一头倒去的阮青杳被拉了回来,接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她抬头眯起眼瞧了瞧陛下,又抬手对着陛下的胸口拍了拍。
  发现很结实,便放心的将自己整个人的重量都靠了上去。
  “皎皎?”郑衍眉头皱起瞧了瞧她神色,发现确实不对,不由看向了翻倒的酒杯。
  不会吧,醉了?就这么一整壶还抵不上他一杯的果子酒,却将皎皎给喝醉了?
  小姑娘这酒量,浅的让人意想不到。要早知道,他定不许她喝这么多了。
  “陛下还没回我话呢。”阮青杳仰着头不满道。
  郑衍叹气:“你醉了。我先带你回去。”
  “不要。”阮青杳含糊哼哼着,忽然顿了下,好似在努力想着什么,过了会才笑了起来,重重点了下头:“嗯,我醉啦!”
  郑衍还是头回见到,竟然有喝醉的人,会承认自己醉了的。
  阮青杳觉得脑袋变得胀胀的,脸上也烫烫的,可这会心里头想的什么却特别清楚。
  她指了指眼角,又戳戳陛下胸口说:“陛下以后,不可以随便看姑娘家的眼睛,知道了没有?”
  小姑娘装作盛气凌人的样子,可唇瓣微微嘟起,脸颊鼓鼓的盯着他看,娇俏灵动,将这番聚集起来的气势给泄了个底。
  郑衍看着她一双汪汪的大眼中倒着自己的影子,心变得不可思议的柔软,他好奇道:“为什么?”
  “因为不想要陛下,记下了别的姑娘啊。”阮青杳很认真的说。
  阮青杳醉了以后,竟变得十分坦率。说这样的话,都一点不带害羞的。
  郑衍抱着人,明明心里在乐,却又生了玩心,突然想要逗逗她,于是故意敛起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皇后善妒?”
  “才不是呢!”阮青杳忙摇头,她想起后宫规矩里有,皇后是不能善妒的。
  “我这是在为陛下着想。”阮青杳看起来很正经,“陛下你想,万一你又记住了其他的姑娘。然后觉得她,唔,可能比皎皎好上那么一点点,也好看一点点。”
  “可陛下又觉得不能对我食言,会对不起皎皎。这样陛下就会陷入煎熬为难之中。”
  小姑娘秀眉颦蹙说得煞有介事,目光紧盯着他,还一副觉得自己很体贴的模样。
  郑衍:“……”实在难以理解她这种匪夷所思的结论到底是以怎样的方式想出来的。
  “敢情在皎皎眼里,我记得一个便会喜欢一个?”
  “也不是。”阮青杳很设身处地的去替陛下思考,“因为在想,如果是我的话,若是看到一个比陛下还要好看的男子。”看到了,然后呢?阮青杳按了按心口在那认真思索。
  “阿哟!”阮青杳还没想出个结论来,就突然被陛下弹了个脑门。她坐起捂住额头道,“陛下!你怎么能打人呢?”
  郑衍泛了一肚子酸气,这种问题,她竟然还需要想?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姑娘。
  阮青杳揉着额头,吸了吸鼻子看郑衍。见陛下打了人还没表示,顿时闹起脾气转过头去:“陛下欺负人,我不要跟陛下好了。”
  郑衍无言,这喝醉后闹起脾气的方式,怎么像小孩子似的。
  不过听皎皎鼻音浓重,转过去前看来的目光也十分哀怨,一双本就润的眸子更是水汪汪的。郑衍不免紧张起来,真弄疼了?
  他几乎就没有用上力道。
  然而担心的将她身子扳回,拿开她手一看,额头上明明就连个红印都没有。
  小姑娘醉眼朦胧的,再抬手甚至捂错了地方,还在那可劲的娇,哼哼唧唧了好一会,才觉着累了。打了个嗝停下,目光在桌上一番寻找,停在了盛着果子酒的酒壶上。
  她舔舔下唇扑在桌上,伸着白嫩细长的胳膊去够,因眼睛有些花,空抓了两下才碰到。还没拿稳呢,就被陛下给劫走了。
  “我先的,陛下怎么能抢呢?”阮青杳不满道,贴着他一手揪着他衣襟,一手伸直了倾着身子去够。
  郑衍将酒壶远远拿开,又紧紧搂住她腰免得摔倒,说道:“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再喝一点点好不好?”皎皎眼巴巴望着。
  郑衍态度很坚决。特别是拿过酒壶晃了晃,发现被皎皎不知道什么时候喝的只剩下一点了。
  “已经没有了。”郑衍道。
  “明明有的,陛下不要骗人!”阮青杳不信,然而却见陛下突然倾倒酒壶,将剩下的果子酒全给喝了。她眼一下子瞪大,拍拍陛下,“啊!留一点留一点……”
  最后看着抢回来的空酒壶,小姑娘脸都垮了,瘪瘪嘴道:“陛下你欺负我。打了我不说,还抢我的果子酒喝!我要回家去告诉爹爹。”
  一阵风过,郑衍莫名打了个哆嗦。天地良心呐,他什么时候打她了?岳丈若病好知道,也定是会站在他这边的。
  阮青杳哀叹着她的果子酒,不悦的看向陛下时,视线却倏地在陛下嘴角边停了下来。刚喝完果子酒的陛下,嘴上湿湿的,还留有果子酒的浅红亮泽,嘴角那也有一滴。
  于是又馋又渴的阮青杳丢开了酒壶,双臂攀着陛下脖子凑上去,在陛下嘴角舔了一下。
  唔,确实是甜甜的果子酒。
  皎皎这举动太过突然,郑衍脑中乍然轰鸣,仿佛方才喝的那些都瞬间化作烈酒,再一下被引燃,挟着一股炽热直冲上了头顶。
  阮青杳还毫无所觉,舔舔唇啧了下,又眨了下眼,紧盯着陛下嘀咕:“里面是不是也还有。”
  于是皇帝陛下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阮青杳已紧搂着他整个人都贴了上来……讨酒喝。
  片刻后,阮青杳搜刮完了果子酒离开,瞬间心满意足。
  然后丝毫不关心被自己点起了火的陛下,拍拍屁股扭头就趴在郑衍胸口睡着了。
  郑衍似乎仍陷在那温软香甜之中,眼神幽深,呼吸沉缓,酒劲夹着燥火焚得浑身滚烫,那处更是难耐。怀中抱着的小姑娘微微动一下,便脊背僵直。
  煎熬折磨人偏又无可奈何。小姑娘面庞恬静安然,酒醉睡着,郑衍实在没法对她再做什么。
  郑衍幽怨。管点不管灭,到底谁欺负谁啊?!
 
 
第45章 
  郑衍将阮青杳抱回去时, 从暗处步入到明亮灯火之下,皎皎脸颊上的浅浅酡红瞧来更为明显。
  虽紧闭着双眼,却似乎不大舒服,在他怀里时不时动来蹭去,像找不见一个舒服的姿势。
  果子酒酸甜易入口, 小姑娘不察喝起来没了节制, 大概也没想到过自己最后会醉。不过她这么不安分的挪来动去,郑衍却最是辛苦, 抱着人到床边时, 就已是一头的汗。
  郑衍命人打热水过来, 而后想将皎皎放下。可阮青杳虽醉睡着, 感觉到身子下一空时, 就下意识不愿放开, 反将郑衍搂得更紧了些。
  郑衍扒了几次扒不下来,只好无奈抱起她坐下,拧湿帕子替她擦拭。
  小姑娘醉酒后, 身体比心思还要坦率,很是依赖地窝在他怀中。郑衍满足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想着要放她好好去睡, 便开始动手帮她解去外裳。
  才轻手轻脚地脱下丢开来,他再低头时, 却见皎皎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缓慢眨动着,正直直不错地看着他。
  汪汪杏眼里像含了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珠子, 里头倒着他的模样。正在一件件脱去她衣裳的郑衍,瞬间有点怔忪。
  眼下这番景象,宛如是在做什么坏事,却被抓了个当场。
  但很快,郑衍发现小姑娘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她眼底仍有醉态,并未清醒。
  “皎皎?”郑衍试着唤了她一声。
  阮青杳眨了下眼,用着极轻又含糊不明的声音在那对他轻声嘀咕,郑衍得整个贴过去,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刚刚的假设……我想好了。”
  “就算瞧见了比陛下还好看的男子,我也只喜欢陛下。从嫁与陛下,到将来很久很久,皎皎就喜欢陛下一人。”
  待断断续续慢慢悠悠说完了,她似乎是安心自己给好了交代,满足地又阖上眼帘,呼吸匀长,不乱动也不再闹。这下是真的睡沉了。
  独留郑衍心内澎湃起伏,一片灼烫。没想到皎皎说起这种话时,竟也能如此让人招架不住。
  最后因皎皎紧抱着他腰不松开,郑衍拉不开她没法子安置下人,索性便直接掀被替她盖好,搂着人躺下了。
  只是先被撩拨,又有娇人在怀,毕竟很是磨人。郑衍还生怕她要睡不舒服了,或是被碰醒,动都不怎么敢动。
  于是当了一整夜床枕的皇帝陛下,直到天亮也没合过几次眼。
  翌日傅德永病歇完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眼睑青黛浓浓,脸色也不是很好的陛下。
  他不由心生纳闷,陛下不过就准他休养了一二日,没在近前伺候,怎么陛下就成这么副样子了?
  那几个小太监究竟是怎么伺候的?
  这两日顶差的内侍对上傅公公责问的眼神,个个一脸无辜。
  傅德永在眼看着陛下停下,揉了第三回额头时,趁机奉了热茶过去,想着要劝陛下歇一歇。可还没开口,却听陛下先同他道:“朕见你病过一场,脸色都差了些。要多留意。”
  “是。奴婢谢皇上体恤。”傅德永躬身道。暗想陛下可知他今日脸色欠佳,说这番话其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正想着,傅公公忽然瞥见陛下竟在用左手执笔。
  傅德永:“……”总觉得他少当的不是两日差,而是个把月。
  而郑衍搁了笔,先是不动声色地甩了下垂在桌案底下的手,才接茶来饮。
  胳膊被小姑娘压了整夜,麻到了现在,才总算有几分知觉。
  总觉得不要回点补偿,有点对不起自己,郑衍抿着茶水默默地想。
  等郑衍全程左手处理完政事后,胳膊的麻意也总算褪尽了。回景安宫时,眼见着几位女官们才刚退下离去,问了问殿前红榴,便没让通报进了殿内。
  小姑娘正伏在桌前低着头,提笔在那勾勾画画,神情专注且认真。因天气微热,换了轻薄金丝绣凤裙裳,更显得身姿玲珑娇小,宽大的长袖大半铺在桌案上,随着手腕动作而滑动。
  宛菱半杏见皇上与娘娘有话说,各抱了在那安静玩耍的狗狗退下了。
  而阮青杳写的太入神,直到陛下到她身侧了才发现。
  “陛下?”她正想站起来,郑衍已俯身揽住了她,下巴轻轻往她肩上一靠,去看她涂写的东西。
  皎皎适应了在宫里的日子,近来已逐步着手管理起后宫了。别看小姑娘在他面前总显得迷糊傻气,处起事来却颇有后宫主母的风范。思绪清点子也活络,与学武时那个找不着北的她截然不同。
  仿若是错生在了一个武将之家。
  阮青杳见陛下看来,便指着同他解释。偌大的后宫各种事项繁复,好在女官们很能干,都各自打理的清楚。但她初上手时,仍少不得晕了一阵子。之后想出法子,将那些易混淆或难于顺理的,都拎出来一一作简略图绘,就一目了然许多。
  虽然她与陛下之间相处如同寻常夫妻,可那是陛下待她好。她既是皇后,那就得做个好皇后,不能让陛下丢了脸。
  得了陛下几句夸后,阮青杳正美滋滋的,忽扭头瞧见陛下一脸困累的模样,顿时想起什么一阵心虚。
  早上起时,陛下照例已去上朝了。毕竟只是果子酒,阮青杳一夜醒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不过起身想了一会,昨夜酒醉后的零星记忆也全跑了出来。
  做了什么说过什么是记不大清了,但似乎最后是被陛下给抱回来的。而且还粘在陛下怀中舒舒服服睡了一整夜。不用想,也知陛下肯定是因为她才没睡好。
  阮青杳跟被扎了下似得立马起身,笑得特别殷勤:“陛下累不累,要不要歇歇?”
  郑衍见她这幅愧疚神色,就知道她记得了。他眸色深深望着皎皎,还有几分昨夜没尝到甜处的幽怨,道:“皇后可要一同歇息?”
  阮青杳看着陛下,隐约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危险性,硬生生把要点下的头半道拐了方向,摇得凤钗晃晃摇摇。
  “那个,白日睡多了似乎也不好。”阮青杳忙拉着郑衍胳膊让他坐下,将指尖放在他额间轻轻按捏,“我还是帮陛下揉揉吧!”
  阮青杳也心疼陛下照顾她而没睡好,还要处理诸多政事,手下力道放得很温柔小心。看来以后哪怕是果子酒,以她这酒量也不能贪杯了。
  皎皎的指腹像是软糯糕点一样,一搭上来,郑衍只觉得满身疲倦都消散了,舒服地慢慢闭了眼。
  过了半刻,怕皎皎再按下去手酸,才重新睁眼抓了小姑娘的手,将人拉到腿上抱着。
  阮青杳面朝着陛下,伸指在他眼下点了点问:“陛下还累不累?”
  郑衍摇摇头,替她将几根飘散出的发丝挽到耳后,想着什么转而说起了桩正事:“有一事,今日想着回来和你说的。”
  “乌古王派来的使者,过一阵子会到望京城。”
  阮青杳闻言怔了一下:“来使?”
  自古后宫不得议政,她也谨记着从不会管问到外廷的事,所以陛下突然跟她提起这个朝议上的事时,才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想了想,问:“陛下是说,新的乌古王?”
  阮青杳记得爹伤重的那一战,就是在北境与乌古国作战时受的。听兄长们说,乌古王当时前线督战,悍猛无比。爹最后虽然受了重伤,但那乌古王可是被爹当场斩落的。
  现在的,自然就是新的乌古王了。
  “嗯。”郑衍点点头。
  乌古小国,长久以来一直都是大夏国的臣属,更是需每三年一回向大夏国纳贡。直到上一任乌古王夺位,野心奇大,弹丸之地也妄想侵占大夏国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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