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王炸第一次,在明知道直播的状态下,在不知道多少万人的观众眼皮底下,跟云歌灵来了个这么暧昧又亲密的举动。而此时此刻,不管是王炸也好,云歌灵也好,已经完全不管那些看到他们这样,会如何炸开锅的直播间观众了。
反正他们也看不见,在王炸把自己的手指探入云歌灵的唇舌里的时候,那一条又一条,一秒就把直播间大屏幕给占满的弹幕如海浪般汹涌地扑面而来。
两人此时靠得十分的近,云歌灵的鼻息似乎都打在了王炸的身上,尤其此时云歌灵还被王炸给捏住了下巴,微微抬起了头,一副求吻的模样,更何况在云歌灵两瓣唇间,还有在轻轻划动的,王炸白皙修长的手指。
云歌灵被王炸吓了一跳,只能遵循本能地吮吸着王炸指肚间的血液,当再也舔不出任何东西的时候,王炸才抽回了自己的手指,不过他没有因此就离开。而是突然倾下了身体,脸颊擦过云歌灵的侧脸,贴在了她的耳边,轻声道。
“我的血留在你的体内,能让我短期内闻到气味,出了什么事情,你要保护好自己等着我来找你,不管如何,我都会找到你的。”
王炸说完这句话,厨房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站直了身体,重新把手拢进了唐装的袖子中,然后侧身走出了厨房,对着还在傻乎乎愣在原地的云歌灵道,“走了。”
云歌灵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叹了口气,明明都习惯了王炸的脸,有时候还是忍不住被美色所惑。
云歌灵抬眸,迈脚,跟着王炸身后也出了厨房,刚踏出厨房,就对上了简方原若有所思,带着些打量的目光。简方原见云歌灵回视自己,眉眼一弯,嘴角一翘,给她展露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一直没见你们出来,我还以为你们在厨房这里出了什么事呢。”简方原顿足笑着道。
云歌灵偏过头,随意地附和,“没有,只是聊了两句村里的事情。”
“是吗?”简方原也没追问他们聊了什么内容,错开身就让云歌灵从自己身旁走了过去。他站在原地,左手撑着右手,右手一下又一下地点在下巴,目光幽幽地在云歌灵和王炸的两个人间来回打转。
简方原摸了摸下巴,玩味地笑道,“这两个人的关系,有点意思啊。”
午饭后,六名嘉宾各自散去,简方原、阿九还有腾青都回了自己的房间。王炸不放心让云歌灵一个人呆在乌婆的竹楼里,所以也没让云歌灵一个人回去,而是把云歌灵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刚才亲密的举动都做了,至于产生的问题,王炸也懒得去考虑。因此,一不做二不休,云歌灵休息在他房间又会引起怎样的喧哗和八卦,那都是后事,暂且不谈。
云歌灵也不知道是不是吸了王炸的血还是吃了那一锅的酸菜鱼的缘故,一躺进王炸的床中,伴随着床边陪伴着她的王炸那散发出来幽幽的冷意,云歌灵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就打起了架,她撑了一会,实在是撑不住,倦意攀升,不稍片刻,她就闭上了眼,发出细弱的呼吸声,陷入了香甜的睡梦中。
而坐在一边一直注意着云歌灵的王炸,此时的面色却是不大好。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拂过盖住云歌灵脸颊的黑发,把黑发轻巧地拨弄在一边后,继续沉思了起来。
之前的几次直播中,云歌灵也熬过夜,能睡眠的时间也不多,但是她依然精神抖擞得好像补充过睡眠的人一样。而这一次的直播,云歌灵明显恍惚的次数多了许多,并且整个人的精神也差到了顶点,只是躺在床上,几秒就入了梦。王炸手指拂过她脸颊都没能把她给弄醒,按照平时来说,云歌灵并不会这么地没有警惕心。
虽然有自己在身边,但是每次直播,云歌灵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那就是二十四小时维持着一种警戒和戒备。
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王炸陪在她身边。
王炸看着酣睡中的云歌灵,敛走了周身的冷意,给她掖了掖被子,就起身走到了窗边来,窗户外面还在下雨,这雨已经下了两天,由暴雨到小雨,又由小雨变成暴雨,窗户玻璃上的水渍就没有一分钟是干透过的。
在唐老师的文章中,在水鬼村里,下雨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如果雨水连下三天以上,村里就会发生所谓水鬼借命的事情。
王炸他们六名嘉宾已经到了雨村两天,而这雨在他们进村那一天就一直下个不停,中途似乎有几分钟是停雨了,但是很快又接着下起了雨来。王炸思考了好一会,他非常想知道,在他们来雨村的时候,这雨之前又下了多少天?
唐老师说过,连下三天,村里就会进行祈雨仪式,可是昨晚午夜的时候,除了那异常的全村的“点灯”行为,还有突然出现的老婆子鬼魂,王炸并未发现有村民扛着水鬼佛像进行所谓的祈雨仪式。
刚想到这里,窗户外面的雨声就骤歇了起来,王炸一抬头,忽然发现——
雨停了。
雨就这么突兀地停了,明明刚才还在下着暴雨,现在却是直接就停雨了,那些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的声音也瞬间停止。
王炸房间的窗户刚好对着外面的街道,雨停了之后,对面的几栋竹楼的村民都纷纷跑了出来。他们双手摊开,头仰着看着天空,看姿势似乎是在试探雨是否真的停了。随着这种试探的落实,王炸明显地看到,那些村民间的气氛发生了变化,这些人的神色忽然变得不安和恐惧起来,有些人撒腿就跑,看方向这是去找村长褚大民去了。
随着这人的离开,其他留在原地的村民都聚在了一块,交头接耳,动作焦躁。可惜王炸距离他们实在是太远,根本无法听到他们究竟在谈论些什么话题。
这些村民好像发生了争吵,有两个人忽然就激动了起来,满脸涨红,一会指着天空,一会又指着别人,一副骂骂咧咧的模样。其他的村民则傻愣愣地站在一边,看样子似乎是在劝和。
他们维持着这样的动静,一直吵了几分钟,直到被带到这边的褚大民的到来。而跟在褚大民身后还有林姨和林姨的那个高个子丈夫,随着村长的出现,周围也走来了一些人。还有一些人站在远处安静地看着,有些小孩子抱着自己母亲的腿,似乎非常的害怕。
不知道褚大民说了什么,周围的人很快就散去了,这些人纷纷回了自己的竹楼。王炸看不到他们在竹楼内的动作,便收回了视线,倚靠在窗户边上,琢磨着这下雨,停雨和雨村三者之间的关系。
在他还未琢磨透时,大门外响起了开门的声响。听脚步声,似乎是焦氏夫妇回来了。他们脚步有些匆忙,回来了也不跟王炸这些人打声招呼,而是直接就向着自己的卧室走了过去,之后就完全没了声,似乎呆在卧室中再没有出来。
王炸叫醒了俄罗斯套娃,让俄罗斯套娃注意看着熟睡的云歌灵后,他就推门悄然地走了出去,缓缓地来到了焦氏夫妇的卧室前。焦氏夫妇大约是没想到有人会在门外偷听,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压得特别的低,门外的王炸仔细一听,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些只言片语。
房间内的人好像拉开了抽屉,抽屉发出了一声噪音,接着就是窸窸窣窣好像打开塑料袋的杂音,再接着,就是打火机打火的咔擦声。
打火机响了三声,王炸的鼻下就闻到了焦氏夫妇卧室里散发出来的一阵蜡烛的烛火味。这味道很浓,似乎还不止是点燃一根蜡烛的分量。
而且这味道很熟悉,和昨夜被点燃的红色蜡烛一模一样。
当蜡烛点燃起来后,王炸又听到了雨滴砸落在窗户上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可是这雨下得突然,停得也突然,就这么下了几秒——就又雨过天晴了。
第143章
屋内的人似乎也知道雨下了又停的事情,焦氏夫妇惊恐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语气中带着惧意还有焦虑, 随着他们说话声响起, 那红色蜡烛的味道变得也更浓了, 怕是他们又点燃了新的蜡烛。
“停雨了, 又停雨了, 点蜡烛都不管用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老焦,你别试了, 你还想点多少根蜡烛, 你是想要急死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试了我们才有一线生机。也许多点一点蜡烛, 雨就接着来了呢?我不想死啊,难道你想死了?”
“谁都不想死,可是你看看窗外面,都出太阳了,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你都点了多少根蜡烛,五根?六根?是十根啊,没用,没用就是没用,我们得想想其他办法,要不, 我们去找村长,村长,村长他应该能救我们的,对吧,对吧,老焦,你说话啊!”
“村长自身都难保了,他能救我们?我看你是吓傻了吧,村长能有什么用,一个运作不好,这次就是村长被水鬼拉走,等他来救我们?还不如我们赶紧出村的好!”
“你说得好听,出村,出村我们就不用死了?水鬼要借命,只要是雨村的人,即使你跑去外国,他一样能杀了你!村长现在算是我们中活得最久的人……也许他已经想出办法了呢……”
“活得最久,活得最久,当初我们就是傻,听了别人的话,害死了乌婆,如果有乌婆在,或许我们还能撑过这一次,明明我们都知道乌婆的能力,却做了那样的事……原本以为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水鬼又来了……”
“老焦,你别说这些话,我害怕,我们当初也不想的,乌婆她活得够久了,她代替村里的年轻人,让年轻人帮她活下去难道不好吗?我们天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她却活了一百多岁,就像村里的人说的,乌婆她一定和水鬼做了约定,不然为什么,我们村子里的人大都活不过五十岁,反倒是她,活得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强?我们的孩子你忘了吗?他才出生两个月啊,就被水鬼带走了,那孩子才刚看到了这个世界,还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水鬼杀死了,老焦,你说公平吗?当初死的为什么就不是我,我愿意替我的孩子去死,我的孩子多活几年我高兴啊。这个道理乌婆难道不懂吗,她是我们村的神婆,可是她做过什么,她救不了我们,那为什么不替我们村里的年轻人死了算了,那些孩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替老一辈定下来的契约而受苦。多少死去的孩子,你数一数,他们中又是多少岁,老焦,你还要内疚多久?乌婆的死是必然的,不关我们夫妇的事,是全村人都想她死。”
焦大嫂说了一大段话,最后这话越说越大声,似乎已经忘记了他们的竹楼里还住了别的人。焦大嫂意识到自己情绪波动太大,喘了口气,低声又跟焦大海说了几句话,可是最后几句话实在是音量太小,王炸耳朵都贴到了门上,也没能听清他们究竟又说了些什么。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良久,才终于又传出了焦大海的声音。
“我和你生活了那么多年,我还看不懂你的人吗?你是我妻子,你何必在我面前装?我知道,大家只是都不想被水鬼杀死而已,我是,你是,村里的人都是。所以大家一起推举出了明知道不会反抗大家的人,把对方逼上了梁山,嘴上说着是为了整个村子的发展,但是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然后硬生生地压着对方的脑袋进油锅,最后等对方死了,再说一句,其实是对方自个儿主动跳下去的。”
焦大海哈哈大笑了起来,但是笑声中都是疲惫,“死还真是可怕啊,怕到让平时和眉善目的人都变成了勾魂使者,乌婆死了后,我每一天都觉得坏透了底,这和当初逼死……算了,这些话就不说了,说了也没用,都已成大局了。反正说了,该死的人还是得死。”
不知道焦大海此时是怎样的表情,焦大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胆战心惊,“大海,你别吓我,这事儿是我们做得不对,我们是有私欲,但是也不能说我们是全为了自己,难道我们不是在帮村里吗?”
“我没事,大概是雨停了,脑袋有些混乱,做都做了,在推三阻四的,那也太不是男人了。”焦大海这话一出,屋内就传来了一阵类似拉桌子拉椅子的滋啦声,滋啦声结束后,就是越来越接近门口处的脚步声。焦大海的声音也渐渐变大,“走吧,大家应该都去村长那了,我们也去看看村长有没有什么办法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焦大海的语气听起来却是对生活失去了向往的颓废。
焦氏夫妇出来的时候,王炸已经闪躲进了旁边的厨房中。一直在阴影处目送着他们离开后才走了出来,焦氏夫妇来得悄然离开得也速度,简方原几人好像完全不知道焦氏夫妇曾经回来过的事情,反正王炸又在大厅外面等了一会儿,屋内没有一个人影出现。简方原和亓官房的房间紧紧地闭合在一起,听不到屋内有任何的声音响起。
午睡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云歌灵就撑着浑浑噩噩的脑袋起了床,原本应该给云歌灵当保镖的俄罗斯套娃早就睡得四脚八叉的,口水都溅了一地。云歌灵醒过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屋内的光线明亮了许多,耳边也没有再听到噼里啪啦的下雨声。
房间内,王炸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书,当看到云歌灵醒来后,他就拿起一边的矿泉水递到了云歌灵的手上。云歌灵取过喝了一口,然后视线落到了前面的窗户上,在那里,明晃晃的感受到了炙热的太阳光线。
雨是真的停了。
云歌灵下床走到了窗边,往外眺望了一眼,这雨应该是早就停了的,屋檐外面,那些一排排的木牌上,再也不见一丝湿意。木牌随风晃荡着,在太阳的映照下,别有一番春.光。
云歌灵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雨后天晴的美景,她侧着身望了一眼天空中高高缀着的太阳,回头问王炸,“我怎么觉得心里毛毛的?”
王炸走到床边,把云歌灵睡觉前脱下来的外套给拿在手上,“村里的人似乎很害怕停雨。”
之后王炸把云歌灵睡着后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云歌灵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问上一两句,当两人刚结束了这个不算漫长的回忆之路时,竹楼外面就响起了一阵阵急促又仓皇的敲门声。
“外乡人在不在,有没有人,焦大海,焦大嫂你们在吗?谁在家的,给我开下门,喂喂喂,有人吗?出事儿了,焦大嫂,焦大嫂在不在?”
一个粗犷的男声在门外焦急地大喊起来,木门被他捶弄得哐哐直响,随着声音而走出来的云歌灵等六人,分明都看到了门口那边的墙壁上被撞得直抖落的油漆皮,云歌灵觉得这村子的建筑真是豆腐渣工程,这么喜欢掉油漆。
腾青大概是刚睡醒,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整理,乱做了一团,脸上还有竹席印上去的一大块红痕,本来睡眼惺忪的,但是听到外面这又喊又叫的声音,瞌睡虫不仅跑了,连三魂七魄都飞了一半。他害怕地抖了抖肩,弱弱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简方原简明扼要道,“好像村里出事情了。”
简方原走过去开了门,敲门的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男人,身材瘦削,脸颊凹陷,眼底发青,下巴尖得吓人。他瞧见来开门的简方原和站在大厅中的云歌灵等人后,着急地开口问道,“焦大海和焦大嫂在家吗?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