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吃,再吃就要尸变了——叶火
时间:2018-08-17 07:42:23

  脑中回荡地全是不久前他告白话语。他说,喜欢她,会一直保护她。
  ……
  生日宴会结束地早,等伍辞开着车带着白妍回到别墅,才夜间十一点。
  整栋别墅只剩下白馥妍和伍辞二人,父母白峥徐清两人本是想要为白馥妍过生日,但她却以专门给父母放假为由,让二人难得有了一次两人世界。
  白馥妍在宴会上喝了两杯低度的果味香槟,之前没什么反应,回去的路上才觉得酒意慢慢返上来,还没到家,便顺着酒劲儿睡着了。
  等她迷糊地睁开眼,印入眼中的是她最熟悉的粉色系房屋装饰。
  “小五哥哥!”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没了旁人,她说话的语气也娇气起来。
  “还没睡醒呢?”伍辞也不挣开她的胳膊,弯着唇任她闹腾,脚步继续带着她朝床边走。
  白馥妍如拨浪鼓般地摇着头,信誓旦旦地说:“醒不了了,小五哥哥要给我造一辈子的公主梦。”
  伍辞闻言轻笑一声,眉尾轻抬,一丝坏意从眸光中漫出。
  “好,我给我的小公主造一辈子的梦!”他说着,就如今两人的姿势将白馥妍压倒在床面上。
  两人正面相贴,同样地心跳如鼓。
  白馥妍喉中干涩,她小心地探出舌尖,舔了舔唇瓣,下一刻,却因轻贴上来的微凉触感瞪大了双眼。
  “闭眼,乖。”轻哄的声音带着笑潺潺涓涓地流淌着,他半合着眸子,似寐非寐地含着她的唇,温言。
  白馥妍猛地闭上眼睛,连带地,探出的舌尖也缩了回来,但之前两舌相触的电流还是激得她心跳加速。
  她的唇抿了起来,身体也绷得有些紧,但脸上红晕却在不断加深。
  伍辞意识到她的紧绷,留恋地在她的唇角轻贴了一下,才退开。他环着她的腰肢,转了个身,让两人同样侧躺在床面上。
  身上的重量一不在,白馥妍闭着眼就将自己蒙着头栽到他的怀里。她就如一只仓皇的小兔子,如今涨红了一张白嫩的脸颊,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伍辞安心地将她纳入宽阔的胸膛之中,浅浅的笑声溢出嘴角。
  “妍妍。”他一下下抚着她身后柔顺的发丝,婉转曼声地唤着她的名字。
  白馥妍本就羞怯到缩紧的心又酥了一半,她埋头在他的胸前蹭了蹭,一口气憋了好久,才问出了更让她羞讪不已的话。
  “你什么时候娶我?”话出口,她立刻觉得刚刚只是冒在头顶的热气如今已经向全身蔓延去了。
  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躯怔了一下,接着便是清越如涓涓细流敲击石块的笑声。
  “妍妍。”他环在她纤细腰肢上的力度不可自抑地加大,他将缠绵的吻落在她的发心,道:“等你长大。”
  *
  十八岁生日的最后一个小时,她在伍辞的怀中睡着,她以为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一夜好眠,不想意外却在混沌中衍生。
  零落支离的碎片一片片拼合,凑出一副色彩鲜艳的画面。
  宽大的宴会堂,着白色燕尾服的男人和一身高腰缎带粉色礼服裙的女人携手站在台前,女人含羞轻倚在身边人的胸前,粉嫩的脸庞上尽是幸福的笑颜。
  幕后的大屏上,正一张张播放着两人相处的图片,画面中固定不动的几个字眼分外刺眼——伍辞·林芸儿。
  ……
  画面从伍辞轻抿出的笑容处破裂开,化成无数细小的碎砾消失在记忆的尽头。
  白馥妍压抑着哭泣声,在黑夜中睁开了眼,意识慢慢回潮。根本不待她更多地思考再一次预言的内容,不停跳动的陌生号码在暗夜中再次打乱了她的神思。
  “喂?”她接听电话,忍着口中的呜咽。
  电话那一头是一片嘈杂,一秒后才有一个急躁却刻意缓着声的女声冲了出来。
  “请问是白馥妍小姐吗?”对面的人问道,待听到她稚嫩纤细的声音时,那人明显顿了半秒,压着声音又道。
  “对不起白小姐,非常不幸的消息必须得通知您,您父母所乘从S国飞往京都的华夏民航GQxxxx今早六点十分抵达的航班今天凌晨在飞行中遭遇意外,飞机坠毁……飞机上的乘客已全部确认死亡……
  “……”
  眼泪像是被硬物堵住,白馥妍用力攥着手下的床褥,竭力哽着喉咙,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眼中的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尽是昏黑,墨色不断叠加的世界中,她几乎看不见一丝光彩。
  浑浑噩噩地跟随着伍辞来到国安局,哭嚎声、怨气声弥漫了小半边天地。
  宽大的场地里空空荡荡的,没有白布铺席,亦没有尸骨横陈,飞机上的所有人都在机体半空降落中炸毁,剩下的只有机体的几块残骸。
  无数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最可悲的却是死者尸骨未存。
  生命的火光好似在这一瞬间熄灭,再照不清的前路上只剩朦胧的无边。
  暮气沉沉的白馥妍侧首望着坐在身侧的伍辞,事后一月的奔波打理,他消瘦了很多。本就偏瘦的脸颊深凹进去,总是挺拔有力的身姿也松懈下去,除了那双闪耀着烨烨光华的双眼,其他的姿态好似都在他的身上改变。
  她紧紧压着唇面,曾经预言到的画面一遍遍地在脑中回荡着,最终她还是舍不得问出口。
  她不愿意相信,他会选择和别人在一起,如果真是事实,她宁愿逃避不愿醒来。
  *
  白馥妍父母的事情过了一个月,她再次回到学校,整个人如失了魂魄般麻木地度着每一天。
  伍辞总是很忙,忙到她打个电话过去他都只是潦草几句便收了线,等晚间他再回拨过来,她却失了聊天的勇气。整个别墅除了保姆阿姨外,只剩下她一个人,父母不在了,现在,好似连她最喜欢的小五哥哥,也离她越来越远。
  预言,恐怕真的会成真……
  或许是心中有了准备,当从他的口中听到他即将和林芸儿订婚时,她表现地极为麻木。
  林芸儿,和她从小同班长大、却相看两厌的人。
  她没有向他讨要原因,只红着眼眶给他留了一句话,却没想过这将是两人生离死别前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我恨你。”
  ……
  她搬去伊晚晚的家,和她同住一屋,只在偶然时候偷偷回别墅看看,却一次也未曾看到伍辞的身影。
  两月后两人的订婚仪式在京都的上流圈掀起了一番热议。
  林氏、白氏两个药物科研所在京都占据的份量颇重,在白峥意外去世,白氏药物研究所的资金运转明着暗着都是由伍辞在提供,如今两家的结亲,可谓是两所研究室的合并。
  对于经济支援不上的白氏研究所,伍辞在这一次结亲中占据着什么角色,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众人聚在一头,只会将自己的评论暗中陈述。
  这其中发生的一切,白馥妍都不知道。
  她早已将自己困入樊笼,当危险来临时,她下意识地利用笼身将外界隔绝。
  而伍辞,甘愿在她的笼外编制出道道藤蔓结出的壁垒,即使自己永远见不到她,也甘心护着她。
  伍辞和林芸儿的订婚宴,白馥妍并没有去。他默默地回到别墅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困了一天……并没有等到他。
  不过日子,却是越来越不平静。
  从白馥妍父母飞机失事后,间隔七八天,就会出现一场坠机事故,各个航空公司陆续停运。
  事情,并未完结。
  空中的飞鸟开始大批死亡,陆地上落下诸多鸟类的尸体,已经冻结的冰河中游鱼疯了般地冲出冰窟,跃在冰面之上,任由自身干涸至死。
  家禽动物等隔三差五在夜里齐声发出哀嚎,像是在忌惮什么东西的来临。
  末世的言论不知从何人口中道出,却如席卷般地在华夏大地上蔓延开来,众人开始为末世囤货,接二连三的超市被清空,大地上的诸多工厂仍在连续不断地工作,他们还试图趁着“末世”这一言论,大赚一波。
  不想,金库还没填满,末世真的来临了。
 
 
第65章 前传(五)
  黑洞洞的街道上, 早已经断了电。因为担心引起失控丧尸的注意,即使夜深,人类也不敢点燃烛火。
  白馥妍手中紧握着一只反射着微光的手机,看到左上角无信号的标识, 她着急地咬着唇, 将其再次塞回口袋。
  这已经是末世后的第三个月,外面已是一片狼藉。
  如同引发了某种短时间不可灭的病毒, 大批人类无缘无故变成失去理智、蚕食同类的丧尸, 只要被丧尸咬伤,大部分人类也将会变成丧尸。
  国内的水电、通讯系统早已断线, 根本没法联系到其他人。
  白馥妍手中捏着一根钢棍, 步伐很轻地贴着街边墙角,朝白氏药物科研所的方向前进着。
  她能够闻到从身上散发出来的刺鼻酒精味, 那是她刻意泼在身上的,目的是减少身上活人的味道。
  或许真的是她运气好,连续走过好几条街, 即使模糊间看到有丧尸的影子路过,它们也因为她身上刺鼻的味道未曾辨认出她的气息。
  然而,从别墅走到研究所终究太远,直到晨曦再现,她依旧没有看到别墅的踪影。
  白馥妍捏紧手中的钢棍,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太阳从天边缓缓升起,她眼角的泪水滑了下来。
  末世之初, 她也为突至的变故感到惊惧万分,好友伊晚晚的突然昏迷,觉醒了冰异能,身边有一位异能者给她的心底做了支撑。
  最初半月的丧尸行动缓慢、神经迟钝,并不难对付,白馥妍即使没有受过正经的武力训练,仅凭蛮力她也在末世来临后砍杀了不少低级丧尸。甚至在月余后,一支名为伊晚晚父亲派来的保护队伍突然出现,为她在之后两月的平安立下了保证。
  如果一直和伊晚晚生活在一起,处在被保护的地位里,白馥妍在末世应该也能存活下去。
  只她的心中还有执念,还有没有寻到的人。自从末世突至,她再也没有和伍辞取得过联系。
  白馥妍曾想方设法去寻他,最后却被重重的丧尸困在城市的一头,她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生是死。可就在昨天,她突然再一次看到了预言。
  预言中,是他的死亡。
  *
  另一头,白氏药物研究所。
  程启紧绷着心将最后一剂加热到确定温度的药汁用滴定管滴入是试剂瓶中,待瓶中的色泽从一直不变的浅黄色逐渐褪成透明,他吁出一口气,待气息平稳后,将试剂瓶中的药物倒入准备好的透明玻璃瓶中,用特质的瓶塞塞紧。
  拿着刚研制出来的药剂,他擦干额前的汗渍,弯着背脊寻到侧边靠墙的匣子,将其打开后,他把手中的药剂并排着放入其中。
  匣子内加上刚刚放入的一瓶,共有六瓶无色药剂。六瓶却是左右分开排放,两排药剂几乎没有差别,同是无色小瓶,塑料瓶塞,唯独瓶塞的颜色不一样,为一黄一蓝。
  “老师,这个药剂真的能对人类产生巨大效用吗?”另一侧的年轻男人歇息片刻,忧心地向程启提问。
  老师说,这两剂一组的药剂作用于人身上后,能够最大程度地提高人类的各项机能,使其拥有超出一般人的力量。甚至就这项目研究,老师还特地秘密铸造了两个营养仓……可在药剂研制出来后,他和老师亲自对实验室的小白鼠做过实验,可实验了十多只小白鼠,答案全是一样——它们全死了。
  无论是服下第一剂,还是第二剂,所有白鼠都是当场死亡,再找不到活着的迹象。
  老师的这项药物研究实际是延续了研究所创办人白峥博士的未完成果,在白峥去世前的几个月里,他一直致力于这项研究,可意外发生地太快……
  白峥博士去世后,一直和他关系密切的老师接手下了这项研究。
  在末世刚至,老师的这项药物已经研制成功,可就当时失败的症状,研究所的其他博士皆不认同这个药剂,觉得这药剂根本就是毒物。但众人念于对白峥博士的悼念,终究没有使这项研究惶惶无迹地流产。
  最终,还坚持着这项药物研究的只剩下老师和他,两人利用一小间研究室继续创制药物。但到了现在,外界丧尸愈发猖狂,即使他对老师一贯信任,也不禁对这个实验产生怀疑。
  程启闻言,关闭匣子的手一顿,他压着眉快速将将匣门关紧,怀着科研者执拗气地看向徒弟,说到:“小支,如果连作为研制者的你自己都不相信它的作用,那么它才会真的没办法成功!”
  小支闻言头一埋,纠正了自己的态度说:“老师对不起。”
  程启闻言脸色顺了顺,他看着徒弟手中的步骤,转回身慢步走到工作台前有条不紊地继续一步步按着程序将一滴滴的药剂效果达到自己的要求,滴入试管瓶中。
  两人安静地在小小的研究室里捣鼓着,又忙活了半天时光,新一瓶试剂才成功完成。
  程启再次将黄色的塞子塞入玻璃瓶中,归入小匣之中。
  小支停了手头的工作,见他意味深长地模样,抿了抿唇,忍不住又问:“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将这些药剂投出?”
  如今已经有三组又一剂药物,如果坚信这个药物能够产生效用,什么时候在人类身上施行,成了重要问题。
  程启显然想过这个问题,他默默盯着眼前的药剂瓶,暗暗压住一口气,做下一个巨大的决定,道:“等第五组药剂完成。”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心也攥出了一手的汗。
  小支和程启一起工作的时间很长,他看出了老师的紧张,“老师别担心,我们可以先把这个药物选择用在生命微弱的人身上,即使出现问题,也不会产生太大过错。您把这项药物研究出来,已足以慰藉白峥博士在天有灵。”
  程启闻此言,脸色不自然地僵了僵。
  一直以来,整个科研所的人甚至徒弟小支都以为他是按照老朋友白峥的研究路径进行探索,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早就将白峥原定药物的药效更改。
  说来也实在诡谲,在白峥去世之前,作为老友的二人难得把酒小聚了一番,在那次小聚着中,白峥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详细和他说了一遍,甚至为他专门拷贝了一分详细的药物研究路径、化学分析等资料。
  当时程启已酒意微熏,在第二日回忆起两人的交谈,他才觉着蹊跷——作为多年的研究者怎么会将自己手头的最新研究数据分享给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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