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火——假面的盛宴
时间:2018-08-24 08:58:41

  杜俏听明白意思,反应慢半拍地红了脸。
  ……
  雨哗啦啦地下着,遥远的天际隐隐有雷声响着。
  可声音传到这里面来,却减轻了很多。
  杜俏的衣服都湿了,秦磊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幸亏现在是夏天,也不会因为淋了雨就觉得冷什么的。
  秦磊把衬衫脱下来拧水,也没避着杜俏,一副强壮有力的男性体魄完全呈现在她面前。
  不同于那天晚上喝醉了酒的朦胧,这次是清清醒醒真真实实在她面前呈现——男人的线条近乎完美,宽肩窄腰,一条条虬结的腱子均匀的分布在他的脊背上。不让人觉得臃肿,只会觉得充满了无穷的爆发力,到了腰间却徒然收紧,没入裤腰之下。
  “你、你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
  “不把水拧干,衣服什么时候能干,等会儿我把裤子也脱了拧一下。对了,你要不要也弄一弄,免得衣服贴在身上难受?”
  “我、我不弄。”
  杜俏局促地背过身,听着身后的窸窸窣窣,还有隐藏在哗哗雨声下的水声。
  “我好了。说真的,我建议你弄一下,你的衣服……”
  剩下的话,秦磊没说完,杜俏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
  她今天穿了件驼色的雪纺衫,里面搭着黑色的吊带,下面是条米白色的长裙。因为被雨淋湿透了,现在衣服都贴在她的身上,曲线毕露。
  尤其夏衫的布料本就薄,一沾水就透明,反正她这副样子简直不能见人。
  “你、你怎么不早说!”
  傻子才会早说。秦磊心里想。
  “你收拾下吧,我出去抽根烟。”
  秦磊去了外面的小平台,杜俏看着他的背影,又往四周看了看,选了个背人的墙角,开始解衣服。
  ……
  秦磊觉得自己真可以当圣人了。
  换成任何一个男人,恐怕现在已经把她办了,偏偏他就是倔强的强忍着。
  其实就是不想趁人之危,包括那天晚上,秦磊一直觉得自己趁人之危了。不是道德洁癖,就是觉得这么干玷污了她。
  男人对于女人的爱慕,很多时候都源于欲望,有的最终归于起源,有的却能晋升到更高一层次。
  秦磊觉得自己对杜俏大抵就是真爱,不然这一切解释不通。
  屋子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秦磊扔了烟蒂,拔腿就里跑。
  “怎么了?怎么了?”
  “有蟑螂,这里怎么会有蟑螂啊?”杜俏崩溃说,不停地踢着脚,有点歇斯底里。
  顺着她的目光,秦磊就看见一只圆头圆脑的小强,正飞速地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往墙边窜去,速度极快,恐怕给他安上一双翅膀,他也追不上。
  “这地方有蟑螂不是很正常吗?别怕,不会飞的蟑螂有什么好怕的。”会飞的蟑螂才最可怕。
  “蟑螂都很可怕好吗?”
  没得到秦磊的回应,杜俏才发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又去看自己,想说什么,嗓子失了声。
  “你是故意的吗?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我当你是故意的。”随着一个沙哑的嗓音,男人低头压了过来。
  ……
  一种很强势的姿势,秦磊一手钳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后脑勺。
  不光姿态强势,吻也很强势,杜俏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吻得晕头转向了。
  鼻息之间全是烟草的味道,还有一种属于他独有的味道。这个味道,杜俏并不陌生,之前在公车上,还有那一夜,似乎本就应该熟悉。
  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空气里燃起火苗,一簇簇的,发出滋滋啦啦的细响。
  大掌顺着衣摆钻了进去,之前杜俏并没有脱外衣,而是把内衣解了下来。她打算的很好,只要内衣的水被拧干了,外面的衣服很薄,不用脱,随便拧一下就干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会突然跑出来一只蟑螂,她最怕这种东西,一想起来就会忍不住毛骨悚然,更不用说在她脚下跑来跑去了。
  所以也算方便了秦磊。
  “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吗?我每次看见她,就想把她带到这里来,就像现在这样。”
  ……
  “大常,你小子是不是发癔症了,这地方哪儿来的女人?”
  “可我真听到女人的声音了。”
  这栋大楼主体工程已经完毕,只剩内部管道、走线、粉墙、安装门窗等,以及外墙面的处理。因为施工需要,里面是有地方通电了的。
  外面突然下起暴雨,还打雷闪电,怕出事,林兵就让人来检查电闸可有关闭,以及电梯井是否有积水。
  本来已经做完了,临走时大常却跟老徐说,听见有女人的尖叫声。
  作为一个老资历的建筑工,老徐不是没有听说过各种奇葩甚至骇人听闻的事。
  例如建筑工流动性太大,而且人员混杂,曾经在他干活的一个工地上,就发生过工人强掳路过无辜女子,带到自己所在的工地上,在一栋已经完工只等后续工程的大楼里,对女子实行了强暴,并将此女囚在大楼的某一层,整整一个月才被人发现。
  这栋大楼的主体结构早就完工了,却因为等着质检还有些别的事情,内部工程一直拖拖拉拉。楼空着,平时没什么人来。
  两人往上爬,中间没有敢说话,就怕漏过了什么声音。
  可真的认真去找那个声音,声音却没有出现。
  “下去吧,这里怎么可能……”
  大常嘘了声,老徐跟着去听,隐隐约约好像还真听到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有点说不上来,反正挺怪的。
  两人又爬了一层,到了七楼。
  “不会是磊子吧?”
  “磊哥今天不在工地。”
  “对了,磊子最近在干什么,工也没见他上,成天都不在。”
  “不知道,磊哥好像有什么事。”
  两人去了秦磊每次看风景的那地方,里面什么也没有,也再没有听到声音。
  “肯定是听错了,哪有什么女人的声音。走走走,趁这会儿雨小了,赶紧回去。他妈的这天真有毛病,刚才下得像盆子泼,现在又小了,早知道刚才就不顶着暴雨出来了。”
  随着声音逐渐变小,标识着两人已经远离。
  隔着一层墙的小平台上,秦磊抱着杜俏,两人都没说话。
  “你、你快放我下来。”她说,伸手去推他。
 
 
第26章
  26
  两人的姿势十分尴尬。
  杜俏被秦磊抱着, 背后是坚硬的水泥墙壁,而她一只脚踩地, 另一只腿环在秦磊的腰上,被他用手托着。
  “你快放我下来!”
  秦磊咳了一声,松开手。杜俏忙推开他,跑去一边整理衣服。
  持续了很久的沉默与安静, 直到两人都整理完。
  杜俏低着头,小声说:“我看外面好像没下雨了。”
  “那走吧。”
  空气里带着雨后泥土的芬芳,雨来得快, 去得也快。天空碧蓝如洗,六月的天,孩儿面, 这句老话真没说错。
  两人躲躲藏藏原路返回,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杜俏抱着包,默默地跟在秦磊后面, 满脸羞愧无法形容。
  “咳, 你不用送我了,前面就到了。”
  秦磊看着她乌黑的发顶, 有点无奈不知道说什么。怕把她逼得太紧, 让她彻底缩了回去,他点了点头。
  “有空我给你打电话发微信或者去学校找你。”这句话把杜俏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
  她小声的唔了声, 说:“那我走了。”
  秦磊目送她离开, 转身回了工地。
  刚进门, 正好碰见大常从里面出来。
  “磊哥,你回来了?”
  他点点头,走进房间,老徐正坐在凳子上抽烟,房间一角的三角柜上放了个17寸的老式电视,是老徐不知从哪儿刨来的破烂货。
  反正能看,平时用来看看新闻,听听响儿,还是可以的。
  见秦磊走进来,老徐说:“今天林监理还在问你,说很久没看见你上工了?你这是咋了,找到其他工作了?还是不打算干了。”
  “没,有点事。”
  “是因为之前那帮人?”没等秦磊回答,老徐就说得有些语重心长:“躲一躲也好,把风头避过去再说。”
  秦磊没有否认,说:“如果林监理再问起我,你就说我有事。我最近不打算上工,我找了个地方旁听,就当学点东西了。”
  “旁听?学东西?”老徐十分诧异,诧异完了是感叹:“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当初找来问需不需要工人,那时候我就心想这小子肯定干不长。我一直觉得你不是适合干这一行的人,却没想到你一干就是三四年,干得比谁都好。学点东西也好,干这一行没前途,顶了天也就是个高级技工。你还年轻,用不着把时间浪费在这上头,干点什么都比干这个强。”
  “我暂时还没打算不干了。先看看吧,不着急。”秦磊说。
  “那行,你心里有数就行。”
  *
  杜俏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洗澡。
  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她一边擦着头发,来到窗户前。
  以前从没有觉得特殊的景色,今天故意寻觅,她找到之前和秦磊躲雨的大楼,还看到了工地上那密密麻麻有些看不清的低矮的集装箱房子。
  没想到她离他这么近,近到抬眼就能看见。
  她的手机响了,是朱宁娜打来的。
  “你在哪儿,下午打算干嘛?”
  “我在家里,四点多有钢琴课。”
  “我来找你。”
  朱宁娜一向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也不过只过了十几分钟,她就开车杀了过来。杜俏去把门打开,她进来后就往沙发里一倒。
  这明显就是有事。杜俏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
  刚下完雨,屋里有点闷,杜俏去把阳台上的窗户都打了开。
  这个连接着客厅的阳台是做了打通处理,当初装修的时候装饰得很好,放了休闲桌和休闲椅,杜俏无聊时坐在这里晒太阳或者喝茶都可以。
  杜俏去泡了茶,朱宁娜从沙发上换到阳台上的贵妃靠上。反正就是没有精神,走哪儿瘫哪儿。
  “到底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看中了个小朋友,他不怎么搭理我。”
  朱宁娜对男人的区分大致分三种,她爸她堂哥之类是一种,剩下的年纪比她大的,就是大朋友,年纪小点的就是小朋友。
  “不会吧,还有你啃不下的硬骨头?”这句话不是讥讽语,杜俏和朱宁娜认识了十年,太清楚她的脾气和战绩,朱宁娜在上大学时,就比较…热情豪放,是出了名的花心大萝卜,换男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曾经有一位学长,号称学校大部分女生的男神,反正就是不食烟火那种。追他的女生千千万,可惜没有一个值得让男神动动眉毛的。
  当时,朱宁娜和人开玩笑时打赌,放出豪言一定要拿下男神。然后也就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杜俏就看见男神学长出现朱宁娜的宿舍下面。
  所以杜俏是真诧异还有让朱宁娜头疼的男人。
  “谁呀,我见过吗?干什么的?”连着三个问句,也足够说明杜俏有多好奇了。
  “一个小保安,你没见过。”
  小保安?
  杜俏没藏住诧异,问:“那你是认真的吗?”
  “什么认真的不认真的?”
  “就是你跟小保安,叔叔阿姨会同意?”
  朱宁娜被杜俏逗笑了:“俏俏,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现在跟他还没到那一步,人家根本不接我茬,怎么就扯到父母同意不同意上了。不是我说,你未免也太老土了,大都市里的男男女女不就是那样,只要你情我愿,想干什么干什么。再说,我现在就是想跟他发生点什么,还没有上升到那种地步。”
  “我看你好像有点认真了。”杜俏不好意思说。
  “认真?你别多想了,我就是想睡他。”说出这个想睡他的时候,朱宁娜颇有点恶狠狠地感觉。
  杜俏没有说话,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朱宁娜的话,却不知怎么想到了秦磊。
  想到了他把她压在墙上亲时,那种自身体深处冒出来的无法抑制的战栗和兴奋。那一刻,她似乎什么都忘了,忘了这里是建筑工地,其实很脏的,忘了他可能就是一个建筑工。
  她并不讨厌‘建筑工’这个职业,只是在她固有的思想里,建筑工和脏、汗臭、辛苦、学历低,画上了等号。
  她,杜俏,出身高知家庭,大学老师,竟然被个建筑工压在墙上亲兴奋了,如果不是被人打断,她当时可能会干出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才是之前她羞愧的原因。
  有些东西,好像真没办法忽视了。
  *
  “安妮,快来,这汤是阿姨刚炖好的,你来尝尝。”刘美娥端着一个瓷碗,走进主卧室。
  自打罗安妮搬来了袁家伟母子租住的房子,就成了太上皇,母子俩成天围着她转。包括袁家伟,那天的事影响确实不好,他就跟学校请了几天假在家休息,实际上是陪罗安妮。
  这不,今天刚去上班。
  主卧里,电视开着,正在放偶像青春剧,空调也开着,释放着冰凉的冷气。罗安妮拿着手机,靠在床头,似乎并没有在看电视。
  刘美娥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开着的电视和空调,忍了忍什么也没说。
  “快喝吧,趁热喝才好。”
  罗安妮嫌弃地看了眼那油乎乎的汤:“不喝,太油了。”
  “油什么,不油,我把油都撇起来了。油才大补,这猪蹄炖黄豆是美容养颜的。”
  听到是美容养颜的,罗安妮才纡尊降贵地接过来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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