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她有毒——藿香菇
时间:2018-08-26 08:22:32

  “辛淑妃呢?”王贵妃在内室呆了一会儿就被暴躁异常的裴赋骂了出来,她保持着无比悲痛的表情走到正殿, 抿平了唇线,冷声开口问起了这承安宫的主人。
  殿中已经来了不少嫔妃, 诸人侧身后退, 将被慎刑司太监拘在人后的辛淑妃露了出来。
  辛悦此刻相当狼狈,她身上只穿了亵衣亵裤,长发凌乱散落, 两个身材高大的太监将人按跪在地上, 很显然是直接从床上拖下来的,连外衣都没给她机会穿上。
  “辛淑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王贵妃坐到上首,抬手将桌上茶盏扫落在地,怒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暗害陛下!”
  此话一出, 殿中妃嫔都不由看了王贵妃一眼,心中明了她这是想直接把罪定在辛淑妃头上了,不过这么做也合情合理, 谁让陛下刚巧就出事在她的承安宫, 她的秀玉床呢。
  辛悦斜着眼狠剜着王贵妃, 喉间发出一阵冷笑,她不屑道:“姓王的,陛下就在里面, 太医也在里面,就算要给本宫定罪,也轮不到你。空口定罪,无凭无据,你凭什么?”
  王贵妃摸了摸耳环,道:“哦?这么说你还是无辜的了?”
  “本宫无罪!”
  王贵妃轻笑一声,辛悦以为她又要说什么,谁知只是冲着宫人问了一句:“柳昭仪人呢?”
  “贵妃娘娘找我?”楚意慢悠悠地踏过门槛应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王贵妃看见她这一身白不由抽了抽嘴角,都说想要俏一身孝,这白的晃眼的长裙好看是好看,可……这个时候穿,是不是不合时宜?皇帝还没死呢。
  王贵妃轻咳了两声,道:“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楚意扯了扯手中绣帕,面上浮现出几许犹豫些微不解,她柔柔道:“娘娘误会了,我来好一会儿,只不过、只不过……”
  她欲言又止,时不时地还瞄向跪在地上的辛悦,辛悦被她这眼神看的心头猛跳,直觉告诉她不好。
  王贵妃倒是一喜,这些日子她也算对楚意有了不少了解,她寻常是个洒脱大气的性子,一般来说是不会委屈自己对着别人搞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除非她要给人下绊子使坏。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地做什么?”王贵妃道。
  楚意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回道:“这承安宫有个很奇怪的地方。”
  王贵妃接话:“什么奇怪的地方?”
  “臣妾刚才在那边发现了一个暗室,里面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楚意斟酌了两下才继续道:“还有一个丹炉。”
  说到丹炉,就连王贵妃都惊了一下,当然真的就那么一下,她很快变换了一个表情,指着辛悦道:“好啊,你居然敢弄邪门歪道之术祸害陛下!”
  炼丹之术在本朝算是禁忌,大离至今已有五百年,皇帝将近三十人,其中就有五人因为追求炼丹长生挂了,这比例太大了,到了后来这玩意儿便成了心照不宣的祸害,虽然私下里杜绝不了,可也没人敢拿到明面上来。
  辛悦面色一狠:“你放屁!”
  楚意撇了撇嘴,温言道:“你粗俗!”
  “你个贱人!”辛悦脸都快歪了。
  楚意打了个呵欠:“你个泼妇!”
  王贵妃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制止了两人的对话,带着一群人浩浩汤汤地去了楚意所言的暗室。
  ………………
  裴赋听着那嘤嘤嘤哭泣的声音涌起一股暴戾,怒吼一声道:“够了,都给朕闭嘴!”
  正在诉说辛悦罪行的王贵妃和哭哭啼啼表示自己无辜的辛悦都安静了下来。
  裴赋特别想坐起身来给这些女人一人一巴掌,可惜也就想想了。
  “你会炼丹?”裴赋盯着头顶上的罩子,语气冰冷地问道。
  辛悦知晓这事儿没法叫她脱了干系,遂承认道:“臣妾略知一二。”
  “那好,从今日起你便好好地给朕炼丹。”他今日受了大刺激,语气有些阴沉,“若是能炼成丹药治好朕,爱妃,你想要什么朕便给你什么。”
  辛悦原以为今日之事无法善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想要什么便给什么,这种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
  王贵妃被裴赋这话震了一下,她惊道:“陛下,此事与辛淑妃脱不了干系,怎么能……”
  “闭嘴!”裴赋又怒吼了一声,他转着眼珠子,满是烦躁,“她做没做什么,朕比你清楚。”
  王贵妃今日是铁了心要把辛悦置之死地,她就要辩驳,楚意拉了拉她的袖子,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你方才为什么拦着我?”王贵妃随着楚意一起去了她的永宁宫,一踏进殿门便质问道。
  楚意走在她身边,闲闲地玩儿着玉佩回道:“你急什么?最多半月,少则十日,掌了大权,怎么处置她还不是你我说了算。”
  两人说着话又去偏殿瞧了瞧摇篮里的大皇子,见那孩子乖乖地睡着才放心地离开。
  皇帝瘫了,这一天两天还瞒得住,可时间一长哪里还兜得住?朝臣奏章将御案堆得满满当当,可裴赋现在就是废人一个,别说他一门心思放在治疗上,就算他摆得正心态,也没那个力气。
  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这皇帝还在,可基本上就跟薨了没什么两样,朝中几个王爷蠢蠢欲动,大有准备一搏的架势。
  楚意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估摸着现在闹的差不多了,和王贵妃一起晃荡着去了承安宫。
  辛悦被拘在暗室里没日没夜的炼丹,承安宫上下宫人在她埋头苦干的时候已经被王贵妃彻底收入麾下,她们两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没人敢拦也没人进去给裴赋通报。
  “你们来做什么?朕不是说了谁都不见吗?”裴赋最近脾气暴躁的很,几乎一开口就是怒吼,伺候的他的宫人们的耳朵每日都饱受摧残,“邓德子!死哪儿去?还不让她们滚出去!”
  邓德子从门口半弓着腰快步走到床前,他沉默地垂着头跪在楚意和王贵妃面前请了安,倒是对床上的裴赋视而不见。
  裴赋当即大怒:“邓德子!狗奴才,你没听清楚朕的话?!!”
  王贵妃掩着唇发出低笑:“陛下啊陛下,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裴赋咬牙:“你什么意思?”
  楚意上前一步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抵着床沿撑着下巴:“蠢货,难道不够明显吗?”她顿了一下,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刀贴在裴赋的脸上,“这样你是不是明白了?”
  “裴赋,你该从皇位上滚下来了。”
  裴赋目眦欲裂,因为愤怒喉间不停地有咕噜咕噜地声音传来,他几乎一字一顿道:“阿楚,你在胡说些什么?”
  楚意嘻嘻地笑了两声,那声调古怪的很,透着几分阴森冷气的味道,她竖起小刀,尖刃轻落在他眼角,说话的同时渐渐增大了力道慢慢地滑向他的唇角。
  “胡说?哈哈,你觉得我在胡说?裴赋啊裴赋,你大概不知道,我无时无刻不想弄死你呢。”鲜血顺着小刀划破的口子涌了出来,不少从脸上滑落滴进耳中,好有些落到了妃色的软枕上,“可转念一想啊,你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便宜你,倒不如好好招待你一番,如此才不负你多年恩泽呀。”
  裴赋眼中布满了惊恐和愤怒,女人的声音如同从地狱里传来一般冰冷诡异,脸上的疼痛和刀上映照出来的一片血色落在他的瞳孔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而上,他干裂的双唇忍不住抖了抖:“阿楚、阿楚……你……”
  楚意不理会他,从他的嘴角处把刀拿了起来,站起身一把掀开绣着缠枝莲的妃色被子,刀刃落在他身上明黄亵衣上,划过胸膛、腹部停落在离下方那玩意不足五寸处,裴赋虽没有了知觉,却也根据她的动作走向察觉到她停住刀子的地方是何处,不由惊叫了一声:“你想干什么!!”
  “贵妃娘娘,紫宸殿的玉玺给陛下呈上来。”
  王贵妃被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动刀子的做派唬的一愣一愣的,听到她叫她好半晌才回神应了一声,让宫女端了上来。
  “帮你拟写圣旨的沈翰林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我还叫了方丞相王太傅闻将军来做个见证,今日……”楚意抬了抬下巴,“这禅位圣旨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她又道:“你这皇帝是肯定做不得了,痛快些把皇位传给你儿子,也好过落在那些个野心蓬勃的弟兄手上,你说是也不是?”
  裴赋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到被女人胁迫的田地,他目光里恨意与狠辣叫人惊心,楚意却是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刀子:“看来你是不愿意了?既然这样……”
  “我写。”他心里头想的好,传给自己儿子也没什么,反正他还小,等他好起来再将权力收回来不是难事。
  楚意挑了挑眉,抿唇笑道:“记得写清楚了,皇位是你儿子的,而本姑娘要的是摄政皇太后的位置,至于贵妃娘娘嘛,自然是西宫皇太后,这么说你明白吗?”
  “你说什么?摄政皇太后?!!”王贵妃的西宫皇太后他还能理解,柳楚意她居然还想掺和朝政,“不行,朕自会给皇儿安排辅政大臣,其余的你想都别想!”
  楚意可惜的哦了一声,拿出在紫宸殿翻出来的兵符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哀家是在告知你该怎么做,而不是求你怎么做。哀家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否则……”
  她威胁地拿着刀子抵在他的咽喉上,似乎下一刻就要一刀子割破:“要不要试试看割破喉咙的感觉呢?皇帝陛下。”
  裴赋终究还是答应了,他现下不过一个废人,即便不写禅位圣旨,再过几日朝臣们也会逼着他退位,楚意今日过来逼他这一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上位摄政的名正言顺。
  她手中有兵符,有圣旨,还有王氏一脉和柳氏一脉的支持,手握大权的裴瑄不会跟她杠,其他几个弱鸡王爷她半夜翻墙出去揍一顿,再顺便收一波把柄罪证,呵,该乖巧的还是会乖巧的。
  裴赋的命得留着,辛悦的命也得先留着,等着吧,她总还得再做点什么。
  楚意看着床上眼底深藏狠厉的裴赋,双手环肩眉眼上扬:“瞪什么?再怎么瞪,你姑奶奶也永远是你姑奶奶。”
  王贵妃:“……”默默给姑奶奶你鼓个掌,啪啪啪。
 
 
第36章 宫妃有毒(十)
  方丞相王太傅和闻将军三人都是历经三朝的老臣, 在他们三位的见证下, 沈翰林根据帷幔之后裴赋的口述拟下了禅位圣旨。
  王太傅是王贵妃的祖父,两人早早地便互通了消息, 他老人家听到皇太后摄政这一茬的时候,也只是淡定地捋了捋胡须, 任方丞相和闻将军二人竭力反对。
  两人的反对当然没能奏效, 哪怕裴赋也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却也不得不咬着牙不松口,他疲惫不堪地闭上眼, 这种被逼退位的感觉可真是糟糕透了。
  外面方丞相和闻将军还在争论着太后摄政之事的不妥, 王太傅却是从沈翰林手中接过了圣旨,对着王贵妃和楚意拱手行礼, 他眼角堆着笑道:“老臣先行与两位太后娘娘问安了。”
  王贵妃连忙扶起自家祖父,楚意则道:“太傅多礼,以后还得多多仰仗大人呢。”
  王太傅但笑不语,带着圣旨率先往朝政殿的方向去, 楚意打量着也准备离开的方丞相和闻将军,唇角微微上扬,笑意中带着三分凌厉:“两位大人为官多年, 对我大离一片忠心, 料想今后也一定会尽心尽力协助哀家辅佐幼主。”
  方丞相和闻将军对视了一眼, 心中虽然还是不满这安排,却也拱手应下。
  “你做什么一定得往朝堂上去呢?”王贵妃摇头不解,她抬脚跨过承安宫的门槛, “权术高深,可不是那么好玩弄的。”跟她一样做个闲散的太后,日子过的不比朝堂来的舒服。
  楚意揽着她的肩,笑道:“你不觉的很好玩儿?裴赋明明恨不得弄死我却死活干不掉,不仅如此,还得眼睁睁地看着我拿走他所有一切,权力财富美人,他所有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了。”她感慨的叹了一声,“你能想象得到他现在有多痛苦有多难受有多憋屈吗?”
  真是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听听!听听这话!
  王贵妃打了哆嗦,一巴掌拍下她揽着她的手,严肃道:“你夺走他的权力财富我理解,夺走美人是几个意思?我对你可没有什么兴趣。”
  楚意耸了耸肩,看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尽头出现的人影摸了摸下巴:“我对你也没有兴趣,喏,我感兴趣的人来了。”
  他穿着一身广袖墨色长袍,袖口襟边儿勾着银丝浮云暗纹,玉冠束发面容隽雅,无甚表情地往着这边走过来。
  王贵妃顿住脚步:“七皇叔?咱们要不要避避?”就这么大咧咧地对上好像不大好。
  这一年多来,楚意和王贵妃算是建立了比较深厚的友谊,她也不藏着掖着,偏头一笑:“避什么避啊,正好给你介绍一下。”
  这边两人说着话,裴瑄也发现了她们,他眼帘微微上抬,唇边绽开笑意加快了步伐,不过须臾便立在了楚意的面前。
  他看着她,不由又想起昨晚的事儿,耳尖泛红。
  楚意捏了捏他的耳尖,无奈道:“你又在想什么?”一看到她就双耳发红,脑子怕不是又装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裴瑄瞥了一眼旁边张着嘴的王贵妃,顺势拉住楚意的手,抿唇道:“自然是在想楚楚。”
  啧啧啧,这甜言蜜语张口就来,真是不得了了。
  “虽然不知真假,但这话听着确实叫人高兴。”楚意笑出声来,她也不怕周围站着的宫人,侧身靠着裴瑄,对着目瞪口呆的王贵妃道:“娘娘,不要这么惊讶嘛。”
  王贵妃咽了咽口水,眼前两人亲近的模样好似天降一道雷炸的她外焦里嫩,她拎着手绢掩住因为过度惊讶而微张的双唇,尴尬地轻咳了两声,神色复杂地看着楚意那悠闲坦荡的做派,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本宫先、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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