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她有毒——藿香菇
时间:2018-08-26 08:22:32

  顾云深放下笔,应了声好。
  楚意连忙招呼云芝走进内室翻箱倒柜,原主在皇位上已经坐了好几年了,平日里不是穿龙袍,就是简单大气偏男性化的衣袍,要找到一件适合这个年纪穿的着实不容易。
  云芝摸索了半天,总算是翻出了一条粉白色的大袖交领襦裙,上衣外罩白色刺绣薄纱,下裙配着同色系紫萝刺绣腰带,瞧着倒是叫这些日子被龙袍伤着了的楚意眼前一亮。
  “这还是往年太后娘娘叫司衣司做的呢,奴婢记得只穿了一次,后来陛下便再也不碰了,说这般穿着忒没气势,总会叫人小看了去。”云芝动作熟练地与她系上腰带,又将人推到了梳妆台边:“奴婢与陛下重新梳发。”
  云芝手巧,不过两刻钟便叫人焕然一新。
  楚意走出去的时候,莫说顾云深,便是王太监也揉了揉眼,他也好几年没见过陛下做小姑娘家的打扮了,若一早这般出现在那顾映辰眼前,哪里还有清平郡主什么事儿?
  “你瞧着怎么样,朕觉得还不错。”
  楚意的声音将王太监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暗暗给了自己一巴掌,呸呸呸,那顾映辰算老几,他也是老糊涂才把陛下又与那不长眼的扯在一块儿。
  顾云深怔看了许久,含笑回道:“赏心悦目。”
  楚意也是个女孩子,天性|爱美,喜欢别人夸她,听见顾云深这般不吝赞美,她心情顿时愉悦不少。
  “云深不是要给朕作画?去御花园如何?”她率先走出紫宸殿,顾云深紧跟其后。
  “你不是要准备科举吗?”楚意扶着亭子的美人靠,王有福可是告诉她了,他年初春闱可是刚刚掐着线过的,第三百名,录取的最后一位。怎么想着都还是有些悬吧。
  “你且放心,答应你的文状元跑不掉。”他抬头,面上带笑。童试,乡试,会试,他全部都是堪堪过线,不是他蠢他傻,而是为了迷惑他那心狠手辣的嫡母,羽翼未丰之时,都该小心行事。要不然……那人老早地便绝了他的科举之路,下手收拾他们母子了。
  他初始被送进宫的时候也想着此生怕是完了,谁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倒是有信心。”那股子由里至外的自信,楚意是越看越喜欢。
  顾云深抬笔蘸墨,含笑轻言:“别动,这个姿势很好。”
  扶栏回首,远处是荷塘碧波,近处是美人顾盼,叫他心魂摇曳,难觅归处。
  这一画就是一个时辰,待画完成了,楚意只看了一眼顾云深便将画收了起来。
  楚意也不在意,左右她也只是享受这个过程,对于成品画作倒没怎么放在心上。
  顾云深将画交与元冬收好,叫退了宫人,两人坐在亭子靠着荷塘的一方远望。
  “过几日朕要出宫一趟。”
  “陛下要去哪儿?”
  楚意眯了眯眼:“自然是去顾家。”
  顾云深脸色一变,突地想起往她和顾映辰的事儿:“去顾家做什么?”
  楚意靠在他身上,顺着亭下石板路望着越来越近的人影:“朕不在宫中,某些人才好动作。”
  “我也去。”
  楚意摇头:“你留在宫里吧,朕自己去便好。”
  她话语随便,顾云深心头却好似堵着一块大石,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楚意捏了捏他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好像不大高兴?”
  顾云深搂着她,埋在她脖颈里,道:“没有。”
  现在的他……还没有不高兴的资格。
  深色宽袍的男子拥着粉白衣裙的姑娘坐在亭子里,两人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那亲昵甜蜜的感觉叫走近来的沈菡心生羡慕,她想起顾映辰了,他们也是这样亲近的。
  沈菡回忆了一番往日与顾映辰的亲密时光,云芝唤了一声清平郡主,她方才正眼瞧向她,见是皇帝身边的首席大宫女不由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陛下在这儿,奴婢自然在这儿。”云芝保持着微笑,回道。
  沈菡哼了一声:“你少骗我。”她方才仔细打量过四周,并没有看见沈楚意的影子。
  云芝依旧保持着微笑,她对着亭子的方向抬了抬手,沈菡移目就见一女站在阶上一手扶柱,似笑非笑:“怎么,大半个月不见,清平就不识得朕了?”
  “你是沈、沈……”沈菡伸着手指一脸不可置信,这是沈楚意?
  楚意面色一冷,眼角上扬:“朕是沈什么?清平如何不将话说个完全?”
  这声儿里掺了冰霜,沈菡霎时便被冻醒了,人在屋檐下她可不敢明目张胆地放肆,且……现在她不能叫沈楚意恼了她,要是这女人一不高兴关她禁闭,父王和映辰交待的事儿可就成不了了。
  如今且叫这女人高兴高兴,待父王进京,呵……
  “陛下恕罪,是清平认错了人。”她异常干脆地跪下,异常干脆地请罪,与初是紫宸殿相见时的高傲截然不同。
  楚意当然不会觉得是她知事儿了,她知道这是镇南王和顾家已经开始动作了,特意嘱咐过沈菡如何行事,不然以沈菡的性子,哪里会如此乖顺?
  “年纪轻轻眼睛便这般不好使了,清平啊清平,你可长点儿心吧。”楚意嗤笑一声,转身坐回亭中,下巴微抬,挥袖道:“跪安吧。”
  她这动作神态就差再叫声贱婢了,沈菡心口憋着怒气,咬着牙愤愤告退,避过假山时却被一个脸生的宫女拉到了暗处。
  沈菡大惊,那人却是捂住她的嘴,快速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话。
 
 
第6章 女帝(六)
  这日休沐,楚意带着人出了宫也不往别处去,直接进了顾家大门。
  顾尚书不在,顾夫人一听到这消息,连忙拽着顾映辰出去迎驾,她一路上是千叮咛万嘱咐:“辰儿,你可一定得将她拖住了,这样郡主在宫里才有充足的时间动手。”
  顾映辰信心满满,这点儿事如何能难住他?
  楚意今日穿的是一身淡青色的广袖留仙裙,那日荷塘作画彻底勾起了平日的爱美之心,当天便叫司衣司着手赶制各色女装,怎么好看怎么来。
  女帝就不能穿的漂亮了?
  穿的漂漂亮亮的多好啊,闪瞎那群人的狗眼。
  这一身儿确实差点儿闪瞎顾映辰的狗眼,顾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暗中掐了他一把,他才缓过来。
  楚意并未直说自己的来意,反正呢她就是要待在顾府。
  顾夫人母子也不问,反正他们就是硬留也要把沈楚意留在顾府,必要时候还可以稍微牺牲色相。
  楚意尽数由着他们,她今日出来不就是为了给沈菡腾出足够的空间时间吗?
  顾家里的主人各怀心思,皇宫里的沈菡凭借着顾家埋在内宫的人手和楚意特意给她开的挂一路顺利不说,更是运气好到爆的翻到了禁军十六卫统帅前几日呈上来的新版京都防卫图。
  沈菡高兴的不能自已,她记忆超群,快速将各关卡要点铭记于心后小心地将防卫图放回了原处。
  这时外面传来了宫人的说话声,沈菡不敢久留,连忙按着这些日打探到的消息,目标明确地钻进了内室,在壁画夹层里找到了兵符,她曲着身子摸出她父王一早准备好的假符,用以替换。
  待到一切完成,她暗舒一口气,理了理颜色暗沉的宫女服,握着扫帚低埋着头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的楚意正跟着顾映辰在逛园子,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一抬手便打断了顾映辰滔滔不绝的架势:“柳姨娘住在何处?”
  柳姨娘住在何处?说到这柳姨娘,顾映辰有一瞬茫然,他爹顾尚书是有好几个姨娘,可他不记得有个姓柳的。
  随身的小厮于他身后提醒:“少爷,柳姨娘就是送进宫里那位的生母。”
  顾映辰皱眉:“你是说她,她住在西院儿。”当初为了让顾云深心甘情愿地入宫,他娘便将人弄了回来,一直拘在院子里好叫顾云深乖乖听话。
  “你问她做什么?”
  楚意掐了一朵花,再没了和这人周旋的兴致,大步走向顾府正堂,边走边道:“叫人出来,朕在马车里等着。”
  顾映辰看着她的背影,凝视着随风飘起的腰带,执花转身,潇洒大气,面无表情眉眼泛凉,往昔被厚重威严的妆容服饰所掩盖的女儿之色,如今被彻底揭开。说实在的,这样前后极具差别的沈楚意看起来竟是比那些盛名在外的美人儿还要来的动人些。
  “少爷,少爷?”
  顾映辰脑海中浮现出的几缕不明思绪被这两声叫唤搅散,他不悦道:“干什么?”
  “刚刚陛下说叫柳姨娘过去呢,要不要跟夫人禀告一声儿?”
  顾夫人听到楚意要见柳姨娘反射性一愣,旋即便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她捏着帕子笑道:“叫她去吧,她儿子在宫里头伺候人家呢,人家呢问上一两句不是很正常吗?”
  顾夫人当真是恨极了这位柳姨娘,自打顾尚书纳了她为姨娘后,大概是吃到了甜头,原本对她一心一意的顾尚书竟是渐渐地贪恋起女色来,后来更是时不时就抬一房姨娘回来给她添堵。
  说到底都怪这姓柳的。
  顾夫人想的理所当然,却不愿好好想想,要不是顾尚书喝多了酒趁机污了人柳姨娘的身子,凭着人的家世样貌品性做个正经的官家太太怎的也是足够了,哪里会叫家族摒弃落个姨娘妾身?
  委屈的难道不是人柳姨娘?
  呵,说到底还是那男人该死不是?
  下人去唤柳姨娘的时候,她正坐在房里绣香囊,知晓陛下召见,那绣花针一偏叫大拇指渗出血来。
  她慌慌忙忙地换了身得体的衣裳,战战兢兢地随着人出了门,暗想莫不是陛下怪罪云深顶了顾映辰进宫,来问罪的?儿子是不是出事儿?
  柳姨娘这般胡思乱想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眼眶已然泛红,谁知刚走下石阶便被人请上了马车,外头马鞭一响,骏马嘶鸣,车轱辘转着便走了。
  柳姨娘差点儿被吓死,顾夫人气的砸了个杯子:“她这是什么意思?拉走官家姨太太是个什么理儿?”她琢磨着磋磨柳氏的法子还没使出来呢!
  顾映辰与她顺气,好一番安稳。皇帝要带人走,他们现在也没办法,再说了不过一个姨娘,有什么好放在心上了。
  柳姨娘坐在马车里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微抬头往上瞄了一眼,却见一面容秀丽的女子撑着脑袋假寐。
  这装扮与普通小姐并无什么过多的差异,但柳姨娘却丝毫不敢放松,皇帝就是皇帝,哪怕穿的跟个小姑娘似的,看起来无害,也改变不了手握大权掌人生死的本质。
  “你放松些,不必这么绷着。”云芝见她额头都冒汗了,小声宽慰道。
  “姑娘,陛下这是要带妾身往何处去?”柳姨娘压低了声音,颤颤问道。
  云芝俯到她耳边:“咱们这是回宫呢。”
  从顾府到宫城约有小半个时辰的车程,一到了地儿,楚意率先走下马车:“叫人送柳姨娘到重华宫去,另外,宣禁军十六卫统领,张丞相,太傅及京兆府尹。”
  柳姨娘被宫人领到了重华殿的时候,顾云深正在背书,见到柳姨娘真是吓了一跳,母子俩已然将近两月不见,这突然见到是又惊又喜。
  柳姨娘在楚意的安排下住进了宫来,他们这边忙着更改防御提升兵力,那边沈菡和顾家则是费尽心力构法子将京都防御图和兵符送出皇宫。
  当然,楚意自然又暗中给他们开了方便之门,不然以沈菡的本事,要在短时间内将东西弄出内宫是不可能的。
  顾家一拿到东西,马不停蹄地便送往了镇南王府。
  楚意接连着几日没怎么睡好,她打了个呵欠,将几封书信一一封好交与下方的几个暗卫,“悄悄交给朕的那几位叔父,朕念叨他们许久,该回京来聚聚了。”
  看着暗卫消失在黑夜之中,楚意彻底地轻松下来,按照原主的记忆,那镇南王会在殿试之后进京,如今离殿试还有些日子,一切也都安排妥当,她倒是不用再费心劳神了。
  沐浴之后突地想起多日不见的顾云深,犹豫了下便带着人往重华殿去,路经御花园小湖,却见湖畔暗荫处有两个影子,其中有一个有点儿像沈菡,至于另一个……
  “是一个侍卫。”王太监适时解惑,“要不要奴才叫人……”
  “不必,你且与朕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王太监回道:“是这样的……”
  沈菡被弄进宫来已经有两个月了,平日里除了宫女太监,什么人都见不着。宫里头的都是人精,虽然说楚意并没有怎么磋磨沈菡,但这些个都知道她瞧这位清平郡主碍眼。
  既然知道,自然不可能往她跟前凑去讨好,若非必要时候,连话都不会与她多说几句,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儿就溜得远远的。
  沈菡自小是个活泛的性子,这种等同于被孤立的日子可是把她憋闷惨了,每日里自说自话都快发疯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林丰的侍卫出现了,如今女帝当权,后宫并无女妃,限制比起以往要少上许多,两人时不时约出来见见面,说说话,如今也算是交心的朋友。
  这不,白日里沈菡又遭受了冷暴力,晚间便寻了人来诉苦了。
  王太监捏着拂尘,坏心眼儿道:“陛下,要不要让他们成事儿?”
  楚意拂袖离开:“得了吧,少生事端,顺其自然。”
  重华殿内点着苏合香,顾云深抱着人坐在床上,轻吻着她的侧脸,楚意任由他动作,眯着眼享受。
  “还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闻。”如同琉璃花的一般的香味叫她着迷,身为琉璃树灵的她是爱极了这样的味道。
  “是吗?”他握着她的手,轻笑,“连着几日未见,还未多谢陛下呢。”
  “你是说接你生母进宫的事儿?你打算怎么谢?”
  顾云深点头,手指轻抚着衣摆,他将人放在床上,拉下床幔低眸轻笑:“以身相许如何?”
  楚意笑出声来,眨巴眨巴眼睛:“再好不过了。”
  红烛帐暖,夜半春宵,楚意喟叹了一声,这日子可比在乌暄山痛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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