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子换人啦——四单铺
时间:2018-08-27 08:56:55

  
  但是王叙等了一夜,刘昭也没来。王叙一会儿去看看熟睡的孩子,一会儿在外寝宫独坐,一夜没睡,眼看着东方发白,终于还是忍不住让守夜的封大封二到前头去打听消息。
  
  封二回来说,皇上皇后和太子,天没亮就前往北宫大庙祭拜天神和王母。封二还想说什么,被封大给拦下了。
  
  黎旦呢?他人在哪儿?
  
  封大封二都摇头说没找到他。
  
  王叙跪坐在敞厅里,把身前的秦筝,连着几案轻轻往旁边一推,叹了口气。
  
  她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甲馆离含丙殿比较远,离怀画殿也远,孤零零的偏安一隅,仿佛是被遗弃了的孤儿。
  
  失望的情绪慢慢叠加,刘昭不会就这么走了吧?一声招呼都没打。
  
  传了早膳,王叙也没怎么吃,冯媪劝道:“这事情太多,殿下也是身不由己,早则半年,迟则一年殿下也就回来了。”
  
  王叙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王叙忙站起身。
  
  听到声响的童墨,赶紧吩咐人去抱皇女孙过来。
  
  先进来的是黎旦,他一路小跑过来的。
  
  王叙看着他身后跟进来的两三个内侍,再无他人,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黎旦满头大汗,一脸的愧疚,道:“殿下昨晚忙于安排诸事,直到四更天太子太傅等人才离开。殿下正要过来,结果皇上皇后的銮驾已经抵达大庙,殿下只得赶过去接驾,这祭完天,又和群臣到高庙祭祖……祭完祖……太史令择的吉时也到了……太子只得领大军出发。”
  
  黎旦说完,突然红了眼眶道:“殿下让奴婢留下来伺候皇女孙,还让我带话给您,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皇女孙。”
  
  王叙强颜欢笑,有点自言自语地道:“已经出发了。也好。”
  
  黎旦又道:“殿下让您务必记住他之前跟你说的话。”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块褐红色玉符递过来:“这是殿下让奴婢转交良娣的。”
  
  王叙接过玉符,准确的说,这是半块玉符,鱼形,却只有鱼头和半截鱼身。
  
  “这玉符是?”
  
  “殿下让您随身携带,切莫丢失。这应是护身之符。”
  
  王叙似乎明白了,若真有派上用场的那一天,张筑应该知道这玉符的用途,便把玉符收了起来。
  
  这时乳母抱了暖暖进来,暖暖快一岁了,正咿咿呀呀地学说话,自在快乐。王叙微笑地看着女儿,逗她玩了会儿,心情才稍微舒坦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西征了,王叙自此要自强自立了。
 
  ☆、第069章
 
  之后几日, 王叙让冯媪偷偷收拾好包袱, 方便她们随时出逃。冯媪猜测这是太子跟王叙提前说好的,所以也没多问, 按照王叙的吩咐把最重要的东西打好了包裹。结果被童墨发现了,童墨又偷偷跑来跟王叙打小报告,王叙只能帮着冯媪打马虎眼,她不是有意要骗童墨,只是怕知道的人太多了, 走漏了风声。封大封二姐妹,可以打发她们回新都侯府,但是冯媪和童墨两人,她是一定要带走的。
  
  归宁那日,在新都侯府终于见到了王夫人,王夫人借口卧病在床,对她们姐妹两个的态度倒看不出什么异样的地方,但是对待王叙确实是没有了往常的那种亲密感。
  
  自从生了孩子, 王叙渐渐理解王夫人内心的痛苦,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表现出了女儿该有的孝顺姿态,以慰王夫人失女之痛。
  
  从新都侯府归来,又过了几日,王叙突然发觉自己的月事晚了十多天还没来,果不其然,她又怀孕了。
  
  与冯媪及新都侯府王氏诸人的欣喜不同, 她内心多了一些忐忑和焦躁不安,万一出了事,她怀着孕带着球,会给他们的逃跑之路带来各种不便。
  
  她给刘昭写了封信,告诉他自己怀孕之事,她有强烈的预感,这次会生个男孩,如果正如他们之前约定的那样,生了儿子取名刘秀,那历史巨轮是要从他们身上碾压而过么?
  
  未央宫兰林殿里,赵合德听范顺常回禀了王叙怀孕之事。
  
  赵合德冷笑道:“这王叙倒是好生养,万一她生下了皇长孙,岂不是为以后留下个麻烦的祸端?”
  
  范顺常道:“是啊,她这一胎最好是别生下来。”
  
  “能不能……”
  
  “恐怕不好办,王良娣的饮食一直都是她从新都侯府带来的庖厨在负责,在北宫我们不好下手。”
  
  赵合德想了想,道:“皇女孙不是快满周岁了么?届时皇后会在椒房殿举办筵席,能不能在筵席上下手?”
  
  范顺常摇头:“我观察过王良娣的饮食,她因为不能食禽肉,她吃的东西,她贴身的女侍都会仔细检查。况且她现在身边跟着女医,我怕放点什么药,女医都能查出来。”
  
  “你有什么办法?”
  
  范顺常小声道:“要不,我去找姚巫师对她施法,然后再弄些巫蛊之虫在北宫甲馆附近施放,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赵合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笑道:“这个方法倒可以试试,不止是她腹中胎儿,还可以一举除掉王叙这个女人,省掉以后许多麻烦事。”
  
  范顺常便去找了她们常用的女巫来,施法术好办,只是要想巫蛊之虫发挥作用,必须得把女巫特制的熏香放到王叙的身上,不然蛊虫不知道目标,那就没办法对王叙一击即中了。
  
  这就让人犯难了,赵合德这个时候给王叙送香囊,王叙肯定认为其中有诈,不会带在身上。后来她们想了一个办法。
  
  王叙这次孕吐特别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渐渐没了胃口,今儿早上起来也只是喝了点白粥,因为嗜睡,就又回去睡回笼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人轻轻进来又出去,王叙也只是浅睡,她知道有人进来好几回,就是睁不开眼,也懒得睁开眼。
  
  冯媪推门来叫醒王叙,温声道:“叙姬,该起来了,不能这样一直睡,得到外面走动走动,等会儿该用午膳了。”又道:“夫人派了赵媪来看你,童墨进来看你睡了,就没舍得叫醒你。”
  
  王叙怠懒地爬起来,稍微拢了拢头发,问:“赵媪来了?”
  
  “是啊,她送来一些消食的果脯和酱菜,知道你在休息,就先回去了。”
  
  冯媪给她罩上薄纱衣,又给她挂上防蚊虫叮咬的香包,催着王叙在外面长廊上走了几圈。
  
  中午吃了些米疙瘩汤,刚吃完又吐了,冯媪忙让童墨去取王夫人送的香囊来,王叙拿着那香囊,抵着鼻子嗅了嗅,一股像薄荷似的的味道,从鼻孔钻进了咽喉,果然,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好不舒服。王叙又嗅了几口,自在多了。
  
  童墨笑道:“夫人送的这个香囊,果然凑效。”
  
  “这是阿母送的?”
  
  冯媪道:“是啊,夫人听说你吐的厉害,专程找人给配的方子,做了这个香囊,叫什么夜息香囊。夫人还是关心你的,怕你受累呢。”
  
  王叙没接话,把那夜息香囊收进了袖子里,方便随时拿出来闻,然后起身去偏殿看暖暖。
  
  因为上午睡的太多,午后这一觉,王叙几乎没睡,她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不知这行军的速度,刘昭到达河西边境没有。
  
  酷暑行军,或烈日下暴晒,或风吹雨淋,会有多艰苦,她可以想象,想起以前在军营里的训练,虽然也只是普通的体能训练,年少的她都曾经三番五次打退堂鼓。
  
  后来模模糊糊,还是睡着了,恍恍惚惚梦见了刘昭抱着暖暖,在转圈逗着孩子玩,他们的笑声在耳畔荡漾。
  
  睡醒后,她爬起来找水喝,外间听见响声,守值的女侍忙进来,伺候她起床更衣。
  
  王叙抬头一看,青灵也进来了,便笑道:“你终于回来了。”
  
  青灵因其祖母去世,回家服丧三十六日,除服后刚刚才赶回来的。
  
  青灵忙笑着给她道喜,王叙无奈道:“何喜之有。”她这是多了一个累赘。
  
  “怎么了?”
  
  王叙把伺候的宫女打发出去,才道:“刘昭领兵出征大漠了,他临走的时候跟我说,定陶王刘欣很可能会借着长安城里兵力空虚,趁机造反。”
  
  尚青灵吃了一惊,太子既然如此说,那他肯定是得了可靠消息,这藩王造反如果杀进宫来,首当其冲的便是王叙母女,或杀或沦为人质,那非人的过程都不是她们能够承受的。
  
  “太子可有安排?”
  
  “他安排了张筑来接应。”王叙仔细观察着青灵表情的细微变化,又道:“刘昭说,万一出事,张筑会第一时间来救我们逃出去。但是,我跟张筑也只是因为两宫大火案才见过两面,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到时候该如何接应上呢?这是我担心的地方。刘昭应该还有一些话要在临行前告诉我的,可惜他忙得都没来得及跟我告别。”
  
  “叙姬,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我身边的人,只有你跟张筑相熟,我想让你帮我去找张筑,问问他,究竟太子是怎么安排的,我们也好早作准备”
  
  青灵点头应承着,她也很久没见张筑了,此前张筑曾经私下来找过她,她都找借口避而不见,但命运还是要让他们不得不见。
  
  王叙又道:“青灵,如果要外逃,你跟我们一起走罢。”
  
  青灵怔了一下,竟脱口而出:“好。”
  
  童墨进来说,莫女医来给王叙把脉。这边女医准备把脉,青灵便想出去看看暖暖,还没出去,冯媪进来了,她看见青灵,忙笑着行礼道:“尚夫人回来了,你母亲可还安好。”
  
  青灵忙回礼:“家里一切都好,谢冯媪挂心。”
  
  两人轻轻聊了会儿,青灵才出去的。
  
  这边女医也已经把完脉,吩咐童墨还要继续喝之前开的安胎汤药。
  
  冯媪从王叙身上取出那个夜息香囊给女医道:“这是府里夫人送来的香囊,良娣闻着舒服,莫女医看看孕妇可闻么?”
  
  莫女医接过香囊闻了闻,又打开,翻出里面的绣包,解开绣包的口子,捏着里面的香花粉末仔细嗅闻,才道:“这都是上等的花粉,里面掺了夜息香,良娣闻之无碍。”
  
  冯媪这才放下心,把香囊递给王叙,王叙放在鼻下闻了闻,甚是喜欢。
  
  晚上王叙更衣后,冯媪便拿了夜息香囊到她房间里,想把它一分为二,以防香囊不小心弄丢了,还有个备用的。
  
  因冯媪夜晚视力不好,叫了封二来给她穿针,封二穿好针,也不好意思马上走,便帮着冯媪缝另一个香囊。
  
  屋内空气还有些闷热,打开了门窗,两人就坐在窗边,就着灯光做针线活。
  
  封二跟冯媪埋怨这两天分到甲馆的冰块,被怀画殿给偷偷挪用了,封二道:“燕王妃身边的那个紫萝,就她喜欢挑事,她下次若是再敢如此,我跟姐姐商量好了,要找她算清楚,丁是丁,卯是卯,她们凭什么占用我们份例。太子在宫里的时候,她敢这么做么?”
  
  “那冰块我们也用不着那么多,你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知道,如今不比太子在宫中,燕王妃始终是燕王妃,我们自认矮人一截便罢了。”自从王叙让冯媪打好包裹,冯媪便开始奉行能缩起来比较安全的,绝对不主动把头伸出去招惹麻烦。
  
  封二还要争辩,被冯媪打了个小声点的手势阻止了,封二问:“怎么了?”
  
  冯媪机警地竖起耳朵,轻声道:“什么声音,吱吱作响。”
  
  安静了会儿,封二摇头表示没听见声响。
  
  过了一会儿,封二突然皱起眉头,低头一看,吓得顿时花容失色,大声跳将起来。
  
  是蛇!
  
  冯媪也看见了,一手端起案上的油盏,一手抄起几案,案上的针线盘香囊碎布等撒落一地,冯媪将几案朝那细长的青蛇砸过去,可惜只砸中蛇尾。
  
  那青蛇个头虽小,却极为凶狠,立马掉转蛇头,往冯媪这边飞窜过来,冯媪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毫无章法,迅速比划横扫着手中的几案,把那青蛇给扫飞了。另一手中的油盏,热油泼了一地,灯火也被扑灭。
  
  幸好,屋内还有一盏灯,她们才不至于陷入黑暗。
  
  蛇被扫到了角落里,封二忙拉着冯媪便往外跑。
  
  听见声响的宫人,举着灯笼,跑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冯媪道:“有条细蛇,异常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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