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老于直接出声了，“我知道不少同学都加了实中推送墙，下课的时候可以看看上面的推送，就知道纪雁时最近这几天做了什么事情了。”
她说着又看向纪雁时，但是话是对全班说的，“纪雁时原本是艺术班的，她同时参加了学校的合唱团和器乐团，暑假的时候已经开始比赛了，前几天才进入到了决赛，所以这几天都特别忙，我原本让她这几天不要来考试了，好好专心比赛。但是她还是说学习不要落下，所以才两边走。她不是标新立异，而是比赛需要，都申请了证明的，也没有白子湛护住她的说法。”
“这几天合唱团拿了比赛第一，视频应该流出来了，大家都可以去欣赏一下艺术班同学的风采，他们为校争光了，很了不起！而同样地，纪雁时也在器乐组里拿了第一名！我们还没有恭喜她呢！”
老于很为这个学生骄傲，说着当即鼓起掌来，班里的同学都沸腾了，将王婧她们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纷纷为纪雁时鼓掌，对她吹口哨。
纪雁时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老于太大阵仗了，班里如潮起伏的掌声都要把她给淹没了，旁边白子湛也在为她鼓掌，她侧头看他一眼，脸色绯红，想让他不要鼓了，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白子湛眉梢却是含了笑，悄然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的脸很红啊。这样，比平时更好看。”
“……”纪雁时立即捂住了脸，侧头瞪他一眼。
她的动作有点儿大，也没有注意到白子湛离她这么近，脸颊贴着他的薄唇而过，很轻很轻的触碰，比羽毛拂过手背的触碰还要轻，但两人还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心跳如雷的声音，那是做不了假的。
纪雁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但是头脑却意外清醒，眼前离她只有咫尺的少年容貌也清晰到一个毛孔都纤毫毕现。
他也在看着自己，眼底蕴着一层又一层的光，像是夜晚海面掠过的光线，倏尔闪过，又隐匿不见。
她觉得他好像隐瞒了她一些什么，隐蔽的，不为人所知的，如果揭开真相的话，会使人惊愕甚至是无法接受的……
她似乎有些迷惑了，迷失在他的眼神里，他像大海，无边无际，将她完全包围住了，周遭的鲜花和掌声全都消失了，似乎成为了无声的背景，教室里只有他和她，在默默对视着。
只有被他轻擦过的地方火辣滚烫，无法忽视。
……
早自习结束的时候，老于平静地宣布这次考试的语文成绩出来了，让课代表给他们发卷子。
另外也叫了纪雁时出去一趟，班里的学生都有些疯魔了，先上去讲台的电脑里看成绩，语文课代表唯有打开投影仪将成绩投影出来，也将成绩排了序，第一名赫然是纪雁时，总分150分，她拿了145分，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他妈的新同学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
“陈潇潇，纪雁时的卷子还在你手上吧，赶紧看看她哪里扣了分啊！”
“这他妈的逆天了，老子语文从来没考过130分，她居然一下子考了145！”
“难道我做了假的试卷？”
……
“考个145分很了不起吗？高考是看总分的，缺考了这么多科，就单科高分有什么用啊？”王婧看到个个都在赞她，忍不住讽刺道。
“我去！老于刚刚说的那个推送墙的事情，那条推送我看到了，点赞数都超过一千了！才刚发了几个小时而已！”
说话的是许骏，都已经有些惊呆了，点开视频看了起来。
这次推送的是实中阿卡贝拉合唱团决赛的视频，这支新组成的合唱团第一次在全校面前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清幽空灵的吟唱声源源不断地传来，并非是于一开始就唱出歌词，而是先以和声的形式引起人的注意，和声出来的瞬间班里都静了静，太过动听干净的声音让人不自觉静下来，要细细欣赏。
这个视频里，纪雁时是主唱，合唱团有14个人，男生和女生都有，队列由第一排往后排去，成等比数列的排布，纪雁时就是站在第一排的C位，由她起头先唱。
视频里的她化了妆，很淡的淡妆，却是将她的眉眼勾勒得更加妩媚细致，听她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在场听着的人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疑似进入了另外一个没有喧嚣的世界。
白子湛没有看视频，但是她的声音他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清冽独特似深涧击落的水珠，声声入耳。
他心里铺天盖地只有一个念头：将她按在墙上，亲她。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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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雁时被老于叫出去之后直到中午下课才回来, 回到来的时候教室已经没什么人了, 白子湛也不在。
早上补考了好几科, 下午放学后还要补考一科，补考完之后就是周末了，她也要搬家了。
也不知道她的新哥哥是什么模样儿, 昨天也忘记了问她妈妈, 叔叔叫什么名字。
考完最后一科之后，顾雪菲来找她放学, 兴高采烈地说着这个周末的篮球赛, 要怎样给白子湛他们加油。
纪雁时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走路都在微微蹙着眉, 顾雪菲察觉出她的不妥，便问她, “雁雁, 你怎么了？”
“雪菲，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总感觉最近一段时间总有人在夜晚的时候跟踪我。”
“啊？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顾雪菲立即紧张起来，又问道：“我男神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几天他不是都陪你放学吗？”
“不是……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总之就有些奇怪吧。”纪雁时回想起最近的事情然后说道。
“那晚上还是我们送你回去吧, 肯定是徐白莲搞的鬼, 这次你又赢了她，她心里不爽，想找人搞你吧。”顾雪菲猜测道。
“妈的！赶紧和我男神在一起啊, 我男神打架第一，你和他在一起之后，看看谁敢打你！顺便也将我男神的第一次给拿下！”
“……你这是什么脑回路。”纪雁时哭笑不得，说打架的事情还能扯到别的东西去了。
“什么脑回路……我那是言情小说作者的脑回路，现在已经不止一个徐白莲盯上你了，你们班的那个什么班花，还有隔壁班的，上次吃螺蛳粉的时候，那个说螺蛳粉不好吃的女的……她们都盯上你了，不先搞点福利到手那岂不是很吃亏？”
“哪有你这样计较的，你这样哪像是谈恋爱啊。”
“我是没谈过恋爱，难道你谈过？”
“……我也没有，”纪雁时忍不住睨她一眼，有些无奈，“你怎么总想我谈恋爱？”
“因为我男神喜欢你啊，你不和他谈，还想和王舜谈吗？”顾雪菲睨她一眼，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死命晃她的手，“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肯定想他和你在一起啊！”
“谬论。所以你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事情……”纪雁时已经不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了，只是问道：“周末你会去看篮球赛吗？”
本来她不知道白子湛参加了篮球赛，但是有顾雪菲在，想不知道都难。
“当然！男神难得一次主动参加球赛，肯定不能错过！不过倒是不知道会不会延期举行，听说省队也要来打，可能会让路给他们也说不定。”
“那不是挺好吗？让你多看几次你男神的风范，你不是就赚了吗？不过我明天没空去看他比赛了，”纪雁时继续说：“我妈妈说明天要搬家，而且晚上还有约，要和那个叔叔吃饭，那个叔叔还有个儿子，好像和我同年，不知道是我哥哥还是弟弟？……听说是我哥哥来着。”
“你妈妈真的真的谈恋爱了？！而且进展还这么神速？我天——”顾雪菲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惊讶道，“阿姨是……放下了吗？”
纪雁时妈妈漂亮，父母又是艺术家，纪雁时爸爸去世之后，她妈妈一直都没有走出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十几年过去，她身边追求者不断，她都以各种理由一一婉拒，难得这次真的……想要和一个人一起重组一个家庭，那就证明她已经走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大人的世界很复杂？”纪雁时想了想道，也不确定，“不过放下也好，妈妈值得有第二个像爸爸那么好的人去疼爱她。”
“做你妈妈真是幸福……有个这么开明的女儿。”顾雪菲星星眼崇拜地看着纪雁时，让纪雁时忍不住反手一把推开她的脸，“你看上去很猥琐啊，快去洗洗脸再回来！”
“不！我不要！我才不猥琐！我明明是充满爱意地看着你！得不到男神，我只能和你做姬友！”顾雪菲说着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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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天空持续放晴，给她们每人的面容都镀上了一层橘色的光，就连云絮都染上了漂亮的颜色。
——“诶，雁雁，我记得你很早之前说想要一个哥哥来着，或者这次能实现了吧？”
——“嗯……或许可以啊哈哈，想了十几年的事情突然能实现了，想想也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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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搬家。
与此同时白宏信也让专业人士来看看琴房应该要如何重新装修。
白子湛很早就起来了，今天的球赛他不上场，而且听陆麟说赛制好像有变动，今天能不能打成也是一个问题。
更何况，没什么，比接妹妹回来更重要了。
和以往的周末一样，都是穿上了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他瘦，又高，肌肉线条感流畅，举手拉伸之间，男性荷尔蒙迎面而来。
即使他还只是一个少年。
对着镜子照了照，刘海一天比一天长，低头，已经彻底遮住他的眼睛了，能将他眼底一切的想法和思绪都掩盖，包括肖想她的欲望。
出了房门，专门到了琴房看了看，工人们看到他到来都有些拘谨，白子湛也只是瞥了一眼便出门，琴房……就当作是她住入他家的礼物吧。
妈妈……应该不会怪他。
白宏信也打扮得比以往还要讲究细致，他本来就是精英，成功人士，这些年来也是有不知道女人想要贴上来，可是他也是一个都没有接受。
一是怕儿子不喜欢，二是他对亡妻的思念还是刻骨铭心。
一个人减淡相思的期限要多久？
大概要十年，儿子长大成人了，他也可以为自己打算一下了。
下楼见到白子湛已经坐在沙发上了，看着一本《环球科学》，随手翻阅，手指骨节分明。
“阿湛，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在家里等？今天应该没什么活动吧？”白宏信平日周末都不在家，儿子有什么活动也不会主动告诉他，是以并不十分确定地问道。
更何况，他最近反应这么大，他要多留神。
“跟你一起去。”白子湛说道。
白宏信先是惊诧，继而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那般，微微笑了起来，“好。我们现在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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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半个小时，路上还要塞车，白宏信打了电话让叶青蕴不要出门等了，就在家里等他们过来就行。
纪雁时正在家里喂猫儿，听到妈妈讲电话，也忍不住打问道，“妈妈，上次忘记了问你，叔叔叫什么名字？”
“诶，没有告诉你吗？待会儿叔叔和他的儿子一并来，你可以见一下你的哥哥了。”叶青蕴今天心情明显很好，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也化了淡妆，由于要搬家，她穿得干净利落，与平日的温柔风略有不同。
“嗯？叔叔的儿子也要来？他会不会不喜欢我们啊……总觉得有点儿紧张啊。”纪雁时原以为要迟点才能见到哥哥，没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了。
“咱们雁雁这么可爱漂亮，哥哥肯定会喜欢的，叔叔对你的印象不也挺好吗，不要太紧张。”叶青蕴安慰她，倒是忘记了告诉纪雁时白宏信的名字了。
30分钟之后，白子湛他们终于到了，白宏信停车，让白子湛去敲门。
这还是白子湛第一次来纪雁时家里，和想象中的略有不同。
纪雁时的家在老城区一带，偏僻寂静，有大丛大丛开得艳丽灿烂的迎春花从阳台上伸出来，逆着头顶上的天光，迷了人的眼。
她的家门前有几盆小盆栽，被打理得很好，阳光正好，有流浪猫在花盆里懒懒地摇着尾巴晒太阳，看到有人来了也不走，还“喵”的一声跟他们打招呼。
她的家还真是和她的性格一样，复古又小资啊。
白子湛细细观察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她的家门前，还未敲门，门便从里面被开了。
大量日光从身后涌进屋里，全都汇集在眼前站着的少女身上，他和她只有一个台阶之遥，他的视线与她平齐，清楚看到了她眼底的笑意，也看到她眼底的笑意突然变成了惊愕，她疑惑：“白子湛？”
“嗯，是我。”白子湛轻应。
“你……怎么到我家来了？今天你应该有比赛吧。”纪雁时心中突然有不太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正在逐渐映现。
“雁雁，是不是叔叔和哥哥都来了？”
叶青蕴从屋内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子湛，白宏信也随后而至。
“……”
纪雁时看了一眼白宏信，又看了眼前高大挺拔的少年一眼，似乎确认了一些什么。
她的身上莫名地起了一阵厚厚的凉意，明明……是九月的天，气温30多度，她居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下可好了，妈妈的二婚对象，二婚对象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哥哥。
仿佛是要进一步验证她的想法那般，白宏信拍了一下白子湛的肩，对他说道：“阿湛，快点和阿姨还有你妹妹打招呼。”
白子湛的目光落到了纪雁时身上，这次是出奇地顺从，“阿姨好，”顿了顿，咬字清晰地继续道：
“妹妹，请多多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