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不想穿[综]——枫荷梨
时间:2018-08-30 09:47:47

  她以往是真真看不上这个小姑子,一点主子姑娘的气性也没有,连几个婆子丫头都弹压不住,遇上什么事只会装哑巴,简直像泥巴揉捏成的,而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她却是连一分都没有。
  没想到病了一场反倒开了窍了,实在是让她大为意外。
  贾琏平时并没有把这个庶出的妹妹放在心上,此时听了这话也不以为意,“她那个性子还能变到哪里去?烂泥扶不上墙,连个老婆子都能骑到她头上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瞧着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变回原先那副模样了。”
  凤姐闻言顿了顿,心中也有些怀疑起来,想了片刻后便丢开了,“罢了,这事咱们也管不了,看她的造化罢。”
  …………
  之后的时日里俞青一直在屋里将养,黛玉、宝钗并探春时常过来探望。
  相处越久,黛玉越发觉的这位二姐姐是真的与以往不同了,言谈温柔风趣,对许多事情都有独到的见解,两人言谈越发投契,感情也比以前更亲密了。
  这一日,黛玉来找俞青说话,无意间看到小几上放着一本打开着的《素问》,不禁有些惊奇,打趣道:“二姐姐怎么忽然看起这些书来了?难道真准备改行做郎中不成?”
  俞青笑了笑道:“横竖成日家也没什么事干,倒不如学些养生之法,也于自身有益。”
  “我记得我那里好像还有几册这方面的古籍,是我父亲以前收藏的,姐姐既然喜欢这些,一会子我便打发人送来。”
  时下凡是读书人都略懂医道,黛玉也并没有觉得奇怪。
  俞青也没有推辞,点了点头笑道:“到时候我抄录完了便还给妹妹。”
  之后俞青暗中找了个机会给黛玉把了脉,结果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很多。
  现在黛玉的身体虽然有些弱,但还没到原著上那种严重程度,主要是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再加上常年忧思,以致心肺有些虚弱。
  只要小心调养,虽不能如常人那般健康,但至少不会再三天两头生病。
  俞青如今无法炼制丹药,也只能用最简单的法子。
  只要得了空便约黛玉一同出门走动,有时候去园子里看花草树木,有时候去李纨院中坐一坐,或去三春房中谈诗论画。
  潇湘馆离缀锦楼有一段距离,与其他几个地方离得也不近,黛玉每日来回走这么几趟,往往要出几身汗,一段时间下来才发觉身体竟轻快了许多,胃口也好了许多,贾母喜得直念佛,对俞青也越发和颜悦色了,给了不少好东西。
  府里的下人们见贾母如此看重,二姑娘的性格性子也变得刚强了许多,不比以往软弱可欺,说话做事有刚有柔,恩威并施,也越发小意殷勤起来。
  对此,俞青房中的丫头们感受最深,以往叫个人传话都推三阻四,如今却争着替她们跑腿。
  其次要洗脸洗头洗脚洗澡,不必开口,热水香皂鸡卵等物下面就齐备了,与以往的推三阻四大相径庭。
  这日俞青去潇湘馆探望黛玉,却见黛玉只穿着身家常衣裳,头上用红头绳松松地挽着倭堕髻,除了一只白珠小簪外没有任何花饰,手里握着一卷书,歪在贵妃榻上出神。
  见到俞青进来,急忙起身,理了理鬓发,“姐姐快请坐。”转头又道:“紫鹃,快沏茶来。”
  俞青急忙止住了,“不必了,我方才在大嫂子那吃了茶过来。”
  说罢走到贵妃榻旁,见黛玉神色仍然有些闷闷不乐,不禁有些奇怪,“怎么了?可是身上哪里不适?”
  黛玉摇了摇头不说话,俞青便望向紫鹃。
  紫鹃眨了眨眼睛,伸手指了指的方向。
  俞青这才明白过来,想来又是同宝玉拌嘴了 ,便没有再问。
  她平日从黛玉言语间便察觉到了对宝玉的情谊,心下也不觉奇怪。
  相处了这一段时日,她大致也明白了些。
  宝玉身上有很多想法都远远超越了这个时代,他的平等思想,对女孩子的尊重,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确实十分难得。
  他与黛玉可以说是精神上的知己,又性情温柔,待黛玉向来也是十分体贴。
  黛玉自林如海逝世后便孤苦无依,而把黛玉放在心里的,满府里除了贾母便是宝玉,也怪不得她会心动。
  若从性格与兴趣爱好上来说,宝玉和黛玉真是天生一对。
  只可惜宝玉还是脱不了纨绔习气,遇事只会逃避,过于软弱没有担当。
  又有王夫人和金玉良缘的存在,就算他们精神上再契合,到头来终究是个悲剧。
  想到此处,俞青暗暗叹了口气,轻轻推了推黛玉,笑道:“别一直歪着,容易身体酸疼,不如起来手谈一局。”
  黛玉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闻言笑道:“那敢情好,前儿输的一塌糊涂,今日我定然要赢一回。”
  紫鹃摆好了棋盘,两人便在纱窗下对弈。
  下了三局,黛玉都输了,越发不服气,正说再来一局,忽见紫鹃与雪雁春纤几人捧着几个包袱过来,不禁一怔,“这是做什么?”
  紫鹃笑道:“这是府里给咱们做的衣裳和打的首饰,姑娘的也一并拿过来了。”
  说完打开两个桃红软绸的包袱给黛玉过目,一共是四套衣裳,料子都是上用的,针脚细密,配色鲜亮,颇为精致。
  两套首饰一套是金累丝攒珠的,一套是鎏金点翠的,花样新鲜,做工精巧,十分难得。
  不过黛玉素日对衣裳和首饰颇为讲究,一定穿戴上的东西都是身边人自己做的,荣国府里每年做的四季衣裳从来不穿,大多是给了紫鹃雪雁她们。
  今日也是一样,略扫了一眼,“横竖这衣裳我也不穿,白搁着霉坏了,你们拿去分了吧。”
  紫鹃与雪雁谢了恩,便把衣裳拿下去了。
  黛玉向来手里散漫,俞青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紫鹃也打开了自己的包袱,她是黛玉的大丫头,分例自然是一等的,做衣裳的料子是官用的,首饰也是一套十分精致的金头面,虽然只有钗、簪、耳坠和戒指四样,但打造得极为小巧精致,重却不过四五两。
  加上工艺,这一套首饰便不下五六十两银子,够庄户人家过两三年了。
  俞青在一旁看到,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如今还只是元春省亲第二年,荣国府年华正好的时候,还没有到寅吃卯粮的地步。
  贾府的丫鬟吃穿用度竟比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还强,一年四季每季两套衣裳,贾母过寿、逢年过节时还能得一套,再加上头面首饰,打赏的金银锞子等等。
  再加上逢年过节送世交故旧的节礼,不过这一项倒还好,有进有出,这边送出去,那边就收进来了,而且荣国府收进来的比送出去的多。
  通常来说一年花费的大头主要是下人的月钱,每季的衣裳首饰,逢年过节的打赏,酒宴的用度等等。
  善弈之人,胸中必有丘壑,即便是原本的迎春也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一无是处。
  她对贾府里的很多事情其实都十分清楚,只是不说罢了。
  从迎春的记忆中可知,往年荣国府打造的金锞子每年都有五六百个罢,七钱一个,光这一项便要三四百两黄金,等同于三四千两银子,还有银锞子也差不多要近千两银子。
  而贾府的下人上上下下加起来统共有一千多人,再加上下人贪墨掉的,单是这些花费一年下来没五六千两银子都打不住。
  荣国府又向来讲究排场,十分奢靡,花钱跟淌水似的,怪不得会寅吃卯粮,即便有林家的几百万家产,还是短短几年便败落下去。
  丫头们正兴高采烈的分首饰分衣裳,一人笑道:“今年府里可真大方,这耳坠上的珠子都是实心的。”
  另一个丫头小心翼翼收起首饰和衣裳,头也不抬道:“那当然,也不看看咱们府里是什么人家,前几年比这还多呢,这点子东西算什么?”
  黛玉原本正拈着棋子,听了这话却顿住了,目光中闪过一丝悲凉与愤怒。
  俞青等了半天没动静,刚抬起头,见了黛玉的神情,想起刚才两个丫头的对话,心中蓦然一动,其实以黛玉的冰雪聪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荣国府贪墨了她家的财产。
  只是她父母俱亡,一介孤女寄人篱下,无依无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也只能装糊涂罢了。
  贾母虽然疼黛玉,但她毕竟是贾府的老祖宗,凡事都以贾府的利益为重,这份疼爱之心便也打了折扣。
  贾家花了黛玉的家产,反而说她是无依无靠投奔了来的,一草一纸都是用的贾府的,黛玉本就敏感多思,也不知平日里流了多少泪。
  只怕黛玉最后的死也与贾府脱不了关系,花光了人家的财产,又不想娶人家,更不可能放她外嫁,多年流言下,黛玉的清白名节也毁了,最后不得不死。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么一个水晶玻璃心肝的人,偏偏命运多舛。
  黛玉也没心情下棋了,放下棋子,“姐姐歇一歇吧,咱们改日再战。”
  紫鹃也端了茶点上来,俞青刚端起茶杯,便见小丫头莲花匆匆跑过来,“姑娘,您快回去吧,咱们院里出事了!”
  俞青闻言皱了皱眉,“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慌慌张张的?”
  莲花气喘吁吁道:“司棋姐姐发现王嬷嬷偷了您的珍珠首饰,两个人已经吵起来了!”
 
 
第143章 红楼梦(四)
  听了莲花的回话, 俞青面色不变, 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站起身对黛玉道:“妹妹, 你先歇着,我回去看看。”
  黛玉素知迎春的奶妈最是个胡搅蛮缠的人物,哪里放心,当下也站了起来, 蹙眉道:“我跟姐姐一道去。”
  俞青摇了摇头,微笑道:“妹妹不必担心,我自有道理,你别淌这浑水, 好好歇着, 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罢便与莲花快步回去了。
  黛玉站在院门口, 蹙着眉头望着她二人离去,搅了搅手中的帕子,终究还是不放心, 转头叫紫鹃取了件披风来, “我们过去瞧一瞧。”
  这厢, 缀锦楼中, 司棋绣橘正拦着王嬷嬷婆媳不放,一定要她交出偷走的首饰,王嬷嬷口中骂骂咧咧,气得直喘气。
  丫头媳妇们也都围在了房里,劝架的, 叫人的,乱成一团。
  司棋指着王嬷嬷婆媳气愤道:“这套头面姑娘都还没戴一回,你们倒厉害,竟直接偷了去!
  以前还偷偷摸摸的,知道遮掩些,如今仗着姑娘好性儿,越发猖狂起来了,青天白日的就翻起姑娘的首饰匣子来了!
  你们出去问问,有哪家的奴才敢这样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绣橘也道:“我劝你们赶紧把东西送回来,看在老奶奶自小照看姑娘的情分上,我们也就不再计较,否则的话别怪我嚷出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话音刚落,柱儿媳妇便拉下脸来,向地上啐了一声,沉着脸道:“我们老奶奶可是姑娘的奶嬷嬷,自小奶着姑娘长大,谁的妈妈奶奶不仗着主子哥儿姐儿得些便宜?
  可我们老奶奶自从到了这屋里,何曾得过一星半点的好处?
  如今不过是一时不凑手,才拿了点东西去当,也是分内应当的,姑娘还没说什么,你们算什么东西?倒叫嚷起来了!”
  王嬷嬷哼了一声,不屑道:“理她们做什么?不过是几个毛丫头罢了,这里有你们说话的地儿么?!在这里叫唤什么?有本事你把姑娘叫来,叫她当面来跟我说,我就不信她为了这一点子东西要把我给逼死!”
  柱儿媳妇见状越发气焰高涨起来,叉着腰对着司棋绣橘的脸“呸!”了一声,啐道:“狗仗人势的小娼妇!”
  司棋绣橘气了个倒仰,当下便要扑上去厮打,其他丫头媳妇急忙拦住,正闹得不可开交,忽然门口一个清淡的声音传来,“这闹哄哄的是在做什么?!”
  众人闻声望去,见到俞青顿时都是一惊。
  司棋绣橘又惊又喜,“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迎春的奶娘王嬷嬷与她儿媳妇也是一惊,不过只是一瞬,随后又放下心来。
  这段时日府里众人都说二姑娘开窍了了,王嬷嬷却没当一回事,实在是原本迎春软弱可欺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
  哪怕见众人对她们这一房的态度变了许多,也没放在心上。
  如今在她婆媳二人眼里,眼前依旧是以前那个懦弱无能的二姑娘 ,吃定了她不敢怎么样。
  且贾府风俗,年高服侍过长辈的奴才比年轻主子还有体面。
  王嬷嬷原本是邢夫人身边的人,后来才被分派到了迎春房里。
  她在迎春房里作威作福多年,连带着她儿媳妇也是横行无忌,也因素日迎春懦弱,她们都不放在心上。
  王嬷嬷挤出一个笑容,“哟,原来是咱们二姑娘回来了!”
  俞青缓缓走到她面前,扫了她二人一眼,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司棋绣橘见自家姑娘回来了,顿时心下大定,忙沏了热茶过来。
  屋里的丫头婆子们一时都有些忐忑不安,偷偷觑了俞青一眼。
  俞青没有理会她们,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喝了一口,才抬起头漫不经心扫了王嬷嬷二人一眼,淡淡道:“嬷嬷想跟我说什么?”
  王嬷嬷被她清泠泠的目光一扫,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随即回过神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道:“我自然是要问问姑娘,我服侍了姑娘一场,没得什么好处也就罢了,如今竟被几个毛丫头欺到我头上来了,连多年的老脸也都没了!”
  俞青转头看向司棋绣橘,“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棋见王嬷嬷恶人先告状,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哪里还忍得住,闻言忙道:“姑娘您别信她的话,明明是她偷翻姑娘的首饰匣子,被我抓住了还不肯认,倒恶人先告状起来!”
  绣橘也忙道:“我方才清点过了,上回老太太给姑娘的那套珍珠头面少了两串手串和一支梅花钗,这套头面上用的珠子都是最好的南珠,这几样少说也值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房中的丫头媳妇们一时都惊住了。
  她们原以为王嬷嬷不过是偷拿了一两样金钗簪环,也不是什么大事,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贵重的首饰,顿时看着王嬷嬷婆媳二人的眼神也有些变了。
  王嬷嬷脸色一变,正欲张口却被她儿媳妇抢了先,“你可别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在屋里又有谁看到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