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大美人[快穿]——春如酒
时间:2018-08-31 09:06:10

  
  只是到了那时候,里面能烧的东西基本已经烧光,包括莉莉身上的衣服。
  她裹着一床烧出洞的被子坐在外面的草地上,脸上糊满漆黑的烟灰,发尾焦灼,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燃烧后的糊味儿,幸而并未受重伤。
  
  众人开始收拾那片狼藉,一直冷眼旁观的老金爹走了过来,垂眼问莉莉:
  “这是怎么回事?”
  
  莉莉自己也被烧懵了,冷静下来细细思索,认为肯定是那蓝色盒子引发的火灾。
  苏夭说红盒子里装烟花,于是玲玲把红盒子放进老金爹的帐篷里,等着他勃然大怒嫁祸给苏夭。
  蓝色盒子怕被人发现,就放在了她自己的帐篷里,等找到机会再带出去扔掉。
  
  可是现在,老金爹安然无恙,她倒被烧成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她们被那个小婊-子给耍了!
  
  莉莉在杂技团里混了那么多年,跟着老金爹走南闯北,早就练出无数心眼。
  既然苏夭陷害她,那她也决不能束手就擒!
  
  “是苏夭害我的!”
  当着众人的面,她冲正在帮忙扑灭余火的苏夭用力一指。
  
  苏夭有所预料,丢掉手里的脸盆站起来,静静地看着他们。
  
  “是苏夭,她偷偷从村民手里买了烟花,放在我的帐篷里害我。”
  老金爹问:“有谁能证明?”
  “玲玲,还有尼尼,他们都看见了她买烟花!”
  
  老金爹走到苏夭面前,表情不怒自威。
  “她说得是真的吗?”
  苏夭镇定自若,“我买了烟花没错,可那只是魔术道具。”
  “你放屁!只是道具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帐篷里?”
  莉莉叫嚷起来,企图先声夺人。
  
  苏夭轻嗤了声,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低身体。
  “盒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帐篷里,难道不是因为你将另外一个放到了老金爹的帐篷里么?”
  
  莉莉形貌狼狈,她浑身干干净净,谁输谁赢已经高下立判。加上居高临下的姿势带来无形的压力,竟然压得莉莉不太敢与她直视。
  可她的话分明在将她往死路上推,要是老金爹信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莉莉恼羞成怒,抬手掀掉她的面具,蹭得一下站起来骂道:
  “你个丑八怪!凭什么这么污蔑我!”
  
  苏夭只觉得脸上一凉,那块巨大的胎记便显露在众人眼中。
  她平时能戴面具就戴面具,极少让人看到自己的脸。围观的团员们看清之后,不由得发出声低低的惊呼。
  
  维安就站在她身后,看到这一幕当即要冲过去。
  
  苏夭拦住他,冲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无所谓自己的胎记暴露在外,坦荡荡地说:“你说我污蔑你是么?我有证据。”
  
  老金爹眯起眼睛,“什么证据?”
  苏夭抬手一指,“就在你的帐篷里。”
  
  老金爹派人进去搜索,不一会儿果然有人抱着个红色的盒子跑出来。
  苏夭解释道:“我买了两个盒子,一个里面装棉花,一个里面装烟花。让尼尼抱到木箱里去,结果半路被人给骗走了。我以为是观众们骗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出了内鬼。”
  
  老金爹打开那个红色的盒子,里面果然装着棉花。
  “莉莉,这是怎么回事?”
  
  莉莉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心底冰凉,身体瑟瑟发起抖来。
  
  老金爹现在虽然不表演了,可团里的所有大事还是一手抓的。
  今天的火灾烧毁了一顶帐篷就算了,还扯出来这么一件勾心斗角的事,他谁也不相信,听了两人的辩解后,就把玲玲找到帐篷里单独问话。
  
  剩下的团员们都站在外面等,时不时就听见里面传来玲玲的哭声,背脊发寒。
  苏夭仍和维安站在一起,莉莉愤怒地瞪着她,她头都不低一下,因为对方在她看来,已经是一枚弃子。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门帘终于被掀开。
  老金爹率先走出来,玲玲跟在他身后,走路一拐一拐的,脸上一左一右印着两个巴掌印,捂着嘴小声啜泣。
  
  “莉莉,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金爹……”
  “你是最早进团的人,我以为你可以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帮忙我把团里管理好,却用这种阴险毒辣的办法欺负团员,还陷害到我头上。”
  “老金爹……不是这样的老金爹……”
  “事已至此,我是留不住你了,你走吧。”
  
  莉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难以相信他的话。
  她以为老金爹会揍自己一顿,会饿她两天,或者罚她的工钱,没想到他居然赶她走……
  她从记事起就待在杂技团,唯一会的工作就是杂技,从来就没有离开团里一步过。
  他让她走,她怎么活?
  
  这不仅仅只是被开除的羞耻,更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几秒之后,莉莉大哭起来,用力抱住老金爹的腿。
  “老金爹……你别赶我走!我什么也不会,去外面怎么活呀……我还为咱们团摔断了腿不是吗?你不能赶我走!老金爹,求求你了……只要你肯留下我,就算当牛做马也可以啊……”
  
  莉莉的哭声让所有团员的心情变得沉重,因为她的今天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明天。
  不过随即又生出庆幸——她是因为做事太恶毒,差点害了老金爹才被赶走的,只要他们乖乖听话,永远不做出和她一样愚蠢的事,老金爹就不会赶他们走。
  
  想到这里,他们看向莉莉的眼神变成了嫌弃和厌恶,主动上前帮忙老金爹将她拽开,重重推到地上,用最恶毒的话辱骂她。
  
  “你这个阴险的女人,快滚吧!”
  “我以前居然觉得你好,真是瞎了眼!”
  “滚啊,这里不欢迎你!”
  ……
  
 
  ☆、蒙面魔术师(7)
 
  
  莉莉以往在杂技团里是除了老金爹以外最受尊敬的一位。即便是最不对头的苏夭, 都得尊称她一句莉莉姐。
  这才不到一夜的功夫, 那些对她鞍前马后的人就变了,叫她滚……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
  都怪苏夭!
  
  莉莉气红了眼, 丢开被子,浑身赤-裸地朝苏夭扑去。
  苏夭不躲不避,因为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力量,普通女人根本伤不了她。
  
  可是就在莉莉的手即将抓到她时,旁边横空伸出来一只手, 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放开我!”
  莉莉简直成了疯狗,张嘴就要去咬那人。
  维安面无表情,将她往地上一掼,她痛得蜷缩起身体,像被烫熟了的大虾。
  
  老金爹垂眼看着她,冲旁人吩咐道:“把这个疯女人给丢出去。”
  几个男团员走上前,抬起莉莉,任凭她哭喊、挣扎、撕咬, 最终还是将她丢出大门外。
  她企图从门外爬进来,马戏演员牵出他的黑瞎子守在门边,将莉莉挠出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最后她不知是累了还是放弃了,终于不再央求,步履蹒跚地走进黑暗里。
  
  团员们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复杂,老金爹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冷冷道:
  “别看了, 都会去睡觉,明天还要表演。”
  
  他的话就是圣旨,没人敢不听。
  团员们纷纷回到自己的木箱里休息,苏夭和维安也各自离开。
  
  苏夭回去后第一件事是查看尼尼。他睡得真香,呼吸均匀平静,嘴角流出一点口水。
  她将口水擦了,在黑暗中坐了会儿,等外面再也没有洗漱声后,就翻出自己唯一的手电筒,从杂技团后门翻了出去,悄然无声的融入黑夜中。
  
  莉莉是个跛子,加上心情悲痛,走得十分缓慢。
  苏夭没花多少工夫就追上她,在她身后喊道:“等等。”
  
  莉莉回过头,发现来人是她,顿时打了个踉跄。
  “你……你还想怎样?”
  
  苏夭一步步靠近她,手电筒散发出来的光照亮二人的脸,夜风在她们身旁呼啸。
  “你不想走,老金爹却非得赶你走,恨不恨他?”
  
  “恨他?我恨得是你!苏夭你这个贱人,是你把我害到这种地步的!分明是你把盒子里的东西换了!”
  
  “盒子的确是我设得圈套,可如果你不想害我,怎么会乖乖往里钻?”
  
  莉莉沉默。
  
  苏夭又走近了一点,停在距离她只有两三厘米的地方,低声道:
  “我们之所以斗来斗去,就是为了老金爹。可他是没有心的,无论你做什么、为他付出多少,他都觉得理所当然。”
  
  苏夭顿了顿,紧紧盯着她,“你觉得自己离开之后没有活路了对不对?可你想想,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要是当初他没有把你带进月亮杂技团,你完全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怎会有这种烦恼?”
  
  莉莉绝望地低着头,喃喃道:“是他……害了我……”
  
  “没错。莉莉姐,谁害我们的,我们就要加倍还回去!老金爹不值得你为他保守秘密,如果你能够站出来检举他,以后会有很多孩子免遭他的毒手,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我们这样的可怜人。”
  
  “不……我不想出去……我不想露面……”
  莉莉疯狂摇头,她不用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也知道像极了一个笑话。
  
  “不露面也行,你写下来,我去交给警察。”
  苏夭从口袋里摸出纸笔,递到她手里。
  
  莉莉捧着那两样东西,无法做出决定。
  苏夭趁热打铁道:“你想想你因他而失去的……你本来可以正常长大,念书恋爱,有一份自己喜爱的工作,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生一个小宝宝组成幸福的家庭。”
  
  她说得那些都是莉莉十几岁时向往过的,后来莉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梦想消失心境扭曲,活成一个自己都讨厌的恶毒模样。
  的确是老金爹害了她!
  
  她咬着牙关奋笔疾书,尽管只会写一些常用字,但是已经足够她写出一封饱含血泪的控诉书。
  写完之后她递给苏夭,苏夭扫了几眼,不由得皱起眉。
  她以为自己已经是最可怜的,平白无故给那老男人生个儿子,没想到莉莉的经历才是堪称备受折磨。
  
  “谢谢你,我不会让你的信白写的。”
  苏夭收起信,摸出几张纸币塞给她。
  “我的钱也不多,这些你拿去找家店住下,吃顿饱饭,好好思考以后的生活。”
  
  两人之间实在没什么感情,苏夭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说完就打算回杂技团。
  走出十多米后,她听见身后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意识到不对劲,回头一看,莉莉居然冲向悬崖边。
  
  “我这种人还有什么未来可言?不如早死投个好胎。”
  她神色绝望地说了一句,一头栽进黑暗里。
  
  噗——
  肉体撞击到石头上,摔得骨肉尽碎的声音传进苏夭耳中,听得她头皮发麻。
  
  她跑到悬崖边,用手电筒朝下照,只见莉莉的身体落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动不动,有黑红色的血液从她身底下蔓延出来,渐渐凝成一大滩。
  
  村庄旁边都是荒山野岭,藏着不少野狗。血腥味随风蔓延将它们引来,五六只挤在一起,把莉莉的身体撕扯得粉碎,最后只剩下一滩血。
  
  苏夭目睹全过程,没发出一点声音,捂着嘴忍着呕吐的欲望,慢慢走回杂技团。
  她烧了一大盆水,将身体和双手洗了又洗,最后钻进被窝里抱住尼尼,才勉强感觉舒服了些。
  
  莉莉的信就压在她枕头底下,可是莉莉已经死了,要是她再傻乎乎的把信交给警察,不是摆明了告诉他们,她的死和自己有关么?
  
  本以为终于解决一桩大事,没想到会变得更加棘手。
  她实在没精力去想了,闭上眼睛逼自己入睡。
  
  杂技团在周村外表演了一周,启程离开,奔赴往下一个表演地点。
  老金爹提前做过调查,最后决定将其定在距离周村一百多里地的福德镇。
  
  福德镇的规模比周村大了不是一星半点,光人口就多出十几倍,面积也大,镇南到镇北有公交车流通。
  老金爹特意租了大卡车来帮忙搬家,打算在年前表演最后一个月。不过运气不佳,当众人抵达预定落脚的旅馆时,恰好寒流来袭,隔日便开始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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