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大美人[快穿]——春如酒
时间:2018-08-31 09:06:10

  
  在这种天气里,不光演员们表演困难,来看杂技的人也不会很多。
  老金爹盘算了一下今年的收入,决定干脆在这里过个年,等天气回暖再开始表演。
  
  团员们平白得了将近两个月的休息时间,又身处于热闹的镇子里,十分开心,一个个像脱了缰绳的野马,每天撒丫子跑。
  
  苏夭一直记着那日在老金爹帐篷里看到的小姑娘,动身之时就对他提出请求,自己缺少一个助理,可以让她跟着她学习魔术。
  那姑娘到了团里后,每日只哭哭啼啼的。老金爹恰好拿她没办法,就把她分给苏夭。
  
  眼下苏夭带着尼尼,以及这个叫燕燕的姑娘住在同一个房间。
  燕燕自然不是她的真名,乃老金爹随手给娶的贱名,说是越简单越好养活。
  
  苏夭一直在等待机会,这一天,她见左右住着的团员都出门玩了,就把门反锁上,将燕燕和尼尼叫到床边,拉着燕燕问:
  “你告诉我,你真的是孤儿吗?”
  
  燕燕本来跟尼尼玩得正开心,入团后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可是一听到她的问题,身体就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
  “我……我是孤儿……”
  她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神仓惶。
  
  苏夭拿出认真表情,握着她的手沉声道:“告诉我实话。”
  
  燕燕抽泣了几声,揉着眼睛哭起来,还是不肯说。
  
  她才六七岁,比尼尼大不了多少,尼尼起码有苏夭照顾,她却只有一个人。
  
  苏夭知道急不来,耐心劝解她,好半天后才令她鼓起勇气,蚊子哼哼般地说了一句。
  “我不是孤儿……”
  
  苏夭心中一喜,“那你爸爸妈妈呢?”
  “我不知道……我跟他们到街上玩,突然就找不到他们了……”
  “然后老金爹把你带到团里来?”
  “嗯。”燕燕点头。
  
  “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
  燕燕委屈道:“他不许我跟别人说……他说要是我说了,就打我,狠狠地打我,你看我的手……”
  
  燕燕撸起袖子,只见幼儿纤细的手臂上有着一道道淤青,还有几个圆形的丑陋伤口,已经积了脓。
  苏夭怕她反感,这些天都是让她自己洗澡的,没料到她身上竟然是这么副惨状,难怪整天蔫不拉几。
  
  “燕燕,你想不想回家?”
  燕燕用力点头,“想,做梦都想。”
  “那你先不要跟任何人提这件事,等我的安排,过几天我会让你见几个叔叔,你一定要跟他们实话实说好不好?”
  
  苏夭的话让燕燕有些害怕,支吾道:“可是……可是万一老金爹知道了,打我怎么办?”
  
  苏夭看着她畏惧的样子,心里一软,把她抱进怀里。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绝对不会让他再碰你。”
  
  尼尼在旁边看了半天,不大听得懂她们的话,最后一句却相当明白,当即奶声奶气地说:
  “我也会保护你们的!”
  
  苏夭忍俊不禁笑出声,将他也拉到自己怀中,抱着两个小宝贝。
  “嗯,我们一起保护燕燕!今天你们两个都很乖,我奖励你们吃奶油蛋糕好不好?”
  
  “奶油蛋糕!我要吃奶油蛋糕!”
  尼尼开心地一蹦三尺高,燕燕也喜笑颜开。
  
  苏夭一左一右牵扯他们下了楼,去隔壁面包店买来一块奶油蛋糕,坐在旅馆的大厅餐桌边用塑料小勺挖着吃。
  
  杂技团有几十号人,老金爹又舍不得钱住大酒店,以至于这个小旅馆几乎都被他们的人霸占。
  此刻大厅里就坐着不少团员,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挂在墙上的电视。
  
  苏夭喂他们吃蛋糕,偶尔也朝电视上瞄一眼,意外得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亚瑟,这个身材瘦高五官深邃,留着半长头发,总是带着摄像机在街上找路人表演魔术的男人,是宿主唯一的偶像。
  
  他正在表演节目,让路人拿出自己的手机,两只手各自握住半边,用力那么一转——手机就变成一半背面一半屏幕,宛如被拦腰截断。
  路人心疼得大喊,下一秒,他把手机转回来,放开手,又是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机。
  
  大厅里的团员们看到这幕忍不住鼓掌,一是惊叹他的魔术,二是羡慕那个路人有手机。
  
  苏夭自己就是变魔术的,知道所有神奇之象都是假象,亚瑟应该是早就在手中藏了一张贴纸或手机外壳什么的,才让路人误以为自己的手机被拧断了。
  不过能当着路人的面在那么近距离的情况下表演魔术,还不被看穿,本身就有相当快的手速和判断能力,而这……正是成为顶尖魔术师的精髓。
  
  她的任务之一是成为亚瑟那样的魔术师,正在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完成任务时,隔壁桌的人悄悄讨论起老金爹。
  
  “诶,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
  “什么事?”
  “咱们这个团啊,本来是不属于老金爹的。”
  
  月亮杂技团本来不属于老金爹?
  那属于谁?
  
  苏夭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
  
  老金爹今天不在旅馆里,周围的人又都在聊自己的,大厅嘈杂喧闹,因此那两人谈得格外大胆。
  
  “我听说老金爹年轻时本来不干杂技这行当,后面是跟一个朋友找了个杂技师父,才跨进门槛吃这碗饭。可惜他那师父命不好,表演的时候从钢丝上掉下来摔死了,两人就琢磨着自立门户。”
  “所以就成立月亮杂技团了?”
  “是啊,而且钱都是他那朋友出的,老金爹就是出力而已。所以严格来算,他朋友才是咱们的大老板。”
  
  “可是我们都是从小在团里长大的,怎么都没见过他?他朋友谁啊?”
  “那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是个男的,跟他合伙开团时还没结婚,是两条光棍。开团后没两年,就因为理念不合分道扬镳了,老金爹得到这个杂技团,他朋友则退出杂技自谋生路去。”
  “什么理念不合?”
  “不知道。”
  
  “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啊?”
  “还能有谁?之前莉莉姐在的时候跟我讲得呗,她是唯一见过那男人的人。”说话者叹了口气,咂着嘴道:“你说莉莉姐怎么那么蠢,干什么不好非得害老金爹,现在也不知道饿死没。”
  “嘘,你小点声!”
  
  二人的声音低了下去,之后再说什么苏夭都听不清。
  不过前面听到的几句已经足够她理清来龙去脉了。
  
  那位朋友跟老金爹的理念不合所以分开,她把老金爹的经营理念摸得很透——以最少的成本,做最大的事。
  团里的演员基本都是他从儿童时期拐来的,不用供念书,一天只给三顿饭,睡觉就睡大木箱。
  
  成年以后压榨他们一天工作十小时,却只发一点微薄的薪水。团员们因为没念过书,对于管理钱财没概念,基本到手就花完了,所以即便有了离开的能力,也还是会跟着他混饭吃,任由他压榨。
  
  莉莉是老金爹的第一个试验品,那位朋友当年肯定是看到了迹象,所以才决定离开。
  不知怎的,苏夭忽然想起维安口中的父亲。
  
  他说他父亲是个勤劳善良的好人,做篾匠抚养他长大念书,只在死前才痛心疾首地说自己这辈子有件遗憾之事。
  他的父亲……会不会就与这件事有关系?
  
  想到这里,苏夭左右张望,企图寻找维安的身影,可惜没有看见。
  “尼尼燕燕,你们先坐在这里吃,我去上个厕所,千万不许离开。”
  “好。”
  
  苏夭交待一句便去一楼的卫生间上厕所,旅馆很小,厕所老旧不分男女。当她走到门口时,正好碰见一个熟悉的人打开门走出来,却不是心里记挂的维安,而是虎狼一般残忍的老金爹。
  
  对方依旧穿着那件皮夹克,身上散发出油腻的酒臭味,右手的食中二指习惯性地夹着半截烟。
  
  看见苏夭后,他勾唇笑了笑,五官其实长得不错,看得出年轻时是个英武的男人,可是被烟熏黄的两颗牙着实让人倒胃口。
  “苏夭啊,你最近看着怎么好像漂亮了些。”
 
  ☆、蒙面魔术师(8)
 
  
  苏夭与他隔开距离, 站在墙角低着头, 脸上的胎记正好被阴影遮挡住,微微上翘的鼻尖和尖下巴令她看起来像个精致的娃娃, 的确赏心悦目。
  
  “可能因为老金爹心情好。”
  变美是因为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吃了颗芙蓉丸,但她不会说,随口来了句恭维的话。
  
  老金爹闻言又笑,夹着烟蒂的手指了指她。
  “你啊你,要是之前就这么听话, 怎么会吃那么多苦?”
  
  她吃得苦都来自于他,被他一说倒像是自找的了。
  苏夭在心底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老金爹抽了口烟,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变了副脸色。
  “现在莉莉走了,你就是团里最年长的,手底下又带着两个小鬼,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苏夭点点头, “知道。”
  “那就好,莉莉走了,我需要尽快培养一个助手。要是你这段时间表现足够好的话,我绝对亏待不了你。”
  老金爹在她肩膀上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扬长离去。
  
  他人走了,身上恶心的气味却还停留在空气中。
  苏夭皱眉看着自己的肩膀,用手掸了掸,走进厕所。
  
  当她上完厕所回到桌边, 发现桌上居然多出来一块完整的奶油蛋糕,上面点缀着几颗嫣红饱满的樱桃,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这是谁买的?”苏夭问。
  
  尼尼燕燕二人齐声回答:“小丑叔叔。”
  
  小丑?维安?
  苏夭急切地问:“他人呢?”
  尼尼朝街对面的酒馆里一指,“他去那里啦。”
  
  “燕燕,你带着尼尼回房间吃蛋糕,记住千万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我待会儿就回来。”
  苏夭叮嘱一句,匆匆跑向酒馆。
  
  还未进门,她就已经闻到里面的乌烟瘴气。酒馆不比酒吧,能进来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坐在里面不是喝酒就是抽烟,要么高谈阔论,总之嘴巴不会闲着。
  
  她屏住呼吸走进去,嘈杂声瞬间包裹了她。透过重重叠叠的人群,她看见维安独自坐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一杯啤酒。
  此刻非演出时间,他没有化妆,身上穿得是一套灰黑色的便服,略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只眼睛,偏偏鼻尖被一缕阳光照得亮眼,另外一只眼睛如同琥珀般,静静地打量这个喧闹世界。
  
  苏夭快步走过去,路过吧台时顺手要了杯啤酒,啪的一下放在他桌上。
  “能不能拼个桌?”
  
  维安轻轻抬起头,笑了,整张脸彻底暴露在阳光下,英俊夺目。
  “当然可以。”
  
  天生低沉的嗓音使得他无论说什么都像在说情话,苏夭在心中警告自己一千遍不许沦陷,才掐着手心,状若无事地坐在他对面。
  偏偏当她抬起头看向他时,心跳速度情不自禁加快,只好灌下一大口啤酒。
  
  “你酒量不错。”维安说。
  苏夭耸肩,“生活无趣,我们一直在娱乐别人,总得给自己找点消遣。”
  “说得也是。”维安垂眼看着杯子里淡黄色的啤酒,并不喝,“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你不是会找人闲聊的人。”
  
  苏夭被他一眼看穿,干笑两声,坦诚地问:
  “你父亲是不是老金爹当初的合伙人?”
  
  维安帅气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你怎么知道……”
  
  苏夭没有隐瞒,将刚才听说的事复述一遍。
  
  “所以……你的父亲就是老金爹的合伙人对不对?”末了,苏夭紧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维安没说话,神色复杂。
  
  苏夭知道自己一定猜对了,再进一步问:“他的遗愿是什么?你以后会怎么做?”
  
  维安依旧沉默,两条长眉微微上扬,眼神因此显得凌厉。
  
  苏夭还要问,他终于有所动作,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放回去的时候,杯底与桌面碰撞出一个沉闷的声音。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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