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感谢爷,就拿出你的诚意来。”皇甫溟转过头,不再看她,与雅云一起向马车走去。
古邪快速跟上去,以防他的身体有任何不妥。
苏千澈碰了碰鼻尖。
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气,真是招架不住。
自皇甫溟出来之后,剩下的几个手下也都从林子里飞了出来,几人整顿了一番,便准备继续上路。
苏千澈在路边站了片刻,眸光透过零星的树,看向那一片湖泊。
皇甫溟消耗了那么多,她是不是应该买些东西给他补一补?
可是她身上没有银子……
她应该去洗把脸的,可是,湖里会不会有皇甫溟留下的东西?
苏千澈抬手,摸了摸额角并不存在的痕迹。
皇甫溟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流泪么?
是她的错觉吧……
她静静站在路边,风吹起她的发丝,吹走了心底莫名的烦躁。
雅云转过头,狠狠地盯着苏千澈的背影。
即便是殿主已经中了药几乎神志不清,他都没有碰她,只允许她用手和嘴帮他解决,甚至在最愉悦的时候,还在喊着这个可恶的女人的名字!
……
皇甫溟和雅云上了马车。
于是问题来了。
苏千澈不想与满身胭脂香气的雅云待在一起,但是骑马又太累,该怎么办?
正在苏千澈纠结的时候,马车里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进来。”
皇甫溟的声音原本就偏低,带着浅浅磁性,勾得人心尖发颤,而现在,他低沉的声音里又夹杂着淡淡的哑,一副事后的慵懒春情,更是让人浑身发痒。
苏千澈思索了片刻。
骑马折磨的是身,坐马车累的是心,她还是选择骑马好了。
于是她拒绝道:“皇甫殿主,那是你们二人的私人空间,我就不便打扰了。”
“这就是你道谢的态度?”男子声音里带着浅浅嘲意,苏千澈甚至能想象到,车帘后的皇甫溟,此刻必然是微挑起眼角,薄唇边挂着不屑的笑。
苏千澈轻叹一口气。
罢了,心累就心累吧,谁叫她中了招被皇甫溟救了呢?
上了马车,便见两人依偎着坐在软榻上。
软塌虽然能容纳三人,苏千澈却不想离雅云太近,于是挑了个最远的位置,也就是在远离雅云一侧的靠窗位置坐下。
“过来。”皇甫溟拍了拍身侧空出的位置。
苏千澈转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殿主,就让苏妹妹坐在那里吧,若是离我们太近,妾身怕她会伤心呢。”雅云从旁边的碟子里拿出一颗葡萄,剥好了递到皇甫溟嘴前,“殿主,来吃葡萄嘛,很甜的。”
皇甫溟暗赤色双眸看着白衣女子背影,张开嘴把葡萄吃了。
雅云咯咯笑着,又剥了一颗葡萄。
“殿主,妾身剥的葡萄好吃吗?”
“嗯。”皇甫溟随意应道,眸光一刻不离白衣女子纤细身影。
雅云把刚喂了皇甫溟葡萄的手指放在唇边,伸出舌头啜了啜,媚眼如丝看着男子**胸膛:“殿主……也很好吃呢……”
女子声音娇媚,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苏千澈似乎能听到女子轻吸手指的声音,脑海中不由自主浮出某种少儿不宜的画面。
“嗯?本座哪里好吃?”皇甫溟抬起雅云下颚,眸光幽深。
“殿主哪里都好吃……”雅云娇声道。
苏千澈掀开车帘看向窗外,自动屏蔽了两人甜得发腻的对话。
雅云还在说话,皇甫溟却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车帘不时被风掀起,阳光洒在女子侧脸,映出她倾国倾城的容颜。
她的睫毛长而卷,像是展翅欲飞的蝶,半朵鲜红印记印在眉心,为她的清冷慵懒增添了几许魅色。
她现在,在想什么?
是在想司影?
“小东西,过来。”
苏千澈过了片刻才转过头,看一眼皇甫溟怀中女子,又回到男子脸上,淡淡道:“皇甫殿主喜欢左拥右抱。”
皇甫溟笑得邪肆:“你未免想得太多,爷只是想吃你剥的葡萄,不知道味道会不会有所不同。”
“想吃我剥的葡萄?”苏千澈眼尾微挑,“有个条件。”眸光不离男子赤色双眸,“让她下去。”
马车里空间本就狭小,她实在受不了雅云身上浓郁的味道。
皇甫溟眸底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喜意。
小东西这是在吃醋?
“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让我下去!”雅云不屑轻哼一声,又趴回皇甫溟怀里:“殿主,妾身要和殿主在一起。”
“本座有些累了,你先出去。”皇甫溟看也不看雅云一眼,眸光始终停留在苏千澈身上。
雅云自然不肯,她才与皇甫溟有了亲密接触,自然要抓紧时间培养感情,只要皇甫溟高兴了,殿主夫人之位,岂不是唾手可得?
“殿主,妾身想……”雅云的话卡在男子微带着红光的眸光中,她不甘地站起身来,对着皇甫溟欠了欠身,“妾身先行告退,殿主若是有任何需要,一定要告诉妾身。”
说罢,她才往马车外走,走到苏千澈身边之时,不忘狠狠瞪她一眼。
苏千澈轻呼一口气,不能怪她破坏了皇甫溟与雅云二人的独处,若是雅云身上没有抹那么多胭脂,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身边的味道散去之后,苏千澈懒洋洋地坐到皇甫溟另一侧,低声喃喃道:“那样的味道,真是对人心灵的摧残。”
一颗葡萄递到她面前。
苏千澈抬了抬眼睫,从男子手中拿过来,剥了皮,直接扔进嘴里。
睡了那么久没吃东西,她有些饿了。
皇甫溟:……
“你不是要给爷剥葡萄?”
苏千澈睨他一眼:“别闹了,你还是休息吧,做了那么久,难道你不觉得身体很累?”
“爷累了,陪爷睡。”皇甫溟顺势躺在软榻上,右手撑头,发丝散落在一侧。
本就系得不紧的衣袍微微散开,露出右侧粉红色的小果。
苏千澈平静地看了片刻,眸光再次转到男子晶莹如玉的锁骨。
他们做得那么激烈,又做了那么久,皇甫溟身上竟然只留下一处印记,感觉好奇怪。
“小东西,在看什么?”
苏千澈移开目光,“没什么,你休息吧。”
“你真的不与爷一起睡?”皇甫溟赤眸微眯,眸中闪过不知名情绪。
苏千澈很明确地拒绝:“不。”
皇甫溟微垂着眸,薄唇微勾。
他在软榻上躺好,修长指尖探向女子放在一侧的手。
苏千澈手指动了动。
似乎猜到了她的意图,皇甫溟开口道:“爷的手已经洗过,不脏。”
苏千澈的动作骤然僵住。
有力的手指包裹住女子娇小的手,皇甫溟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别走。”
随后,便是男子逐渐变浅的呼吸声。
苏千澈微垂下眸,看着覆在手上男人的手。
他的手比女人的手还美,指节根根如玉,宛如艺术品的优美。
转头,男子苍白的容颜映入眼底。
苏千澈手指动了动,最终没有把手拿出来。
闭上眼,苏千澈思索着这几日发生的事。
忽地,她突然睁眼,眸底一道寒光闪过。
那日与她一起的,还有青橘,她都中了招,青橘必然也不可幸免。
那小丫头总喜欢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若是这次出了事,整个丞相府,她都不会放过。
还有皇甫溟,也是因为她受到无妄之灾。
苏千澈勾了勾唇,嘴角露出嗜血的笑。
……
京都,怀王府。
因为怀王受伤而显得凝重的气氛,在这一日被打破,府里的丫环小厮都在私下讨论着一个消息。
“听说了吗?柳侍卫从丞相府带了个女人回来,这一整日都在房间里,没出来过……”
“不对啊,我听说柳侍卫带回来的是个小丫头,还未及笄吧?”
“你听谁说的?柳侍卫回来的时候,把那女人包裹得严严实实,谁能看出来是不是还未及笄的小丫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柳侍卫抱着人进屋之时,有小厮正好路过,听到了那丫头的声音,听说可嫩了……”
“柳侍卫今年已经二十有五,因为一直在王爷身边当侍卫,倒是没有娶妻,这次怎么会带这么嫩一个丫头回来?”
“谁知道啊,去了一趟丞相府,回来之后便多了一个人,难道柳侍卫早就看上了丞相府的哪个大丫鬟,所以才直接把人带回来了?”
“看来咱们府里要办喜事了……”
府里的议论,自然逃不过简泽轩的耳朵,他唤来门口的守卫,询问这两日发生了何事。
守卫把知道的全部说了:“昨日王爷让柳侍卫去相府接七小姐,柳侍卫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接到七小姐,反而带了一个小丫头回来。那小丫头是谁不知道,柳侍卫把人遮住了看不到。之后柳侍卫便一直在房间里,甚至连饭都没有吃。”
简泽轩放下手中纸笔,沉思了片刻,才写道:“七小姐现在可在丞相府?”
守卫低垂着头回道:“柳侍卫说,七小姐在丞相府里,相府的人没有为难她。”
简泽轩浅棕褐色双眸看着守卫,眸光盈透,似能看穿一切。
守卫背后冷汗涔涔,却并未改口。
柳侍卫的情况本来就诡异,他甚至都没有回报王爷七小姐在相府的情况,只在遇到某个小厮的时候,让他转告他们,七小姐在相府里过得很好。
简泽轩挥了挥手,示意守卫下去,待守卫出了房门,简泽轩眸光看向床尾。
一个人影从床尾显现出来,悄无声息地走到简泽轩面前。
“去查,七小姐是否在相府。”简泽轩快速在纸上写道:“若是不在,以最快的速度查出来,她现在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