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妇荣宠记(重生)——陈云深
时间:2018-09-02 08:27:52

  她咬了咬下唇,红嫩的唇瓣上留下一抹水渍,忍着羞开口道:“我今日实在是不方便……若是你……我……我可以帮你……”
  顾思杳这方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强忍下满腹的躁动,叹息着在她颊边轻啄了一下:“不必了,我不想你委屈。”
  说着,便自她身上起来,将她也扶了起来,自己却走到了窗畔透气。
  姜红菱满面晕红,坐在床畔,两手拢了拢头发,看着他背对她而立,峻拔的身影如山岳般高大。
  她下地,轻步走上前去,双手环上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了他背脊上。
  双眸轻合,她轻轻说道:“二爷,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这样实在过于冒进。你……再等我几日……”
  顾思杳没有动弹,任凭她抱着他,望着窗外一院的绿树,淡淡问道:“几日,是几日?”
  姜红菱却有几分语塞,顾思杳这分明是将她迫到了墙角,这要她如何启齿?
  久久不闻她的回答,顾思杳默然,半晌才又说道:“红菱,我并非是为了女色。看着心爱的女人却不能碰,这滋味儿着实不好受。再则,难道只是我想要你,你一点儿都不想要我么?”
  姜红菱被这话问的张口结舌,女子的矜持羞涩让她不能将心意直率坦白,但看着心上人落寞的样子,她心中也实在不是滋味。
  顾思杳又说道:“你说你信我,却又不肯给我,总拿话来敷衍搪塞我,这便是你信我?”
  她咬了咬牙,轻轻说道:“十……十日……你再等我十日。”
  顾思杳转过身来,将她搂在了怀中,低声问道:“这可是你说的,若然反悔,我不饶你。”
  姜红菱看着他微翘的嘴角,闪着精光的眸子,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中了套了。
  微微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她甩开他的手,自他怀里挣脱出来,沉下了脸:“二爷既然没有别的事,我便先行告辞了。”说着,扭身向外去了。
  顾思杳并未拦她,看着那窈窕的腰肢晃出门去,只觉余香满怀,销魂入骨。
  自从顾思杳迁入侯府,两府上下皆以世子看待。虽是朝廷的文书还在路上,但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兼之这段日子以来侯府的变故,微有风传,府中众人对这位新世子更是敬畏有加,既佩服其魄力,又畏惧其手段。顾文成已是不中用了,顾武德又是个甩手老爷,两府竟已隐隐以顾思杳为主人。
  他日常不时外出,但凡出去,便是一日不归。姜红菱知道他正图大计,自然也不会多问什么。
  只是每到闲时,他便常去姜红菱的洞幽居同她相会,亲热缠绵自是不在话下。他缠她缠的越来越紧,几次三番皆是姜红菱苦求方才饶过,不然两人早已越过雷池。
  她跟顾思杳定下的十日之期早已过了,顾思杳没跟她提起,她便也混赖了过去,全当不曾有过这事。
  这日,姜红菱方才起身,正梳洗穿衣,如锦端了面水进来,便说道:“听闻昨儿晚上,老太太打发了两个丫鬟去坤元堂,说是以后就伺候二爷了。”
  姜红菱不以为意,只丢了一句:“二爷自有房里服侍的人,哪里又要她们。”
  如锦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二爷……二爷倒也准了她们留下服侍。”
 
 
第122章 
  姜红菱这方怔住了, 停了停,方才问道:“几时的事, 我怎么全然不知?”
  如锦回道:“是昨儿掌灯时候的事, 因着奶奶睡下了,就没将这事打搅奶奶。”
  昨夜掌灯时分!
  那时候, 顾思杳才在她房中厮混完了回去!
  虽明知这又是顾王氏的自作主张,甚而想以此来离间她和顾思杳, 但姜红菱心中依旧是忍不住的隐隐动气。
  她不知顾思杳打的什么主意, 无论如何,他还是将人留下了。
  且是在明知顾王氏算盘的情形下, 将人留下的。
  想到此处, 姜红菱又忍不住有几分心虚, 是不是她屡次三番不愿和顾思杳相好, 他才转了性子?他曾同她说过,男人这个年纪上,想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平日里亲族间走动, 但凡家境好些的公子哥儿们,房中哪个不是养着娇妾美婢,也就是顾思杳有些与众不同。
  她心中胡思乱想了一通,乱如麻团, 梳子卡在发上, 半晌没有动静。
  如锦看着她的脸色,小声道:“奶奶,想必是老太太自作主张。”
  姜红菱淡淡说道:“然而他还是让人留下了。”
  如锦便没敢再说什么, 收两个丫头对于顾思杳这样的世子而言,当真算不得什么事。但明知自家主子同他那层关系,这里面的尴尬也不言而明。
  姜红菱没再言语,只是静静的梳妆穿衣。
  外头松鹤堂打发了人来,进门报说:“老太太请奶奶吃了早饭,便过去一趟,有事相商。”
  姜红菱心里明白所为何事,点了点头:“我晓得了,待会儿就去。”
  打发了来人,如锦从旁说道:“这老太太一大早就招奶奶过去,也不知又要生什么幺蛾子了。”
  姜红菱朱唇微弯:“还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为了昨儿夜里她干下的好勾当,挑唆两句罢了。”
  如锦听着,料知她心中不舒坦,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姜红菱梳妆已毕,吃了早饭,便动身前往松鹤堂。
  虽明知那老妇没什么好话,心中腻烦,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去应对。
  走到松鹤堂,顾王氏也才吃了早饭,正在炕上坐着吃茶,同顾婷闲谈些家常。
  见她进来,顾王氏请她坐下,吩咐丫鬟上了茶果,方才向她开口笑道:“今日招你过来,是有件事需同你说一声。虽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但想着你到底是当家人,这内宅人事变动还需告诉你一声。免得日后误会,再生口角。”
  姜红菱看着顾王氏那张老脸,满面菊纹绽开,笑的似是十分得意,便也笑道:“老太太说的,可是给了二爷两个好丫头这事?我还道什么了不得的事,老太太也未免过于操心。二爷不是没有房里的人,明月绿珠两个服侍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又要添人?二爷是男人,外头的事情多,这陡然添些不知内情的人进去,反倒要给二爷添乱呢。”
  顾王氏听了她这番话,笑得越发畅快,说道:“我也晓得如此,思杳既做了世子,日常须得出门应酬,如今官场上往来,朝廷下来的事宜,皆是他出面应对。他屋里难免事情多些,人手不够,倒要叫他自己劳心费力。明月绿珠两个丫头,好虽则是好,却可惜大字不识几个。思杳是世子,案牍上的文书信件,总需得有人收拾。我挑的这两个,都是顶好的孩子,性格温柔乖巧,模样也是顶好的,更难得的是识文断字。已让管事的调理过了,府中诸般规矩都明白的,这方给了思杳。”说着,又凉凉的看了姜红菱一眼,状似无意道:“昨儿本要告诉你,因天晚了,听闻你也睡了,所以没说。再则,我瞧着思杳也中意那两个丫头,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今日才告诉你。”
  姜红菱听着这些话,心里到底毛躁起来,她压根不在意顾王氏又闹腾了些什么,只是顾思杳为何要留下那两个丫头?!
  但听顾王氏那老迈的声音再度飘来:“齐王府派人送了帖子过来,说八日后在他们那王府花园里开赏桂宴,请咱们阖府赴宴。我已打发人到西山别苑叫你姑太太一家过来,你这些日子也预备着。”
  姜红菱心中烦乱,左耳进去右耳出来,也没太放心上,见顾王氏没别的话说,便起身道:“老太太没别的事,前头还有些账目没有理清,我便先去了。”说着,竟不待顾王氏发话,扭身向外去了。
  才踏出门槛,却听顾王氏的话音自身后传来:“思杳大了,是该好好说一门亲事。房里,也该添上几个像样的人了。只是这样天天不三不四的胡天日地,成什么样子!”
  姜红菱明知她这是在指桑骂槐,但却字字扎在了心上,面色不由冷了几分,脚下步子却丝毫不见停顿。
  顾王氏看着姜红菱那身影远去,晓得她是听进去了,不觉有些得意。
  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香片,连茶水也比往日更清香了些。
  原本,她看着顾思杳喜欢姜氏,为着拉拢起见,也听凭他们去鬼混胡闹。横竖姜红菱是个寡妇,也不在乎以后还干净不干净。然而这段日子她冷眼旁观下来,却觉这对男女只是做些假凤虚凰的事情,并没真个有事。她便当这姜氏是在拿乔,吊着顾思杳,让他闻得见腥却吃不到嘴里。顾思杳长日得不着个好处,心中对这姜氏必定有些怨气。她便见缝插针,送了两个美婢过去,顾思杳果然不曾撵出来。她便更加笃信自己猜测没错。
  这套把戏,她从年轻时玩到了年老,可谓娴熟至极,从自己丈夫身上用到了儿子身上,如今又用到了孙子身上。便是凭着这手权衡之术,她把持侯府多年。
  起初,顾忘苦被驱逐出府,顾思杳雀占鸠巢,还恋着姜氏,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了个措手不及。现下想来,一切依旧在她的掌握之中。顾思杳当了世子又如何,一样是她孙子,一样要认她这个老太太。他于姜氏,也不过是一时的情迷。略略动些手脚,便能离间了这对男女。
  齐王府已频频打发人来示意,只要顾思杳将心思自那姜氏身上挪开,姜氏必生怨恨。届时,她再将姜氏送入齐王府,凭着姜氏的美貌才智,做上齐王的宠妃,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到了那时,姜氏谢她还来不及呢。搭上了齐王这条线,顾家将来飞黄腾达,自也不在话下。
  顾王氏忽觉的心意畅快无比,只觉万事在握。
  姜红菱离了松鹤堂,思绪是一团乱麻,她心知不能胡乱动气,免得中了顾王氏的圈套,但依旧有些压抑不住。
  双腿不自觉的,转向了坤元堂。
  走到坤元堂,只见绿珠正在门上站着看风景。
  远远见姜红菱走来,绿珠将手一拍,连忙迎上前去:“奶奶来了。”
  姜红菱瞥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在门上站着?你们二爷呢?”
  绿珠陪笑道:“二爷今儿一早就出门了,听闻江州城里来了许多流民,二爷想是有事。”说着,又晓得她为什么而来,连忙说道:“不是我说,老太太昨儿不明不白的送了两个人过来。我说这事荒唐,如今府里是奶奶当家,怎样也该同奶奶报备一声。二爷想是因天晚了,竟将人留了下来。我说……”
  姜红菱不耐烦听她的絮叨,但听得顾思杳不在,便停住了步子,淡淡道了一句:“他既不在,那便罢了。”说着,就掉身回去了。
  绿珠立在原地,呆呆的发怔。待回过神来时,姜红菱早已去的远了。她气哼哼的跺了跺脚,只得进屋去了。
  时至今日,她同明月早没了肖想二爷之意。但这新来的两个算什么玩意儿,就凭老太太给的,就能进房中服侍?还同她和明月一个身份!
  她知道大奶奶同二爷的关系,便蓄意调唆,想她闹上一场。谁知,这大少奶奶倒好似是个面团儿性子,一点也没往日府里人说的那般果决烈辣,竟一声儿不吭的就走了。
  这日直到晚间时候,顾思杳方才回府,听绿珠言说白日之事,晓得姜红菱来过,也只是一笑。
  因着今年雨水多,江州城外的冯阳河上游决了口,虽不曾冲了江州,左近几个村落却遭了水患,许多流民涌进了江州。那些无家可归之人,在街头卖儿卖女,沿街乞讨,露宿街头。本地方官虽开仓放粮,却因预备不足,仍旧有许多人无处安置。齐王更不必提,是个胡不食肉糜的酒色之徒,更是甩手不理,两耳不闻。
  这件事,本在顾思杳预料之中。
  上一世,这场大水淹死了许多人,灾后还发了疫病,如若处置得当,于他今生筹谋大有助益。这几日,他便一力在办这些事。
  顾王氏塞来的两个丫头,用意为何,他心知肚明。
  这老妪简直与程氏一般,愚不可及。
  暂且没将那两个婢女撵出去,他自有意图。
  至于红菱,他等着她来。
  自这日,顾思杳每日早出晚归,姜红菱总是扑了个空,两人也有三四日不曾见着了。
  她不知顾思杳在忙些什么,只当他是在躲她。
  不是做贼心虚,他躲些什么?!
  这日晚间,已是掌灯时分,姜红菱已然卸妆梳洗了,却听人说二爷回府了。
  这些日子,她熬的已是够了,也不管是不是夜色太深,只草草挽了个髻,披了件衣裳,便往坤元堂而去。
  走到坤元堂时,果然见里面灯火通明。
  她也不等人通报,径直进去了,横竖这院里也没人敢拦她。
  走到屋中,一个身穿绿色锦缎比甲的俏丽丫鬟自月洞门的珠帘后绕了出来,见着她,微微一怔,旋即欠身道:“大奶奶。”又向里通传了一声。
  姜红菱瞥了她一眼,见这丫头生得一张小圆脸,头上青丝乌亮,眉清目秀,甚有几分姿色,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如汪着一捧水,媚意十足。这两日,近身服侍的人早将这两个丫头的形容向她说了个淋漓尽致,她晓得这个圆脸的叫做玉珠。
  看着倒是老实,只是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个不停,是个心思活络的。
  姜红菱不理她,亲手卷了帘子,穿过月洞门。
  入内,果然见顾思杳穿着家常的圆领丝布衬衣,坐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看信,胸前衣襟解了一颗扣子,露出底下铜色的肌肤。桌上灯火昏黄,照着他侧脸俊美清隽。
  一旁立着一个手捧茶盘的丫头,穿着银红色对襟比甲,是个瓜子脸盘,也是温婉娟秀之流。这一个,叫做玉秀。
  姜红菱进来,一见这两个丫头,心中薄怒顿生,向着顾思杳颔首冷笑:“二爷,一向少见了。”
  顾思杳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头上发髻草草,鬓边有青丝垂下,衣衫单薄,身上却带着淡淡的蔷薇澡豆香气,便知道她是就寝之前过来的。
  那张鹅蛋脸上,双眸晶亮,似是燃着怒火,一双菱唇微微勾起,似笑似嗔。
  顾思杳将手中书信放下,却端起了茶盏,向那两个丫头道:“出去罢,我同你们奶奶有话说。无事传召,不要进来。”
  那两个丫头应了一声,垂首出去了。
  顾思杳抿了一口茶,问道:“这么晚了,什么急事过来?”
  姜红菱走上前去,似笑非笑道:“二爷房里新进了人,怎么不来同我说一声?好歹,我还管着府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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