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潇湘碧影
时间:2018-09-07 09:06:59

    江南党这些年来靠着把持朝堂,垄断海运。可陈朝渣都不剩了,而他们这一派,竟是一个在管平波跟前混的都没有。不提管平波是否篡位,即便是宁王上位,那也是太后掌权呐!想到此处,林望舒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他怎可跟着昭王一门心思走到黑?两边下注、甚至多方下注,才是他们这样大家族的本色。果真是得意之时易猖狂,太大意了!
    林望舒顿时没了打机锋的心思,三言两语结束了话题。如此大事,从没有一时便谈成的,白莲不以为意,略整了整裙子上的褶皱,又摆出她往日搞邪教时吃饭的本事,仙风道骨的飘走了。
    林望舒回到家中,开始谋划再嫁个孙女的可能性。而方坚、白莲等人则是在管平波的示意下,四处串联。
    管平波不会对江南地主有任何妥协,但她很欢迎江南地主们改换门庭寻求进步。她不是天真的人,作为统治阶级,理所当然的要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光杆司令是玩不转的。虎贲军治下的将领没有圈地,那是因为虎贲军在冉冉上升,他们眼前吊着名为未来的胡萝卜。地盘不断的扩张,长脑子的人都知道,好处在后头。至于没长脑的,潘志文不就被解决了么?可是,能实现的才叫理想,才值得追求。所以这些肱骨之臣们,将来如何瓜分美味的蛋糕?
    利益是最坚不可摧的联盟。管平波不可能自毁长城,因此也不在意是不是多个林望舒来分一杯羹。毕竟是江南党魁,有他做桥梁,在江南的土改多少会轻松些许。若能借此联系上海盗们,为将来的海关打下坚实的基础,再好不过。
    宋朝的时候,宋太。祖为了真正实现杯酒释兵权,就是鼓励军队经商。军人有了钱,自然不稀罕的造反。但由此引发了军队战斗力直线下降的问题,致使泱泱华夏几千年,再没有比宋朝更憋屈的大一统。宋朝的虚假繁荣管平波不想要,她留给退役战兵的,是细分到村的基层组织。当然,这必定会形成冗官冗员,天下没有完美的政策,她能做的,是尽可能的完善考核,不叫基层尸位素餐。
    而留给功臣们的东西,就要靠科技来支持了。唯有把蛋糕做的足够大,他们才不会去抢贫瘠的窝头,才能做到真正的耕者有其田,让勤劳的百姓始终能混口饭,不至于造反。毕竟,造反不单是对统治的威胁,亦会让更多的无辜百姓卷入战火,实在是双输的选择。
    管平波的活动瞒不过锦衣卫的耳目,故李运毫不意外虎贲军镇抚部副部长唐志敏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待唐志敏说出游说之语,李运已是连连冷笑:“怎么,就轮到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得先策反了张和泰兄弟再说呢。”
    唐志敏从容笑道:“兵分几路即可,我们虎贲军有的是人。”
    李运笑问唐志敏:“娘娘这是胸有成竹,不惧圣上翻脸了么?”
    唐志敏笑的高深莫测:“李大人觉着呢?”
    
    第282章 策反7月10日第一更
    第79章 策反
    
    楚朝里,管平波想拉拢的人不是很多。对于窦宏朗的铁杆, 拉拢是不划算的, 因为很难成功。然而李运却是个例外。作为锦衣卫兼金吾卫指挥使, 他位高权重不见得, 可是太极宫内的安全, 全权握在他手中。要定都应天的管平波不可能重新修建皇宫,也不可能把皇宫原有的人员尽数裁撤,那么不降服李运, 会很危险。事实上指挥使李运、兵部尚书肖铁英、江淮总兵窦钟麒、江南大营总兵张和泰、水军总兵张和顺,正是窦宏朗的立足之本。管平波不想直接对抗的, 同样是这帮人。
    朝堂文官看起来轰轰烈烈, 陈朝的时候他们或是文武联手把宦官外戚蒙头掐个半死,或是把持朝政把武将打到没脾气。可文臣们终究只是寄生虫, 待到陈朝灭亡时, 他们便断了养分来源,窝在应天的螺蛳壳里勉强做着道场。什么同乡、同党、同榜的人情关系, 被姜戎的铁蹄摧毁殆尽, 连管平波个外来户都能下死眼鄙视他们。帝制时代的道理,总结起来, 无非就是盛世的文臣、乱世的武将了。
    那厢唐志敏在与李运接洽, 这厢管平波直接请张和泰喝茶。管平波对李运指望不大,故先派唐志敏去试水, 而对张和泰兄弟,是充满着希望的, 才会亲自下场。张和泰兄弟一体,摆平了哥哥,弟弟也就差不多了。
    最近暗潮涌动,差不多的人都知道帝后之争。卜一落座,张和泰就直爽的道:“将军不必说了,恕我直言,两个皇子都无甚长才,想要北伐千难万难。我是巴州人,信堂客当家,定站在昭王这头,不与那起子文官厮混,将军放心。”
    管平波顿时就肝疼了,她要是只当太后,还喝个屁的茶。别说张和泰这等老熟人,弄不好李运都能掉头剁了窦宏朗。至于肖铁英,横竖是她亲妹子的血脉,儿子孙子没区别。两边还斗个甚?早就拧成一股绳,吊打姜戎指日可待了好嘛!
    摇摇头,管平波笑问:“你嗲嗲为甚入的窦家?”
    张和泰还当是先拉家常,心道管堂客也学起江南文人的腻歪来。笑道:“能有甚?跟谭元洲李运一样呗。”说着不由赞道,“现苍梧那些个撑船的,比原先好多了。我是真佩服将军的,书里戏里讲的盛世,不过如此了吧。”
    管平波轻笑:“朝廷终究是要分文武的。”
    张和泰莫名其妙的看着管平波,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转话题。
    “读书人最恨后妃干政。”管平波道,“即便是这个后妃有惊天伟岸之才,他们为了避免吕后之祸,会不停的打压排挤,甚至挑唆皇帝与之反目成仇。和泰,将军是会老的,更是会死的。活着的时候或许大杀四方无所畏惧,等我老了死了,会有什么下场?千古骂名是虚的,甘临的子孙又怎么办呢?”当然,朝堂上的博弈,干政的后妃和正经的皇帝以及彪悍的权臣都是一样的下场,只不过这话就不必说出来了。何况后妃的危险的确比皇帝、权臣大那么一点点的。
    张和泰果然怔住。作为巴州人,他始终坚持着巴州男儿最为朴素的价值观——家里两个顶事的,比一个强。那是数代的血雨腥风中,积累下来的生存智慧。在很多地方,死了男人,叫寡妇失业。可是在巴州,只要堂客活着,这个家就不会散。甚至,如果哪个孩子父母双亡,只要有姑母,就能安安稳稳长大。在巴州的土话里,父亲是“牙”,姑姑是“牙牙”,那就是另一个父亲!休说嫁进家门的堂客,便是嫁出家门的姑娘,对娘家也有着极大的话语权。陆观颐做虎贲军的第二把交椅无人不服,册封公主后一度居住受厘殿,正是有此传统在支撑。
    但是,江南是不同的,离开巴州、离开苍梧后,别的地方都是不同的。窦宏朗的病情,让所有人都意识到,管平波的时代即将开启。然而,如果不按巴州旧俗行事,那么管平波将面临无休止的质疑和挑衅。而以巴州堂客的倔强,必然掀起血雨腥风。在姜戎的阴影下,内耗不是作死么?若要管平波退让,别说她自己,巴州系的将领谁能不疯?两个扶不上墙的皇子,没有彪悍的母后,大家还混个屁!
    张和泰深吸一口气,严肃的道:“移风易俗,非朝夕之功。”
    管平波嗤笑:“不是朝夕,此结无解。”
    张和泰道:“那便只有硬上了,那起文官没卵子的,杀几个算完。”
    管平波叹道:“只要他们读着四书五经,念着三纲五常,杀不完的。除非整个朝堂的文官,全不用读书人。否则我执政几十年,就要跟他们掐几十年。”
    张和泰突然一拍大腿道:“唉!我们干嘛用他们的读书人啊?我们自己没有读书人怎地?虎贲军学堂里那多读书人,不用白不用。打仗又不要那么多认字的,都调到朝堂上去,谁怕谁!”
    管平波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和泰:“文臣用我的,武将用我的,天下凭什么还姓窦?凭姓窦的长了屌吗?”
    张和泰脸色倏地一变!
    管平波道:“你知道老爷子为何要杀谭元洲么?”
    张和泰愕然。
    “你不知道吧。”管平波笑出了声,“很早以前,老爷子就不信你了。但你不想想,绍布如何绕过的巴州?而我密布的哨探,何以没发现端倪,致使潭州那般狼狈?和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刻意不愿去想?”
    张和泰抿抿嘴,勉强道:“老爷子对你是有恩的。”
    管平波笑看张和泰,不说话。
    张和泰也说不下去了,当年管平波被舍在石竹,从哪方道义来讲,都与窦家恩断义绝。所以他们才对谭元洲肖想管平波没有任何鄙夷。窦家不要的,谭元洲凭自己本事弄到手,谁也无法挑理。同理,窦家买了管平波,给了她生路,却又在石竹断了她的生路。她自立门户,又有何不可呢?江湖自有江湖道义,从来没有文人嘴里的那多理所应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才是江湖。
    管平波缓缓的道:“三代人,一条命该还清了。”
    张和泰苦笑:“老爷子待我,视同己出。”
    管平波道:“亲生的窦宏朗,当年也不过是个弃子;心爱的发妻,照例逼死。视同己出?嗯?你骗谁呢?”
    张和泰:“……”
    管平波直视着张和泰道:“征兵练兵不易,窦家有好几万的募兵,虽不如虎贲军,亦不可小觑。主力聚集在长江与江淮,是以显得别处孱弱。也是老爷子实力不足,玩不转这么大的摊子。而我不独能吞下窦家旧部,更多的人都不怕。百姓是我养的、战兵是我练的、天下是我打的,就该都是我的!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张和泰无言以对。巴州的女人再强势,再当家,养家也不该是她们。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人家自己麻溜的把家养了,自然是要招上门女婿,延续自家香火的。
    管平波继续道:“你我多年旧识,果真不愿跟我,我不勉强,你自挂印辞官,回巴州潇洒吧。巴州日趋富庶,想必你在水路商贸上亦能有大作为。相识一场,好聚好散如何?”
    张和泰道:“你觉得你能强行吞下窦家?”
    管平波挑眉:“为何不能?你愿跟我,我少些麻烦;你不跟我,你手底下有的是人想冒头。一群丘八,大字不识一箩筐,我许他高官厚禄,他能拒绝?我嫡传的弟子潘志文和杨欣,尚能被老爷子三言两语忽悠的弃我而去,你手底下的人?羡慕我虎贲军的伙食不是一日两日了吧?”
    张和泰面露尴尬,窦家财政困难,兵丁的待遇比原先的朝廷军好,但好的有限。早听闻虎贲军日日有肉,见天的闹腾着何时能要娘娘领兵。管平波振臂一呼,不说群情响应,跑掉多半人是绝对不在话下的。
    管平波又道:“其实,老爷子病逝后,我就能强行荡平应天,你知我为何不动手么?”
    张和泰无力的摇头。
    管平波凉凉的道:“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没有你们群魔乱舞,我那多邬堡里无忧无虑长大的战兵,怎会知道外头当兵艰辛?别说肉了,窝头都不管饱。世外桃源养蠢货,叫他们好生看看外面的世界,不听话扔出去,足以吓的他们哭爹喊娘。也要你们外面的人看看,虎贲军是什么日子;让天下生了野心的平头百姓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科举取士。何愁天下归心?”
    张和泰沉默了许久,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窦家。”
    管平波道:“夺权、封王、世代荣华。”
    张和泰追问:“所有?”
    管平波道:“咸临一系世袭罔替、庶支降级袭爵;怀望、崇成一系,降级袭爵。”末了补充道,“将来,我管氏子孙,亦是降级袭爵的。”
    张和泰道:“宗室待遇?”
    管平波点头:“平心而论,东四郡是老爷子打下来的。南边的半壁江山,不是我管平波一人的功劳。窦家上下的付出,我看在眼里。我会保留窦家的血脉,让后世牢记窦家的功勋。毕竟,没有窦家,我已不知饿死在哪个山头了。”
    张和泰咽了咽口水,很想问问窦宏朗的下场,但终是没有问出口。有些窗户纸不能捅,如若管平波能说到做到,窦家的下场亦不算差。皇位只有一个,便是窦咸临即位,他的子孙兄弟,也不过是宗室罢了。
    沉思了半晌,张和泰艰难的点了点头:“从今往后,我任凭将军差遣。”说毕,深深看了管平波一眼,干涩的道,“臣盼圣上信守承诺,休让臣……无颜见先皇。”
    管平波爽朗应道:“好!”
    
    第283章 绝症7月10日第二更
    第80章 绝症
    
    冬日难得的大晴天, 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洋洋的撒在屋内。陆观颐灌了口蜂蜜水,却无法抑制住汹涌的咳意。剧烈的咳嗽憋的她面颈赤红、声门痉挛, 接连几十声, 方才渐止。狼狈的深呼吸,又是一阵干呕袭来。
    侍立在她身旁的是宫中分给她的大太监范元良, 老宫女远芳、晴翠。陆观颐久病未愈, 虎贲军的人很少有太监宫女的细腻, 遂管平波直接把他们调了来, 专职照顾陆观颐。算来三人皆是陈朝旧人, 伺候过大大小小的宫妃公主,可谓见识多广。见到陆观颐的情形,彼此对望,浑身就发起抖来。
    陆观颐正发着烧,她生出了很不好的预感。倘若是寻常伤风,断不会每日午后皆是相同症状。白日发烧、夜间盗汗、疲乏无力、胃纳减退……她看着自己潮热的手心,一个病名呼之欲出。眼泪不知不觉的蓄满眼眶,不曾想那夜对管平波的随口撒娇, 一语成谶。
    范元良端了盅热茶走到陆观颐旁边, 温声道:“殿下再喝点子茶润润嗓子吧。”
    陆观颐挥退范元良, 扬声唤亲卫, 却不许他们进门,而是直接吩咐道:“去请军医、去回春堂请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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