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夜,妖孽欲成双——胖虎22爷
时间:2018-09-08 07:22:52

 
    未及哥舒寒回答,他的长发已经被一双小手紧紧拽住,紧接着一个胖滚滚的小身体便扒住了他的脖颈。他只好满怀抱住这个粘人的小丫头,无暇再顾及其他。
 
    明月夜从身后的重楼手中,接过了几个精美包装的纸匣子,微笑着径直走到人群最后的流千树面前。
 
    她把手中的点心与糖果,往他手里满满一顿,调侃道:“流千树,知道我从汴京给你带了多少好吃的点心,和果子吗?足足够你吃半年都不带重样的。来,尝尝看。”
 
    “你……怎么又瘦了?”流千树接住点心,眼神却停留在她身上,满满都是关切与担忧。
 
    “汴京的天气炎热,人总会清减一些,无碍。”明月夜细细打量着一身灰白绮罗袍服的流千树,不吝赞叹道:“还是雪貂王子的保养功夫到家啊,岁月不曾在你身上留下半点痕迹。真真儿是驻颜有术。”
 
    “哼哼,几个月前都被你男人打成猪头了,好在恢复得快。”流千树嗤之以鼻道:“不过,小爷可也宁死不屈。打死也没说出你去了什么地方。”
 
    他不吝委屈道:”当然,开始小爷确实也不知道你去了汴京。后来接到了你的密信。小爷也没告诉那重瞳妖孽。明丫头,小爷还以为你要丢下我,再也不回来了。你也太狠心了吧。”
 
    “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再说,宫里总要有人照顾媺园和涟漪。你在,我总归放心。再说,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呢?没有流千树,明月夜什么事情都干不成。”明月夜笑颜如花,星眸熠熠:“点心、麻糖、鲜果,这些可都是大燕的贡品,有银子也不一定买得到。我都没舍得吃,全给你带回来了。很沉的……”
 
    “少拿这些甜言蜜语哄小爷。不过你交代的事情,流千树什么时候做不好过?从以前帮你偷各种药材,哪次失过手。放心吧,媺园的药材该收割的收割了,该晾晒的也晾晒了。那些灵兽们,被喂养得比小爷还肥实。不过……只是涟漪不太好。”流千树挠了挠头,无奈道。
 
    “怎么,燕皇黎珏对她不好?”明月夜心下微微一愣,暗暗生出一些担忧来。
 
    “前不久,柳心玉送了几个歌姬给黎珏。其中有个叫姣姣的,甚得新皇喜欢,如今已经封了贵嫔。涟漪那丫头本来就不擅长宫中的伎俩,明里暗里吃了不少这柳贵嫔的亏。哎,小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也就只能隔三差五,给她送些舒颜郡主的书信与物件……她就不适合在宫里生存。”
 
    “柳心玉到底不甘寂寞。果然打起了新皇的主意。不过,有斩汐在,新皇应该不敢薄待了涟漪。”明月夜淡淡道。
 
    “夜斩汐在前朝忙得都要吐血了。对了,前几日见到夜斩汐,怎么觉得他的脸色甚为疲惫,似有病态。你若探视莲弱尘,也帮他把把脉吧。小爷总觉得他整个人怪怪的,别是累病了吧。”流千树突然想起来什么般,喃喃道。
 
    “好,一会儿我便先去夜王府探视。船上的药材和物品你派人帮我送回媺园。”明月夜也微微蹙眉,似乎有些担心。
 
    “不用送回西凉王府吗?”流千树愣了一下,又兴奋道:“你还会回媺园是吗?”
 
    “废话。媺园是先皇赐予本公主的寝殿。我带回来的好东西,可不能便宜了旁人,都给我送回媺园去,明日我还要一一查验呢。”
 
    “好嘞,明丫头你放心。”流千树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手舞足蹈的就冲向大船的货仓了。
 
    “十七,你的耗子又疯了吗?”哥舒寒微微蹙眉,冷眼瞪着那异常兴奋的流千树,不悦道。
 
    “王爷,听说您的王府,女主人如今已经易主?王府的事,不需要十七再插手,是吗?”明月夜长眉一挑,直截了当:“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先回媺园歇息了。”
 
    “胡闹。”哥舒寒抱着茉茉,正被折腾得无法分身,他咬牙切齿道:“谁说的,耗子吗?本王剥了他的皮毛。”
 
    “若本公主在西凉王府没有生杀大权,湜琦苑不回也罢。反正我不稀罕。”明月夜转身就走。
 
    哥舒寒抱着茉茉,疾步跟上。无奈之中,只好把自己腰上的金牌直接扔到明月夜怀中。
 
    他没好气道:“小祖宗,别闹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成了吧。有这块金牌,就算你拆了西凉王府,非但无人敢拦,还会听你号令。这当家主母,您当之无愧。蒙云赫,还不滚回去,速与管家说,王妃回府,府内事宜,皆听其令。”
 
    “王爷,奴婢和蒙云赫现在就回王府。”重楼闻言,朝着明月夜会心一笑,忙不迭的揪住了蒙云赫的耳朵。后者龇牙咧嘴的,努力跟上。
 
    哥舒寒长眉微微抖动,看来府中阴盛阳衰的势头,终归难以避免了。
 
    “王爷,这可是您心甘情愿的吧,并非十七威逼利诱啊。”明月夜看在眼中,笑得意味深长。
 
    “娘子教训的是。为夫唯命是从。”哥舒寒哂笑道。他怀中的茉茉正用力拉扯着他的长发,玩得十分尽兴。这位令突波番兵闻风丧胆的冥域杀神,如今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了。
 
    “十七,你赶紧把茉茉抱回王府吧。本王还要赶着去面圣。”哥舒寒想把这烫手的小山芋,立马转移他人。
 
    “我得立刻去趟夜王府为弱尘姐姐请脉。茉茉调皮,若伤了姐姐可就不好了。不如,王爷便带着茉茉进宫吧……”明月夜咧嘴一笑,转身就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肩舆。
 
    “景天,还不跟着王妃一同去夜王府。诊了脉就速速回府啊。”哥舒寒瞥了一眼景天,不放心道。后者闷声答应着。
 
    “王爷,那咱们进宫?”左车牵过哥舒寒的坐骑白兔,小心询问道。
 
    哥舒寒抱着茉茉,依旧可以身姿潇洒,单手跃上战马。
 
    他刚要动身,却突然叹了口气道:“算了,让人去传话,就说本王身体不适,明日再进宫觐见皇上。咱们,也去夜王府吧。本王心中忐忑。王妃若听斩汐说了本王什么,一不高兴便又回媺园了。本王这般煞费苦心,不就付之东流了吗。走,去夜王府。待王妃忙完,接她回府。本王才放心啊。”
 
正文卷 286.憔悴
 
    夜王府,莲弱尘的莲歆苑。
 
    初冬天气,微微寒凉。莲歆苑那一池碧色莲花,已凋零了大多数,只剩下一些残叶断荷,颇有几分凄凉哀婉之意。
 
    莲歆苑的下人们都提心吊胆的,因为近日王妃莲弱尘出现了滑胎征兆,夜王夜斩汐心情烦躁,本来温文尔雅的人,发起脾气来十分吓人。看到西凉王妃明月夜风尘仆仆赶来,他们总算暗暗舒了一口气。
 
    莲弱尘躺在绣着金粉莲花的青色锦被中,除了腹部高高隆起,整个人都瘦弱而苍白。多日不见,她不但没有丰腴,还消瘦了许多。明月夜暗自心惊,刚忙净了手为她诊脉。
 
    “放心吧,无碍的。我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就是胃口不好,吃什么都不觉得清爽。总想吐个干净心里才痛快。难为斩汐换了十几个厨子,整日换着样儿的做出来各种菜色。我不争气,可怜这孩子跟我一起受苦。”莲弱尘眼角微微盈泪,语气哀婉。
 
    明月夜仔细的诊了莲弱尘的右手脉搏,又换了左手按压片刻,再换回右手。本来阴沉不定的神色终归舒展起来:“还好,可能临近产期,姐姐多少有些焦虑,引发心火上扬。待妹妹给你开几贴汤药,服下就可缓解。”
 
    站在莲弱尘身旁,神情一直紧张,神经质般绞着自己手中丝帕的清秀女子,终于暗暗舒了口气,不吝庆幸道:“多亏西凉王妃及时赶到,臣妾找来的长安名医宋焕珍,也如是说。不过王爷总不信。阿弥陀佛。有西凉王妃坐镇,臣妾这颗心可算落地了。”
 
    明月夜微笑着打量着,这位容长脸儿,眉目清秀,身穿水蓝蜀锦衫裙的苗条女子。细眉细眼的,容貌倒挺耐看的。
 
    “这位是夜王正妃,中书令宇文冕大人家嫡三小姐,宇文慧。”莲弱尘勉强坐身子起,拉住宇文慧的玉白小手,温和道:“我这身子越来越沉重了,多亏了慧妹妹忙前忙后的照顾。有劳了。”
 
    “不敢,姐姐言重了。前些日子慧儿因为任性不懂礼数,惹王爷生气被罚禁足。多亏了姐姐在王爷面前,帮妹妹说尽好话,王爷这才重新肯与妹妹讲话。妹妹比姐姐年纪轻,处世青涩礼数不周,全靠姐姐悉心调教才是。”宇文慧小脸儿苍白,鼻尖儿冒汗,可见真心畏惧。
 
    “夜王妃不必惶恐,站了这么久想必也乏了,不如先回宫休息吧。这里有我陪着姐姐,不必担心。我与弱尘姐姐多日不见,有很多体己话想说。不知王妃可愿给这个方便?”明月夜半开玩笑道。
 
    “自然,自然。臣妾这就去为两位姐姐,准备玫瑰牛乳炖雪蛤。王爷也快回府了,臣妾伺候王爷更衣,再一起过来。”宇文慧忙不迭的,亲手为莲弱尘在腰下又垫了柔软的靠垫,让她更舒服些。又小心翼翼为她掖好了被角,才小心翼翼的离开。
 
    “姐姐,看来这宇文慧已完全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了。这正妃自称妹妹,还真谦逊谨慎呢。”明月夜不吝调侃:“你倒真有手段,不如教教我吧。”
 
    “这宇文慧不过仗着自己是中书令的嫡女,有些任性和孩子气,心却不坏的。虽然为了争宠,也伙着她的奶娘,做了些不着调的争宠之事,毕竟不出格。她倒疯了心般的喜欢夜斩汐,可见动了真心。夜斩汐到现在也没有宠幸她,不过和她和声悦色说了几句话,也能让她欢天喜地好几日。也是个傻孩子。”莲弱尘接过明月夜递过来的药盏,皱着眉一口气喝掉。苦得一张小脸儿都要皱成核桃状。
 
    明月夜赶忙递过漱口的金杯,伺候她漱了口中药渣,又拈起一枚糖渍海棠果,放进她的口中。她的表情才渐渐舒展开来。
 
    “回王府了?看见那个女人了?”莲弱尘一边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腹部,一边暗中观察着明月夜的神情,她不动声色道:“你不觉得,她出现的太凑巧了吗?柳心玉刚刚垮台,她就冷不丁的冒出来。多少年了,我们都以为她早就死了。如果她与裴门,尚有关联。可不会太好对付呢。”
 
    “下了船,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看你。哪有时间回府。”明月夜微微扬眉:“她和裴门有无关系,早晚会水落石出。反正,我与哥舒寒说,西凉王府不会有第二个女主人。大不了我就回媺园去。让他看着办。”
 
    “哈哈,这狼崽子啊,还真拿你没办法。你就是他的软肋。不对,他对你毫无底线的宠溺,才是他的软肋。你们两个啊,前世必为冤家。他欠了你不知多少银两,才要这般委曲求全。”莲弱尘不吝玩笑,苍白的小脸也笑出了一抹红晕。
 
    “那夜斩汐,便是前世也欠了你的……”明月夜斜着眼睛,紧紧盯住莲弱尘。
 
    后者的美丽眼眸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稍纵即逝。她似笑非笑道:“那我,又是欠了谁的呢?”
 
    两人沉默片刻。莲弱尘终归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低声问道:“他……在汴京,可……好?”
 
    明月夜的黑眸划过片刻的残忍,脸色微凉:“姐姐,到底还是不放心。他如何,你定然比我更清楚吧。”
 
    “月夜,我答应你了,不会再见他。但……我心里苦啊……若有一日,你经历过与心爱之人生离死别,便会知道活生生从心上撕掉一块血肉,到底……有多痛。”莲弱尘双手攥住锦被上,绣得栩栩如生的娇艳莲花,仿佛痛不欲生的颤抖着双肩。
 
    “姐姐,世上再无痴情温柔的烁烁公子慕容惘之了。”明月夜蹙眉,终归不忍心。她轻轻掰开莲弱尘纠结紧握的手指,双手握住:“等你平安生产,我便将我知道的都讲给你听。你所不知道的,关于慕容惘之的秘密。”
 
    “现在就讲。”莲弱尘目光清冷,她反握住明月夜的手腕,力度大得几乎不像个孕妇,她笑得冰冷而坚硬:“还有什么,我没经历过。妹妹何必吊着姐姐的胃口。你今日来此,恐怕不仅为了为姐姐诊脉,这么简单吧。”
 
    “对,我猜慕容纯钧必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我的船队中一定会有他的暗探。或者,已经潜入了夜王府。他……一直都与姐姐,有着联系吧。”明月夜直愣愣就盯住了莲弱尘,后者似笑非笑,伸出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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