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夜,妖孽欲成双——胖虎22爷
时间:2018-09-08 07:22:52

 
    “不换也成,以后不许喝酒,这般酒醉也不会被药童当做七彩锦鸡误伤。”幺离凰淡淡道。
 
    火暴望了望面色沉静的幺离凰,吞了吞口水,乖乖的接过蓝鹇递过来的衣衫,嗫喏道:“换,换就是了。小老儿又没说不换。哎,人老了,管着小老儿的人,却越来越多。”
 
    幺离凰不动神色的,眸中滑过一丝笑意。右掌掌心却突如其来一阵涩痛,她微微蹙眉。却被赤霄捕捉到。
 
    他停住笑容,轻轻拽过她的伤掌,动作轻柔的按揉着,语调颇为紧张:“幺幺,你右掌有旧伤,不能轻易劳累。以后缝制衣衫这般事情,便要蓝鹇她们去做吧。”
 
    “给师父缝制衣衫,本就弟子的分内事。”她轻启朱唇,柔和一笑。
 
    “丫头手痛?好好,换,换,师父马上就换。”火暴忙不迭的赶紧抓过新衫,再拽掉旧的外衫,胡乱套上新衣。
 
    赤霄身后的焰二神色一动,似乎想起来什么,他挥挥手,让小太监赶忙托了一个沉香木匣来。他附身在赤霄耳畔低语几句。后者不禁兴高采烈,高声夸赞:“焰二,这事办得好。”
 
    他取过匣子,打开后小心翼翼拣出一副金丝掌套。分别为幺离凰的手掌套上。这掌套十分神奇,不但样式轻盈而精致,而且贴合肌肤,熠熠升温。
 
    “幺幺,这是用月陨石与金蛛丝合炼而成的极细金索织成的掌套,不但坚韧无比保护手掌,还能促进筋络与血脉的休养生息。你务必戴好。也许,它真的能帮你恢复右手的灵活与韧度。”
 
    “好东西,这掌套举世无双。莫非是百年之前的金掌拳皇凌家岭的心爱之物?”火暴赞不绝口。
 
    “火爷爷好眼力。正是此物。只是之前尺寸太大了,寡人命焰二找遍汴京能工巧匠,今日刚刚修改完成,便呈献上来。”赤霄温熙笑容,亦如春日暖阳。
 
    幺离凰望着自己金灿灿的掌心,那暖意从手掌一直延伸到了心间。
 
    “金掌拳皇的金掌套,可有千钧神力。若再有对战,皇上就不怕被本宫打得落花流水?”她调皮调侃。
 
    “幺幺面前,赤霄愿甘拜下风一辈子。”他想都未想,便张口而来。
 
    幺离凰脸颊沱红,归飞和蓝鹇也掩袖而笑。火暴则看着面前的金童玉女,心里更加乐开了花。
 
    “启禀皇上,探子来报。距汴京三百里的暗鸦山,出现了魑魅。如今已经伤了数十个猎户。竹县县衙请求汴京驰援,派赤焰光军前去剿灭邪祟。”一个赤焰光军的兵士在不远处,叩首高声禀报。
 
    “若为一般的山贼盗匪,竹县县衙不会难以控制。这魑魅……却非同小可,竹县与汴京不过三百里,一夜之间便可到达。属下觉得可令纯钧带兵三万前往。”焰二鞠礼,低低道。
 
    “准了。”赤霄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幺离凰将身子倾向他,放低声音:“魑魅,人面兽身四足,好惑人。这种妖祟已经百年不见,如今突然染现世,还在离汴京这么近的地方,或许隐匿什么阴谋?这魑魅,既可做珍稀的药引,也可修炼成凶猛异常的妖物,虎视眈眈者恐怕不少。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本宫同去……”
 
    “不可,凰后大病初愈,还需静养。寡人知道,你是对那魑魅有兴趣,但寡人不愿幺幺冒险。”赤霄一口拒绝。
 
    火暴却眼前一亮:“既然如此,不如你们同去。三日之内不管是否得手,即刻回京便是。正好有机会,试试九霄之力的合璧锋芒,还可增加实战经验,很好的机会。汴京有小老头儿和焰二,不会出岔子。”
 
    “寡人同去,自然可以。”赤霄咧嘴一笑:“不过,凰后可舍得小骨头?”
 
    “去吧,去吧,不过三天三夜。小骨头跟着爷爷和窈娘,能过得差吗?”火暴狠狠瞪了一眼赤霄。
 
    “皇上,把属下也带走吧,别……别……”焰二一脸惊恐的望了一眼火暴,双膝跪地,欲言又止。
 
    火暴一把揪住焰二的脖领子,威胁道:“咋?老二,你不稀罕跟小老头儿作伴?”
 
    焰二倒吸一口冷气,作揖求饶:“不敢,不敢。焰二,焰二。”
 
    赤霄了然一笑,故意忽视了焰二求救的哀求目光。他握住幺离凰戴着金掌套的小手,轻轻道:“就当寡人,陪幺幺出去玩耍几日……”
 
    目瞪口呆的焰二被火暴连拉带拽的拖走了。他咬牙切齿的望着那见色忘义的主子,颀长俊逸的红衣背影。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为了煮饭,连最忠心耿耿的部下都忘在脑后,苍天啊。和这脾气古怪的老头子要单独待上三天三夜,不死也得疯了吧……”焰二望着晴空万里,心中早已生无可恋。
 
正文卷 384.暗查
 
    大常,长焱宫,长生殿。
 
    安静的御书房内,身穿明黄龙袍的夜斩汐,正倚靠在软垫中,就着浅黄宫灯下,扶额看着一本兵书。他似乎在看书,其实若有所思。
 
    宽大的书己上除了文房四宝,就是堆积如山的奏折。大常的新皇,显然任重而道远。
 
    靠窗的位置,青石地上铺着厚厚的软毯子。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娃娃,正趴在毯子上撕着一本三字经。他尚在牙牙学语,唇红齿白,精灵可爱。
 
    “父皇……父皇……”夜瀮归举着被自己撕成一条一条的书籍,得意炫耀。
 
    “不喜读书,倒随了你娘亲。”夜斩汐无奈的微笑着。
 
    他似乎回忆起,前尘往事的点点滴滴,桃花眸中滑过一瞬间的忧郁。他放下自己手中的兵书,缓步走到夜瀮归面前。
 
    夜斩汐顺手抱起自己的儿子,望着他漂亮的眼眸,有着熟悉的弧线。他心头一紧。遂而眉目之间,染起若隐若现的思念。
 
    “举高高……举高高……”夜涟漪拽着他的衣袖,舔着红润的唇瓣,充满期待。
 
    夜斩汐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将他不断的举高,扔向半空中,再稳稳的接住。然后往复十几次。夜瀮归被逗得咯咯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里,仿佛暂时吹散了清冷无声的寂寥。
 
    “高,父皇……再高……”孩子兴奋的欢声叫着。
 
    夜斩汐叹息一声,适时收手。他将夜瀮归抱进自己温暖的怀抱,用自己的脸颊,贴着那滑腻细嫩的小脸蛋儿,低低道:“小莲子,父皇累了。父皇……好累啊……”
 
    夜瀮归眨巴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心疼般的抱住夜斩汐的脖颈,轻轻啜吻着他的额头。还时不时轻轻吹着气,奶声奶气道:“给……父皇……吹吹……不痛……”
 
    “傻孩子,父皇不是头痛,是累……”夜斩汐抱着儿子,缓缓走向窗己。
 
    他们一起看着窗外那一潭碧波,荡漾着幼白莲花。景色本是极美的,可惜缺了一丝灵动的魂魄。
 
    “父皇,痛痛……父皇……不痛。”夜瀮归用胖胖的手掌,拍拍夜斩汐的心窝,含糊不清道:“母妃,爱爱,不会痛……”
 
    “小东西,这话是贤妃教你说的,她想见父皇?”夜斩汐微微蹙眉,想起了宇文慧,心中暗暗不悦。
 
    夜瀮归摇摇头,认真道:“母妃,痛痛,小莲子吹吹,不痛!父皇,痛痛,小莲子吹吹,也不痛。”
 
    夜斩汐哑然失笑,他轻轻勾了下儿子的鼻梁,叹息:“你聪明若她,父皇……不知该是喜是忧……罢了。等你长大了,父皇再给你讲娘亲的故事吧。父皇却但愿你一直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只不过,父皇心里终归放不下你娘亲,不知道,她过得可好吗?”
 
    夜斩汐的眼神幽远而深邃,仿佛轻轻刮过了一阵桃花雨,花去而风清,余韵悠长。
 
    夜瀮归年幼无知,还不能看懂他眸中的心事,却感受到他清浅却难以隐匿的寂寞与忧郁。
 
    “启禀皇上,温大人到了,就在外面候着。”殿外太监总管李公公恭敬道。
 
    “亭羽,进来吧。”夜斩汐眸色一深,声音提高几分:“绯红,把小皇子送到贤妃殿上,让她们早些歇息吧。”
 
    身穿一袭贵重紫袍的温亭羽在李公公的引领下,快步走进了御书房。时过两年,他依旧公子如玉,温文如斯,微微鞠礼,不卑不亢。
 
    夜斩汐看着宫女和太监抱着夜瀮归走出了御书房,并悉心关闭了房门。他长眉一挑,率先坐在桌几旁的座椅上,淡淡道:“亭羽,过来坐,不必拘束。”
 
    “是,皇上。”温亭羽坐到夜斩汐的下首,低着头,暗中研究着皇帝深藏不露的情绪。
 
    夜斩汐,有着一种冷静的威慑力。他不喜高声讲话,唇畔总会微微带笑。但这位年轻的帝王,其睿智的思维,杀伐决断的果敢,以及权谋于心的镇定,十分令臣子们心生敬畏。
 
    温亭羽看了看茶炉上的刚刚烧滚的清泉水,便自然而然烹起茶来。
 
    他挑选几瓣茉莉、几叶白茶,用滚水冲开撇去茶沫。用头泡水仔细烫了主人杯与客杯。他手臂姿势优美的扬起,第二泡的茶水流线般落入公道杯,手法娴熟而优雅。
 
    夜斩汐望着温亭羽将茶水斟在闻香杯中。他唇角染笑,接过在自己鼻息下轻轻嗅香。
 
    “看来,月夜烹茶的功夫,原来是与你这师父学的。可惜依猫画虎,只能形似,并不得茶道精髓。”
 
    “皇上谬赞。长公主擅医,却并不喜欢茶道,她若肯为皇上烹茶,便真很看重与皇上的兄妹之情了。她说过,只会为亲人烹茶酿酒,洗手作羹汤。”温亭羽不温不火。
 
    温亭羽为夜斩汐和自己的茶盏,斟了半满的新鲜白茶。
 
    见夜斩汐心安理得饮茶,并不多言,他隐忍不住道:“皇上早已得知汴京漓宫崛起,当初陛下要微臣守口如瓶,不可走漏风声,怎么陛下隐忍了多日,却自己先告知了西凉王,他正在风风火火准备前往汴京,微臣惶恐不知所谓。”
 
    夜斩汐沉吟片刻,放下自己掌中茶盏,他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凛然:“身为臣子,你质疑寡人?”
 
    温亭羽暗暗吃惊,刚要躬身告罪,只见夜斩汐豪爽一挥手,低笑道:“无妨,寡人就是喜欢你这率直脾性。今日唤你过来一叙,也以兄长的身份,和小妹的知己聊聊她的事。寡人一直不肯相信,月夜已经不在人世。相信你和寡人,亦深信不疑。所以,寡人才会命你,通过光熙商会的网络,悄悄暗查大燕凰后与漓宫之谜。亭羽不负众望。凰后幺离凰十之八九,就是明月夜本人。只不过,她为何要如此隐匿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个谜。寡人琐事缠身,无法亲自前往汴京一探究竟,便只好请亭羽代劳了。寡人给你一道秘旨,就说去暗查魑魅一案,即可。”
 
    温亭羽悄悄舒了口气,淡淡道:“长公主机智过人,擅长谋略。微臣自然不信,她已遇难。但凰后深居内宫,微臣派去的人根本没有见过凰后真面目。自然不敢完全肯定,凰后一定与明月夜有关。微臣本来也想请旨,秘密前往汴京。不过,臣不明白,若大燕凰后当真就是死里逃生的明月夜。她不愿回长安,再以长公主的身份来面对这里的人,必然有她的理由……与苦衷。西凉王人心凉薄,并非良人。燕皇痴情,或可托付终身。难道,皇上心里不明白吗……为何还要告之哥舒寒?”
 
    “亭羽的口气,似乎责怪寡人偏袒哥舒寒?你是明月夜的知己,而寡人却尴尬,一面是寡人的血缘亲妹,一面却是寡人的生死兄弟。寡人虽为天子却也难逃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欲。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寡人也甚感棘手啊。”夜斩汐苦笑道。
 
    “两个至亲,寡人都想保,都想护。至于哥舒寒,寡人揍也揍了,罚也罚了。眼看着曾经的大常战神,如今成了什么鬼样子?他萎靡不振,浑浑噩噩,寡人看着闹心,所以得给他点刺激和念想,让他先活过来再说。这一点,寡人承认自己自私。至于月夜,寡人自然希望她能平安欢喜。寡人会看着,谁能给她一辈子的幸福。寡人不会做强求姻缘之事。温亭羽,其实你也喜欢明月夜,却为何半途而废?”夜斩汐长眉一挑,话锋一转,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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