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保护区——路七酱
时间:2018-09-09 09:26:47

  ***
  出了城门,一个多时辰,轿子转到了一处空地。
  胡大娘将新娘从轿子中牵出来,才发现出新娘的高挑,只不过新娘走姿温婉,裙摆更是连摆动都几乎看不出。
  典型的大家闺秀。
  她这辈子见过太多新娘,丑的五官挤一块的、肥的像个冬瓜似的,一脸麻子的,天生残疾的……这家新娘只不过身材高挑,
  婆家不在意,她自然也不在意。
  胡大娘将新娘送上马车后,就借着小丫头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东家说新娘子的婆家离京都还有一两日,所以出了城由花轿上马车是惯例,今晚可能还会留宿某家客栈,明早换了行头再出发。
  到了男方那边,自然会有男方请的喜娘住持。
  换句话说,她和她那些老相识们,可以打道回府了。
  只不过胡大娘不知道的是,等她们领了赏钱离开的时候,马车并没有朝着官道另一头走去,而是中途拐了个弯,进了一处宅子。
  而余初和叶长谦的婚礼,才刚刚开始。
  ***
  京都负责人其实向来都是两个。
  一个是名义上的负责人,比如上一任的封肃,比如这一任的谭宪。
  而另一个,则是国师。
  相比较而言,驻地的工作人员对国师都有一些距离,尤其是叶长谦这种性格,不少人面对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对领导的敬畏。
  如果新郎是叶长谦的话,保管整个内部小婚宴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敢闹腾,但是这一次新郎是余初……
  小一辈自然玩心大起。
  划拳的划拳,灌酒的灌酒,要不是谭宪还坐在桌子上压阵,余初估计早就被灌趴下来。
  见余初晕乎乎,说话舌头都开始不直的时候,几个喝开了的,缠着余初说爱情故事。
  余初一脚踩在凳子身,一手拿着酒杯,开始了说书模式。
  “话说,那日我孤身来到古代区,就看见他站在街边,貌美如花……我当时就决定,要娶了他。”
  “哈哈哈哈……后来呢?”
  “后来我就想啊,这是古代又不是现代,没有联系方式怎么找到人,没办法,我只能偷偷跟在国师大人的后面。”
  “初姐,你这是尾随呀。”
  “尾随……嗝……怎么了,尾随后我还死缠烂打,跟着不放,他去哪我就去哪,他去云锦我就去云锦,他去京都我就到京都。”余初睁着一双醉醺醺的眼睛,“哦对了,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么?”
  这下连老一辈人都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那日在友人的府上,我唱了一折霖州乱。”
  只有余初一个人知道,这是以新郎的视角说的故事。
  ……
  因为第二天大家都有工作安排,所以喜宴点到为止,晚上九点就散了。
  余初看着醉得厉害,被几个人搀扶着来到新房前,敲了敲门后,让余初靠在门前,就打算离开。
  至于闹洞房——
  他们又不是不要命了。
  等小一辈的人彻底走光,余初脑袋不晃了,眼睛不飘了,要不弯了,舌头也直了。
  她没有推开门,而是站在门前,对着屋内的人道:“叶楚,我给你唱一段戏吧。”
  屋内传来叶同志温和的声音:“好。”
  余初清了清嗓子,隔着门咿呀婉转唱了起来。
  “独徘徊,人影只,月色无边,闲风笑我……”
  这是古代区最著名的爱情故事《平安扣》,类似于凤求凰,知名度相当于梁祝。
  讲的是女主角从小和男主青梅竹马,后来两家变故分离,女主角将平安扣摔成两半,一人一半。
  长大后,女主再见男主,却因身份原因默默守候,后终于冲破桎梏,在门前表白。
  平安扣重圆,有情人终成眷属。
  余初唱的这一段,便是女主角在门外表明心意这一一段。
  “……愿生生世世 ,伴君依君……”
  她不伦不类的一段表白戏曲还没唱完,房门突然被打开,叶同志已经换了一身红色的男装,乌发如墨,眼底像是燃着一盏灯。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新房布置的十分用心。
  铺天盖地的红色, 精巧实用的配件, 红烛成双, 桌上各种器具成套。
  叶长谦拉着余初坐下后,握着她的手没放开,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露出里面被缰绳勒出的伤痕:“骑马怎么没有戴手套。”
  “你见过新郎官手套啊?”余初今日喝了兑了水的酒, 喝多了也有些上头,所以胆肥, “人娶到了, 这点伤不算什么。”
  叶长谦不跟小醉猫计较, 找来药, 仔仔细细在余初伤口上了药膏, 好一会儿才开口:“戏学了多长日子?”
  “从入古代区开始, 两个多月差不多,时间不短, 就是唱的不怎么好。”
  她记忆力好, 在长平打听消息的时候,请了个小旦角给她唱了专场, 用录音笔录下后, 没事就唱两句。
  只是她天赋一般,一开嗓调就是崩的, 磕磕巴巴学了两个月,才算是把整段顺下来。
  叶长谦没有抬眼:“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平安扣。”
  上完药,余初起身去收拾自己。
  少年妆有些难卸, 需要特定的药水。
  余初对着镜子卸完妆后已是满头大汗,加上白天忙了一天,索性先洗了个澡。
  上头的酒气也醒的差不多了。
  等余初换上睡衣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看见叶同志端坐在桌前,紧绷着后背,看起来十分紧张。
  难得傻里傻气的。
  看到对方这幅样子,余初反而笑了起这次来:“晚饭你吃了吗。”
  “嗯。”叶长谦看这余初小吊带,觉得屋内的温度有些高,“白天给的包子,我也吃了。”
  “我以前和宋家大嫂聊天,她说成亲别的都还好,就是得从早上饿到晚上,那时我就想,我要是成亲了,得在袖子里藏俩包子。”余初给自己倒了杯水,有些小得意,“今天我偷了三个,自己留了一个,剩下两个都给你了,作为回报,你是不是答应我做件事儿”
  叶长谦半低着头:“好。”
  叶同志今天还真是话少的出奇。
  余初坐在凳子上,将自己脚上一双软底布鞋都扔到了角落里:“我困了。”
  跟余初相处这么长时间,叶长谦已经明白了余初的逻辑,他想了想,走到余初面前,将余初打横抱了起来,往床榻的走去。
  余初窝在楚小哥怀里,戳了戳他的脸颊:“你说我都没脸红,你脸红什么。”
  叶长谦半垂下眼睛,没说什么。
  她是窝里横性格,叶楚越示弱,她越轻松自在,甚至还美滋滋在心里嘲笑一下,见叶楚一幅抱着□□的模样,甚至上下其手,把楚小哥中衣要带给抽了。
  叶长谦任余初胡闹,将她放在床榻上,坐在床沿整理着她刘海:“你可想清楚,过了今晚,可就没法后悔了。”
  余初刚扒完楚小哥的外套,准备和他的中衣做斗争,听到这顺口答道:“你倒是拿出点实际行动,让我没法后悔……”
  就楚小哥这么怂的样子,说不定洞房花烛夜无法继续,还得去驻点找人问爱情动作片做教材。
  也不知道刚刚那群酒肉小弟们有没有存货。
  余初乱七八糟刚想到一半,就觉得眼前的光线一暗,楚小哥欺身就是一个甜腻的长吻。
  空气一下子似乎稀薄了起来,她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了。
  她脚尖抵着对方的小腿,下意识想往后缩,却听见某人带着笑意的声音:“现在害羞了”
  等余初被对方步骤清晰且具有侵略性的动作撩的欲哭无泪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发现——
  日。
  又来示弱这一套。
  两人都是新手。
  理论足,实践为零。
  不过,夜还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去实践。
  新婚第一天,没有公婆,没有妯娌,没有亲戚。
  余初跟着叶同志醒后,就没有再睡着。
  她躺够了也懒得动弹,抱着枕头从床的这头,滚到床的那头,只是滚着滚着就有些歪,被刚进门的叶长谦伸手捞进怀里:“你这是,晨练?”
  余初不好意思说,自己这是在表达愉悦之情,转移话题:“你不是去开会了吗”
  “他们昨晚连夜布置了一部分,天亮才回来,上午先补觉。开会的事儿等下午再说。”
  他看着她眼底的淡淡黑眼圈:“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余初想了想:“后天就是祭天,大家都在忙着,我就不睡了,有什么事儿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那你陪我躺会儿。”
  叶长谦话音刚落,余初就刷的一声坐了起来,单手撑在床就要下地:“我现在不困,我去琴姐那问问行李……”
  脚尖还没落地就被叶同志给捞了回去,两人一同滚到了床上。
  叶长谦扣着余初的腰肢:“不困的话,赔我聊聊天?”
  窝在某人带着熏香的怀里,余初松懈了大半,打了个哈欠:“你想听什么?”
  “说说你小时候吧。”
  “我小时候没什么说的,可能养分都用到大脑上了,所以特别不爱动弹,能坐着不站着,能站着不躺着。有一次,我爹带我去滑冰,我在冰场上摔倒后,爬到角落里,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三分钟不到就睡着了。”
  “后来呢?”
  余初打了个哈欠:“后来还是我爹去找工作人员,把我从冰场上抱了出来,在这之后,我爹就打死不带我去学游泳了,说在溜冰场睡着浪费钱,但是在水里睡着不要命……”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呼吸平稳,慢慢睡了过去。
  叶长谦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小心翼翼的拥着她,真实感才强了些。
  ***
  这一觉醒来,到了下午。
  桌上的摆放着不知道是早餐还是中饭,已经不再冒热气。
  余初换了套女装,起床刷牙洗脸收拾完自己,端着桌上没动过的吃食,找厨房热一热。
  城郊的庄子占地面积足够,几乎容下了三分之一这次行动的人,但是从主卧到厨房,一路上余初没有遇到一个人。
  厨房只有个负责后勤的大姐在忙着,昨天没见过。
  余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资料,没有找到对应的人,想着可能是古代区土著。
  驻地私产不少,很多庄子和宅子,都雇着本地土著打理,有部分下人和厨娘也是找的本地人。
  不过这部分人,要么是像云锦驻地那边类似收养的孤儿,要么就是跟驻地都有过命的交情。
  果然,对方见到自己,放下手里择的菜,露出个笑来开口便是:“夫人。”
  余初第一次听到夫人这个称呼,有些觉得不太适应:“有生着火的炉子吗?”
  她示意自己手上端着的托盘:“我把饭菜热一热。”
  “厨下有现成的热饭菜。”大姐手擦了擦围裙,接过余初手中的托盘,“这些放在这就行了,夫人您去前厅坐坐,一会儿我给您端过去。”
  余初看着这后厨干净,也有桌子和椅子:“不用这么麻烦,我在这吃就行。”
  可能是国师夫人这四个字,在土著眼中地位非同一般,大姐撸起袖子就开始给折腾吃的,等她把灶上的大菜都要盛起来端上桌的时候,被余初制止了。
  “我吃这些就行了。”余初端着碗白米饭,看着面前的韭菜鸡蛋,“这刚起来,油腻的也吃不下。”
  大姐端了碗粉蒸肉在余初面前:“一个菜怎么行,一会儿国师议事结束,知道您吃这点,可就——”
  余初听出了对方语气的敬畏,有些好奇:“他会发火?“
  “国师大人倒是很少发火。”大姐想不出那种一个眼神下来,自己腿肚子发软的感觉,“我家那口子说,这是威严。”
  余初原本不太想干涉驻地是工作,但是被厨娘大姐勾起了兴趣,想看看楚小哥工作时的状态。
  她吃过饭后,边消食边走向开会的院子。
  院子开阔,摆有不少椅子凳子,叶同志坐在上首,手边压着一封信。
  “吏部尚书那个老狐狸告病了?”
  京都人事负责人杨秋:“说是风寒。”
  “明日他要是不在场,这戏就唱起来就大打折扣了。”叶长谦手指敲着桌面,“我记得他家独孙有咳血之症,杨秋你找个人带上林医生,去尚书府做做客,让他明天务必到场。”
  “是。”
  叶长谦看向另外一个人:“问天阁怎么说?”
  京都联络处负责人秋红:“问天阁说,一切准备妥当。”
  “上次问天阁好像也是这么打包票的,你去告诉大掌柜,这次要是还出岔子,下次年会,他就不用来见我了。”
  “明白。”
  叶长谦从桌上拿出一封信:“这是礼部拟的第三次名单,加了司城防指挥史翟翎羽,太子太傅杜恒飞,既然太子太傅到了,太子一脉应该都会到。赵涵易,你派人去告诉苏家,就说我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二皇子将来必有大器。”
  苏家出了个敏妃,是二皇子的外戚,心心念念都想夺嫡。
  京都执行处负责人赵涵易:“这么说是不是太直白了”
  “苏蕴多疑,为人又谨慎,一句话能绕成九曲十八环,说直白些也好省了他费时间想一些有的没的,你把我原话甩给他,明日他要是出头,他就不是苏蕴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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