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涂山九尾
时间:2018-09-12 09:07:15

 
 第191章 三雨又现?(三更)
 
    云西就这样僵直的站在漆黑的屋子之中。
 
    房门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被离开的胡珂胡知权静静关闭,云西觉得自己的心也陷进了黑暗里,无法自拔。
 
    所有的思绪都混沌不堪,根本无力再去推理什么。
 
    她甚至连胡珂与胡知权是何时离开的房间都没有察觉。
 
    等到她再度晃过神儿来的时候,自己已然来到了符生良的起居院前。
 
    护院的老伯正拎着冒着白色热气的铜水壶,从西侧厨房走出,一眼看到云西,立刻指了指正中灯火通明的堂屋,恭敬说道:“云书吏,大人跟云刑房都在等着您了,您赶紧进屋吧。”
 
    如果在平常,云西肯定会礼敬的回老仆一个笑脸,然后脚步轻快的走向堂屋。
 
    但是此时,她脚下却像灌了铅似的一般重。
 
    熟知符生良与李篆内幕,又了解自己跟符生良关系的外人,就只有面前这个老仆!
 
    云西只轻声嗯了一下,不敢过多表现,脚步沉重的向堂屋走去。
 
    还好,由于那个老仆与云西打得交道并不多,虽然前几次,她显得比现在要热情有礼貌得多,但是此刻表现的才真正像一个衙门书吏对待仆人的正常态度。
 
    所以老仆根本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只以为今夜他们定有大事商量,可是只是心情紧张而已,也就没往心里去,拎着水壶转身先行一步走进堂屋。
 
    云西不觉放慢了脚步,老仆人略带佝偻的背影,在她眼中显得越发可疑起来。
 
    老仆一把掀开门帘,云西就望到了正坐在屋中谈事的符生良与云南,像是说到什么令人兴奋雀跃的地方,符生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闪着熠熠的光芒。
 
    云南虽然是背对着云西坐定的,但是从他不是挥动比划的双手来看,也是正说到了兴头上。
 
    “云书吏!”透过门帘,一眼望到云西的符生良立刻站起了身,全然没有半点白日的权威与迫人气势。
 
    “快,快进屋坐。”他绕到桌前,热情的为云西拉卡一把椅子。
 
    此时的云南也转过来了头,面色平静的望着她。
 
    云西咽了一下口说,向前几步,揖手向符生良见了礼,才沉默的坐进了符生良为她拉开的椅子上。
 
    “怎么去了这么久?”云南微微探过身,关心的问道。
 
    旁边的老仆拎着铜壶,给桌上瓷茶壶注满了水,就将剩下的热水到进入门前脸盆架上的脸盆里,以备之后符生良就寝洗漱用。
 
    云西支吾着,一时没能说出口。
 
    云南略略挑眉,他也有点看出了她的不同。
 
    他顺着云西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那个老仆人,等到老仆人做完杂务,再度退出房门后,又将铜壶挽在臂间,伸手带上了门,才又开口说道:“我和大人把尧光白一案的前因后果,所有细节都讲了一遍,殷捕头搜到证据的事也和大人讲了,你先将证据拿出来。”
 
    云西面色凝重的从怀中缓缓掏出那本文册,又从袖中拿出了那件装着金钗的锦盒。
 
    “怎么没有还给殷捕头?”云南不解的问道。
 
    云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手按住那个锦盒,睁大了眼睛,直直的望着符生良,表情严肃,如临大敌一般的郑重问道:“符大人,刚才出去的老仆,究竟是不是可以信赖的人?”
 
    刚刚坐回倒位置上的符生良,就对上了云西郑重其事的探究目光,按在桌面上的手也不觉一僵。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我家的老仆叫云书吏起疑心了吗?”符生良问道。
 
    云西运了一口气,刚要把之前她躲在黑屋里,听到的所有对话,与自己所有的疑问一齐讲出,就听到堂屋的木门,忽然咚咚咚地,被人敲响了。
 
    三人都是一惊,齐齐转过头,向门口望去。
 
    老仆人都已经收拾稳妥,正常情况不会再进来了。现在又值放衙其间,应该不会有人深夜来访才对啊。
 
    难道那个隐藏在符生良身边的人,就是这个唯一的仆人老头?
 
    难道他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想要更清晰的听到更多,所以才要随便找个借口混进屋来?
 
    果然,门外传来了老仆征询的声音。
 
    但是云西仔细一听,却立刻推翻了之前的论断。
 
    老仆人说的是:“大人,殷捕头这会正在院外,他说想要求见大人您,还要向两位刑房建言呢。”
 
    符生良略一思忖,决定要派遣仆人去请殷三雨进来。云西却是满腹狐疑,殷三雨之前与二胡谈崩,不是已经气愤得甩袖回家了吗?
 
    他还说不再搅和杨家与符生良的争斗,怎么这会又不避嫌疑的亲自找上门来了?
 
 第192章 美人吃醋
 
    符生良顿了一下,才高声应了一声:“进来吧。”
 
    不多时,房门被人打开,殷三雨一打门帘,微躬着身子走了进来。
 
    云西的心猛地一揪,她竟低下了头,一时间不敢去看他的脸。
 
    殷三雨走到屋中央,朝着符生良、一拱手,开门见山的道:“大人,尧光白一案,一连九天无休,属下身体有些不适,想暂告几天假。”
 
    符生良面带微笑的朝着殷三雨点点头,“方才云刑房已经将整个经过讲了一遍,殷捕头这几日,确是辛苦了,暂且回家休养三天罢。”
 
    殷三雨得了告假的准许,抬手又是一揖,“多谢大人,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他的语气十分恭敬,传到云西耳中,却让她心情不由得更加沉重。
 
    那是一种有气无力,没有什么精神的声音,与他往日既轻佻又自得的做派判若两人。
 
    云西知道,被人以最在乎的人相威胁,不得不妥协,不得不让步,对于最重男子汉气概的殷三雨来说,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一旁的云南也发现了殷三雨些许的异常,他转头看了看云西,略略皱了皱眉。似乎在推测,她去寻他,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转眼间,殷三雨扶着腰间佩刀,向着房门走去。
 
    云西眼见他高大的背影已经走到门前,身子竟然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三雨兄···”
 
    她失声唤道。
 
    殷三雨的后背登时一僵,抬在半空的脚也瞬间落了地。
 
    这个称呼,也远超出了云西自己的预料,当着身为知县的浮生良的面,她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以私下亲近的称呼叫他的。
 
    她该叫他殷捕头。
 
    果然,一旁的符生良在听到了这句异常亲昵的称呼,端着茶杯的手猝然一颤,惊得杯中如镜水面晶辉碎溅。
 
    云南见状赶紧掩唇轻咳了一声。暗暗提醒着云西,女子在人前应有的礼仪。
 
    对这些浑然未觉的殷三雨缓缓转过身,视线触及到云西热切的目光,竟有一瞬的怔愣。
 
    云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冒失,当着符生良的面竟然就草率的叫住了殷三雨。
 
    也许,她只是不想放着殷三雨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孤独的离开。
 
    她总有一种感觉,之前的殷三雨是躲在一个壳子里。
 
    无论是他的轻佻,流氓还是无赖,都是他保护自己,保护亲人的一个壳子。
 
    如果今天,她就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的放他走了,他便会再度钻回那个他好不容易爬出来的空壳里。
 
    不知从哪里忽然生出的一股勇气,云西抄起放在桌子上的金钗盒,推开椅子,几步就追到了殷三雨的身旁。
 
    “三雨兄。”云西这一次将声音压得极低,是怕会给云南带来不必要困扰。
 
    她抬手递出锦盒,仰头应住他的视线,脸上笑容如花般灿烂绽放,“这个是之前你落在地上的东西,你收好,别再弄丢了。”
 
    殷三雨一愣,随后视线缓缓下移,落到那只锦盒上时,瞳仁骤然一缩。他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袖口,果然空空如也。
 
    “是不是袖兜漏了?破了的袖兜是不能再装东西的,不然即使一时装下了,终有一日还是会被它再次弄丢的,不是吗?”
 
    云西见殷三雨仍有些迟滞,语意轻快,却又一语双关的提醒道。
 
    她将锦盒塞回到他手里,轻声说了句,“这几天真是辛苦了,三雨兄回去好好休息,记得破了洞要补上,躲避,终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说完,云西调皮的向他眨了眨眼,轻快的转了个身,向屋里走去。
 
    坐在桌边的云南不觉皱了眉。
 
    他对云西以及云西大胆前卫的行事风格早已熟悉。知道云西此番作为必然另有缘由。
 
    但是坐在他对面的符生良显然不会轻易理解。
 
    之前的一幕从头到尾都落在了符生良的眼里,而符生良的表情变化却又一丝不差的落进了云南的眼里。
 
    起初,在听到云西唤出一声“三雨兄”符生良还只是手颤了一下。
 
    到后面云西毫不犹豫的上前追赶的时候,符生良的脸瞬间黑了一半,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还僵在唇角。
 
    到云西用他们这边完全听不清的声音,默契的交谈着,符生良已经全然无视了云南的存在,脸色铁青,直直注视着门前那两人的一举一动。
 
    再到云西突然转过身,一直全神贯注在留意殷三雨到底有没有回应她的符生良,被吓了一大跳,立刻放下杯子,移开视线。
 
    却不防猛地又对上了云南淡淡浅笑的视线。
 
    像是一个偷做了坏事的小孩被家长逮了个正着,符生良的脸立时涨红一片。他别过头,尴尬的掩唇轻咳一声,极力维持着最后的威仪与镇定。
 
    云南心里哑然失笑。
 
    纵然这个符生良再年少有为,再少年老成,终归还是个青涩的年轻人。
 
    也许因为一直就有婚约在身,反而没有对女孩动过心。
 
    云南瞥了一眼已经坐回座位的云西满面心事的样子,不觉暗暗长叹一声。
 
    看来,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符生良已经对云西动了真心。
 
    “符大人,云刑房。”殷三雨突然唤了一声,瞬间打断了云南的思绪。
 
    三人一起向门口望去,却见殷三雨手里攥着锦盒,又返身走到了三人近前。
 
    他目光复杂的看了云西一眼,又转向了符生良,拱了拱手,说道:“属下忽然记起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听到“属下”二字,符生良整个人的状态瞬时一变。
 
    他端正了身子,容色沉肃凝重,抬手向殷三雨一摆,“殷捕头但讲无妨。”
 
    云南挑了挑眉。
 
    符生良确是一块当官的好料子。
 
    殷三雨抬起头,眉目间虽然还有些疲色,表情却很认真,“衙门里的书信往来,朝廷文书,平素不是经过驿站,就是咱们衙门三班里的马快。敢问大人递送私人信件,选的是哪一条?”
 
    符生良瞬时目光一凛,搭在桌上的手紧紧攥起。
 
    片刻之后,他忽然勾唇轻轻一笑,笑容明艳而诡异,有种说不出的狠戾,“殷捕头虽然是捕班捕头,但是驿站与马班却也另有班头,驿站马班的事,还经由不到殷捕头你的职责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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