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涂山九尾
时间:2018-09-12 09:07:15

 
    笑完,他双手一抱拳,向前一揖,笑意温煦,“既如此,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殷某人一定会全力完成任务!”
 
    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或许忙半天,二位终会发现,殷某奉行的老子无为而治,才是这个世上最好的选择!公务繁多,殷某先行一步了!”说完,他手扶着腰间佩刀转身便走。
 
    云西却目光深沉,她有一种预感。
 
    她与云南,不仅距离案件的真相越来越近,距离滕县的真相也越来越近。
 
    “哦,对了!”殷三雨忽然转身,英俊的脸上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旁的秘术也就罢了,要是采阴补阳之类的邪术,还是少修习的好,伤身体。”说完,他还挤了个媚眼,才大笑着爬进了马车。
 
    云西差点喷笑出声!
 
    他是在说云南吗?
 
    这么正派古板的云南,他都能给联想到采阴补阳的方向?
 
    这脑洞联想能力绝对不输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啊!
 
    “他说了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云南冷冰冰的声音。
 
    云西赶忙敛了笑意,换了一脸正经表情,转身说道:“他说咱们的破案方法,不如他的无为而治。”
 
    “无为而治?”
 
    云南盯着前方,目光晦暗神秘。
 
    殷三雨已经钻进车里,只剩下厚厚的车帘兀自摇晃。
 
    “他说的,恐怕也有几分道理呢。”云西有些担心的说着,忽觉肩上受力,她不禁抬起头,却见云南按着她的肩,眸光幽然。
 
    “没关系,即便殷三雨真的代表了某些真相,我们在滕县立足的事实也不会改变。剩下的事,早知道,早防备。”他白皙的脸庞上笼着一层浅淡的日光,神采坚毅而焕然。
 
    “好!”云西亦笑得十分坚定。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得异常迅速,殷三雨快速的封堵住了慧娘的口眼,又返身解决了李元,最后扛着已经半昏迷的李元上了慧娘的车子。
 
    两辆马车前面各套了两匹马,但设计很精巧,可以依据负重不同改变马匹的数量。
 
    由于殷三雨的任务急,又多带了一个人,所以从云西的马车中调了一匹增到他的车上。
 
    收拾妥当之后,随着马夫一下脆生生的鞭响,三马齐齐扬蹄嘶鸣,驾车奔向前方,不多时就顺着一条岔路,踏着飞雪迅疾而去!
 
    云西云南则上了单马车驾,尾随前车着也来到了岔路口。
 
    “官爷,咱们去哪儿?”车夫一拉缰绳,回头问道。
 
    云西掀开车帘,干脆的回道:“曹家庄!”
 
    “好勒!”车夫立刻扬起马鞭,拽紧缰绳,朝着另一条岔路飞速奔驰!
 
    第七日晌午时分,马车终于来到了山脚下的贾吕两家。
 
    “停车!”
 
    云西呵止了车夫,一个跃身跳下车。
 
    两座人去楼空的宅院寂静萧索,只有贾四家的黑色猎狗听到了动静,钻出窝棚,朝着他们的马车,汪汪汪地吠叫不停。
 
    云西刚要走进,却看到远处小路上有一个黑色人影,快速晃过。
 
    云西陡然一惊,可待她瞧仔细了就立刻大喊车身:“哎!曹老八!”
 
    那人听了她的声音,立刻止了步,待看清了云西,才一路小跑的赶过来。
 
    “呦,这不是官爷吗?”曹老八又是拱手又是哈腰,殷勤得不行。
 
    云西根本没有跟他废话的心情,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随手一抛,严肃说道:“贾家猎犬,官家征用了,你这就给牵去县衙!”
 
    曹老八一抬手就接过了银子,脸上虽然堆着笑,眼中却满是不解,可是旋即又像是领会到了什么,忙拍胸满口应承道:“这点小事交给俺,官爷只管放心!”
 
    云西知道,他误会成是官衙雁过拔毛的贪婪之举了。
 
    官衙嘛,向来是所过之地,一点油水都不会放过。
 
    她也不辩解,只笑吟吟的摆摆手,转身登上了马车。马夫依令再度扬鞭,又是一路疾驰,终于在这一日傍晚,也就是第七日最后的底限,到了滕县县衙门前。
 
    马车车夫结了账,便掉转车头奔回兖州府的方向。
 
    再次进入县衙大门,云西的心境已经全然不同。
 
    她与云南拾阶联袂而入,走到诫石亭时,却不觉停下了脚步,只见一群人正有说有笑着从偏房走出。
 
    云西沉了视线。
 
    她一眼就看到位于人群中心的一身青绿色锦服官袍的符生良。
 
    正在与身边谈话的符生良,也一眼看到了诫石亭里的她。
 
    他停了说笑,视线穿越人墙,投到她的脸上,清俊如玉的面庞上顿时浮出一抹浅淡笑意。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她仍看得分明。
 
    他那双拥有着桃花般美丽形状的眼睛,明净清澈如湖水漾波。
 
    也许是因为这个案子破得太过艰辛,终于等到交差的这一刻,她的心莫名有些激动。
 
    恍然再见,她对他也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云南冷峻如冰峰,高山仰止,令人难以企及;
 
    他是她穿到大明,解出的第一道难题。
 
    殷三雨刚毅似烈火,不循常理,却又痞气洒脱;
 
    他是她马上就要攻克的一道关卡。
 
    而眼前的符生良,温婉似流水,气质清雅,却又城府深沉;
 
    他将是她要面临的,最为重要的一次考验!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他的旁边凑过一张清秀的脸。
 
    那人俯到符生良的近前,轻声说着笑,促狭的眼中闪过一丝倨傲的神情。
 
    云西的心不由得咯噔一沉。
 
    那人正是杨拓!
 
    难道,杨家人已经率先得到了消息?
 
    ------题外话------
 
    我是小注脚O(∩_∩)O
 
    1朱元璋忌惮丞相会分离皇权,所以设计撤除了丞相一职,并成立内阁
 
    朱元璋撤掉丞相一职利用的是胡惟庸案。胡惟庸,明朝开国功臣,最后一任中书省丞相。因被疑叛乱,爆发了胡惟庸案,后被朱元璋处死。
 
    2,万历年间的确有给皇帝连上上百封辞书的首辅,不过,万历四十八年还是有首辅的,首辅为方从哲,一个历史上有名的善人首辅,却也是无能首辅。
 
    云西以为副首辅就是首辅,只因历史知识不过关,她模糊记得万历末期有首辅辞职都没人批,直接跑路,却不知细节。
 
    由于对上面有人的强烈渴求,下意识就想当然认为这时没首辅。
 
    文中李篆也不是真的次辅,历史上,此时只有方从哲一个首辅独相。李篆只权利大,下到滕县,人们称为次辅。
 
 第七十九章 你要上谁?
 
    云西这才看清,倨傲而不羁的教谕杨拓正站在符生良的左边,之后就立着板着国字脸的典史杨洲。
 
    发须花白的县丞胡珂则站在符生良的右侧,再外面一些则是其余四房各典吏。
 
    有清瘦文气的工房典吏李儒;
 
    白白胖胖的户房胡知权;
 
    五大三粗的兵房典吏奚岱伦;
 
    腼腆柔弱的吏房典吏白染。
 
    云西注意到,六房之外的库房吏胡勐,皂班班头宫娇娇,壮班班头宫湄湄都不在其中。
 
    而六房之中的礼房典吏王柏也没有露脸。
 
    估计那位王柏被殷三雨拍了一盘子后,只能躺在家中养伤,想来也来不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符生良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纷纷看到了云西云南。
 
    符生良敛了之前的笑意,冲着云西的方向,轻轻点头,像是示意他们过去。
 
    来不及多想,云西一个箭步走下诫石亭,风尘仆仆的来到众人面前。
 
    这一次,换云南尾随在后。
 
    “拜见知县大人,”
 
    二人先是向着中间的符生良一揖手,又环向众人躬身朗声说道:“拜见县丞、典史、教谕大人,见过诸位典吏!”
 
    符生良单手略略一抬,示意免礼,语气极淡的道:“七日之期已到,吕德才一案还无法结案吗?”
 
    若不是看得分明,云西简直会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
 
    那一瞬,他望着她,笑意和煦,现在却是疏离淡漠得像是换了个人。
 
    不过,知县是一县之内最大的官,在人前摆摆官谱官派,再正常不过。
 
    他能在无人察觉时,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静谧如水的神情,已是相当难得。
 
    云南叉手向前,躬身一礼,“回禀大人——”话刚出口,却猛烈的咳嗽起来,连忙掩口侧身,退到了云西身后,竭力的压抑着越来越强烈的咳声。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不是厌恶就是不耐烦。
 
    云西立刻向前一步,躬身揖手,恭恭敬敬的接口道:“正要回禀大人,吕德才一案看似简单,实则内情颇多,虽然拖到了现在,但总算全部查清,一干案犯也全部提调回衙,只待向大人回禀其中详细。”
 
    她知道,云南的病态,是故意扮的。
 
    只是小书吏的她,根本没有资格回禀。
 
    只有让云南体弱多病的形象深入人心,人们才会接受由她代为发言。
 
    果然,众人脸上虽然仍挂着几分不悦,却都是一副退而取其次,勉强接受了的样子。
 
    “大人,下官记得,咱们滕县也有两年多没办过案子了吧?”
 
    说话的是一旁的县丞胡珂。
 
    他捋着花白的山羊胡,笑吟吟的望向符生良。
 
    对侧的典史杨洲扬起脸,锐气十足的鹰钩鼻中发出一声嗤笑,“想来老县丞是太过劳累了,才记混了!哪里是两年,殷三雨兼着刑房已经快四年了,除了头半年破过几个案子,这三年可是一个案子都没破过。”
 
    胡珂瞄了杨洲一眼,却不愠怒,反而仰脸大笑着说道:“哎呀呀,人老了,就是不行了,让诸位同僚见笑了。”
 
    一旁的胡知权白胖的脸上堆着笑,说道:“没有案子,总比凶案频出的强嘛!现在哪个府,哪个县的囚牢不是人满为患?死刑的批不了,小罪的又没人理,一股脑都塞在囚牢里,一塞就是多少年。衙门耗费人手看管不说,光每日的吃食就不知耗费多少。”
 
    说着,胡知权又竖起一只大拇指,朝着几位长官一比划,眯着眼笑道:“只咱们滕县,在知县大人的教导下,典史县丞教谕大人们的督守下,消消停停,清清静静,百姓安居,路不拾遗,这不是难得的升平之县吗?”旁边的杨拓轻蔑的瞥了一眼胡知权,只从唇角透出一丝清冷的笑意,没有说话。
 
    “此话也算有几分道理。”符生良轻轻点着头,一脸的温柔笑意,“只如今三年已过,滕县也迎来了第一个案子。我看诸位也都新奇得紧,杨大人本就是典史,自不必说,正巧今日县丞大人与众位典吏也在,不妨就一起观观审,毕竟都是滕县之官吏,权做了解民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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