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持好笑地点点头,“嗯。”
她的话音刚落,苍梧也从房间里面赶了过来,激动而又不失哀怨地开口,“阁主,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看了苍梧一眼,淡淡地开口。
“阁主,你都不知道,你离开之后,那只白虎和兔子,简直快将行云止水给掀了……”苍梧开始细数那两只动物的不是。
“说重点。”风清持幽幽凉凉地看着对方一眼。
苍梧瞬间有些垂头丧气,纠结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它们被尹子希给带走了。”
“不,准确地说是尹子希一出现,它们就跟着尹子希走了。”最后,苍梧还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
不是他没有看好它们,而是它们自己走了,他也没办法。苍梧委屈兮兮地看着风清持,眼中传出了这个讯息。
风清持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不轻不重地开口,“无妨,它们本来就是尹子希的。”
闻言,苍梧瞬间松了一口气,目光哀怨地看着风清持,“阁主,你不早说,为了这件事情我心里都不知道多惶恐。”刚才来见阁主之前他都在房间里面模拟了一遍。
“惶恐?”风清持忽然转身,唇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苍梧连忙笑着摆手,对着风清持挤眉弄眼地堆笑,“没没没,我开玩笑呢!”
风清持转过身没有再说话,而是往自己的院落而去。绘亦阁中的人,最不怕她的人就是苍梧了!
“对了,莯流,你和阁主去了哪里?”苍梧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风清持,缓缓问。
莯流眸光依旧冰冷,并没有说话。
对于莯流的沉默,苍梧眼中并没有任何的意外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事关阁主的,他们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一个人任何事情。
他会问莯流,不过是找不到话题和他说话而已。
湖蓝哼哼唧唧地看了一眼两人,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太阳已经完全沉落到山峦之后,最后一点夕光也被湮灭,昏暗的天际甚至已经出现了零零点点的星子,一弯斜月挂在天际,映照着拂雪苑的一切。
亦澈依旧是一身妖红色的衣衫,懒懒散散地坐在水榭长廊的朱红色栏杆之上,背靠着朱红色的柱子,一腿伸直,一腿微微曲起,右手随意放在曲起的腿上,另一只手握着一直青玉瓷杯,姿态之间带着说不出的慵懒清贵,还隐隐有着几分魅惑。
将里面的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唰”地一声将它抛了出去,酒杯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然后一头砸进了湖水中,水花四溅,涟漪微漾。
不算皎洁的微薄明月落在他的身上,将一袭泣血的红衣映衬得黯然了几分,却偏生又带着无法言说的邪魅恣意。
简白从长廊的另一头快步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亦澈,缓缓开口,“亦澈,查到风清持的身份了。”
亦澈收回看着涟漪渐渐在湖面消失的目光,微微偏头,眸子不轻不重地落在了简白身上,语气慵懒魅惑地开口,“不妨说说。”
一启唇,便是妖妖娆娆的四个字,带着足以拨乱红尘的魅惑妖治。
简白眸子复杂了几分,“风清持的身世……很简单。”
“哦!”将声音拖长了几分,眉梢轻轻一挑,“怎么个简单法?”
“风清持是安阳城风府的庶女,在风府并不受宠,是府中那些下人都可以随意欺负的对象,只是大概在一年前,风清持忽然性子大变,不仅将那些欺负过她的下人给教训了一遍,甚至还对风云依下了半月歌的毒。”其实简白倒是没有觉得风清持心狠手辣,在他看来,受了欺负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就这些?”亦澈眸子凉凉淡淡地看了一眼简白,问。
“我这不是还没说完么?”简白翻了一个白眼。
然后又继续缓缓开口,“只是,当时紫皇和蓝钰等人也去了安阳城,他们之间交情似乎不错,而且……风清持还为紫皇挡了一刀。”说到这里,简白的眸子有了几分慎重。
如果风清持是真心为了紫月痕倒还好说,如果只是为了接近对方,那就有几分深意了!
亦澈用手随意地支着额头,妖魅的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然后风府与时家交易的一大批货物出事,我们打探到有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曾经和时烨在一起出现,我怀疑那个人就是风清持,而且梦华颜的密室我觉得也是被她给盗了!”简白缓缓地分析。
不得不说,青冥居的隐卫非常厉害,即使是已经过了这么久的事情,且不在青冥居范围内,都可以查地这么清楚仔细。
“然后风清持就和言络一起离开了安阳城,紫羽派了人手在途中截杀言络,言络受伤,两人一起坠下山崖。”
“呵呵……”在简白说到这里的时候,亦澈一声低魅的轻笑缓缓传来,声音带了几分优魅,轻轻缓缓,“言络的能力,现在便是我都看不深浅,紫羽他有那个本事伤他?不过是藏拙为了试探风清持!估计他也发现了风清持的不简单。”
简白没有说话,心中默然。以前紫翎墨身边的几个孩子,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个经常缠着她,爱哭爱闹爱撒娇的言络,可是紫翎墨去世之后,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过近十年的时间,已经成长到让他们侧目了!
当年真是眼拙了!不过紫翎墨的眼光还真是好,一个紫月痕,一个言络,一个蓝钰,还有一个暮絮鸾,这四个人放在同辈之中谁不是佼佼者?!
“对了,亦澈,你记得前些时候不是传言有一位少年在言络房中留宿么?”想起这件事,简白忽然开口。
亦澈望向简白,“怎了?莫非那人是风清持?”
简白点点头,“就是风清持。”
“那看来他们之间关系还不错!”亦澈轻轻淡淡地掷出一句话,绝色妖娆的容颜依旧魅然。
“而且风清持医术应该不错,她还在帝京开了一家医馆,她不经常去医馆,但是每七天中会有一天坐诊。”对于风清持的事情,他真的是事无巨细地查了一遍。
亦澈妖魅的眸底浮现一抹细微地涟漪,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说完之后简白眉间还是皱了一下,有些不解地开口,“不过我还是很好奇风清持和未檀是什么关系?”
未檀那清冷的性子,谁能同他说上话?!
亦澈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有几分凌冽,“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说完之后抬头看了一眼简白,语气幽凉地开口,“风清持现在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她回了帝京?”简白有些意外。
“如果不是她回来了你也不会来想我禀告。”亦澈换了一个坐着的姿势,浑身上下依旧带着慵懒和魅惑。
简白默了一下,好像是这样的。然后目光稍稍沉了一分,“她住在城西,行云止水。”
“城西?”亦澈眸子微不可见地缩了一下,清娆的话语微沉。
简白点点头,“就离当年的摄政王府不远的竹林旁。”
亦澈微微抿唇,没有说话。
看了简白一眼,眸子中闪着妖娆和深沉,“我要去会会这个风清持。”
简白一愣,有几分不可置信,“你亲自去?”
亦澈勾唇一笑,眼中有几分凌冽和冷锐,语气幽凉如雪,“既然与白未檀交好,我怎能不去看看?”
第205章 偷偷一吻
简白目光复杂地看着亦澈,似是想说一些什么,动了动唇,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亦澈则是微微眯起眼眸,凌冽而又妖治的狭长眼眸幽幽地看着远处一望无垠的夜色,幽幽地吐出四个字,“风清持么?”
简白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角,他都不知道亦澈亲自去会会风清持到底是因为对方的能力还是仅仅因为白未檀,回过神正打算说话的时候发现面前已经没有了亦澈的身影,只有月色下远处一道妖红的残影。
简白心中一惊,不过这么些日子没见,亦澈的轻功居然就已经快到了这个地步!
看着自己这几年实在是太安逸了,看着亦澈消失的背影,眉角染了几分无奈,无奈地开口,“这个时候,即使过去对方也已经歇下了啊!”
“不管了,随你怎么折腾,我还是回去睡觉吧!”无可奈何地吐出一句话,然后就朝着自己的房间。
离开楼家之后,他一直都住在拂雪苑。
想到这里,简白素来玩世不恭的桃花眼眸带了几分失落与寂寥,随即勾唇自嘲一笑,“这样两个人都静静也好,不然倒是累了彼此!”
再次抬眸时,眼中的神色已经恢复,随手在树上摘了一片叶子刁在嘴里,两手交叠地放在脑后,哼着一首听不出调的小曲离开了水榭。
离开拂雪苑之后,亦澈取出一个小拇指盖大小的骨制哨子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修长悦耳的响声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很快,一匹通体墨黑的乌驹从远处疾奔而来。
亦澈勾唇轻轻一笑,脚尖轻轻点地,如一片轻盈的叶,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巨骏马的身上,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握住缰绳,一身红衣消失在夜月里。
另一处。
渚溪阁。
“叩叩叩!”紫舒站在渚溪阁院子门前,轻敲着古旧的木门。
“谁呀?”终于,被吵醒的如霜脸上带着愤怒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就连声音,惺忪中都带着不耐烦。
用手放在唇边打了个哈欠,将门栓放开,神色之间虽然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可是身形举止已经添了几分防备。
他和小姐两人住在这偏僻的渚溪阁,自然对来人很是防备,尤其这个时候还已经算是晚上,她自然更是不能懈怠。
将门打开,看着站在面前长身玉立的紫舒,如霜顿时愣住了,不相信地伸手猜了几下眼睛。
再次将手拿开的时候,发现面前的人还在,而且一脸淡笑地看着自己,如霜忽然有些懵了,“我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啊?!”看着紫舒喃喃自语。
“要不要我帮你证实一下你是不是在做梦?”紫舒淡淡地笑了笑,带着戏谑地开口。
如霜再次一愣,然后在一瞬间将院门给关上了。
紫舒:“……”
唇角抽搐了两下,将他关在外面是什么个意思?
如霜:“……”
待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也睡觉一脸无奈无语加苦恼地看着紧闭的院门,哎呀,一时激动了!
将本来因为睡觉休息而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理顺好,对着里面大喊一声,“小姐,舒王爷回来了!”
然后“吱呀”一声,再次将门打开,一副不好意思地看着对方紫舒,“不好意思舒王爷,刚才一时没睡醒,没有认出是您,而且小姐以前说了,半夜三更来这里的肯定没什么好人,让我多注意一点!”
不是好人的紫舒微微抽了抽唇角,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默了半晌,狎昵着眼睛看着紫舒,“好了,本王原谅你的没睡醒。”说完直接往里面走去,边走边说,“洛溪呢?她难道这么早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