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才又目光认真地看着她,听不出任何情绪地开口,“两个人之间,最害怕这种畏首畏尾的心中顾虑,有时候想得多了,只会让你错失更多!”
若是当初自己没有考虑那么多问题,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亦澈插足的机会!
到底是,自己自信过头,笃定了自己会和子染在一起,才从来没有将事情挑明。
微微抬头,就撞入白未檀深邃如墨的眸子,微愣了一下,“未檀,你……”这个时候的未檀,很深沉,给人一种不可捉摸的感觉。
琉璃若烟的眼眸之中的深沉瞬间褪去,换上了素日的清然淡雅,微微一笑,“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缓缓开口。
风清持目光认真地看着对方,“未檀,谢谢你!”每次她钻牛角尖,都是未檀在身边开导她。
“我们之间,何必言谢呢!”白未檀眸色含笑,声音轻缓地开口。
“对了,你怎么突然将琦溪送去无回谷?”两人并肩离开房间,风清持忽然开口。
“你见过小九了?”听闻风清持提及这件事情,白未檀心中已经明白对方是见过了月时九。
风清持点了点头,“而且,我们还聊了一会儿!”
“她擅长画春宫图,你应该没有答应她吧?”白未檀并没有很担心。子染不傻,自己之前也提醒过她,她应该能猜出原因。
“没有。”随即带了几分狭昵的眼眸落在了白未檀的身上,“不过,你和子希皆是这种如临大敌的表情,莫非你们以前……有过经验?”
白未檀淡淡一笑,“尹子希以前被画过。”
夜色微薄,一辆马车缓缓离开。
将风清持送回了行云止水之后,白未檀便直接离开,然而,并不是朝着白府的方向,而是敛云山渚溪阁。
“风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风清持刚踏进临水榭,就听见兰泽的声音,明显是在这里等了很久。
“时七在里面么?”风清持看着没有点灯一片漆黑的房间,问。
兰泽点了点头,“公子等了你很久!”他从时府回来公子就一直眼巴巴地等着风小姐,等了近一个时辰。
风清持眼中有些许歉意,“我现在去看看他。”
说完之后,缓缓走到房门前,伸手轻叩了几下。
“走开!”里面传来了闷闷地嗓音。
“哦,好的!”风清持很是实诚地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房间里面瞬间响起了衣料摩擦发出的悉索声,甚至还有凳子被绊倒的声音。
下一刻,紧闭的房门就被打开,时七睁着一双眼睛望着风清持,冰蓝色的眼眸划过一道灼亮的光芒,极为好看。
“师姐!”时七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有些委屈和哀怨,还有几分控诉。
“抱歉,是我迟了!”
时七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没事。”还准备说话的时候,肚子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时七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一阵脸红,不好意思地开口,“师姐,我没吃饭。”
“兰泽,让人传膳吧!”风清持淡道。
“是。”
很快,饭菜就被端了上来,菜并没有很多,四个菜一个汤。
“师姐?你怎么了?”看着盯着桌上饭菜愣神发呆的风清持,时七低唤了一声。
回过神来,风清持淡淡地笑了笑,“没事。”
“师姐,你吃鱼,很好吃的!”时七挑了鲈鱼肚子上最为鲜美的一大块鱼肉放在了风清持的碗里,笑地灿烂而又明媚。
“谢谢!”作为礼尚往来,风清持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时七。
时七:“……”虽然师姐夹菜给他很开心,可是,他不喜欢吃肉。
餐桌上,只是兰泽一直默默地吃饭,默默地看着两人,尤其是目光落在风清持身上的时候,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犹豫和迟疑。虽然素莲夫人和公子之间关系不好,但到底是公子的母亲,现在素莲夫人失踪,公子又是这幅模样,唯一能够商量的人也就只有风小姐了!
而且,风小姐知道公子的身份,又一直将公子当成弟弟,告诉她应该也没关系吧!
一顿饭,用完之后,风清持陪着时七聊了一会儿天,然后道了声晚安便直接离开。
兰泽也跟了出来,看着风清持的背影,“风小姐,你现在有事么?”
风清持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转头看着对方,“怎么了?”
“风小姐先去忙吧,等你明天有空了再告诉你!”而且,他还要想一想到底要怎么痛风小姐说,毕竟,其中还牵扯到了一个碧家。
“那好,明天你直接来找我吧!”风清持也没有勉强对方现在就告诉她,而是直接转身离开。她现在要去一趟言府。
其实她一直知道言络有事情瞒着她,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和她回来这件事情有关系,而且,言络的性子,这件事情自己若是不问,对方估计会让它永远成为秘密。
行云止水离言府并不是很远,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风清持便已经到了言府。
言府的下人都已经认识了风清持,看见她走来,“小公子!”都神色恭敬地唤了一声。这可是将他们左相给掰弯的人,态度可不得恭敬些!
风清持只是微微颔首,“言络可在府中?”这几天,述月和渝初的使者都已经离开,言络也变得忙碌了起来。
“左相刚刚去了一趟皇宫,不过应该快回来了,小公子可以去书房等左相。”那位下人回答。如果左相知道小公子来找自己但是他们却没有留住人,肯定是会责怪他们的。
风清持点了点头,直接朝着言络的书房而去。
坐在书房等着言络,风清持伸手随意拿了一册书卷,漫不经心地看着。
夜初,天幕明月高悬,清亮幽冷的光芒笼罩整片大地,稀疏的星子点缀暗色苍穹,一切显得极为静谧。
白府。
月时九看着铺展在书案之上的宣纸,眸色幽深沉寂,没有说话。
轻叹了一声,将面前的画卷缓缓卷起,正打算放进包袱的时候眉梢骤然一凛,下一刻,便已经与一道从窗户外面跃进来的墨色身影交手起来。
“呵呵……”来人着了一身墨色异域长袍兜帽被压地很低,根本看不清面容,只是从身形和轻笑声,依稀能够知道对方是一位女子。
月时九的武功本来就不是很高,和黑衣女子缠斗之下,很快就败下阵来,黑衣女子轻轻一掌,月时九便有些狼狈地后退两步,直到身子抵着屏风才堪堪停了下来。
“呵呵……这么多年,你还真是越来越不堪了!”似有似无地嘲弄声缓缓传来,清魅而又幽冷。
伸手将唇角的血液抹去,月时九一双眸子凉凉地看着面前的人,带了几分微狠的光芒,“你到底是谁?”
“怎么?被下了九寸灰就真的什么都忘记了?!”黑衣女子冷冷一笑。
九寸灰?!
月时九眼眸骤然一缩,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黑衣女子,语气冷寒而又厉然,“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九寸灰她自然是听说过,操控这种蛊虫的人可以篡改被下蛊人的记忆,可是,这个和她有什么关系?
黑衣女子淡淡一笑,脚步轻移缓缓靠近月时九,单手取下兜帽,似笑非笑地月时九。
在看清对方容貌的时候月时九倒吸一口凉气,语气除了冷凉之外还有些许厉然,“你到底是谁?”面前的女子,容貌竟然和她一模一样,就连左边眉心的红痣,都是如出一辙,这是一张让她都无法与自己脸所能辨认的容颜。
锦月扬唇有些邪肆地笑了笑,鬼魅地开口,“我是谁?我就是你啊!”
月时九只是眸色沉寂地看着对方,没有说话。对于面前这个和她长的如出一辙的女子,她一点儿都不了解,但是对方既然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来找她,肯定是想告诉她一些事情,所以她只要等着对方开口就行。
直觉告诉她,今天,她会知道很多事情,包括一些自己平常无法想通的事情。
而且,最为关键的事情,九寸灰。
“看着你现在这幅什么事情都被蒙在鼓里的样子,还真是可怜你!”锦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嘲弄而又讽刺地看着月时九。
月时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眸色微垂,低头不语。她觉得,自己贯来最为厉害的一点,就是沉得住气。
“啧啧!”锦月托着下巴看着月时九,眼神优魅清寂中带着说不出的冷然,“这么久不见,果然性子都改变了不少。”
“你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就请离开。”月时九微微抬眸,看见对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像是照镜子一般的相似容颜,还真是让她觉得别扭而又怪异。
看着月时九的表情,锦月打了一个响指,眸色玩味地看着对方,“怎么?不喜欢我的脸么?可是和你的容颜一模一样呢!”
随即伸出白皙修长的指,细细地看着,然后用指尖指着自己的容颜,缓缓开口,“你可知道,为了得到这样一张脸,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剥去自己本来的脸皮,削去多余的颧骨,那种痛苦……啧啧,现在想来都觉得难以忍受呢!”锦月说着令人心头发凉的话语,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除了平淡幽深之外再看不见其他神色,反而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幽凉笑意。
月时九有些诧异震惊,眸色微抬,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这样做?”锦月微微勾唇听不出任何语调地重复一声,露出了一个颇为自嘲的冷笑,旋即抬眸看着月时九的瞬间眸色沾染了冷厉与阴狠之色,就连声音,都尖锐了几分,“因为你不在了,所以我要好好代替你,因为他们都将你护地好好的,所有一切都要让我担着。”
他们?!月时九眉梢皱起,没有说话,眸中一片若有所思。
“对了,我差点都忘记了,你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吧,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就真的是时家九小姐吧?!”尾音拖长几分,十足讽刺,眼中神色更加嘲弄。
月时九心中微微紧了紧,没有说话,不可能,她是月时九,是月时九,不管是师傅还是师兄,都知道她是月时九。
不可能是其他人,她只是月时九!
“当年苗疆不可一世的圣女,现在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眼神,话语,语气,皆是极为嘲讽。
顿了一下,锦月便又似笑非笑地开口,“也是,在经历了被自己心爱之人背叛甚至是亲手杀了自己的时候,你怎么可能还有当年的不可一世。”
看不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锦月再次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试探,“月时九,你应该还记得尹子希吧?”
这么多年,尹子希为了她以身饲蛊,更是答应替紫皇做事十年,那怕是隐了昔日恋人的身份也从来没有离开月时九,只是让人觉得可笑的是,月时九这些年一直都只是将他当成徒弟,不知道尹子希这些年是什么心情!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眯了眯眼睛,冷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