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寒雪悠
时间:2018-09-19 09:11:13

  孟离经缓缓道:“他今日也说了仔细看。”
  华裳出神道:“然后,他的耳朵就动了一下,耳环撞在碗壁上发出一声脆响。”
  孟离经:“那之后他又说了三句话。”
  “是的,完全不搭调的三句话。”
  分别是——
  “送你刀,呵……”
  “御赐的刀。”
  “情之一字,我可能一生也参悟不透了。”
  孟离经捂着嘴笑出声,“这可谜语未免也太过简单了吧!”
  华裳恍惚地看着在榻上笑得打滚的军师。
  孟离经坐起身,一字一顿道:“这不过是个藏头的谜语罢了。”
  藏头?
  送……御……情……
作者有话要说:  华裳真的是一个有时候会性别倒错的直女。
藏头谜语大家猜到了吧?
 
 
☆、第34章
  “送……御……情……”
  华裳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是宋玉清吗?”
  “除了慧断自己,谁又知道呢?”孟离经事不关己道。
  华裳瞥了他一眼。
  “这件事,这句话,将军原原本本复述给圣人听,不必说出我们猜出的答案。”
  华裳用鼻尖碰了碰水面上的草根,用鼻音“嗯”了一声。
  孟离经在长榻上打了个滚,湿漉漉的长衫贴合着他的身材,他半躺着,手臂支着脸颊,另一只手夹着一缕青丝玩弄,远远一看,腰肢凹陷,双腿笔直修长,当真妖娆的很。
  华裳轻笑了几声。
  孟离经问:“眼下还有一件事。”
  “嗯?”
  “将军想不想重回军营。”
  华裳懒洋洋道:“废话,我想的要死。”
  “哇,将军不怕死吗?二十岁可是您的一劫。”
  “收起你那恶心的语气,华家人没有怕死的,要死也要死在沙场上。”
  华裳神情自然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吃饭睡觉的小事一样。
  孟离经将自己青丝一圈圈缠在手指上,“在将军二十岁平稳过完之前,圣人恐怕不会放你离开长安的。”
  华裳迟疑了片刻,“你的意思……他召我回长安,惩罚我,其实是为了保护我?”
  孟离经笑而不语。
  华裳却摇头,“不像。”
  孟离经的笑声更大了。
  “你小声些,难道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我房间里吗?”
  孟离经洒脱地眨了眨眼睛,“我不介意做你的奸夫。”
  华裳呸了他一口。
  孟离经笑容沉了沉,“若是将军想要离开长安,早日恢复官职,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
  华裳目露期待。
  孟离经松开自己的青丝,“我会在长安造势,说突厥有意来犯。”
  华裳:“可是李娴在那里……”
  孟离经:“将军怕是忘了谁才是那个安安稳稳守护边关多年的战神,满朝文武,甚至是圣人,更相信一个新上任的将军能退敌,还是相信你呢?”
  “战争可不是玩笑,李娴若是失败,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华裳蹙眉,“这样真的可以?”
  孟离经比量出一根手指,“自然可以。而且,还有一点……这可是郭让带来的珍贵消息。”
  孟离经将手指收回来,轻佻地拂过唇角,递给华裳一个风骚的眼神。
  “突厥可汗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但只要他还活着,必然要对我们放出的这个消息做些反应。”
  华裳的脚一踹浴桶,“你的意思是……”
  “或者说,因为他要证明自己没有问题,所以必然会搞出一些事情,那么来进攻大周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这也是将军重返的契机。”
  华裳摸了摸下巴。
  “圣人也明白这个道理,才会在知晓突厥都城大乱这个消息后,命李娴即刻回边关。”
  原来是这样……
  华裳咬着牙,又羡慕又嫉妒地盯着孟离经,“你们这些人的脑袋究竟怎么长的!”
  孟离经启唇一笑,张狂又风骚地撩开自己的衣襟,“承蒙夸奖,将军想要跟我生个孩子改变一下华家的下一代吗?”
  华裳:“……”
  恼羞成怒的华裳撩起一片水花朝孟离经拍去,这次为了给他点教训,还用上了一丝暗劲儿。
  裹着内力的水花砸到孟离经单薄的胸膛上,当即将他砸的吐了一口血。
  孟离经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丸药,吞咽下去。
  “呼——”他抚着胸口吐出一口气,笑盈盈地抛给华裳一个媚眼,捏着嗓子道:“将军也太粗暴了。”
  被恶心的再也受不了的华裳又撩了一大片水,模糊了孟离经的视线,等孟离经再睁开眼,华裳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湿漉漉的地面,和一扇大敞着不断灌入凉风的门。
  孟离经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眯眯地倒在长榻上的水渍中。
  “唉,个人甘苦个人知……”
  华裳换好衣物后就急急出门,站在门口,就见李岚打着一把伞站在马车前。
  “哎?你怎么会在此?”
  李岚没好气道:“冠军侯府居然连一匹马都没有,出门居然还要向文臣借马,将军不嫌丢人,我都替将军丢人。”
  他拍了拍这辆小马车,“我替将军弄来一辆。”
  华裳摸摸鼻子,“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岚“哼”的一声扬了扬下巴,“总归不是偷来的,将军放心好了。”
  华裳盈盈一笑,拉着李岚上马车。
  李岚不情不愿道:“拉我上来作甚?我可不想陪将军一起。”
  若不是想要陪我一起,为何只有马车却不见车夫呢?
  华裳也不拆穿他的谎话,只软声道:“好好好,那当我求你了,兄弟,帮个忙成吗?”
  李岚的猫眼闪了闪,低声道:“这还差不多。”
  说着,他就做到了驾车的位置,替她驾车。
  “去皇宫,我要去见圣人。”
  李岚应了一声,扯了扯缰绳,调转马头。
  他故作无意问:“今日将军去找应如是了?”
  “他死了。”
  “什么!”李岚吃惊回头。
  华裳忙惊呼:“小心看路!”
  “哦……哦!”他勉强扭过头,却还是按捺不住总是偷偷回头瞧她的脸色。
  华裳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岚的心提了起来,“你……伤心?”
  “他尸体不见了踪影,若严格说起来,应该是生死未知吧,我要伤心也太早了些。”
  李岚不知道为何,竟然也有些难受,他“哦”了一声。
  华裳一边帮他看路,一边不断探头去看他的脸。
  李岚忍不住瞪着猫眼道:“将军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华裳摊着手,口气无奈:“我在看你为什么不开心。”
  李岚嗓子一堵,有些说不出话来。
  华裳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误会我了,我的心确实会为曾经的爱人难过悲伤,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小情小爱总要放到国家大事之后。”
  “阿岚,你可千万别对我失望啊。”
  李岚冷笑一声,“哈,我不知道将军在说些什么。”
  虽然嘴上这样说,他冰封的心却忍不住热乎起来。
  李岚立刻咬紧银牙。
  她薄不薄情关他鸟事,他那么在意做什么!哼!
  李岚将华裳送到宫门口,就见楚江仙手执一把素白纸伞,被士兵拦在了门外。
  “阿仙?”
  楚江仙立刻回眸,两三步赶到马车前,替钻出马车的华裳打伞,另一只手也自然而然握住她的手。
  “陛下龙体不适,不接见大臣。”
  华裳想了想,还是准备试一试。
  “你等等我。”
  华裳走上前,守卫宫城的士兵彼此望了一眼,因为她身上有陛下可以随意进出宫廷的圣旨,她大摇大摆走进皇宫时,士兵没敢拦她。
  楚江仙凝视着华裳嵌在朱红城门中的背影,头一次感觉到圣人对一个人的盛宠。
  华裳行至一半便遇见了匆匆赶来的大太监朱秉之。
  “老奴见过冠军侯。”
  朱秉之刚要行礼,就被华裳提溜起来。
  华裳笑道:“朱公公不必多礼。”
  朱秉之眼睛狭长上挑,是一双颇为狠厉的丹凤眼,不过,因为他常常眯着,却生出一股多情的味道来。
  朱秉之将手中的伞递到华裳头顶,任由自己被雨淋着,面露愁苦道:“今日陛下的身子不爽利,闻侯爷匆忙进宫,还是命老奴来为侯爷领路。”
  “有劳了。”
  两人匆匆前行,华裳发现朱秉之正领着自己前往陛下寝宫。
  这么严重?陛下连床也起不来了?
  快要进门的时候,朱秉之的脚步顿了顿,轻声道:“侯爷莫怕。”
  莫怕?
  华裳正疑惑间,一个小太监正抱着一盆水退了出来,她探头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懵了,那是一盆血水。
  小太监见有来人,也惊住了。
  朱秉之眉毛一挑,小太监一个哆嗦,差点没抱稳盆。
  朱秉之厉喝:“在这杵着做什么,还不给贵人让路!”
  小太监忙抱着盆屁滚尿流地跑了。
  朱秉之回过头,对华裳道:“陛下从早上起就开始呕血,御医束手无策。”
  华裳垂下眼。
  “老奴这就进去通禀一声。”
  朱秉之迈进寝宫,不过片刻就回转,他扶着华裳的手,将她送到寝宫内。
  “陛下心情不好。”他小心提点了一句。
  华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忙掏袖子,想要打点一下特意提醒自己的大太监。
  朱秉之却笑着道:“侯爷可别折煞老奴了,老奴一直仰慕侯爷,知道侯爷一贯清贫,如今若是受了侯爷的财物,岂不是要受天打五雷轰?”
  还没等华裳说话,他便已自动自发退出寝宫了。
  华裳只得朝着内室走去,一路上只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儿。
  这到底是呕了多少血啊。
  华裳忧心蹙眉,刚转过一道屏风,就听一道虚弱的声音吩咐:“都退下。”
  跪在一旁端盆端水的太监、请罪的御医便都躬身退下了。
  血腥味儿不断从厚重的帘幔内传来。
  华裳一个激灵,立刻上前,“陛下请恕臣无礼。”
  说罢,她就掀开帘幔,挤了进来。
  一进来她就被浓郁的血腥味儿熏了个跟头。
  明黄的帘幔后,一个窝在被里的男人低声道:“不怪你,朕知道你是担心朕。”
  华裳声音微颤,“陛下怎、怎会如此?”
  “你常不在长安自然不知道,这已经是老毛病了,隔三差五就要犯的。”季无艳好笑道:“也不知道朕的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陛下!”华裳声音严肃起来。
  季无艳翘起嘴角,拖着声音柔柔道:“阿裳别教训朕了,朕的头好疼啊。”
  圣人的性子又一时一个变,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竟然还对着她撒起娇来。
  华裳无奈,“现在内忧外患,陛下更应该好好保重龙体。”
  季无艳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内忧外患……你是听谁说的?”
  华裳一个激灵,还没有等她想好该如何应答,陛下却已经转了话题。
  “朕难受,阿裳你帮帮朕……”他的声音弱的一阵风就能吹散。
  华裳:“臣该如何做?”
  “就像小时候。”
  华裳走上前,在床前脚踏上坐下,她望着纱帐中朦胧的人影道:“可是,陛下不是不得见外人吗?”
  季无艳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问:“你是在向朕讨个内人封号吗?”
  华裳愣住了。
  季无艳低声笑了起来,笑到一半又咳嗽起来。
  他捂着嘴,将嘴里的鲜血全都吐到袖子上,生怕被她看到。
  可是,华裳的嗅觉何其灵敏,突然增多的血腥味自然引起了她的警觉,可陛下隐瞒下来,她也只能乖觉不再提起。
  当皇帝也没什么好的。
  华裳望着明黄帐子,胡思乱想。
  这时,一根手指从帐内探出,乖巧地搭在床沿上。
  那根手指洁白如玉,修长不堪折,指尖圆润,指甲上泛着光,就连关节上的褶皱也显得柔软白皙,这样一根华丽的手指就像是被老天细细雕琢而成的工艺,窥一管而知全貌,可见躺在龙床上的九五之尊该是何等倾国倾城。
  大周风气开放,坊间有无数话本、传奇来描绘这位天上有人间无的帝王。据说,虽然大周富庶,但一整个大周也比不上大周的帝王;据说,圣人艳绝天下,实乃天地不容,为延长寿岁,太上皇才称之为“无艳”;据说,突厥那位狼王可汗就是对圣人一见钟情,才会不断攻打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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