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恋——莉籽
时间:2018-09-20 09:18:14

  看着惊愕的众人,以及原本哭得正伤心,却愕然抬头的侧妃,裴诺尔唇角的嘲讽笑意更浓。
  回头定要好好查这侧妃的底,也是他大意了,竟随便就将一个女人拉了回来。
  纷扬的鹅毛大雪笼罩了整个冬季,覆盖了所有高山与田野,厚厚的雪地三尺深,每踩一脚,就会深深陷入。
  偌大的覆满冰雪的高地上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帐篷,二十几处篝火已经点燃,搭起的简易吊灶上的锅里传来了阵阵米香,勾起冰天雪地里仍在操练的卫兵们肚子里的馋虫。
  数处吊灶里,其中一处传来的米香最为浓郁,惹得众卫纷纷踮脚侧目。
  浑身裹得厚厚的心美正蹲在篝火旁做饭,一个随军厨子和一个胖胖的厨娘正在一旁帮她切红薯。
  心美正在熬红薯粥,同时还在烤刚从地底挖出来的土豆类的东西。她叫不出名字,随军厨子和厨娘也不清楚这东西,也不知道能否食用。她不顾他们阻拦,大胆地咬了一口,是淀粉类的农作物,但不是土豆,但为了方便,她将这东西取名为土豆。
  因为吃不惯这对随军厨子夫妻做的饭,她便决定亲自动手。熬完了红薯粥,又烤完了几枚带皮土豆,另一处吊架上的野菌汤也熬好了,她开始烤今天刚射下的两只野鸟。
  这种野鸟皮软肉嫩,在火上烤了一会儿便发出浓郁的肉香。她再撒上点盐,反复翻烤,又抹了点蜂蜜,浅尝一口,入口鲜嫩,竟极为鲜美。
  想了想,她还切了点鸟肉放入红薯粥里,将微凉的红薯粥又热了一下,这下,香味更加鲜浓美味。厨子夫妻不停地吞咽口水,若不是对方是王妃,早就夺粥狂吞。
  坐在帐篷里,她喝完红薯肉粥,土豆啃完一个,已是半饱,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吃点鸟肉时,忽觉一阵风起,帐篷帘被掀开,披着黑狐大氅、满身风雪的裴诺尔大步而入。
  看她那副模样,他就知她已吃饱,嘻笑着讨好,“姐姐,能分我一点吗?”
  她没搭理他,撕扯了一点鸟肉,塞进嘴里慢慢吃着。
  她一直没与他说话,现在也不会。
  从她齿缝里流溢出来的肉香吸引了他,等了一会儿,他又作可怜状,惨兮兮地道:“前两天出战受伤了,喏,你也看到了,左腿受伤了,再没人照顾的话……”
  他停了下来,等待着她的垂怜,可她仍不为所动地只顾自己吃着。
  等了老半天,没等到她的温柔安慰,而晚间军议的时间到,他只得饿着肚子走出去。
  这已是他第十一天这样饿肚子了。他对她说,若她不肯分食物给他,他便这样一直饿着,除了随便吃点最难吃的青稞饼垫垫外,再死活不吃别的。
  这青稞饼乃是最难吃的随军食物,除了吃得满口粗粒的渣,勉强填腹外,再无其他优点。
  他都瘦了一截了,她却仍然不怜悯他,真够心狠。
  帐篷外的风雪迎面而来,雪花颗颗粗粒,打在脸上竟有些隐隐作疼。
  在厚厚的雪地刚走几步,踩下深刻脚印,便听到胖厨娘匆忙追来的声音,“王,等等。”
  昏暗的夜色里,他回头,却见胖厨娘一只手抓着一只篮子,里面放着烤好的野鸟和土豆,另一只手抱着粥罐,匆匆追了上来。
  “这是王妃留给您的。”胖厨娘喘着气道。
  王妃与王若能和好,他们底下人的日子也能好过点,至少不用每天看他们的冷脸过日子。
  他勾了勾性感线条的唇角,暗夜里的笑容竟格外妖娆,就像诱死人不偿命的美男妖精。
  胖厨娘竟一下看得脸红心跳,浑身躁热,仿佛一瞬间回到了青春少艾。
  冬夜里高地平原总是尤其寒冷,特别到了午夜,即使帐内的火烧得再旺,也会被冻醒。
  心美却一觉睡到了天明,全身暖和至极,睁开迷糊双眼,正要坐起,却发现自己竟被搂在光裸滚烫的肌肉男胸前。
  眸光一沉,她用力一推,却听得他低低惨呼,“不可以,宝贝。”
  她微愣,还没待反应,他一个翻身,将她重重压在了身下,粗粗喘息道:“吃下棒棒糖吧,十来天了,我快受不了了。”
  “滚!不要脸的东西!”她气急败坏,边啐骂边推他。
  他却压得更紧更厉害,硬硬地粗糙地顶着她的小腹,喘息得更厉害,“马上要早间操练了,就一会儿好吗?”
  “你真……”
  “无耻”两字还未说出,她的嘴唇就被他用力堵住,狠狠地吻着、缠着、吞没着,吻得她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姐姐,你是我的全部。”他微微放开,喘息着她耳边说道,“不许再生我的气了。我是那么爱你。”
  她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深深地吸了两口。
  他整个人覆在她的身体,亲密地拥着她,温柔分开她的两腿,微微用力之际,又软软低声说了那三个字:“我爱你。”
  帐内很快一片旖旎之景,暧昧低吟若隐若现飘荡穿梭于帐群。
  这日过后,裴诺尔依旧伏低作小、费心讨好,想尽办法哄她开心。
  她见他一方面为打仗劳心劳力,另一方面还得想方设法应付她,心中的冰山开始融化,终于与他和好。
  阴沉黯淡的天空飘满密密麻麻的雪花,这一年的冬天尤为寒冷,对行军打仗来说极为不利。
  裴诺尔的军队先是接二连三地吃了败仗,尔后又遇上了粮草无故被烧事件,面临断粮的危险。幸而这时心美建议用土豆来代替主粮才险过这一关。
  她第一次发挥出了属于现代女性的聪明才智,通过观察、研究,率十几个卫兵捕捉了一种类似小田鼠的动物。
  心美发现凡是有这种小动物在的地方,土豆就特别多,可能是它们冬天的主粮。众卫用计撒网捕捉了无数小田鼠,饿了它们几天后,又把它们放开,再跟着它们,便能找到土豆的所在地。
  当挖出的土豆到达一定的量,断粮之危就解决了。
  可粮草除了粮以外,还有“草”,简言之,就是武器、医药、衣物等方面的东西。
  裴诺尔紧急飞鸽传书,让王太后用重金在黑市购买大量武器,并另付重金聘雇佣兵来运送。长年战争,国库渐空,现在只能指望战争尽快结束。
  医药方面,心美只能帮得上一点忙。她不懂医,可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同样是利用大自然天然的馈赠。
  她看过《动物世界》,深知一些小动物有着奇妙的自愈能力,或能靠世代相传的办法找到疗伤草药,便故意弄伤几只兔子、小鹿或羚羊,然后派卫兵们跟着它们,竟真的找到了好几种止血疗伤的药草。
  虽然治不了大病,但却能应付治疗普通受伤的卫兵,而大部分卫兵受的都是刀剑伤,或者伤口感染引发的风寒,普通草药足以应对。
  衣物方面,她亲自带领厨娘以及一些比较手巧的卫兵缝制破损盔甲。她不怕脏不怕臭也不怕死尸,带着众人到战场上寻找尚算完整的盔甲与衣物,并亲手把盔甲与衣物从尸体上脱下来,脱完后,还半蹲下将尸体用雪土埋好,以示对原主人的尊重。
  这事的工作量极大,她除了剥脱死尸的盔甲与衣物外,还顺带拾起遗落的刀剑,一天下来,常常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双脚长时间埋在深雪里被冻得失去知觉,回营时连路都走不了,往往是身强体壮的卫兵将她背回来。
  夜深人静,宽大温暖的帐蓬内,本就疲惫不堪的裴诺尔蹲在床边为她按摩足裸或腰背,叹息道:“姐姐,我没想过你会受这样的罪,只用好好待在帐内即可。”
  她半坐在床边,说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帮你也是在帮自己,你若死了,或败了,我又怎可能活命,或者安然地活下去?”
  他的大手猛然握住她的小手,传递滚烫的热度,“姐姐,你放心,我已为你安排好后路。万一我真的败了或有什么不测,你还是能安然回到西希达尔斯。”
  “你不会败。”她反握住他的手,“不要轻易言败。”
  “当然,我不会败。”他微笑着,火光映照着俊美的年轻面孔,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投放的营养液~~
 
 
第168章 裴诺尔之死?
  半月后, 冰雪初融,初春即将到来,河水解冻,而第一批由雇佣兵通过大船运来的武器即将抵达。裴诺尔暗暗松口气。
  这场冬季战争打得极为艰难,一方面粮草缺失,另一方面节节败退之下伤亡惨重,人手明显不足。
  东希达尔斯展现了极强劲的大国力量,不但补给充裕,且战斗力极强, 冲锋上阵时,光是那震天的厮杀呐喊声都能震动半个战场,更何谈那神鬼莫测的精妙战术。
  裴诺尔虽聪明, 对战事也极有经验,也是一战争能人, 但却在东希达尔斯强有力的攻势下再次败了几场。
  深夜里,裴诺尔偶尔会对心美提及最近的战况, 也会教她看军事地图。
  “姐姐,看到没,这个地方便是东希达尔斯几个头领将军的帐篷,在他们的东南面便是放置粮草的大帐篷。我们曾想过焚毁他们的粮草帐篷或者暗杀头领将军,可对方极为狡猾, 布置了众多陷阱与结界,还有严防死守的巡卫,使我们多次失败。”
  “就是这里吗?”心美指着一座山头道, “不是可以从山头的这一边翻过去吗?”
  地图上的这座山的东南西三面都标记了陷阱、结界和巡卫的符号,独独北边是空着的。
  裴诺尔淡道:“北边的山头蛰伏着三头妖兽,极为凶悍,分别具备喷火、凝冰、射电的能力,军团想要越过它们直闯敌营,只能成为无谓的牺牲。”
  “我去灭了它们如何?”心美忽然道。
  裴诺尔扬声一笑,说道:“姐姐,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剑术天下无敌?我不妨这么对你说吧,这三只妖兽刀枪不入,你的长剑刺穿它们的心脏,或者炸了它们,它们都不会死。你若真去了,那就只有送死。”
  心美不快地道:“别这么瞧不起人。”
  “没有瞧不起你,”裴诺尔拥住她,柔声道,“我只是怕你一时冲动。”
  心美沉默不语,但自此对那座山头的北边上了心,趁着去战场收集盔甲与衣物的机会,经常溜去北边。
  她擅长爬山,手脚并用攀爬着,约半个钟头便能爬到山顶。
  呼呼的刺骨北风吹起她的长发,吹红她的冰冷脸颊,也吹得她全身冷得直发抖,但仍屏住呼吸,悄悄躲在暗处观察着那三只体形娇小的黑色妖兽。
  它们有时沉睡,有时觅食,有时互相闹着玩,看起来并无多大杀伤力。
  直到有一日傍晚,她亲眼看到一只火性妖兽张开巨大嘴巴,喷出妖异的蓝色火焰,将一只从北面山头飞过的体形比它大几倍的巨鹰活活烧死时,她才不敢小觑。
  那震撼的场面,巨鹰死前的惨叫令她连着几天再不敢过去。
  初春终于到来,阳光温暖,第一批武器刚刚运到,裴诺尔刚松口气,却没想到运送武器的雇佣兵竟是敌国的细作,或者说,是全被东希达尔斯重金收买的雇佣兵,连运来的武器都全是粗制滥造的物品。
  裴诺尔大怒,指挥众卫将雇佣兵们消灭了个干净。
  那个时候,无论是裴诺尔还是心美,或是其他大将都没有想到这是一个精心谋划的阴谋。
  大雨倾盆的寒冷潮湿午夜,雷电交加,心美刚刚睡着,忽被帐外急促如雨的脚步声惊醒。
  “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本该此时在帐内的裴诺尔却不见踪影。她的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妃,一刻钟前王正准备回帐,却被几个漏网的雇佣兵袭击,王和一位将军追了过去,却不料掉下他们暗设的陷阱……”卫兵惨白着脸,颤抖着禀报,“陷阱突然发生了爆炸……”
  卫兵还未说话,却见帐帘掀起,一个连外袍都来不及穿上的披头散发女人冲进了滂沱大雨……
  那个雨夜,一片混乱,陷阱四周撒满被炸飞的碎石,还有被炸成血肉碎片的卫兵们的碎裂盔甲,陷阱旁的几棵老树也被炸得七零八落。
  举着火把的心美冲来时见到的便是这般情景,她四处寻找裴诺尔的盔甲,没有找到,也许,他还活着……
  大雨哗哗地落在地面,稀泥流成河,忽然之间,心美就像个女疯子一样跳进了被炸成稀把烂的陷阱里,顶着大雨发疯般寻找,眼泪不住地落下……
  她徒手挖开一块块碎石,拼命地挖着,边哭边挖,不到一会儿,双手血淋淋,鲜血连着雨水一块往下落。也有无数卫兵跳下与她一起挖,用尽全力地挖着,却一直挖到天亮都没能挖出他。
  天色大亮,大雨仍哗哗作响,地面水流、泥流以及鲜血混作一团。在陷阱四面搜寻的卫兵们也回来了,几个大将军个个脸色惨白。
  倾盆大雨里,她瘫软地坐在满是泥泞的地上,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单薄的身体犹如风中枯叶,一吹即落。
  几个将军跪在雨里,请她回帐,她流着眼泪,脸上一片冰凉,一言不发。
  她试想过无数次与裴诺尔分离,却从未想过是以这种方式。
  这时忽然有卫兵在陷阱里高叫起来,她悚然一惊,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发疯般冲了过去,却只见被挖得深深的陷阱里的一堆血肉碎片,旁边便是裴诺尔的银色盔甲……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几个钟头后,她悠悠转醒,帐外的大雨声仍然哗哗作响。
  身上的湿衣已被胖厨娘换过,此时见她醒来,胖厨娘抹了抹眼泪,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殿下,您好歹喝点。”
  她摇了摇头,胖厨娘哭道:“殿下,您已经怀孕了,却又受了一夜的寒,不喝点姜汤怎么行?”
  “怀孕?”她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胖厨娘,“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这个时候怀孕?
  “刚刚随军医师诊断出来的,您怀孕了,您可不能再糟蹋自己的身体了。”胖厨娘一边将姜汤碗放到她手里,一边哭着。
  “把医师叫来。”她出奇地冷静。
  随军医师很快抱着药箱过来了,他先是给她把了把脉,松了口气,“殿下,您的孩子应该已无事了。刚才您晕迷时,脉相还有点不稳,不管怎样,您不可再伤心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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