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狠狠把她击倒在地,剑尖离她的咽喉只有0.01米。
“温伽顿,你居然敢用剑指着我?”九岁的小薇安恼羞成怒。
她愤怒地从地上跳起来,狠狠揭了他一巴掌,怒道:“我要告诉你的父亲,让他把你关在小黑屋里,连着一个月不让你出门。”
她说到做到了,他真的被他的公爵父亲关在小黑屋一个月。
再次相遇时,已时隔两个月。
看着他低头单膝跪地的臣服模样,她的脸上露出得意而残忍的笑容,“温伽顿,你赢了我又如何,我是女王,你还是只能屈从在我的脚下。”
这个小小的隐忍少年低下头,顺从而恭敬,“是,殿下。”
“你要记住,”同样小小的她扯住他的衣领,“你只是女王的丈夫,而我是女王。”
母后说过了,要时不时敲打他,他日后才会对她恭恭敬敬,也不会因女王丈夫的身份而恃宠生骄。
某日午休,她在华丽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四处走走。
拖曳着华丽昂贵的长裙,无意中转到寝宫一角,发现两个小小的身影躲在一根颀长白色圆柱后。
“温伽顿哥哥,你额头上的伤还疼吗?”那是只有七岁的小薇妮稚嫩声音。
“不疼了,你包扎得这么好,怎么还会疼。”小温伽顿的声音温和而体贴。
“温伽顿哥哥,姐姐实在太残忍了,竟然用剑刺得这么深。”
“不怪她,全是我学艺不精,”他的声音依然柔和而贴心,“我以后注意下就行了。”
“你真好,温伽顿哥哥,”小薇妮攀上他的膝盖,抚摸他的脸颊,“可为什么姐姐每次都会把你打得鼻青脸肿呢?”
“她是女王。”他缓缓地回答。
看着这两个亲密依偎的身影,她感到胸口有些闷闷的,仿佛被堵住的感觉。
她有些困扰,还有些难过,迈着极慢的步子来到母后的起居室,母后刚午休醒来。
“母后,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这样对温伽顿?”她耷拉着脑袋问。
“怎么了,我尊敬的女王,”母后淡笑柔和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你可是女王啊。”
“我经常欺负温伽顿,温伽顿会不高兴,他以后会不会只喜欢薇妮而不喜欢我?”
“怎么会,”母后笃定地道,“温伽顿必须得喜欢你,薇妮也是。”
“可是,母后……”
“不用再说了,薇安,你是我们的女王,你必须学会如何驾驭你的丈夫和亲人,如果你将来不能让你的丈夫生畏、亲人生惧,他们随时都可能背叛你。”
母后抚摸着她冰凉的小脸,叮嘱道:“我的孩子,你将来可不是普通的女人。”
她顺从地点着头,百分之百地相信母后。
自此之后,她开始变本加厉地折磨小温伽顿。
“温伽顿,你是不是猪啊,猪都比你聪明,让你出剑时向右,你怎么向左?”
“温伽顿,给我拿茶点过来,母后说过了,你是我的丈夫,得好好伺候我。”
“温伽顿,你现在就给我滚蛋!越看你越讨厌!”
可无论她怎么羞辱他、欺负他,他脸上永远是万年不变的温和,说话永远是恭恭敬敬,从来就没有翻脸或出言不逊的时候。
倒是在她往他身上甩鞭子时,小薇妮会冲过来,哭着抱着他,哀求道:“姐姐,别打他了,我求你了好不好,不要再打温伽顿哥哥了。”
“他该打,谁让他又做错了事,”她尖锐地道,“你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小薇妮抱着他,死活不放手。
她心一横,举起黑色长鞭,用力地甩打过去,他却迅速将小薇妮覆在身下,只身挡住了这狠狠一鞭。
小薇妮尖声哭叫起来,“温伽顿哥哥……”抱住他的身体,对着她哭泣流泪,“姐姐,姐姐,你就饶了他吧。”
听着小薇妮的哭声,看着小温伽顿一声不吭的脸,她顿觉没意思,甩开了鞭子,径直走开了。
那年,她十二岁,小温伽顿十三岁,小薇妮比他小三岁。
三年后,炎热而生机勃勃的夏季,宽大美丽的彩色花园里,盛装打扮的她与刚满十六岁的温伽顿在子民的祝福下举行了订婚典礼。
按照森暗之国的习俗,结婚之前必须先订婚,女王在订婚两年后才能与未婚夫举行正式的婚礼。
当他们的手在祭司面前紧握在一起时,望着他英俊的面容,她满心欢喜,是真的想过要与他共度今生今世。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继续~~
感谢新到来的宝宝们,谢谢~~
第51章 巧遇
订婚前一天, 塔木达在宽阔的城堡顶层给她上最后一节剑术课。
从订婚的这一天起,她已经算作一个真正的女人,塔木达不再方便教她剑术。
“殿下,这个送给你。“塔木达递给她一张薄薄的黄皮纸,上面画着四五招看起来奇奇怪怪的招式。
此时十五岁的她已是王国第一美女,站在阳光下耀眼夺目,几乎令人睁不开眼睛。
“塔木达,你为什么不亲自教我呢?哦,你是不是怕温伽顿又躲在旁边偷看, 所以就给我这张纸?”
“这几招是否能领悟要看个人天份,不是旁人所能教会。”塔木达一如既往的冷漠,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
一向不喜多言的他今日还难得解释了一下, “温伽顿大人在旁边偷学,可女王您并未阻止, 我只当是获得了您的认可,所以他想学就学, 我不会多管。”
塔木达对自己有超强的自信,从来不怕有人学会了他的剑法,然后超过他。
不过她那时怀疑他并未将真正的高超剑法教给她,自然也不怕有人偷学。
“塔木达,你觉得是我的剑术高还是温伽顿的高?”
“如果您能领悟这张纸上的精髓, 您的能力将是他的几倍。”
“哦?”她喜不自胜,“那我可要好好研究一下了。”
温伽顿是王国贵族圈中的第一剑手又怎么样,她的剑术一定能超过他, 他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的。
可是,还来不及等她展现自己的剑术,意外就发生了,差不多摧毁了她和温伽顿所有的感情。
一个月后,她深夜里睡不着,无意中发现了温伽顿与她的妹妹薇妮在她寝宫的厨房里偷.情。
那一男一女全身脱得光光的,紧紧搂抱在一起,在厨房的长形木桌上表演了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剧,那起伏不断的男女暧昧呻.吟与喘息,不断地互诉“我爱你”的声音,残忍地飘入躲在厨房门后的她的耳里。
出于女王的尊严和骄傲,她没有像市井野妇一样冲出去捉奸。
但她从此未再与温伽顿同床。
六个月后,她的身边多了一位娇媚可爱的近身侍女,名叫娜塔妮亚。
娜塔妮亚是一位落魄男爵之家的小侄女,年仅十三岁已懂得如何讨女王的欢心。每每女王生气或郁闷时,她总有法子让女王笑出声。
自此,她们月下幽会,同床共枕,连用餐和沐浴都在一起,几乎亲密无间。
她承认自那看到温伽顿与妹妹偷/情的那刻起,就无比讨厌男人,特别是温伽顿。
一见到他,她就会想起那夜他趴在她妹妹身体上大汗淋漓的模样,那迷醉与爱恋的眼神让她恶心反胃。
她早已和温伽顿分房睡,除了刚订婚的前两个月在一起外,再未躺在一张床上。
女王不爱男人,整日与情人厮混,并与丈夫“相敬如冰”之事很快成为城堡公开的秘密,继而传遍整个森暗之国。
母后急了,开始为她物色男宠。她必须诞下后代,哪怕并非丈夫之子都可以,但是必须有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后代。
也就是在这时,莫尔将军进入她的眼帘。
蓝天白云之下,庞大的绿色森林里,莫尔将军以精准的箭法射中一只黑色巨雕,并把它献给她。
她当时骑在高高的白马上,长长的紫发迎风飞扬,眼睛璀璨得就像那夜空最美的星星,令所有看到的人的呼吸全都一窒。
莫尔将军看她的眼神炽热而滚烫。
当晚,他们就滚在了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柔和暧.昧的粉色烛光里,两具光裸的身体大汗淋漓,他熟练而诱人的技巧使她终于再次接受了男人。
他在她耳边温柔地说着甜言蜜语,告诉她,她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他会只爱她一个女人,永远爱她。
她相信了,百分百地相信了。
可是只过了两个月,便传来了他与她的妹妹薇妮有暧.昧的消息。
她把他堵在政议殿门口,厉声质问此事,他却满不在乎地笑着对她说,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何必乞求男人的爱,那是自贬身价。
她的眼泪刹那就流了出来,不敢置信地,“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有,我当然爱过您,我的女王,”他挑起眉头,近似无赖般地笑道,“我不爱您爱谁呢。”
可她知道他在说谎,愤而离去,背影坚定,从此与他再无私下来往。
她是女王,高高在上的女王,她有她的自尊和骄傲,不会为任何男人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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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大片天空被染成鲜艳的血红,一层层的红云绽放开,犹如盛开的艳红花瓣。
一群庞大.黑鹰尖声鸣叫着,形成一队整齐的列队,遥遥地看去,就像一团若远似近的黑云。
这群黑鹰飞进了一座绵延起伏的大雪山,带着领头黑鹰背上的晕迷的女孩,直直飞入雪山峭壁上的一个深深山洞里。
一个钟头后,天色近全黑,缩在角落里的她被冻醒,缩了缩脖子,来不及回味梦里的内容,便哆嗦着在洞内四处寻找打火石。
找了约十来分钟,被她寻到了两三块,又将洞内的枯枝与烂草收集起来,不一会儿便燃起了一小堆篝火。
看来这群黑鹰挺通人性的,将她送往一个生活物资略丰富的地方。
靠着火堆,她冻僵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
借着昏黄的光亮,她扯下长长的裙摆一角,为自己包扎伤口。还好,伤口虽多,但胜在都不深,这会儿大部分伤口的血都止住了。
包扎完伤口,她开始翻看一直背在背上的背包。包里的东西几乎都在,手机、钱包、钥匙串、抗生素、感冒药,甚至还有一包餐巾纸和两包卫生巾。
看着这些熟悉的物品,她有种泪流满面的感觉,但想起这些东西被裴诺尔和温伽顿看过后,心中又涌上一种怪怪之感。
他们能看懂这些东西吗?
打开手机,里面的电居然仍是满格,与在南非失踪时一模一样;再拆开餐巾纸,每张纸巾都洁白如昔,没有一丁点腐烂的痕迹。
这太奇怪了。
很早以前,当她第一次找回自己背包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至今仍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因为非属同一空间时间的缘故,所以这些东西居然不会腐烂,手机里的电也丝毫未见减少。
不过她一直未曾用过手机与其他东西是真的。
看着这些东西,她不禁沉思起来,到底是哪件最后会送她回去呢?
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头绪,她甩了甩头,算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回森暗之国并夺回王位吧,否则进不了御书房,一切都白搭。
她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清晨,篝火已经熄灭。
此时伤口已不再流血,疼痛也减轻了很多,只是从洞外飘入的寒冷难耐。
她裹紧了身上的长裙,抖抖索索地出了山洞。白茫茫的雪山衬着碧蓝天空,被金色的晨光辉映出美丽的光芒。
蓦地,她的眼神一凝。
远远的天际,居然不断升起蓝黑光柱,冲向天际的同时四散开来,在太阳的金光下,竟有几分触目惊心之感。
依她的经验,她知道有人正在激战。
未作多想,她迅速吹起尖锐的口哨,长长的哨音飘过寂静的白茫茫雪山。
不过一会儿工夫,碧蓝天空出现一枚小黑点,越来越近,带着阵阵凌厉的风声,一只巨大的红眼黑色飞鹰展翅飞来。
待它以一个漂亮的姿势飞来并停稳在她面前后,她便跳了上去,抓紧它脖颈上羽毛,右手往光柱方向一指,黑鹰便长鸣一声,伸展巨大黑羽翅膀,迅速飞了过去。
穿过被朝阳染红的白云,以及两座尖顶雪山之后,黑鹰带着她停留在离光柱较远的一座雪山山头。她仍骑坐在黑鹰上,紧紧地注视着不远处恶斗的两群人。
穿银蓝色盔甲的那群卫兵显然处于下风,不断有人倒下,将雪地染成惊心的红色;另一群穿黑色盔甲的卫兵步步紧逼,挥动长剑,剑光闪动之际,一个又一个银蓝盔甲卫兵倒下。
她眯起眼,细细看过去,忽发现异样之处。明明有黑色盔甲卫被银蓝盔甲卫兵一剑刺中要害,黑色盔甲卫兵却只是站在原地僵直了一下身子,几秒后却又满血复活,举起长剑狠狠朝银蓝盔甲卫兵砍去,将其瞬间碎尸血肉一地。
她心有所动,一个不属于她的声音进入她的脑海,“你现在看到的便是由尸鬼组成的精锐军团。尸鬼就是活死人,也就是死而复活的没有生命力的人,一举一动全听从他人的操控。”
那不是相当于丧尸……她打了一个激灵,不由得抓紧了黑鹰脖子的羽毛,准备立刻返回。
可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激烈恶战中的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一身原本银白的长袍染成血袍,银蓝色长发更是变成血红色,全身上下都在滴血,身下的雪地被染得一片血红。
卡特兰的第一执政官海伊瑟尔……她的眼睛再次眯起,突然想起之前原主女王建议过的联盟之事,或许这是个好机会。
他一个人正应对着三四个围攻他的黑色盔甲卫兵,手中的长剑泛着刺目的蓝光,迅速攻去,虽刹那击败两人,可那两人又飞快爬起,再次攻击而上,他应接不暇,狼狈不堪。
但她不会现在就出手,她要等他最后快要战死时使出最有力的一击,要让他感觉到切实的死亡恐怖体验才能对出手相救之人有真正的感激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