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她的冰凉身体,竟像只考拉抱着大树般,双臂紧紧环抱住她,不肯放开一丝一毫。
她靠在船壁,叹了口气,开始苦口婆心地劝道:“我和你之间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我早已放下……”
“是我过去没能保护好你,”他深深呼吸着,似是强行抑制什么感觉,“可是姐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和过去已不一样。”
“你是否一样与我没有关系,”她叹息,“你就放过我吧。”
“是你一直没能放过我,”他竟有些歇斯底里,抱着她就像要哭一样,“姐姐,我是那么地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哪怕只是同情我、可怜我,甚至只是骗一下我也好。”
“你对我哪里是爱,”她的眼泪蓦地涌出,“只是你的占有心,你内心的执念,我对你,也只是对朋友的爱。”
“那你爱的是谁?”他缓缓松开了手,定定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英诺森吗?”
他突然狂笑起来,眼睛里似乎还隐有眼泪,“就因为我曾经对你的疏忽,曾经被琐事缠得脱不开身,就是那段时间你爱上了别人。”
她流着眼泪,一字一句地道:“我没有说过我爱上了英诺森。”
“你还敢说没有!”他徒然怒喝起来,就像一个吃醋的丈夫那样怒不可竭,“你那段时间与他经常在一起,他还说要将整个凯洛特送给你,你敢说你没有心动?”
“没有,没有!”
他盯着她,眸光冷若寒冰,“你还在骗我,姐姐。”
她怒火中烧,突然醒悟过来,她干吗要向他解释啊?
此时也恢复了点力气,便扯开嗓子痛骂:“你管我有没有骗你,我爱上谁关你屁事,你又是谁?我跟谁在一起需要向你报备?你又是什么东西,我还没管你跟哪个男人女人一起厮混呢。”
他的眼眸喷出熊熊怒火,立刻回骂:“我跟他们不过逢场作戏,从没对哪个认真过,不过玩物或工具,跟对你不是一码事。”
“你敢说你跟他们上床没有爽过?你敢说你没有迷恋过他们?”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大骂。
“爽又怎么样,没爽又怎么样,只是逢场作戏。我迷恋他们?是他们迷恋我好不好。”
“滚,你给我滚,现在就滚出去!”
“就不滚!”
他突然狠狠地扑到她身上,将她用力覆盖在身下,按住她挣扎的双臂,愤恨地吻上了她的嘴唇,拼命地吻着,死命地吻着。
他的灼热气息疯狂般地通过她的唇齿,以势不可挡的力量侵袭而入。
她近乎窒息,根本无力抗拒。
他的白袍散落,她的长裙透湿,两人的身体迅速升温。
或者说,是他的身体升温,迅速带动了她的。
她潮湿的长发,柔软的躯体,令他血脉贲张。
吻着吻着,他喘息着在她唇齿间缠绵道:“姐姐,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她没有回答,却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火热小兄弟抬起了头,硬硬地抵住了她的小腹下面,还缠绵地上下左右磨擦,顿时暗叫不妙。
他微微用力,便巧妙地分开了她的两腿,整个身子完全覆盖在她的之上。
“姐姐,我爱你……”他重重地喘息,她想踢他一脚,却被早有准备的他狠狠压了下去。
“我受不了了,你就给我吧。”他呻.吟着扯下自己的白袍,光裸着身子覆住她,竟要长躯直入……
情急之下,她想起方友恒曾教过她的一种诡异的自保方法,暗念符咒,迅速聚敛力量,集中指尖,一个晃眼,整只右手竟如利刃一般狠狠透过他的胸膛。
竟直接穿透到了他胸膛的另一侧。
而他却完全没有防备。
鲜血如注,喷涌而出,溅了她满脸。
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胸口,又看向她,“姐姐,你居然敢偷袭我。”
她的声音冷到谷底:“何止是偷袭,我还想要你死。”
啪的一声响,他扬手一个巴掌狠狠揭在她的脸上,五个鲜红掌印清晰可见。
她再不说话,只是神情依然倔强。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抓住她的右手,将它用力从他流血的胸口抽出。
噗的一声响,应是极痛,他却连哼都不哼,眼神依旧冰冷,视线从未从她脸上移开。
她的右手沾满他的温热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光洁的甲板上。
他光着身子缓缓地站起,胸口的那个洞仍在流血,却全然不在意,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后便径直走向门口。
砰的一声,房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第95章 差点被X
之后四天, 她再未见到他。
她也一直未出那间房一步。
她被软禁了。
三餐一直定点有人送,房内也有洗漱间,门口始终有几个虎背熊腰的卫兵守着。
只是舱房内没有窗户,她能感觉到船在航行,却不知到哪儿了。
直到第五天,她睡醒没多久,刚梳洗完,编好两条长发辫,就听到舱房的门打开的声音。
两个铠甲卫兵站在门口, 其中一个恭恭敬敬地请她到船上的甲板上去,说是已经到岸了。
她慢吞吞地穿上了鞋子,才出了房门。
刻意走得很慢, 或许是不想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迎而而来的光线并不算太强烈,今日是阴天, 太阳被隐藏在厚厚云层里,一丝都没有透出来。
甲板上的海风很大, 肆意狂掠,若不是长发梳成了两条辫子,此时早已狂飞乱舞。
她依然穿着自己的那条银蓝晚礼裙,也许有些单薄,但习剑之人, 总归比常人的要耐寒一些。
海船已经靠岸,海船之下,是一片宽阔无边的金色沙滩。
一条长长的高高黑色舷梯已放下, 有点徒峭,她在卫兵的带领下缓缓地,一步一步走下。
眼尖的她早已瞥见金色沙滩不远处的一辆华贵黑色马车,四周被手持长剑的铠甲卫兵重重围住。
她的脚步很慢,就像没有迈动步子一般。
走了很久,莫约一刻钟左右,才随着卫兵来到了华贵黑色马车前。
她踌躇着是否要上去,呆立几分钟,却听到一道冰冷至极的华丽声线飘了过来,“要我抱你上来吗?”
语气透着隐隐的危险,马上就要付诸实践的坚定。
咬了咬牙,她便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车窗帘子全都被拉了下来。
黯淡光线下,裴诺尔的半透明淡金眼眸深邃幽冷,像黑夜里的大海,透着一股凉意,深沉难测。
他们的眸光相碰,仅对视一眼后,便极有默契地将视线转向另一边。
华贵的黑色马车很快便向前行驶。
她不知道将去哪里,也没有开口问。
车厢内的气氛冷得几近结冰。
她不由得抱住了双臂,表面是装作防御,实则是觉得有点冷。
忽然眼前一花,一件羊绒小披肩扔到了她的膝上。
她吃惊地看向对面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却仍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淡金浓密长睫微垂,犹如金蝴蝶翅膀,纹丝不动。
淡淡的日光从车窗帘的缝隙里透入,环绕着他,洒下一层淡淡的剪影。
无可否认,即使被毁容,这个男人全身仍然散发出一种惊人的奇异魅力,或许是天生的贵族王者气质,或许是他天生精致的五官过于漂亮,以致毁容后仍然不减其魅力,反而还增添了从前所缺少的野性粗犷之美。
她抓住羊绒小披肩,裹在肩上。
两个时辰后,黑色马车停了下来。
裴诺尔先下了马车,姿势优雅却又不失男子气概,真的是天生高贵的贵族气族。
她都犹豫着不敢下车了。
毕竟这么好看的下车动作她可做不出来。
两相对比之下,她的腿竟不敢动了。
十来钟后,从敞开的车门看到那个始终站立不动,似乎在等她的高大修长黑色身影后,她不得不慢吞吞地下了车。
下车后,刚刚抬头,映入眼帘的景象使她刹那震在原地。
一片极为广阔的绿色地高地,高高低低,绵延起伏,一眼望不到头。
仿佛就近在不远处,一座巨大的高耸入云的险峻悬崖像尖刀一样直冲天空,巨大的深灰色穹顶城堡建在上面。
乍眼看去,白云一层层环绕,还以为是建在高空的天空之城。
而在离高耸悬崖不远的地方,也就是离他们不过十步远的地方,一条急速流淌的河流像天然的天险般隔开了悬崖与一般陆地。
她猛然想起自己曾做过的一个梦。
四面环海的岛屿,庞大的迷宫般森林,金矿与石油矿,海底深处富可敌国的财富,全都属于这座城堡的主人。
她曾在这座建在悬崖顶峰的穹顶城堡上参加一个晚宴,然后……她见到了英诺森,还有提示,说她与一个小白脸结了婚,很可能是裴诺尔……虽然她对他是否算是小白脸并不大确定。
她曾怀疑自己的梦可能有预知能力,万一梦见的这些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可能嫁给裴诺尔?
想到家里,她的脚步顿时像灌了铅似的,又沉又重,再无法挪动一步。
这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可能同意呢?
走在前面的裴诺尔一直未回头。
只留给她一个始终冰冷的修长黑影。
可只要她停下脚步,不再前行,他却仿佛能立刻知道似的,脚步随之停住。
她不动,他也不动,但也不催她,就这样子长身玉立在原地。
这时有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高个子卫兵走到她身前,恭恭敬敬地请她往前走。
她瞥了一眼身后的一群铠甲卫兵,便迈动了步子。
刚走了两步,前面的裴诺尔便也继续向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石子路走着。她一直低着头,踢着小石头,借以转移注意力,不至于一直盯着他的高大背影。
弟弟最终还是长大了。
他再也不是多年前躲在垃圾箱旁哭得鼻子通红的小男孩。
她也不再是那个每日风风火火苦心经营美发店的姐姐。
两人曾短暂相聚几年,然后分开。
然后,便再也没有然后。
她感到欣慰的是,她做女王时获得的异能能帮他走出人生低谷,自此获得新生。
实际上从这刻起,两人已经缘尽于此。
他现在强求的是什么呢?
是存留心底的一点执念吗?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竟随他走了老长一段路,左弯右绕,绕过两座绿色高坡后,来到了一片看起来广阔无限的巨大茂密森林前。
“看到了吗?”弟弟的冷淡声音从前方缓缓传来,“这片森林就相当于一个巨大的迷宫,不但有不少丛林猛兽,而且每隔几米远,每棵树的位置及道路位置就会变化,极易迷路,被困在里面三五年都不是稀罕事,前提是你在这几年里没有被猛兽吃掉的话。”
他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道:“所以,你就不要妄想着能逃走了。”
她没吱声。
这里的人不是喜欢骑飞马或飞鹰吗?她难道不知道弄一匹马或一只巨鸟来,腾空飞起,便可越过这片迷宫森林。
弟弟的声音依然冷得透骨冰凉,直往外冒寒气,“至于靠飞马或飞鸟,你就更加别想了。我只用一声口哨,你便立刻能被重重食人鹰包围,包管你连人带马一起被吞掉。”
她终于抬起眼眸,忍不住开了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毕竟曾帮了你,抚养了你,还告诉过你的真实身份。”
他仍然没有回头,语气更加凉飕飕的,“你帮过我又怎么样?我也养了你那么多年,若没有我,你在希达尔斯皇宫活不过三天。”
“你可以不接我去皇宫啊,”说到这里,她也来了气,怒道:“我并没有要求你报答,是你自己去求皇后非要带我进来。我就算一个人在王城生活,也能活得很好。”
“好个屁!”他蓦地转过身,一双淡金眼眸只差喷出火来,“你在那里受过多少次流氓调戏,又好几次差点被男人强占,你都全然不在意?”
确实有那么几次惊险经历,但她都依靠着现代人的智慧成功逃脱。
独身女子带着小男孩生活,加当时还是希达儿的她那么漂亮,难免会被心术不正的男人惦记,所以她早有准备。
比如挖坑、长棍,甚至还准备过一桶狗血。某日午夜,当一个猥琐男穿过窗户爬到她的床上时,她没有惊叫,而是直接将一桶狗血泼到床上,顺带溅了那男人一身。
男人勃然大怒,再好的性致顿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时,她摇响了床头铃铛,一脚还踢翻了屋内的破烂衣柜,尖锐的声音和衣柜倒地的轰隆声在午夜特别刺耳,左邻右舍的烛火全亮了,男人落荒而逃。
久而久之,远近的男人全都知道她年龄虽小,却极不好惹,一旦上了她的床,哪怕是半夜她都得非敲锣打鼓让满大街的人都知道。
更甚者,她提前知道某个男人心怀不轨后,还使计让他的老婆提前蹲点,把半夜偷香窃玉的男人捉个正着。
还有男人想要报复的,却被她提前花钱找了流氓持棍等着,待他一出现,便被揍得鼻青脸肿。
末了,她还找到他老婆,将他平日与哪几个女人鬼混说得清清楚楚,连某段时间得过花柳病的事都说了出来。
他老婆原本对她不满,觉得打了自己的男人没面子,本也想找人教训她,可听了这事后大发脾气,立刻找了自己家的长辈出来,又将这个男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我能保护好自己。”她淡淡道。
“在我八岁以后,一直都是我在保护你。”他冷冷道。
她当然知道。八岁的他个子突然蹿高,别看吃得不多,却身强力壮。他早就对觊觎她的男人们心存不满。
他常常用糖果等办法哄一些小男孩帮他留意一些好色的男人,帮他站岗,发现有什么不对,他便准备好了棍子等物,与一些大孩子躲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