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又把青梅跪——三尺伞下
时间:2018-09-24 08:51:05

  王婧如:“怕什么,兰城的旧事了,她翻旧账能翻出什么来。”话毕咬紧牙关,沉默一阵,又恨上了,“贤妃这条狗,我偏要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弄死,还叫这妒妇找不到证据!我王家可不是好欺负的!她欺辱我至此,若不回报点什么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皇后不能生子的事,我定要找个机会给她捅出来,叫她这贤德之名弘扬四海的皇后娘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婧如发狠痛骂不是骂这玩儿的,那王家确实不好惹,第二天白睢就为这王家头疼不已,关上门来在苗小柔面前骂骂咧咧。
  “欺压他人也就罢了,世人都知他王家惹不起,犄角旮旯里都是亲戚,是个人都都让他们三分。可明年春闱照常进行,我前脚点了刘翡做主考官,他王家后脚就赶着拉帮结派去了,愣理出个远亲关系,这是想翻天不成。”
  白睢登基称帝,可既无兄弟子侄巩固白氏江山,也无妻家父兄支持,险些就是个孤家寡人。自己人没多少,自然也就抱不成团,若不能尽早稳住脚跟,外人便有机可乘。现如今王家虽还不成气候,可这势头叫人不得不防,若不尽快将之压下去,不必十年,或许五年之后便是个祸患。
  苗小柔给他斟茶,耐心听着他的抱怨:“那王家也太过招摇了。原先他族里最要紧的是做生意,如今找到机会便想往官场钻,人心不足蛇吞象,再看看王氏,他们姓王的胆儿都这么肥么?”
  白睢冷笑,却也无可奈何:“胆儿不肥敢第一个做我的生意?请神容易送神难,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战场上倒是可以干干脆脆,我看你不顺眼便可一刀下去剁了你,朝政上却多的是弯弯绕绕……头疼……”
  苗小柔:“说到做生意,那还是我在行。”
  白睢:“如何,有法子么?”
  苗小柔这便说起她的生意经:“做生意胆儿肥的人啊,有个特点——最爱囤货。囤多了,运气不好那就全砸手里,运气好那便赚得金山银山,这可是钱滚钱,利滚利的好法子。那你说,换到了官场上,他们爱囤什么?”
  白睢:“关系?”
  苗小柔:“或许吧,我并不太懂。”
  白睢思量一阵,否了:“那不行,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牵连太广怕是要动摇国之根本。且我朝初立,正是笼络人心之关键时期,天下多少双眼睛在等着看我如何治理国家,我若针对王家过于明显,那便落得个过河拆桥的名声,弊大于利。”
  苗小柔:“哦。”
  白睢拍桌:“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将之打压下去。”
  只是法子还没想出来,却先被一个疯狂流传的消息打乱了阵脚——有传言称,帝后二人在郭放淫威之下卧薪尝胆之初,皇后曾被郭放灌过绝嗣的猛药,早就生不出来了。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连当时皇后连夜出宫诊治去过哪几家医馆都说得好似当时在场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苗小柔:“等一波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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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白氏复国, 皇帝唯一的儿子失踪至今没有下落,天子膝下无一子嗣,后宫仅三两妃嫔,此时却又传出皇后已不能生育,如何不引人议论。
  传出消息的始作俑者不必细想便知是谁,除了王氏和她的王家没有第二个可能。那王家又是个人脉广泛的,使几个手段便叫这流言传得满天飞,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白睢烦躁得已经来来回回走了一二十遍,就是坐不下去, 瞥眼见她媳妇儿却老僧坐定,捧着本书在看,竟半点都为此着急, 不禁更恼火了:“你还看得进去书?”
  苗小柔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埋头浅笑:“不然呢, 跑出去大骂姓王的一通?还是说昭告天下澄清一番,其实我还能生。”
  白睢:“……”
  苗小柔:“慌什么, 不能生就不能生,等找到了宗室后代养在我的膝下,还愁没有人承继大统么?”
  白睢无言以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找白氏后人。按理说, 前黎灭国之时国祚已绵延近两百年,宗族枝叶繁茂子孙众多才是。可奉天帝举起屠刀大肆杀戮,将排得上名的白氏族人杀个干净, 剩下的边边角角为保性命尽数隐姓埋名或躲入深山。
  偏那奉天老贼毁白氏宗祠后,竟又将白氏族谱也一并毁了,如今白睢想要再找回族人已是艰难,只能靠着残篇断页去判断前来认亲之人是否假冒。
  因此说要寻找同宗后代过继到自己膝下的这事,颇有些艰难。可尽管艰难,却又不能同她讲,这天大的压力说到底只能他一个人抗。
  苗小柔暗笑着摸摸自己的小腹——这里,还是可以孕育小生命的——只是若想尽早怀上,少不得辛苦一番。她哪里知道白睢在愁什么,偏头见他愁眉苦脸,便又附和两句:“把散播流言的都抓以来揍一顿不就好了。”
  白睢汗颜,唉声叹气:“……你是在说笑吧。”
  她合上书,嘴唇微扬望了眼窗外,道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天色不早了,早点歇了吧。”
  白睢一愣,双目瞪圆,望着窗外还没滚落山下的夕阳,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今天鬼上身了?”
  “没啊。”
  他用手指着:“那么大个太阳,你是看不见还是以为我看不见?”
  苗小柔慢慢悠悠走过来,微微仰视着这个几乎高了自己两个头的男人,斩钉截铁口吻似个大姐头:“我说不早就不早了!我想歇了。”
  白睢十分茫然:“……”他怀疑自己媳妇儿哪里出问题了,大概是被流言刺激的。
  短暂停顿后,她又补充一句:“你陪我歇。”
  “我陪你?我陪你——爷爷头疼得屁股都放不下来,还陪你睡觉……”说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他低头瞄见了媳妇儿脸上的红晕,白睢忽然觉得自己多半想复杂了,木然少顷,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一扫沉闷,脸上笑出了一朵桃花:“嗨呀,哈哈哈……我的彪奶奶,你想白日宣淫便直说,我陪你淫,指鹿为马是要闹哪般。”
  为了这肚子能早日大起来,给这臭男人一个惊喜,苗小柔脸皮也不要了,硬着脖子为自个儿辩解:“谁跟你一般龌龊了,我就逗逗你的。我说是晚上,那就是晚上,没错!指鹿为马,单看你服我不服我。”
  扯谎!以为他会信?白睢把两手一摊,把浓眉一挑:“服服服……不服你我连侍寝的机会都没。咳咳……是晚上了——嗨呀,不过想起来还有些事没处理,得连夜赶去书房一趟。”话落转身便要走。
  苗小柔顺手便拽住了他:“喂!”
  白睢:“做什么,拦着不让走?”
  她瞪了瞪眼睛:“不让,不准。”
  原想逗一逗她的,谁知白睢凝视着她,没一会儿就绷不下去了,实在是……媳妇儿主动得这般明显,连睁眼说瞎话的伎俩都用上了,他怎能不好好珍惜。于是这对望没撑过两息,他就一把抱起佳人:“好好好,不走,媳妇儿但有需求我必舍命满足。”
  苗小柔被他打横抱起来扔床上,面红耳赤,揉着自己被摔疼的屁股:“白睢,你的脸还要不要了。”
  白睢放下纱帐,蹬了靴子,笑得灿烂:“脸要来何用,在你身上舍了命都使得。如何,我次次卖命伺候你,你可次次都有满足?”
  这口无遮拦的混账东西,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饶了你先!
  一番唇齿痴缠后便是一场颠鸾倒凤,某人日渐学会温柔,甚少再将她弄疼,她也初尝到极乐滋味,因着本就图的是尽早怀孕,耳鬓厮磨过后竟主动缠着又要了一回。
  待二人缠绵够了撩开纱帐瞅瞅外头时,那天才是真的黑了。索性躺着不想起了,藏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你男人厉害不厉害?”
  “我怎知道,又没对比的。”
  “……”
  “你想拿我跟谁对比,林恒那弱鸡崽子?劝你死了这条心,他的婚期定在开春,你没机会了。”
  “你发什么颠。”
  “承认我厉害不就好了。”
  “行,你厉害,全天下你白三岁最厉害。”她两颊粉红,笑得受不了,将手偷偷放在小腹上,急切地想知道有没有一个小生命在她肚子里。笑着笑着,她忽而蹙了蹙眉头,“……我突然想到个法子对付王家。”
  白睢还沉浸在方才的痛快之中:“嗯?”
  “王家走得最近的是哪家?”
  他想了想,才答:“周家。”
  “蒋家是他王家的死敌,那我们撮合周家和蒋家捆成一团,再使手段让这两家死心塌地忠于你,王家有了如此劲敌,不就跳不动了?”
  白睢手没闲着,一壁捏着她身上的软肉,一壁叹气:“不是没想过,我亲自给王家弄出个障碍,看他们互相斗便是了。只是这法子,却始终没琢磨出个合适的。”
  “你们真刀真枪地干习惯了,做事总想着光明磊落,顾这个顾那个,不妨想想在这两家的后宅上使些手段。”
  白睢手上一用力,捏疼了她:“快说!”
  苗小柔打开他的咸猪手,凑到他耳边耳语一阵,他听罢小有一怔,乐了:“待我先去调查一番,这两家人丁茂盛,想必不成问题。媳妇儿,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年节的闲散时光过得飞快,很快便到了上元佳节,过了这日便要开朝。可这一早却传来一个消息,让众人的心思提早一日收紧起来——说皇后娘娘做了一个梦,梦见观音大士说盛世将临,上苍欣慰,愿将一对仙童赠与她。现如今这对仙童投了凡胎,已离她身处之地不远,不出一月若有缘便能相遇。
  此乃大吉之梦,因此皇后下了懿旨,将在二十日后办一场宫宴,在这皇城之中但凡家中有七岁以下幼童的,皆可带来参宴。
  初听得此消息,大多数人莫不当作传奇来听,感叹圣君临朝,竟已惊动了上苍。可心思灵活之人却很快抓到了点子——那仙童投了凡胎,若是投在了自家,届时送到皇后跟前,自己岂不跟着沾光——于是但凡家住皇城,族中却有幼童远在他乡的,无不赶紧接回来。
  况且有小道消息传言皇后娘娘又不能生育,那皇后娘娘的仙童,往后的待遇岂不就和亲儿子亲女儿没区别?一时间皇城城门口车如流水马如龙,进进出出,安阳城中日渐多了许多幼童。就连饱受战乱之苦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孤儿,也被世家大族给收养入家中,正正经经上了族谱,只求来日能被皇后娘娘点中。
  苗小柔看过了粗略统计来的清单,下巴都快合不上了:“我的老天爷,周家男童女童加起来便有六人,蒋家有三人,总共已有三百孩童。等到宫宴那日,怕不是有个五百孩子,加上随行来的大人,怎么着都有千余人。这帮人啊,一个个都做着跳龙门的春秋大梦。”
  宫宴非一般筵席可比,既然设在宫内那入宫之人必然要先登记姓名查明身份。因而白睢早早便命安阳官员登记孩童姓名,验看户籍,又专设了官员负责此事。
  白睢:“你放心,那日宫中戍卫严防死守,定不会出纰漏,你只管唱好你的戏便可。”
  苗小柔:“不不不,我只是担心咱们内定的周蒋两家的孩子长得不好看。若是一点儿都不憨态可掬,白白胖胖,说是仙童那也没人信啊。”
  白睢:“……你放心,这两家有钱,孩子肯定喂得好。”
  “哇——”苗小柔盯着清单,眉毛一跳,吃了一大惊:“你看,王家更厉害!二十多个孩子已经汇聚安阳,他们家果然人丁兴旺啊。啧啧啧……只可惜咯,二十多个也没一个留得下来。”
  说得白睢好不烦躁,想他白氏,若要有这么多族人那得多好。
  两日之后,距离宫宴还有三日不到,此时段的天气已暖阳高照,开始回暖,想必宫宴那日应是天公作美风和日丽。迎仙童入宫乃是大事一桩,宫中大庆殿已开始布置,观音莲座与蜡做的巨大仙桃都已摆在了显眼之处,一步一景仙气斐然。
  不过苗小柔还没等来仙童,倒是先等来了自家那对儿花仙似的妹妹。这俩不省心的,居然在收到信的第二天就收拾行装上路了,不怕那寒风冻雪,也无所谓除夕在路上过,突然出现在安阳城,美其名曰,要给她个惊喜。
  看着一别两年,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两个妹妹,苗小柔激动的还没说出句话倒是被她俩先抢了先。
  金凤银凤异口同声:“大姐,你咋吃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睢:“喂胖了手感好,你们懂个屁!”
  毛崇之:“那叫富态。”
  德清:“干爹说得对。”
  苗小柔:“都滚,今天起开始减肥!”
 
 
第81章 
  苗小柔:“我胖了吗!”
  金凤:“嗯, 胖了。”
  银凤:“不过也更美了。”
  然后趁她第二句话说出来前,齐声哭道:“大姐,人家想死你了!”
  两个妹子一起扑到她身上,险些扑倒了她。许久不见妹妹,苗小柔喜极而泣,拍着她俩的背,心中那块悬而未落的石头总算放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让我看看。”
  当日一别, 她早已做好死别的准备,未想到今日还能相聚,不免控制不住泪水, 姐妹三人哭作一团。
  金凤银凤两个擦去眼泪,乖乖立在她面前, 模样娇憨可爱极了,虽路途颠簸不免风尘仆仆, 但仍比两年前还漂亮可人。谁要是娶了她家妹妹,那肯定积了八辈子的德。
  可惜父亲母亲看不到了。不过白睢说过,等天下安定了便要携她衣锦还乡,去拜一拜父亲母亲,到时候她要把金凤银凤一起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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