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扶我起来,小爷还能撩——炭烧乌龙茶
时间:2018-09-25 08:58:27

  程祈宁瞥了他一眼:“我又没帮他。”
  心里有些慌,唐尧紧紧盯着程祈宁的眼睛:“那玉郦寺的高僧给你解的梦,是什么?”
  他都已经提醒她“远离顾銮”了,她竟然还记不住。
  程祈宁垂下眼睑,道:“玉郦寺高僧给我解的梦……倒是和小皇子有关。“
  程祈宁别开眼看着身边的花丛,树枝头有蝉在闹,程祈宁不知怎的就多说了几句:“其实若不是高僧替我解的梦,我见了小皇子,该是很心疼吧,他这身世,倒是可怜。”
  知道程祈宁不喜欢顾銮,唐尧的心里稍稍得到了安抚,又听她说可怜顾銮,心中稍起不悦。
  “顾銮……性情古怪,念念见了他,尽管远离了便是。”
  程祈宁弯唇笑笑:“自会如此。”
  偏过头来看着唐尧紧张的神情,程祈宁心里有块地方似乎被触动了一般。
  唐尧这半年又长高了许多,好像高出了她有一整头。
  她忽然踮脚,离得唐尧更近了许多。
  唐尧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两颊几乎是同时生出红晕。
  小姑娘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他能够看清她那卷翘的睫毛有多长,近到他一低头,许是就能将吻印在她的额上。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只是程祈宁却在他低头的瞬间就又将踮起的脚落到了地上。
  她摊开手心,笑着看着唐尧:“世子的脑袋上沾了这个。”
  想做的事情没做成,唐尧黯然,视线留在程祈宁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片刻,垂眸看着程祈宁白.腻的手心里面的东西,眉心微皱。
  是方才那只黑猫的猫毛。
  她只是帮他拿下来这个,他却是空欢喜一场。
  真是恼人。
  这些时日,唐尧能很清楚得感受到程祈宁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可是他也不敢问,不敢问程祈宁有没有喜欢他多一点。
  偏偏发了疯一样想知道,挂心挠肺的,只能从她的动作和言语中去揣测。
  猜到她不喜欢他的时候他不信,觉得她有举动像是要喜欢他了,他还是不敢信。
  唐尧伸出手指,将程祈宁手心里面的那根猫毛弹走了。
  他的指尖在程祈宁的手心里划过,带了几分挑逗的意味,程祈宁立刻将手锁了回去。
  若是唐尧现在站在程祈宁的身后,就能发现程祈宁的耳根后面红红的。
  “回行云宫吧。”程祈宁说道。
  唐尧陪着程祈宁往行云宫走,看着行云宫近在眼前了,唐尧开口嘱咐道:“日后宝珠若是再找你入宫来玩,能推脱掉的便推脱掉吧。”
  程祈宁摇头:“我若是不来,宝珠许是会不开心。”
  “你若是喜欢同她玩,来也可以。”唐尧很快妥协,“只不过若是遭了旁人刁难,记得要同你父亲母亲说。”
  唐尧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本想说若是程祈宁在宫里遭了刁难,直接来同他说。
  但是若是这样说了,她许是也不会听的。
  唐尧继续嘱咐道:“尤其是皇后娘娘和你说的那些话,你都莫要放在心上。”
  再度提及皇后娘娘,程祈宁顿住步子,望向了唐尧的眼睛:“方才你你问皇后娘娘是不是和我父亲就旧识,皇后娘娘是不是与我父亲很早就相识了?”
  “程家与李家是世交,所以皇后娘娘与你父亲自出生便有交际。”
  程祈宁蹙了蹙眉。
  她只知道自己的母亲与父亲自小青梅竹马相伴长大,后来喜结连理,却不知道原来与父亲自幼舒适的,不止是母亲一人,原来皇后娘娘与自己的父亲自幼便是熟识……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皇后娘娘与她爹爹很早便相识的这件事,程祈宁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
  原本夏日的时候韶京街头的人被暑气驱赶,个个常躲在家中或者是街上的阴凉处,行至清秋,天气凉爽了起来,街头的人便多了。
  程祈宁正在一间书坊挑着画,她听了陈嬷嬷的劝告,自从知道了景国公刘执夙同她祖母的那段过往之后,程祈宁便再也没有到刘执夙名下的那家书坊,也再也没有买过刘执夙的画,连家中她常常拿来欣赏临摹的景国公的画作,也都收了起来。
  只是在挑了几卷画,往外走的时候,程祈宁又遇到了景国公。
  景国公仍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面上的笑容慈祥,精神矍铄:“程二姑娘。”
  他看着显然是长高了许多的小姑娘,感叹了一句:“老夫与程二姑娘许久未见了。”
  程祈宁福了福身子:“祈宁见过景国公。”
  知道了自己祖母与景国公的往事,程祈宁见了景国公不再是纯粹的敬仰,只觉得有些别扭,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景国公笑笑,看着小姑娘的目光中带着的疏离,他的笑容忽然凝住:“你怎不到我的那家书坊买书了?我等了好些日子都没看见过你。”
  程祈宁抿了抿唇:“暑时炎热,祈宁懒惰了些,就只待在侯府,不曾出门。”
  “小孩子懒惰些,倒是无妨。”景国公笑眯眯得看着程祈宁,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那现在既然出来了,不如与我到我的书坊去瞧瞧?上次见你拿了些戏折子,我还特意让书坊里的人给添了些时兴的戏折子同话本子过去,瞧着都是些小姑娘家喜欢看的东西,去看看吧。”
  程祈宁有些为难的看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陈嬷嬷一眼。
  陈嬷嬷凝着脸摇了摇头,上前道:“国公爷倒是有心了,只是现在到了我家姑娘要回府的时候了,若是回去地晚了,许是老侯爷会担心。”
  陈嬷嬷不知是不是故意把话说给景国公听的,又添了句:“老侯爷向来关心我们家姑娘,若是回去得晚些了,不知要乱想些什么,担心姑娘在街上出了事。”
  景国公无措地摩挲了两下自己的手指,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既然如此……既然如此,那程二姑娘先回府去吧。”
  只是他那带着些许央求意味的目光又一次望向了程祈宁:“只是若是下次出门来了,记得要到老夫的书坊去瞧瞧。“
  等到程祈宁上了马车,陈嬷嬷跟着在马车内随侍伺候着。
  她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见景国公正站在书坊前目送着程祈宁的马车离开。
  一直等到她们的马车驶离了这里,景国公也没有离开。
  陈嬷嬷叹了一口气,对程祈宁说道:“这景国公拿着姑娘,真像是对自己的孙女儿一样疼。”
  程祈宁听了陈嬷嬷的话,却是皱了皱眉。
  若是没有景国公和她祖母的事情的话,知道了自己一直敬仰的画圣对她友好,程祈宁自然是极其开心的。
  可是景国公年轻的时候差点同祖母定亲,甚至一生都未娶妻,活像是为了她祖母才这样一般,他把她当孙女儿疼……那她祖父不知得联想到什么。
  “嬷嬷。”程祈宁低低得唤了一句,嗓音中带着几分郁闷,“我并不想让景国公将我看做孙女儿,这样祖父许是会多想。”
  陈嬷嬷见自家姑娘懂这个道理,心里倒是欣喜于她的机敏,点了点头:“我说这话,便是为了提醒姑娘这个。”
  程祈宁怏怏垂下眼睑,叹了口气:“日后能躲着景国公的时候,我就会躲开的。”
  在程祈宁离开的那个书坊的对侧,是一间酒楼。
  二楼的雅间内,祝氏与袁氏正一并在窗前坐着。
  袁氏看着一直站在书坊面前、目送着程祈宁的马车走远,直到程祈宁的马车行至道路的尽头却也还不离开的景国公,啧啧了两声。
  她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程祈绢:“绢儿你过来瞧瞧,这好像就是老太太当初的老相好。”
  袁氏跟着的程家四爷并未苏老太太所出,而是老侯爷的一房妾室所出的,故而袁氏在暗地里的时候,对苏老太太并不是十分敬重。
  程祈绢不知道苏老太太年轻时候的那些事儿,看了眼景国公,她道:“母亲这是何意?”
  袁氏略略将苏老太太差点嫁给了刘执夙的往事给说了。
  说完之后她看着自己女儿惊讶睁大的双眼,又斜斜睨了一眼祝氏:“大嫂倒是说说,我说的这些话可对?”
  祝氏跟着点了点头,眸中有暗光闪动。
  祝氏这些日子常与宫中的婉才人书信往来,日日想着要如何给二房下绊子,心中愧疚,一有空便跑去佛堂诵经,一时间身心俱疲,今日才跟了袁氏到了这酒楼消遣消遣。
  祝氏小声凑到袁氏耳边嘀咕道:“公公他是不是一直不太喜欢二房……”
  袁氏抿唇笑笑,啜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才道:“是不太喜欢,你可别说,就三爷还在府里头的时候,老侯爷他不也是不喜欢三爷。”
  顾忌着祝氏在这里,袁氏没说的是,老爷子还不喜欢突然病逝的程家大爷程子舟。
  袁氏忽而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是换了我,我也不喜欢,先别说苏老太太是这般疯样,生出来的孩子不知道是怎样的性子,单是看苏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同景国公要好……啧,也不知道二房一家子是该在程家还是在刘家。”
  祝氏的脸色凝重了许多:“四弟妹这话可莫要乱说。”
  “也就说说嫂嫂您听听。”袁氏笑笑,“嫂嫂可莫要把这话说给旁人听了,不然若是弟妹说错了,那可坏事了。”
  她笑着端了杯茶递给程祈绢:“绢儿也不准乱说,这些话,可只能让自己人知道。”
  程祈绢的脸色有些发白,方才她娘亲说的那些话,她都听到了耳朵里了。
  她现在倒是觉得母亲同她说过的,不要去找程祈宁玩是对的,如果苏老太太当初真的做过对不起她祖父的事情,那程祈宁才算不得她的妹妹。
  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东西罢了。
  祝氏心怀鬼胎,和袁氏一块儿用了这酒楼里的几块招牌菜,便借由身子不舒服,早早回了东宁侯府。
  回东宁侯府之后,祝氏让小丫鬟去打听了,打听到了程祈宁正在方鹤居陪着苏老太太,而老侯爷也在方鹤居的时候,祝氏心中一喜,赶紧带着小丫鬟过去了。
  她没有空着手,而是带了个食盒,进了方鹤居,掀开帘子,祝氏到了苏老太太和老侯爷身边行了礼:“儿媳带了些荷花酥来给公公婆婆。”
  苏老太太一副痴傻模样,只顾着歪头和程祈宁闹,并不理睬祝氏。
  老侯爷示意祝氏先将食盒放下。
  祝氏将这食盒摆到了桌上。
  放好食盒之后,祝氏来到了程祈宁身边。
  看着程祈宁面前摆着的宣纸,祝氏忽然抿唇笑道:“二姑娘向来是个才华横溢的,和二爷一样,这画的画可真好看。”
  程祈宁蹙了蹙眉,看了眼面前的宣纸,上面只有寥寥几笔,祝氏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实在是有些没头没脑。
  祝氏这次突然到方鹤居来也有些没头没脑。
  她常到方鹤居来陪着自己的祖母,这还是第一次见祝氏在除了请安之外的时候,过来方鹤居找她的祖母。
  果然祝氏的下一句话让程祈宁立刻变了脸色。
  “听说二姑娘最喜欢的是刘执夙先生的画作?”
  而老侯爷在听到了祝氏的这句话之后,身子也是一滞。
  程祈宁今日出门的时候刚遇见了景国公刘执夙,心里正对这件事感到膈应呢,听着祝氏这样说话,看向了祝氏的目光里带上了几分探究。
  她一向觉得自己的这位婶婶是个不问世事的,天天只知道往佛堂里钻,现在听她这语气,这是也要来找她的茬了?
  程祈宁微微一笑:“喜欢确是喜欢,最喜欢……还谈不上。”
  一边看了一眼自己的祖父。
  她之前倒是小瞧祝氏了,祝氏这句话一问出口,若是她祖父心里当真有芥蒂,那不管她是说喜欢还是不喜欢,都不对。
  见祖父面上的表情冷凝着,消瘦的面庞上写满了不悦,程祈宁垂头,摩挲了两下自己的手指。
  她好像找到祖父不喜欢她的原因了。
  “谁是刘执夙?萍姑的画最好看。”苏老太太这时候忽然插进了话来,边笑边道,“萍姑画我,快些画我。”
  老侯爷忽然抬眼看着苏老太太和气的笑脸儿:“你既想要自己的画像,那让景国公刘执夙来给你画,可好?”
  “不要不要。刘执夙是什么人?”苏老太太只盯着程祈宁看,“我就要萍姑的画,旁人的才不要。”
  老侯爷面上的神情稍稍和缓了一点。
  而祝氏看着话题被绕开,抿了抿唇,又添了一句:“今日婶婶在酒楼上看见了念念来着。”
  程祈宁正在苏老太太的催促下准备研磨作画,听着祝氏的话,顿住了手中的动作,静待下文。
  祝氏果然还有后话:“念念倒是个喜欢读书的,一得空就往书坊跑,我瞧着你在那书坊遇见景国公了,你这么喜欢他的画,没同他讨要讨要?”
  程祈宁忽然抿唇笑看着祝氏:“婶婶可喜欢刘执夙先生的画?”
  祝氏只想着在老侯爷面前踩他的痛处,让老侯爷更加厌恶二房,她答应婉才人要做的事情才好做,却没想到程祈宁突然这么反问了一句,倒有些措手不及。
  定然是不能说喜欢的,祝氏道:“我又不喜画作……”
  话还没说完脸颊忽然多了些凉意,祝氏伸手一摸,五指间就渗透开了黑色的墨迹。
  苏老太太正拿着沾了墨水的毛笔往祝氏的脸上甩墨滴子:“话多,真烦。”
  祝氏的笑容僵了僵:“婆婆您这……”
  老侯爷眼下神色很是不悦,对祝氏道:“先出去吧,她现在又不识得你。”
  祝氏愤愤咬唇,走了出去。
  老侯爷看着祝氏离开,又转身看了眼苏老太太与程祈宁。
  祝氏的话不是毫无作用,刘执夙的事情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块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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