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栋楼住了哪些人,哪套房住了哪些人?名单?”
“额……有。”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把那个资料发我,我立刻定房。”
……
落嘉公馆的房子虽然热销,但是骆家并没有完全销售掉。
还留了一些房子备用,比如作为生意上的礼尚往来。
资料送去后,骆时饶翻了几下,很快的,几分钟就定下了房子。
B栋C单元。五楼!
他订在了C栋C单元,五楼。
对面!
定下了房子,骆时饶很快请了室内设计公司,挑了样式,立刻动工。
装修车辆、搬运公司进进出出。
搬沙发……
搬床儿……
搬电器……
搬衣柜儿……
工程赶,阵仗大……
搞得小区里的人都开始打听,这是来了个什么人,什么来头儿
骆时饶倒是没来了,他最近堆了很多通告,开始忙碌起来。
除了一些采访和杂志拍摄,最主要的是马俊哲给他接了部戏。
电视剧,那种虐的死去活来的爱情片。
骆时饶知道的时候,马俊哲擅做主张,已经和人说好,几乎给定了下来。
“傻逼玩意儿,脑子给驴踢了!”
骆时饶的脸色沉的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黑压压的……
李修齐等几个人已经笑得不成样子了,瘫在沙发上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我真是要笑死,阿哲这货牛逼啊。”
“胆子有点肥,给阿饶接戏,还是生死虐恋的苦情戏……卧槽。”
“不敢想象不敢想象……我和他从小认识到现在,就他妈没看见他哭过。”江许道。
“哈哈哈,不行我真的憋不住了。”李修齐喷笑了出来:“让阿饶抱着一个女的,擦着她嘴巴流下来的血,一边抹一边悲痛的仰头大哭。”
“啊……为什么,老天,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让我爱的人离我而去。”
“为什么?”
“为什么?”李修齐、叶旭然和江许众口一声。吼完,哈哈哈的笑开了。
骆时饶脸沉了又沉,嘴唇泯的紧紧的。
操,谁演谁孙子!
骆时饶是铁了心了。
不演!
马俊哲日子也不好过儿,没好脸皮的死求赖求。
“阿饶,兄弟啊,你就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怪他,真的怪他。
喝了点酒就开始飞了,吹啊吹的,给人套圈子里了呗。
现在好了,死要面子活受罪。
两边不是人啊!
“傻逼玩意儿,说了,不演。”骆时饶懒得理她。
他当初怕也是脑子坏了,让这个不靠谱的给他当经纪人。
穿一天开裆裤长大的,他什么人,居然还想让他料理自己。
放养的羊。
“不亏啊,女主角儿是当红小花旦儿楚涧哎。”马俊哲还想争上一争。他打开手机上网搜了几张楚涧的照片给她看。
“呐,就这个,怎么样,这模样这身段儿,还有这张精雕细琢的脸儿……”
“呵,精雕细琢!”骆时饶嗤笑一声,接过他的手机扫了一眼。
不屑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就这张脸,最后一场戏,怕也被我给捏了个七零八碎了。”
呵!
“丰唇、开眼、垫下巴;磨骨、隆鼻、颧骨内推……”
巴拉巴拉一套说完。
马俊哲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呆呆的看了眼塞他手里的手机。
操,这不近女色的万能老光棍儿,啥时候学会了看相辨骨啊,天?
***
他请的装修公司算是业内出了名的,效率很高,没过多久就装修结束了。
骆时饶看了眼对方传来的图片,拎了个包就住进去了。
房子很大,复式,三室两厅两个卫生间还有一个书房。
装修风格是那种极简风格,偏性冷淡。
和他这个人平日作风格格不入。
骆时饶这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比较放纵的公子哥,散漫、骚气、爱扯嘴炮。
但是身边人都知道,他骨子里的性格并非表面一般。
他好交际,也会合群的去一些酒吧夜店的,有女的搭讪也是来着不拒,会喝她们的敬酒,也会随机搭理几句。
但是混的熟的朋友们都知道,他那种所谓的热络却是藏着冰面的。
他会对你笑,但是笑意总带着内藏敷衍,他会和你说话,但是却如同山头喊松一般,听着近,却疏远。
洁癖,不只对物、更是对人。
屋子空旷,家具蹭新而显得硬冷,没有人情味儿。房间内冷冷清清的,空气寂静无声。
骆时饶去厨房倒了杯水,站在阳台上眺望。
杯子里的热气徐徐上升,凝固成奶白色的雾气,挡住了他俊逸的脸庞,不明表情。
对面那座楼,同样高度的房间,能看见它宽大的阳台。上面吊着一个爱心状铁制的躺椅,粉色,里面铺着一层绒绒的白色毛垫。
透明的落地窗紧紧闭着,□□相间的帘子悬在那,遮住了一半的内部景致。
透过半扇透明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粉色沙发,还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充满少女气息的客厅。
骆时饶冷嘲一笑,收回视线,眼眸低垂。
那房间已经保存这个样子三天了,从他刚刚搬入那天起,没有过变化。
她不在家。
转身入房,骆时饶手插在口袋里走了几圈,着实无聊。
冷凄凄的环境,冷的像冰窖一样。
拿了车钥匙,套上黑风衣,开门离开……
第16章 福利院
沈子城走后第二天,南沁早早起床收拾了一个行李箱。
出了门,她先让司机开到了超市门口,和许星两人搜罗了一通。薯片、糖果、果冻、酸梅……她算好人数,每人一样,一袋袋装好。
保姆车的后座和后备箱被堆的满满当当的,像一个小型拉货车。
司机早已经习惯了,每次南沁去那福利院,他这车都得当货车使。
“小妈妈。”
车门打开,孩子们就迎了上去。最前面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黑色的棉袄外套着围裙样的罩衣衫,样貌和蔼。
“哎……”妇女慈爱的应了一声。
“你看你就离开几天,这些小兔崽子就天天闹着问,小沁姐姐什么时候来啊什么时候来的,我耳根子都听的烦透了。”
“小沁姐姐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一个约五岁的小男孩站在院长旁边,慢慢走到南沁面前,够着她粉色棉袄的下摆。
南沁蹲下身子将他抱起,摸了摸男孩的小脸蛋,道:“小沁姐姐也想你啊。”
“小沁姐姐,才不只是小池想你呢,我们都想啊。”有男孩嘟起嘴出声。
“对呀对呀,小沁姐姐我也想你。”
“我也想的。”
……
“姐姐知道啊。”南沁笑的眼睛弯弯的,手一指车内道:“所以姐姐给你们带了礼物哦。”
“耶!”孩子们欢呼雀跃。
后备箱被打开,他们轮流从司机叔叔手里接过分好的零食袋子。
吃的拿到手,院长赶走他们,才一个个散开吃东西去了。
司机和许星将南沁的行李送到她的卧室后,便乘车离开。
简易的房间,家具少而简单,一张小木床、一个上着暗红色油漆的衣柜,一张书桌。
年代都已经有些陈旧。
虽说没有豪华的装修,但是也可以看见房间主人那颗纯甜的少女心。
床头、墙上、门前都贴着HELLOKITTY等卡通人物的贴纸,窗边的书桌上,搁着用彩纸叠起的笔筒,一台旧时的收音机还有一摞的磁带。
田字形木质窗上,悬挂着一串天蓝色的风铃,风吹过,发出叮铃咚咙的脆响。
南沁将行李箱瘫在地上,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的拿出来挂在衣橱里。
不一会儿,空荡荡的衣柜就被粉色的衣服填满。
房门轻轻敲了敲后被推开,院长慢慢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茶。
“小妈。”南沁看了一眼,连忙放下衣服,跑过去端她的杯子。
“哎,小心啊,烫呢。”院子将杯子偏了一个角度,径直走了几步,搁在桌子上。
“这次这么早就来了 ”她问,眸子里满是慈爱。
“想小妈了。”南沁将两只手伸过去环住她的腰,小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像只粘人的小狗。
“也想弟弟妹妹们了。”
“你哟~”院长眼睛里闪着光,慈爱的看着怀里小姑娘的小脑袋,伸出历经沧桑的小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无奈道:“都这么大了,还是个孩子一样,以后怎么嫁人呢?”
“为什么要嫁人啊,才不要。”南沁抬头,疑惑后摇了摇头。
“有小妈、吴司哥哥、子城哥哥、还有叔叔阿姨……你们对我都这么好,才不要嫁人。”她低低嘟囔。
“哎,我们家小沁以后的夫婿啊,一定得是个负责的好男人,要会照顾你,宠你,一定要比小妈还要比你好。”
南沁摇摇头,喃喃道:“不会了,不会有人比小妈对我还好的。”
院长低头看了眼小姑娘依赖的模样,眼睛里泛着泪光。
她养的小女孩哦,当时还只有那么点大,一转眼,都成大姑娘了。
南沁放开小妈,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大红色的冬装。
“这是给小妈的,快穿上给我看看。”
院长接过她的衣服,喜庆的大红色,手感上乘。
她摸了摸衣服领子上的毛皮,推却道:“你这孩子,小妈老都老了还穿这种艳衣服哦,花这钱干嘛啊,这衣服得花多少钱啊。”
“小妈,我都长大了,也赚了好多钱呢,从我记事起,就没看见过您穿亮衣服。”
桐乡福利院是院长蔡华年轻时建的,蔡华和老公都是质朴善良的人,两人合开了一个小厂赚了不少钱。
蔡华的老公有先天性心脏病,两人生了个女儿,也得了这病,在重症病房熬了二十多天,还是没有保住。
她还没从亲子夭折的痛苦内缓过来,不久,丈夫在工厂监工时,爬到铁架上和工厂师父当把手给摔了下来,摔了脑子,不久也去了。
蔡华身心俱疲,无神再料理生意。于是就关了厂。
过了几年,她从新闻里看到一些年轻夫妇丢弃初生婴儿的报道,内心苦楚而闷堵,自己那么爱的孩子早年夭折,而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将身上掉下的手眼睁睁的狠心抛弃。
后来她将和丈夫合建的厂给拆了,建了一座孤儿院,专门收留被抛弃的孩子。
一是自己已经孑然一身,活着也是孤寂。
二是弥补对逝去孩子的怀念和补偿。
前期,她还能靠着手里头的积蓄维持,可是到了后来,随着孩子的增多,负担也越来越重。
虽说有人募捐,但数量毕竟还是少的。
手里头拮据,她对自己也是更加的苛刻,穿新穿旧没关系,总归是让孩子们穿暖喝饱。
蔡华穿上衣服,抹了抹眼眶的泪,扯开笑道:“好孩子。”
南沁一回去,福利院的孩子都高兴坏了,一个个拉着她玩。
南沁脸上笑眯眯的,软绵绵的小手被小孩子拉着去看他们的秘密基地。
一个正方形的小坑,里面堆满了黄色的沙子,几个塑料玩具随意的放在上面。
有绿色的拖拉机、橙色的量斗、小水壶、小铲子……
玩具上装着沙啊水的。
“小沁姐姐,你快看这里……”一个小男孩拉着她,指着这一片沙地给她看。
“这是什么呀?”她的声音本来就暖糯,跟小孩子讲话,更是可爱乖巧了几分,如同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一般。
“这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哦,是大工地。”
“对,小沁姐姐,我是开拖拉机的。”有小男孩举手,凑到南沁面前,声音豪亮。
“我是铲沙子的。”
“我是运水的。”
……
孩子们一个个举手,报告他们负责的项目。
“小池,那你是干什么的呀?”
南沁转身,拉住静静站在边上的一个小男孩,蹲住他旁边。
五岁的样子,水灵的大眼睛,睫毛很长。
他叫小池,五岁,是福利院最小的孩子,刚刚进来半年。
半年前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出租车和一辆刹车失灵的大卡车相碰,车子里的一对年轻小夫妻在危急时刻同时将孩子护在了身下。
这起交通事故在新闻里被报道,除了歌颂伟大的父爱母爱外,还像社会征求收养。
幸存的小孩还有个伯伯,但是家庭也拮据,不愿领养。
当时南沁正洗好澡,坐在沙发上拆了一袋薯片在咬,随手打开电视,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打电话和蔡华商量后,去办了领养手续,将小池给接了过来。
小池年级小,来到陌生环境后更是沉默寡言。
小朋友们像大哥哥大姐姐一样,很是照顾他。
小池努努嘴,摇摇头。
“姐姐,小池是建筑师呢,我们都给他打下手。”一个大一点的孩子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