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站在一个高架上,用延伸架子将摄像机从窗户里面伸进去,高高的悬在空中左右摇动找方位。
导演拿了条小凳子放在房间门口,人坐在一台电脑旁边,头上戴着一对黑色耳机,手里拿着稿本和麦克风。
“好了好了,各部门就位,灯光、音响、摄像,OK?”
“好,第8场次第三回 合,action!”
随着场记板啪嗒一声按下,嘈杂的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灯光打亮,在漆黑的夜里,唯一的光源点聚集到了这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
入眼之处皆是红色。珍果美酒、红烛高燃、红罗软帐、鸳鸯锦被……
红漆窗边坐着两人,皆是身着喜服。
男子红袍玉冠,女子凤冠霞帔,极尽华丽。
“贤儿,今日之后,我们就能成为真正的夫妻了。”男子握住女子的手,低下头,满眼尽是柔情。
他的手抚过女子的脸,女子低下头,眼神躲避着,带妆的脸上浮起霞红。
男子伸手捧住女子后颈,往前一带,低头,双唇凑近。
随着吻的深入,呼吸渐渐紊乱,男子伸手轻轻在女子喜袍外揉搓。
“贤儿,叫我夫君!”
“夫……夫君。”
含羞黛色的浅浅迎合,瞬间点燃了□□。离开唇瓣,伸手去解衣扣。
衣衫褪尽,露出两人温软如雪的肌理,男人俯下身,将女子压在身下,唇如雨点般落下……
窗幔轻摇,□□充斥的火苗下,一声声销魂入骨的轻吟飘荡出来。
妖柔酥魅,喘息连连……
现场外圈,里三层外三层的工作人员,含着莫名的笑意,一双双眸子里闪着兴趣盎然的光芒。
亲眼看着这一场风花雪月的戏在眼前上演,特别是那一声又一声的酥柔娇媚,实在是让人心生荡漾。
时间流逝,导演轻咳一声。拿着麦克风喊了句。
“cut!”
“OK,过过过……”
“哦~~~”现场一瞬间沸腾,刚刚忍压下的情绪在一瞬间释放,围观的人互相谈论起来,眸子闪闪的,带着莫名的笑意。
工作人员和助理拥入,给两个演员一件宽大的衣服包裹住身子。
导演除了耳机,站起来对四周的人喊道:“今天的拍摄就结束了,大家都辛苦了,收拾收拾回去休息,我们明天继续。”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演员身边,笑呵呵的道:“不错不错,刚刚那场戏拍的很好。特别是楚涧,不错,很有潜力。”
楚涧裹着白色的衣袍,头发凌乱的耷拉着,她对着导演弯了下腰,笑着媚声媚气的道:“谢谢导演,也谢谢您给我机会,我会好好表现的。”
“哎,这不还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嘛,对吧。”说完,他的视线似有似无的往她身下扫了一眼。伸出手啦了下她下摆衣袍,道:“这衣服裹紧点,小心冻着看哈。”
“谢谢导演。”
“哎,谢什么,这几天温差有点大,晚上冷,大晚上拍这种床戏的确受苦,咱们后面还有很多重头戏,身体别搞垮了啊,回去吃的药,你没有的话我那儿都有。晚上我拿给你吧。”
“额……那,谢谢导演。”楚涧眸子变了变,说出的声音又媚上了几分。
旁边的男演员穿好助理拿来的衣服,视线冷漠的扫了两人一眼,走过来给导演打了一声招呼。
“导演,辛苦了,那我先走了。”
“哎,行。”导演敷衍了一下,向他点点头,视线很快又看向楚涧了。
“啊,那导演,我也先走了。”楚涧像他点点头。裹紧衣服,跟着助理从门口离开。
“靠,这个导演也太不是人了,拍床戏不清场的吗?”助理在旁边叽叽喳喳的抱怨。
楚涧嗤笑一声,用手撩拨了一下头发,道:“呵,就那样吧,看一眼也没什么。”
“我看刚刚那导演又想对你动手动脚的,他怎么个意思?”
“呵,就那个意思喽,今晚还得去一趟。”楚涧耸耸肩,从包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高跟鞋踩在地上,亢亢作响。
进了保姆车,经纪人在副驾驶,向后问了句。
“今天怎么样?”
“能怎样,就那样喽。”楚涧靠在车座上,将包包搁在一旁,掏出手机看。
“对了,程导说今天晚上他要给我送什么感冒药。”
楚涧滑开手机,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恩。”经纪人应了下,提醒道:“记得表现好一点。”
“恩。”
随意应了一句,楚涧滑开手机,短信息那里有个红色的数字1。
一条未读短信。
她随手点开一看,下一秒,脸色刹那间变得死白。
陈年生那部戏她是因为听说导演他相中了骆时饶才去争取的,花了不少的心力。但是没有想到骆时饶居然不答应演。
暗暗喜欢他已经很久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她不想放弃。
今日她是夜戏,趁着白天有空,她去华纳天下想找骆时饶谈谈,再劝说劝说。
但是去了才知道骆时饶几乎不怎么来公司,所以他才找了他的经纪人马俊哲。
她对马俊哲说了些话,过程中她觉得聊的也还是可以的啊,马俊哲还答应她说把话带到。
但是刚刚那条短信,几乎摧毁了她所有的设想。
马俊哲:话带到了,没戏,他不可能演。你别来找我们了,想和谁演和谁演,不想演再换个导演预定个女主角,反正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
楚涧拿着手机止不住的颤抖,脸色苍白无力,一双瞳眸通红,溢着水珠。
什么叫换个导演定个女主角,什么叫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他知道什么?难道他都知道了?
……
没错,她是不干净,但是她有什么办法?进入这么一个圈子,在没有人脉没有背景的情况下,怎么存活下去?
她只有靠这个,她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是这是她愿意的吗?如果可以,她也愿意把自己干干净净交给自己爱的人。但是她没有资格啊。
他是什么意思,嫌弃她是吗?
凭什么?凭什么?
楚涧的双眼通红,眼泪一串串的流下来。她瞪大眼睛,死死的捏着手机。
良久,她点开相册找到上次那张照片。
盯了良久。
当执念深的可怕的时候,人往往会不顾一切。
关了手机,她闭着眼,压下心里涌动的邪念。
没到万不得已,她会争取。
到了万不得已,
真的别逼她。
哪怕鱼死网破!
***
马俊哲走后,骆时饶百无聊赖。
他拿着手机点开微信,常用界面的第一行,一只粉色的气球头像。
刚刚加的微信,还没有聊过天。
他点开聊天界面,跳出一行“你以添加沁啊沁,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骆时饶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对着那个没有任何聊天记录的对话框轻笑。
他点开右上角按键,给她改了个备注——“矮兔子”
看着这个备注,他嘴角嘴角勾着,笑得更加愉悦。
微微深思,不知道该发什么好。
他打了一个:“喂,兔子。”
想了想,不对,好像太凶了。
又打了一段别人常常发给他,但是他从来没给别人发过的白痴问题:“嗨,你在干呢?”
想了想,还是把它给删了。
他又打了一段:“喂,他走了,我过来溜会儿?”
不行不行,什么鬼,搞得他好像迫不及待痴恋狂一样的。
靠!
骆时饶崩溃了,从来没有哪一次觉得,发个消息会这么难。
就在他想关了的时候。
手机震动伴随着叮咚一声。一条消息在那个框里跳了出来。
“恩……我想问一下,为什么它一直在说对方正在输入,可是你没有输呢?”
“好几次了,我的手机是不是坏掉了?”
骆时饶:“……”
第34章 追男大法
南沁今天异常的激动。
耐不下心来写曲子,她跳下琴凳,跑到落地窗边撩开一半的窗帘,偷偷摸摸的往对面看。
对面落地窗被灰色的窗帘布掩的密实,看不见人。
她撅了撅嘴巴,有些失落。屋子里静悄悄的,就她一个人。刚刚叽叽喳喳的一顿闹腾后,忽然间静下来让她觉得有点不太适应。
跑回厨房看了一眼,吃的碗筷都已经洗好了,整整齐齐的堆叠在一起。
她绕回客厅,抬腿窝在沙发里,抱着一个抱枕,闲的无聊。
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在美国上学的闺蜜舒仿打电话。
电话嘟了几声被接起。
“嗨嗨嗨,小沁啊。”一道熟悉的活泼女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舒仿是个实打实的话痨子,小时候在孤儿院里,小妈查的严格,给大家制定了很多规则,就和寄宿学校一般。
其中就有一条是晚上十点必须熄灯。每天到了这个点儿,小妈就会准时跑去楼外拉电闸。大家可能还在房间里面叽叽歪歪的聊天吵闹来着,不经意间,整座楼一下子暗了下来,漆黑漆黑的。
为了保证大家准时休息,小妈经常会偷偷巡查,看看哪些小孩不听话大晚上吃东西还是讲话来着。如果被抓到,第二天就要被罚抄作业,而且零食也会减少一些。
那时候她身体不太好,是小妈的特别关注对象。为了避免受到其他闹腾孩子的影响,小妈给了她一个单独的房间作为卧室。
所以起初的时候,她是一个人住的,而其他孩子住在混合宿舍。
舒仿是一个实打实的夜猫子加话痨子,十点钟是她精力最为亢奋的时候,有时候和大家说话说的正激情,小妈就掰了电闸,站在门外催促睡觉。
有一次熄灯后,舒仿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一个灵光,就偷偷的下床穿了一双拖鞋,猫手猫脚的溜到了她的房间。
那是两人第一次那么近距离接触。
在大家印象中,南沁就是个泥娃娃,天天乖乖的站在院长身后,不和大家一起住,也不和大家一起玩。她们在跳绳啊打球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坐在旁边叽叽咕咕的哼着歌,有时候跑去厨房帮院长折菜。反正大家就没有什么机会能和她接触的。
那一夜,南沁迷迷糊糊睡着,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弄醒,她拉开被子,睡眼朦胧的拖着棉拖鞋去开门,刚刚开了一个小缝,门口一个用衣服蒙着脸的人从外面溜了进来。
进门,掀被,上床,一气呵成!
她向呆愣在门口的她招手,呵呵呵的笑道:“泥娃娃,你站着干嘛,还不过来睡觉啊!”
那一晚上,南沁撑着晕乎乎的脑袋,听着旁边的小话痨叽叽喳喳的讲到了凌晨两点。
更可恶的是,在她闭上眼睛差点入梦时,被她一把抓住给拍醒,像个木偶一样被甩啊甩。这个自私鬼,只能听她说的,不能睡!
就这样从那晚起,舒仿老是偷偷摸摸的过来找她。慢慢的相处久了,就变成了形影不离的好伙伴。
两个人抱着手机,叽叽喳喳的聊了快一个多小时。
南沁是舒仿从小到大带着玩儿的,两人间有点什么事儿,从来都是挑了天窗明说,有点不对劲儿从字里行间分分钟就能抓出猫腻。
“现在在家啊,很无聊。”南沁打完这几个字,搁下手机扫了眼窗外,天淡淡的青了下来,暗暗淡淡的,她就窝在沙发里靠着手机屏幕散出的微弱灯光撑着亮。
搁下手机,她光着脚踩到地板上,咚咚咚的跑过去开了安在墙上的灯。
再转身时,鬼父神差的又轻手轻脚的跑到落地窗边,偷偷拉开一点帘子往对面看。
黑漆漆的一片!
她在慌神间,手机铃声叮铃叮铃的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舒仿的大嗓门穿过太平洋,在她的屋子里炸开,巨响。
“哎哎哎……干嘛呀,讲一半人哪里去啦?”
南沁将手机伸的离耳朵远了点。
论一个话痨在倾诉对象突然失神掉线后的应激反应,她可是从小体验到大的。
习惯性的举着手机,让暴躁音消散一会儿,她才颤颤的将手机贴在耳边,解释道:“在这儿呢,我去开个灯。”
对边好似楞了下,不清不淡的声音。
“哦。”她道,叽叽咕咕的:“还以为和哪个野男人跑了呢?”
南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喂,你笑什么啊说啊,又在想我什么”
南沁捂着嘴巴,轻轻拉起窗帘,笑道:“仿仿,你还没有找到男朋友啊?”
舒仿好似楞了下,咬牙切齿的道。
“谁说的,你等着,过几天就有了。”
“嘿嘿,你都说了多少次了哇。”南沁好笑,她天天像个怨妇一样哀叹自己找不到男朋友,每次都是要大干一场恨不得冲到大街上捞一个回去锁起来的架势,但是没有一次听说成了的。
“哼,那也比你好啊,除了身边那几个,你怕是连个男人都没接触到过哦。”
“哎哎,你说说你哦,深处在咋们大中华美色聚焦的大染池里,参加个庆典啊演唱会啊啥的,闭着眼睛往堆里捞一个都是人间绝色好吧。”
“这大好时机啊大好时机,怎么就这么被你白白浪费了呢?”
“你这要是我啊,拿着手机往那一坐,捞出手机打开微信就搜周边,一个个加,一个个撩,一个一个的……”
……
舒仿恨铁不成钢的数落了她一通,顺便开始坐自己的春秋大梦,假设一环接一环的顺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