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师的修仙生活——茴音
时间:2018-10-01 08:36:01

  果然,那女孩子看陶紫一眼,接着酸溜溜的道:“人家啊,可是骗了我们三个多月,你以为她多可怜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怎么笑你蠢呢!”
  这一会儿工夫,她已经穿戴好,也帮之前那个叫孟蕊春的套好了衣裳,然后简单梳洗之后,两人就手牵手的推门离开。
  陶紫摸摸鼻子,自己这具身体骗人了?还骗了三个月?
  可到底骗的是什么?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陶紫便预备改变目标,她走到还在洗漱的那个女孩子跟前,故作寻常的问道:“一起去饭堂么?”
  当然,主要是想请你带路。
  人生地不熟,陶紫预备先摸摸清楚。
  结果,正在洗脸的女孩抬起头来,那目光没什么波动,语调也平常的很:“你不是今日就要搬到崆鸣山了么?饭堂这种腌地方,还是不要去自找委屈了。”
  陶紫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语气不善。
  嘎吱,哐!
  是有些破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又被重重带上的声音。
  陶紫坐会床上,有些懵。
  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到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她骗人什么了?
  可是我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么?
  陶紫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便也推门而出。
  结果迎面走来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单看穿着,陶紫实在判断不出来人是不是个修士。
  陶紫原地不动,等着对方先说话。
  然而,来人看到陶紫,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咬牙切齿就是不说话。
  陶紫忍不住抬起头来,去打量他。
  这才发现,这人长眉入鬓,眼尾上挑,竟然长了一双和自己有些相似的桃花眼,只是他的眉毛更浓更重,看上有些凌厉。
  此刻,他抿着嘴,本来就薄的唇,更显得冰冷又寡淡,而他的眼中,只有一种情绪,那便是厌恶。
  深深的厌恶。
  陶紫复垂下头,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这个叫拂晓的女孩,到底做了什么啊?
  怎么人人都厌恶她。
  见来人就这么看着自己,陶紫决定自己先走。
  他没事做,自己可是有事做的。
  就算搞不明白这个拂晓的故事,也该去找找阵眼才是。
  陶紫觉得,她怕是又陷入了一个幻阵之中。
  只是这幻境半真半假,她现在看到的这些人,或许是幻化所得,或许已经死了许久。
  然而,陶紫已经不像当初在剑冢的坟墓里,那般恐惧了。
  她不知道原身走路是什么样子的,索性也懒得模仿,便大摇大摆的侧着冰山男人的肩膀而过。
  然后不过一个擦肩而过的瞬间,手臂就被男人拉住了。
  “我叫你走了么?”
  手臂被拉的有些痛,陶紫回头:“你有事?”
  “你”男人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极有起伏,像是痛苦,像是气愤,半晌梗着脖子道:“为什么?”
  他这一番作态,之前的冷意倒是消减了不少,陶紫这才发现,他似乎年轻的很,脸上表情一多,难免就露出了稚气来。
  原来是个孩子啊,刚才装大人是不是很辛苦?陶紫语气放缓:“什么为什么?离开还需要很多原因么”
  “哈哈哈!说的好!离开还需要很多原因么?张拂晓,算是我看高了你!”男人亦或说是少年,像是痛极而伤,又极力掩藏,继续凶狠的对陶紫吼道:“好,你离开我,那从此以后,我们便井水不犯河水。”
  陶紫呆呆的,一时间来不及反应。
  这是情债?原身才几岁?
  见此,那少年不知气的还是痛的,顿觉七窍生烟,五内俱焚:“好好好,不理我是吧!但愿你不要后悔今日决定才是。”
 
第六百章 上崆鸣山
 
  看着他气急败坏,大步离开的背影,陶紫肩膀不由一松。
  一个一个的,都是祖宗。
  还有,原来这身体的正主叫张拂晓啊。
  可是,崆鸣山又是什么地方?
  陶紫出门才发现,像她们这样四人一间屋的小院子,还有许多,而这许多的屋子就成排成排的建在半山腰上。
  看上去看上去很像当初宗门拜师前,住的精舍。
  这里,莫非也是一个门派?
  这几排屋子,被一条路贯穿。
  所以,陶紫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向下,一个是向上。
  向下小径斜斜,没有人声,向上山势平缓,却也看不到顶。
  此刻,不过天刚亮,一排排屋子都空了出来,想来是去了饭堂,可饭堂会在山上还是山下呢?
  想想自己的运气,陶紫有些举棋不定。
  “哎!张仙子,可叫某好找!”
  就在陶紫东张西望、来回渡步的时候,有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陶紫身后。
  陶紫闻言转身,就见此人刚降下飞行法器,对着自己行了个礼。
  陶紫连忙学着他的样子回礼。
  这不是现在辰华界修士之间的行礼方式。
  “哎呀,张仙子的礼,某可不敢受。”山羊胡子瞅瞅陶紫,又瞅了瞅她身后的屋子:“如何?东西可收拾好了?”
  陶紫面色无波,心里却道,莫非这人就是来接自己去崆鸣山的?
  她对山羊胡子点点头,看上去有些腼腆。
  十几岁的小女孩腼腆一些,没什么反常吧?
  “好咧!”山羊胡子的飞行法器是一个酒葫芦,见陶紫准备好了,便又祭出葫芦,招呼陶紫坐上去。
  陶紫又点点头,轻松的坐在了小一些的那个凸起上。
  看上去稀松平常,但陶紫心里并不平静。
  这里应该也是个修真世界,恐怕还是个宗门,而自己和袁启走过的那个台阶,可能也真的是这个宗门用来选拔弟子的工具。
  莫非,是因为自己和袁启登上了第一万一零一阶,才会到了这里?
  若是,他们没有走到一万阶呢?又会是什么结果?
  至于崆鸣山,难不成是原身的拜师之处?
  可为何,同屋的女孩子和那个冷冰冰的少年,会如此厌恶原身呢?
  会不会和崆鸣山有关?
  这倒是比寻常的幻境更有些意思。
  葫芦的飞行速度算不得多快,陶紫一路看山看水,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目的地。
  山羊胡子收起葫芦,笑眯眯的对陶紫道:“张仙子,请吧。”
  陶紫看着巍峨高耸的山峦,又看向山羊胡子。
  你不带路,我怎么走?
  这山看上去像是野山,并没有路。
  “哎呀,是某的失误!”山羊胡子连连自责,忙道:“仙子请跟我来。”
  陶紫忽然一愣,他为何称自己为“仙子”,而不是同门之间的称呼。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觉察?
  自己这具身子,看上去最多不过十二三岁,像是还没入道,但这山羊胡子明显已经是修士了。
  他何故对自己如此客气,之前陶紫以为是原身拜了个名师,现在却觉不然。
  仙子仙子,莫非上了崆鸣山,是要为奴为妾为炉鼎?
  “请吧。”
  山羊胡子催促着陶紫,陶紫羞涩的攥着袖子:“我有些怕能不能”
  “哎?仙子说的哪里话?仙子可是我逍遥宗开山立派以来,攀上通天梯一万零一阶的第一人啊!您怎么会怕?”
  山羊胡子笑得眼不见缝,催促之意明显。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他如此焦急,陶紫越发不敢上山。
  山羊胡子笑意一敛:“没准备好?仙子是在拿宋某人取笑么?没准备好,你会在众位长老争抢收徒的时候,主动表明,你想来崆鸣山?”
  见陶紫被自己说的一愣,山羊胡子又道:“现在又开始做张做致,拿起乔来,你既然说出愿意为凛空道君为奴为婢,侍奉终生的话来,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之果。”
  陶紫脸色一白,这个张拂晓是傻了么?
  山羊胡子所言,攀上登天梯一万零一阶应该是心性极佳才对,有那么多修为高深的长老抢着收徒,她竟然愿意“为奴为婢,侍奉终生”。
  这话说的好听,隐含之意,难免会有自荐枕席之嫌疑。
  难怪那个少年会对自己说那样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来,恐怕就是因为此事,可那几个女孩口中的“骗”,又是什么?
  山羊胡子咧开嘴,笑起来却不是之前的温和讨好,他上前扣住了陶紫手腕:“当真是有几分姿色,想来凛空道君应该极是喜爱才对。”
  陶紫将手抽回,脸色一冷:“我反悔了。”
  就算她占了张拂晓的身体又如何?她要做的事,不代表自己也要做。
  “呵呵,晚了!我劝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山羊胡子抽出麻绳,轻而易举的就将陶紫捆住。
  他可是听说,已经化神大圆满的凛空道君,应该用不了几百年就会飞升了,这个小丫头这个时候上赶着来,还以为谁不明白她那点小心思么?
  又想当,又想立牌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听说这丫头,不仅心性不差,灵根资质也是极佳,虽然不是尚好的炉鼎之体,却是纯度极高的单水灵根。
  水至阴至柔,若是与木火灵根的凛空道君双修,想来双方都能有所进益。
  没想到,不过在半山腰上住了一年多,这个小丫头竟然就找到了这样一条通天的捷径,更没想到凛空道君竟然同意了她的请求。
  见那丫头被捆之后,竟然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山羊胡子浑身一寒,可又想不过是个没入道的毛丫头,哪里会有这么灵力的目光,定是看错了。
  他一把将人扛在肩上,口中道:“我这也是不得已为之,上面的命令,我哪里敢不从?
  我再劝张仙子一句,人各有志,张仙子选择的这条路,虽然现在看上去有些艰难,也叫人不齿,但长远来看,未必不是一条坦途啊!”
  语气已经比之前柔和了不少。
  见陶紫不说话,山羊胡子又赔了个好:“嘿嘿嘿,当张仙子发达了,可别忘了送某人啊!”
  虽然这个张拂晓现在还没有入道,但想来也不会远了。
  她这般资质,若是有人引导啧啧,那还不是一飞冲天么!
  陶紫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然后前方自动露出一条路来。
  没有灵力,神识不可外放,只能顺从。
  陶紫觉得有些心累。
  刚刚做了一回王碧筠,现在又要做张拂晓了么?
  还是要早些找到袁启,尽快突破这个关节才是。
  自己的身体,还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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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哪里如他
 
  崆鸣山,确实很空。
  而陶紫被送上山以后,也确实成了奴仆。
  有望飞升的凛空道君并没有收徒,是以,偌大的山上,只住了他自己和几个老妾。
  凛空道君没有双修道侣,但年轻时,很是留恋过花丛。
  只是他虽放荡却不是没有成算,女人虽多,一直也没有忘记了修为才是根本。
  陶紫拿着一把崭新的扫把,任命的扫着院子里的落叶。
  这是凛空道君一个老妾的院子,至于凛空道君的,陶紫一直还没去。
  此时正值仲秋,一阵风吹来,落叶霎时满地。
  金色、红色的落叶,像是要拼命绽放出生命尽头前最后的芳华,鲜艳似火。
  其实,只要安静的蛰伏一个冬天,便又可以抽枝发芽,增一年轮。
  就像有些事,需要蛰伏。
  陶紫正要去扫刚落下的红叶,一双算不上柔嫩、却也不见多老的手,将其中一片落叶拾起。
  “你,是新来的?”陶紫知道,这是凛空道君的三个妾氏之一,修为止步于金丹初期,现在之所以还活着,看上去也不算老,都是靠着凛空道君的丹药。
  如此来看,那位凛空道君道也不是个无情之人。
  可这位妾氏口中这个“新来的”,却颇有些意味深长,新来的什么呢?
  奴婢?弟子?妾氏?
  陶紫恭敬道:“是,我是新来的杂役弟子,负责打理这一片院子。”
  “哦杂役弟子啊。”丹药可以保持一个人的面容,延续寿命,但声音却难改变。
  “我叫夜蓉,你叫什么名字啊?”
  夜蓉的声音已经极是苍老了,陶紫不敢怠慢,忙道:“拂晓。”
  “哟,那我们倒是有些缘分了。”
  “不敢不敢。”
  夜蓉似乎十分喜欢成熟饱满的落叶,她复又蹲下,极是珍惜的将地上的落叶一一拾起,像是拾起了世间的珍宝。
  陶紫抱着扫把,倒不知该不该扫了。
  “好了,你去吧。”
  夜蓉对陶紫摆摆手,陶紫行了个礼,退到门口,眼看就要跨过门槛。
  “且慢。”
  陶紫回头,夜蓉温柔的看着陶紫:“道君是个好人,不要辜负了他。”
  陶紫不知该作何反应,堂堂道君,还轮不到自己去辜负。
  跨过门槛。
  一阵风吹来,刚出门的陶紫,看到了前面路上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发已成霜,背却直阔。
  一个背影,足够的孤傲寂寥,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陶紫抱着扫把进退维谷。
  “来。”
  那人转过身来,顿时金秋变盛夏。
  此人容颜灿烂、肆意张扬,即便面无表情,也如同夏花盛开、艳丽逼人。
  陶紫有些迟疑。
  那人挑眉:“怎么,后悔了?”
  “道道君。”陶紫远远的行礼。
  出现在这里,又有这般容颜,不会再有旁人了。
  “来。”
  凛空道君又招呼了一声,陶紫慢悠悠的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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