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另有两名女修,三名男修以及魏无愚。
陶紫惊讶于魏无愚的存在,这伙人到底是何人,捉自己也就罢了,但无愚只是个凡人啊!魏家竟然连自己的子弟都护不住么?
那大汉与另外一名妖娆的红衣女修汇合至一处,那女修见这八人姿容出众、又各有千秋,不禁闪过满意之色。
如此鲜嫩的可人儿,想来总有一个会让那新晋魔君满意的吧。
陶紫几人随即被装进了一辆豪华的宽敞马车,马车中的几人都衣衫单薄,坐下时,有一名男修的大腿都露了出来,陶紫不敢再看,索性闭上眼睛。
众人见她如此,也都满面通红的闭上眼睛,并暗暗发誓他日定要一血今日之耻。但他们都没有料到,真正的耻辱还未开始。
闭着眼睛的陶紫,身上的感官感受更加清晰了,她只觉得脸上传来一阵麻痒,像是有千万条虫,要钻出她的皮肤,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陶紫几人又被驱赶至一处,确实是驱赶,因为那红衣女修正拿着鞭子像对待牲口一样对待他们。
检查牙口,又将众人的全身的都摸了个遍。一名男修受不得这等羞辱,大喊道:“妖女!简直欺人太甚,我杀了你!”
完就向着这女修扑去,只可惜他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宗门弟子,也没有了灵力,所以尽管他用尽了全力,最后却被那女修一鞭子抽的脑浆迸裂。
红衣女修慢悠悠的抚了抚沾着血水的鞭子,笑着对其他七人道:“看到了么?这就是下场。”完走到陶紫和从珊跟前,亲手将两人身上的帘子扯下:“你们两个在第一排。”
陶紫与从珊羞的全身透红,又恨得眼中通红,但看到地上躺着的那名男修的尸体,咬了咬牙,终究不敢作声。
八人排成两队,屏气在一处殿前等候传唤。
不久进去禀报的那名大汉就出来了,并使了个颜色,示意女修带几人进去。
陶紫与从珊并肩走在前头,身上的红潮并未退去,而陶紫只觉得脸上那种被千虫啃食的的感觉更加明显了,像是过不了多久,这些虫子就要钻出她的皮肤。
室内,有一银发男子懒散的坐于榻上。
红衣女修上前道:“将红铃拜见魔君,这是大少君此次去应阳城带来的特产,还请君上笑纳。”
那银发男子这才从榻上起身,绕着室内的七人走了一圈,最后停在陶紫面前,对那红铃道:“胆子倒是不,这是嫌魔道之间相处太平静了?想弄出点事情来?”
红铃噤若寒蝉,嘴唇哆嗦着不知该如何应答,她也觉得大少君此行太过鲁莽,眼前这位魔君若是想要纵欲,随便招呼一声,整个魔方域四城一山有的是人排队,但少君偏偏执迷不悟,只道这魔族乃至魔修哪有鲜嫩的道修更加鲜艳可爱。
自己作为下属,只能规劝,哪里能忤逆?
现在听这位魔君质问,她只好硬着头皮道:“这,我们大少君是担心您一人独居都常城有些寂寞,又想您是看不上城中那些粗陋的……”
“噗!”她话音未落,这边陶紫的脸上竟然像炸开一般,有血从皮肉里噗嗤噗嗤的喷洒出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砧板之上
原来停在她跟前的那银发男子,只当她是个被禁锢修为的,根本没想着躲避。所以现在他白袍的前襟和略微袒露的胸口上,都是陶紫脸上溅出来的血。
从珊也是吓了一跳,忍不住也超陶紫脸上看去,只见她整张脸都在往外冒血,原本美丽的过分的脸上,已经有了五六个血窟窿,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她都觉得狰狞可怖。
而那银发男子一下子躲开,嫌弃的看了自己的衣服:“混账!你们这是……”他指指陶紫又指指红铃,咬牙切齿的道:“你你……给我滚,都给我滚!”
红铃早已吓的魂不附体,这位魔君最出名的不是他狠厉的、让人捉摸不透的习性,而是他是洁癖……这可是真是捅了大篓子了!
她不敢耽搁,想要将陶紫几人拖出去,结果陶紫“噗通”一声,又先她一步倒在了地上。她竟晕了过去。
红铃恨的咬牙,今日定要将这惹祸的道修扔进魔兽窟,这般想着,动作上就露出些迫不及待来,但她刚触到陶紫的袖子,那边白发男子却开口了:
“将这人留下,其他一并带走。”
红铃心下诧异,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只带着其余六人退了下去。
待到陶紫醒来,发现自己像是置身于一个雪洞。
被子、床幔、窗帘以及地面,入目所及之处,无一处不是白的。紫色的光亮透过窗子闯进来,陶紫有一瞬间的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摸了摸脸上,意料之中的有五六个突起。是人哪有不爱美,即便是两世为人的陶紫,也不能例外。
但她更紧张的看了看身上,还好,没有像脸上这般,依旧还是原本的状态。
斜对着窗子有一个妆台,陶紫起身向着这妆台走去。走到一半,她停下了脚步,心中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但又一想再可怖还会比那破毒丸还严重么?
鼓足了勇气,她走到妆台前。
镜中的人依稀可以辨认出熟悉的轮廓,只是额头、脸颊有几个脓包,周围还肿的高高的,中间的血痂已经凝结。
有一些痒,不过这样子和当日的破毒丸真的差不多了,甚至比破毒丸还略强一些。陶紫叹一口气,原本只想着这辈子不丑就好了,但似乎连这个愿望都很难实现啊。
妆台旁边似是衣柜,陶紫自来熟的翻捡了件严实的衣服,又自顾自的穿戴起来。
无论处境如何,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她都还是她自己。
“醒了?跟我去见魔君。”一个白袍男修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陶紫点点头,随着他离开。
这里是一间比之前那屋子还要雪白的房间,两面墙上摆满了瓶瓶罐罐,一面墙上是各种器械。陶紫猛地打了个寒颤,下一步她要被送上那个向实验台一样的台子么?
当日的那个被称作的魔君的男人,将他如瀑的银发挽起,听到来人,才转过身来,对陶紫道:“近前一些。”
陶紫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跳动的如此剧烈,自己只算是个凡人了,而这人是魔君。在魔方域要称魔君,无论血统是不是高贵,但修为必须达到相当于道修的化神期才可以登上君位。
这一步若是过去,自己只能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吧……
“快些!”那魔君皱眉,似是有些不耐。
送陶紫进来的男修,见陶紫一动不动,忍不住从背后推了她一把,陶紫一个踉跄就到了这魔君近前。
那魔君指了指眼前一张方凳:“坐。”
见陶紫木然的坐下,他也拉了张一模一样的凳子坐在了陶紫对面。然后从背后的台子上,取了一个开口的上下同粗的器皿,又取了一把刷子,对陶紫道:“不许动。”
陶紫僵直着不敢动弹,接着就感受到脸上的血痂正在被这刷子刮开,血又流了出来,只是不如昨日那般汹涌。
不多时那器皿就满了一半,接着是第二个,连续装满了五个器皿,那人才停手。
然后不知道取了什么药材,将这些被破开伤口分别涂上了五种不同的草药,有的疼、有的痒,有的麻,陶紫有些忍不住想要用手抓挠。
那人看了眼陶紫碰到脸颊的手,喝道:“不许上手,”又裁了些白布,将陶紫全脸除了嘴巴之外都包了起来,才接着道:“离我远些。”
陶紫连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那魔君问她:“如何弄成这般模样?”
陶紫道:“不知,醒来就是这样了。原以为是将我捉来之人所为。”嘴上虽然这么,但是她心里却没有这么想,那红铃是打着让她们一行人以色侍人的主意,自然不会毁了自己容貌,自己这脸,应该是早被动了手脚,只是自己毫无所觉罢了。
那魔君嗤笑一声:“原来什么修为,为何现在还没有恢复?”
这下,陶紫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心也沉到了谷底。因为她原本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这人既然这么问,就明这毒不是这伙人下的,她的情况同从珊他们是不一样的。从珊他们应该在药效之后,灵力和修为就会逐渐恢复,而自己……
“仍旧不知。”而且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她咽下后半句话,有些惆怅的回答。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自己现在这般模样,绝对不像是中毒,若是中毒,那这毒也太厉害了些。
“呵,你是哪宗弟子?一问三不知?那群道修连收徒都这般降低要求了么?”
这回,陶紫却没有回答,只是木然的看着他。
那魔君站了起来:“罢了,想来无论问什么你也是不知,既如此,”他对门口的魔修道:“十九,带她回去,先别让她死了。”
十九领命,陶紫又如木偶般的被带走,自己被留下来,是因为脸上的这毒还有研究价值么,那位魔君对毒物有兴致?而自己则变成了他的研究对象?
十九将她送到之前的屋子,刚要离开,就听陶紫道:“这位道友,可否将我那只屠里马的幼崽带来,它……还,也不是灵兽,不会惹麻烦的。”
那十九听她称自己为“道友”有些诧异,点了点头,就带上了门。
不多时,他竟然真的带着那幼的屠里马和饭食,一并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思量对策
饭食还是馒头和清水,陶紫没有挑剔,自己吃了大半个,剩下的一半给了嘶呦直叫的花球,这是她刚给这屠里马幼崽取的名字。
屠里马多半是棕红色或者黄色,但陶紫手里的这只却是棕红色的底,上面点缀着白色的云朵状花纹,陶紫索性就叫它花球了。
窗外,似乎是个长期无人打理的庭院,长满了各种不认识的杂草,在紫色的光芒中显得十分妖冶。
也不知道从珊和无愚他们怎么样了……
三日后,陶紫又被带到了那间冰冷的屋子。
这回她轻车熟路的,直接坐在了准备好的方凳之上,任由那位魔君将她脸上的布条接下来。
“五种药五个伤口,但是竟然毫无差别,有趣有趣……”完又继续涂抹了起来,陶紫暗刺庆幸他没有入上次一样,将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在打开。
但刚庆幸没多久,就见这人拿出了一把匕首,陶紫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那魔君淡淡道:“手给我。”
陶紫收收缩缩,最后还是心一横就将左手伸了出去,接着就见那人用匕首去划她的手腕,但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因为那匕首划过她的皮肤,竟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体修么?”那银发魔君也等陶紫回答,一个的控物术,手里就换了把刀,这刀寒光森森,远不是刚刚那匕首可比的。
几乎刀刃刚刚划过,陶紫的手腕就流出血来。
接满了两个同上回一般无二的器皿后,那人就如对头脸一般,将陶紫的手腕包扎好。思索道:“若是再查不出来,下次只能试试心头血了。”
看着险些被他这话吓得魂飞九天的陶紫,他满意的对门口的十九点点头,示意他将人带走。
陶紫的步子有些踉跄,她比谁都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心头血……即便是修士都要修养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复,现在自己除了勉强还在的体魄,其他已经与凡人无异了。如果真的被取了心头血,不知道能活几日……
她五指并拢,攥成拳,心里忍不住发凉。她能逃出去么?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许是那位魔君十分自信,陶紫一路走回来,除了十九押送之外,并没有看到这个偌大的宫殿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但陶紫当然不会以为,看不到人就真的没有人了,即便没有人,其他防御也少不了。陶紫一路回到了住处,这次她对十九道:“有纸笔么?或者有关于这些魔植的书籍么?我……并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十九点点头。后续就如昨日一般,不仅给陶紫带来了纸笔,还带来了一本。
陶紫欣喜的道谢,只是这笑意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眼底。
若是条件允许,她肯定不会放弃研究这些魔植的机会,但她现在做这一切,只不过想掩人耳目。
随意的翻了几页魔植的介绍,她抽出一张空白的桑皮纸将此前走过的路线都画了出来。然后根据这些年在这个时代的所见所闻,按照常规推理,将周围的建筑补了个齐全……
这种做法无异于大海捞针、闭眼走路,但是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自脸上的这些伤口形成以后,那种像是处于高烧中的无力感总算是退了,而且自己锻体后的体魄还在。如果不努力一把,实在是不甘心。
她无法瞻前顾后的考虑一旦逃跑失败后的下场,因为即便自己不逃跑,最终也不过是个实验对象,那间屋子里的各种刀、钎子、剪刀以及其他各种她叫不上来的器械,样样齐全,以及那魔君给她放血的熟练程度,她可不认为这些东西只是摆设。
但是这回,她一连等了五六日,都不见那魔君的传召。她倒是真心的研究起那本了。
这本书虽然只介绍了魔植的大概几个分类,以及极个别的几种魔植,但读完以后,陶紫对魔植也算是有了个粗略的概念。其实魔植和灵植起初本没有这么大的差别,只是后来魔气与灵气难以交融,常年被这两种不同属性的环境影响,这些植物才渐渐发生了变化。
这里见到的日光之所以是紫色,就是因为在这方土地几乎大半都覆盖着紫锦兰,这种魔植花朵极,但根系却十分发达,生命力旺盛。其叶脉在日光的照射下,会散发出幽紫色的光芒,同时释放出微量的魔气。
魔气对魔修和魔族的修行都有助益,这也是这紫锦兰能无限度疯长的最主要原因。
合上手中的书,这紫锦兰都能活的这般肆意,若是自己能对那魔君有些益处,是不是……
那人应该早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报上师门应该是没有用的,师尊和师伯虽然爱重自己,但是要合虚宗为了自己一个的筑基弟子,就挑起一场魔道大战,那是不现实的。
她没有任何怨怼。换做自己是掌门,自己也会做出这种选择,毕竟万年前的魔道大战,双方折损都太过严重了,这万年来,是许多人努力维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