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良婿——求之不得
时间:2018-10-07 09:11:54

  洛容远才回过神来,道了声好。
  **
  等方槿桐回到苑里,西暖阁的灯都熄了。
  思南住在西暖阁,熄灯便是睡下了。
  方槿桐本来还想问她今日去了何处,打了曲先生的幌子,胆子越发大了。今日听二伯母说曲先生病了好几日了,还在抱恙,怕是明后两日也不会来方家,不知这丫头背地里在卖什么葫芦。
  夜深了,明日再说。
  入了外阁间,方槿桐取下薄披风。
  夜间冷,她出门时带了披风。
  阿梧接过,去一旁挂起来。
  方槿桐一面净手一面问:“东西给思南了吗 ?”
  是早前说到的,糖果要晚些给思南这回事,阿梧会意点头:“给了,思南小姐可喜欢了,说还是三小姐好,二公子就没给她捎点心回来。”
  得,埋怨起二哥来了。
  “那二哥给她带什么了?”方槿桐笑着问。
  二哥怎么会空手而归,只怕是寻的东西不合这丫头心意罢了。
  阿梧果真笑了起来:“二公子送了一只笔,还有一方砚台。”
  言外之意,是让她多练写字。
  方槿桐也跟着笑出声来,难怪惹这丫头埋怨。
  曲先生就说思南什么都好,就这手字实在不敢恭维。
  思南也确实什么都好学,唯独写字这件事上,比不让她吃饭还难。
  “由得她去吧。”方槿桐摘了耳环。
  今日确实风尘仆仆,先是回京,然后去了一趟夜市,先前虽说有搪塞二哥的意思,但确实折腾一整日也累了。
  阿梧贴心:“耳房的水备好了,三小姐洗漱休息吧。”
  明日表公子要离开,三小姐还不得早起去送?
  方槿桐扯了扯她衣袖:“还是阿梧好。”
  受不起,受不起,阿梧一身鸡皮疙瘩,三小姐对表公子多上上心就是了。
  果真是三句话不离洛容远。
  如今这整个方府都快成洛容远的亲信了,不得了。
  分明是打趣的话,阿梧笑出声来。
  累了一日,从浴桶出来,方槿桐一觉到天明。
  ***
  翌日,果真清早就被阿梧从被窝里拉起来。
  “表公子今日离开,二夫人和二公子在前厅送,让人来催了,再耽误不得了。”阿梧惯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方槿桐洗了把温水脸,换了一身衣裳,就往前厅去。
  去的时候洛容远和方如旭都不在前厅了,只有方如旭身旁的小厮阿奎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见到方槿桐,就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苦口婆心上前:“三小姐,快去大门口吧,表公子都要上马了。”
  所以二公子才留他在这里等。
  方家同洛家是姻亲,方世年昨日未归,袁氏又在主持中馈,这样的时候袁氏也在大门口相送。
  “二夫人请留步。”洛容远拱手辞别。
  身后几骑都已上马,整装待发,按照行军的脚程,这个时候离京才有可能在夜间赶到既定地点,关边战事吃紧,将军发了一道催令,让洛容远即可返回,能不耽误的行程便尽量不耽误。
  袁氏颔首:“那容远,你路上多小心。”
  洛容远再次低头拱手。
  袁氏是长辈,他礼数周全。
  方如旭急得跺脚,这槿桐去了何处?
  他早前就让人去催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洛容远是有意等到现在,就是为了同她作别,现如今到非走不可的时候,她人影都没一个。就算平日里再使小性子也好,同洛容远不对路也好,这个时候总归是要来送的。
  方如旭心中叹息。
  日后可不能由她这么散漫着。
  思绪中,就见洛容远跃身上马。
  马蹄扬起,一声长啸。
  “二夫人请回吧。”洛容远开口,又朝一旁的方如旭道:“如旭,日后见。”
  方如旭一声叹息:“一路珍重,战场上刀剑无眼,需得留心,早日回京。”
  这句话本不该他说,方如旭心里憋气。
  洛容远勒了缰绳,呵斥一声。
  马蹄轻抬,调转马头,准备往明珠巷外去。
  身后几骑纷纷效仿。
  “表哥……”方槿桐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刚到府门口,就见他和身后几人策马而去,哪里还听得见?
  “槿桐。”连袁氏都有些责备语气。
  方槿桐目含歉意。
  方如旭看了看她,只得叹了口气。
  这一早上叹得起,比去年一年都多,方如旭睨了她一眼。
  方槿桐只得讨好得拉了拉他袖子,一脸认错和委屈。
  方如旭哪里还生得起她的气来。
  眼见几骑都要出明珠巷了,又只得叹了一声闷气。
  方槿桐悻悻抬眸。
  偏偏此时,那几骑似是停了下来。
  方槿桐定睛,确是洛容远勒了缰绳,恰好调转马头回来。
  方槿桐还来不及反应,只见他唇边勾起一抹如水笑意。
  他惯来有军中硬气,这般笑容少见,且暖意。
  方槿桐怔了怔。
  “槿桐!!!”见洛容远那边停了下来,方如旭还以为她没看见,赶紧唤她。
  方槿桐才回过神来,方如旭急得不行。
  干脆拎起她的胳膊使劲挥起来。
  “二哥……”方槿桐一脸骇然。
  洛容远却低眉笑了笑,而后一声低沉呵斥,策马离开。
  片刻间,这几骑就消失在视野里。
  “唉。”方如旭才松手:“还算赶上。”
  袁氏莞尔:“不算迟。”
  方才洛容远的笑意,她尽收眼底。
  总归是年轻人的事,她不多费唇舌。
  看方才的模样,洛容远的心思是在槿桐身上,那这门亲事便是水到渠成了。
  “回去睡吧,一脸惺忪。”袁氏摸摸她的头。
  方槿桐弯眸。
  待得袁氏离开,方槿桐才问:“二哥方才生气了?”
  方如旭轻“哼”:“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替你着急。”
  方槿桐便知他消气了,上前笑嘻嘻看他。
  方如旭苦笑不得:“也就洛容远,换了旁人,早就将你抛到脑后去了。”
  方槿桐吐吐舌头:“才不是,二哥最疼我。”
  方如旭实在忍不住,伸手闷狠狠敲了下她额头:“引以为戒!”
  方槿桐吃痛。
  **
  明珠巷口。
  洛容远和几骑策马而出。
  一辆马车正好驶入明珠巷内。
  晨风微凉,微微卷起马车窗上一角帘栊。
  洛容远正好瞥目。
  映入眼帘一袭青衣素袍,也恰好斜眸看他。
  他微微拢了拢眉头。
  马蹄飞踏,马车亦未停下,在明珠巷口背道而驰。
  马车内,肖挺放下帘栊:“东家,是洛容远。”
  肖缝卿适才敛眸,他早前并未见过洛容远,只是耳闻,而方才的一瞥,不由让人心生警觉:“此人不除,会坏我大事。”
  肖挺错愕:“东家?”
 
 
第52章 争执
  东家过往并不会殃及旁人。
  洛家和方家只是姻亲, 黎家一门惨案, 洛家并没有涉足。
  东家惯来清醒, 今日为何?
  洛青衫虽是定州知府,但洛容远官至军中左前卫,是镇西将军史海光的左膀右臂, 如今边关战事吃紧, 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只要洛容远这一仗能平安归来, 便能光耀门楣, 前程不可限量。
  方家虽然没落, 底蕴却不容小觑, 要搬倒一个方家已经不容易,东家筹谋时慎之又慎。谁知半途又杀出一个怀安侯, 更是变数, 这些东家都能沉得住气,如今却忽然说,要除掉洛容远?
  肖挺心底被某种不安蛊惑。
  而后,又迅速熄灭了心中这样的念头——不应当,方槿桐是方世年的女儿, 东家对方世年恨之入骨,不应当才是……
  东家惯来理智,哪里会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
  这并非东家一惯的行事作风。
  “东家, ”可肖挺心中实在没底,再欲开口, 肖缝卿却已闭目。
  是不想和他再谈,肖挺蹙了蹙眉头,随之噤声。
  “对了,怀洲那边有消息吗?”肖缝卿睁眼,忽然问。
  肖挺微滞,顷刻回过神来,认真道:“昨夜刚接到的消息,怀安侯人不在怀州,但是近来怀州城内却动作不小。不少早前怀安侯重用的亲信竟会被替换掉,就连怀安侯自己的心腹冯玉堂都被灭了口。手段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姑息,筹谋的也周全,整个怀洲未见生乱。只是,”肖挺顿了顿,郑重其事道:“凡是都有个端倪,可这次根本不知怀安侯是何用意,这么些手段,怀洲即便未乱也免不了伤筋动骨,旁人都猜不出来怀安侯的意图,听说事先连半分风声都没有走漏,就忽然变了天。”
  肖挺一字一句,听得肖缝卿再次缄默。
  肖挺又道:“再者,我们在怀洲的耳目本就不多,也一直没找到好机会下手,好容易安排在怀洲的几条眼线也跟着受了波及,短时间内怕是没有办法尽快恢复了。”
  这才是要紧事。
  肖缝卿还是未出声。
  隔了片刻,马车都快到方家,肖挺再次开口: “东家,方家的事情我们还在筹划,眼下怀洲又出了变故,此时不宜再牵扯旁人。”他意指洛家。
  肖家的家底再厚,也终究是商贾。
  方家,洛家,怀安侯府,哪个是能够轻易染指的?
  他都能看得明白,何况东家?
  无需点破。
  恰好马车缓缓慢了下来,肖挺瞥目看去,业已到了方府门口。
  马车外,有小厮的脚步声,快步跑来:“可是肖老板的马车?”
  车夫应声:“是。”
  小厮热忱道:“肖老板好,四爷侯您多时了。”
  又是方世平,肖挺看向肖缝卿。
  “劳烦四爷。”肖缝卿才出声。
  肖挺会意,上前掀起帘栊,肖缝卿下了马车,映入眼帘,便是大门口的匾额上,气势恢宏的“方府”二字。
  肖缝卿仰首驻足。
  小厮上前,恭敬又有些自豪道:“这道牌匾,还是华昭帝赐给方家祖上的呢。”
  是啊,一门殊荣,肖缝卿意味深长笑笑。
  小厮会错了意,满脸笑意:“肖老板请。”
  ***
  肖缝卿前脚才入方府,方世年的马车便后脚到了正门口。
  宋哲先从马车上下来,而后伸手扶下方世年。
  “大人还好?”宋哲有些担心。近来大理寺内风波不断,方大人已经连续几日宿在大理寺内没有回过方府,最近两日更是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若是再不休息,只怕熬不住。
  方世年心中明镜:“无需担心,宋哲,你盯紧那边。”
  说的极其隐晦,宋哲拢了拢眉,郑重应了声“是”。
  “去吧。”方世年眼中有疲惫。
  宋哲不耽误他回府休息。
  “老爷。”门口小厮上前相迎,方世年看了看先前从正门驶过的马车,应当是往侧门去的。
  “谁的马车?”方世年问。
  小厮应道:“四爷的客人,肖老板。”
  方世年脸色微敛,脚下停步:“肖缝卿?”
  小厮不知缘由,楞楞应道:“是……的。”
  便见方世年脸色忽然一变,语气里带着怒意:“胡闹!”
  这肖缝卿在方府住了多久,他不是没有耳闻。
  他也在府中遇到过几次。
  过门是客,他理当礼遇。
  但肖家是商贾之家,却非简单的商贾之家,这些年来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京中各个王储都有浸染。这样的商人肯留在方府这么久,绝非是为了一个小小生意!
  他先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几日他都在大理寺内处理事务,老四竟然留肖缝卿到现在?!
  “老爷?”小厮少有见过方世年火气,当下有些害怕。
  方世年看了看他,眼中怒意好似特意平静下来,片刻,沉声道:“去告诉四爷一声,让他来书房见我。”
  小厮连忙点头。
  方世年又行了两步,驻足:“让他现在就来!”
  小厮赶紧照做。
  ****
  南苑,环雅小筑。
  碧桃这头才给方槿玉梳好头,宋氏那头便挑好了一支好成色的翡翠簪子。
  是从宋氏的首饰匣子里取来的。
  “这根翡翠簪子可是娘的嫁妆。”宋氏一面替方槿玉插上,一面回忆道:“还是你外祖母送给娘的,安阳的翡翠成色最好,早些年间就炙手可热,这几年过后,安阳的翡翠越来越少,如今倒是都见不到这样成色的了……”
  宋氏莞尔。
  铜镜里,方槿玉却一丝都笑不出来。
  这根翡翠簪子,她及笄的时候娘都没拿出来,却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方槿玉笑不出来,让她从定州费尽心机赶回家中,就是因为爹爹见肖缝卿没有家室,想同肖家结亲,便不管她的颜面死活。
  洛容远的父亲是定州知府,洛容远是西北驻军的左前卫副使,这样人家在爹爹心目中还比不上一个成州首富,肖家。
  宁愿她嫁做商人妇。
  宁愿她日后在方槿桐面前抬不起头。
  呵呵,方槿玉轻哼。
  这就是她的爹娘。
  从小到大,爹爹就没有对她这么和颜悦色过,在肖缝卿面前,她也难得过了一把“掌上明珠”的瘾,却无非是待价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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