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良婿——求之不得
时间:2018-10-07 09:11:54

  权当没有听见他先前的话。
  方世平本是冲她发火去的,这一声就仿佛打在软绵绵的棉花絮上, 他说不是,不说也不是!
  方世平他着实气恼。
  这丫头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 方世平心中咬牙切齿,只是碍于肖缝卿在,终究不便在三房这里闹开,于是干脆不再理方槿桐,又朝肖缝卿,平常道:“肖老板也在?”
  语气忽得缓和,犹如天上地下。
  方槿桐内中不免腹诽。
  肖缝卿何等聪明。
  应声:“是,方小姐带我四下逛逛。”
  方世平只得又看向方槿桐,巧不巧,偏偏三哥让他来三房领训的时候,方槿桐就带了肖缝卿来“四下逛逛”,还正正好来得是书房。
  当他这么好糊弄?!
  现如今整个方家上下,有谁不晓得他在和肖缝卿谈生意,若是成了,便是一桩大买卖,他四房前程似锦。
  但什么买卖生意都是小事,他想招肖缝卿做东床快婿。
  肖家是什么人家,成州首富!
  国中首屈一指的商贾世家!朝中大办官员都是要给颜面的。若是他同肖家结了亲,那四房就可谓一门风光,三房借着灯都比不上。
  这三哥是平日里数落他惯了,容不得他好。
  就害怕他四房有一日骑到三房头上去了。
  什么孟锦辰不孟锦辰!孟家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好歹四丫头也是三哥的亲侄女,孟家都衰败成如此模样,他还能想着把四丫头往火坑里推?!
  该着不是他三房的女儿,拿孟家当借口,百般阻挠不说,还私下让方槿桐领肖缝卿来看他的究竟。
  明明是自家兄弟,其心可诛。
  方世平心中更为厌恶。
  于是看向方槿桐的眼神就更为不喜:“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自己一人带肖老板来东苑?我方家是言情书网,礼数去了哪里?”
  方槿桐怔住。
  肖缝卿指尖微顿。
  方家四房名声在外,可终究不如眼见来得实在。
  方槿桐顿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尤其是还有肖缝卿在一旁。
  方世平心中好不解气。
  眼见三房那丫头吃瘪,先前的在三哥那里受得气仿佛一股脑涌了上来,张口又道:“肖老板是我四房请来的客人,四房自有待客之道,何时需要你来招呼客人?”方世平凌了一眼,继续:“三哥有时间操心四丫头的事,不如抽空管管自己女儿,哼!”
  言外之意,仿佛是说方槿桐故意接近肖缝卿,存了旁的心思!
  先前的她权当没听见也便罢了,可四叔这话实在过分!
  方槿桐正欲开口,一侧的肖缝卿却忽然笑了:“方四爷是不是有些误会了?”不待方世平反应,肖缝卿脸上的笑意幽幽勾了几丝凉意,叫人心头一凌:“肖某同槿桐认识,似是比方四爷更早一些。”
  方世平僵住。
  光是“方四爷”这三个字就足显生疏,早前都是唤他一声“四爷”,如今硬生生多了一个“方”字,疏远了百倍无疑,还隐隐有些不悦。
  方世平咽口口水,有些慌张看向他和方槿桐。
  肖缝卿口中的“槿桐”,唤得亲厚。
  一句“认识得早”,是说他和三房是一早就接触过。
  肖缝卿心中是生了不爽快。
  “……”方世平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如开了一个染料铺子一般,先是煞白,再是发青,青到发紫,最后倒是憋得红透了才憋出一句:“那……那倒是巧了……”
  肖挺心中戏谑。
  肖缝卿却还是一脸凉薄浅笑。
  这浅笑,似是笑得方世平心中越加没底。
  先前倒是疏忽了,怎么能当着肖缝卿的面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在方槿桐这里,他讨不讨得好处又如何,平白无故遭了肖缝卿厌恶!
  方世平心中追悔莫及。
  早前就该将洛家洛容远那小子推出来说事的,如今倒叫自己难堪了。
  恰逢屋门“嘎吱”一声推开,深色官袍一角出现在门口。
  方世平顿时吓得心中一哆嗦,赶紧朝肖缝卿道:“肖老板,你同槿桐先四下逛逛,我有些急事,晚些时候我们再叙。”
  言罢,也不待肖缝卿反应,就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灰溜溜得跑掉了。
  方槿桐才回过神来:“爹爹。”
  肖缝卿迎面看去,眼波横虐,既而垂眸。
  方世年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见方槿桐同肖缝卿一处,略有意外,可簪缨世家终究有簪缨世家的气度在,方世年微微敛了情绪,换了平和语色道:“肖公子。”
  “方寺卿好。”肖缝卿拱手致意。伸手不打笑脸人,肖缝卿自是个中翘楚:“方家果然是言情书网,百年世家,这座势坤楼处处是底蕴。”
  一语将先前的不愉快带过,好似不闻一般,也给足了方世年台阶。
  方世年领情:“肖公子谬赞,祖上留下的福荫。”
  言罢看向方槿桐,目光里有询问:“槿桐和肖公子认识?”
  方槿桐圆场:“在元洲城的时候认识的,清风楼一道观棋,后来又在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医馆见过。肖老板还借了残卷的拓本给我,方才正巧在北苑遇上,便一处说话来着。”
  是旧识,便做了向导,这样也算不得突兀。
  方槿桐知晓爹爹的顾虑,肖缝卿是四叔的客人,又是商贾之家,朝中多少都有涉猎,爹爹是不想她走得太近。一来是怕旁人生误会,二来也怕惹得四房猜忌。
  方槿桐就如实道来,其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方世年果然没有再多问,侵地案的事情牵连甚广,张寺丞又自缢再家中,朝中局势万变已经够他焦头烂额,加上孟锦辰的下落不明,四房那头对孟家的事又百般抵触,他对肖缝卿并未放太多心思。
  既而颔首:“原来如此。”
  肖缝卿也识趣:“也劳烦方小姐多时,不便久留,改日再造访。”
  肖缝卿虽是商人,却知礼数进退,方世年对他印象不差。
  “替爹送送肖公子。”方才动静不小,势坤楼周遭自然没有旁人,方世年只能嘱咐方槿桐。
  槿桐会意。
  肖缝卿行拱手礼,算作向方世年拜别,方世年回礼。肖缝卿才同槿桐一道离了书房,往苑外走去。
  许是先前的尴尬,方槿桐一路无声,心思似是漂在何处,肖缝卿也不点破。
  等离势坤楼稍远,都快临近门口了,方槿桐似是才回过神来,眼中便是歉意。
  肖缝卿嘴角微牵:“我方才也在想旁的事情,方小姐不必介怀,肖某并不介意。”
  方槿桐微怔。
  四目相视,方槿桐唇畔就也跟着牵了牵。
  这肖缝卿,确实让人恼不起来。
  “东家,我去看看马车。”肖挺在身后开口,肖缝卿点头。
  槿桐意外:“你没在西苑住了?”她分明记得他早前是在四叔那里住下的。
  肖缝卿莞尔:“我惯来好清净,方四爷太过热忱。”自昨日起他就未在方家留宿,而是住进了慧园。
  肖缝卿言简意赅,槿桐尴尬抿了抿唇。
  恰好门外马嘶声,肖挺站在马车一侧,朝他拱手点头。
  方槿桐送至门外,肖缝卿辞别。等肖挺掀起帘栊,肖缝卿便径直上了马车。
  马车内,肖缝卿垂眸,将好车轮轱辘驶离,清风入帘栊。
  绕过巷子口,再看不见方宅,肖挺才拢了拢眉头,沉声开口:“我跟随东家多年,鲜有见到东家护短。”
  肖缝卿睁眼看他。
  肖挺叹口气,继续沉声:“东家可是自己都不觉得,在方四爷面前护短?”
  肖缝卿手心微滞。
  肖挺又道:“一笔写不出一个方字来,方四爷再如何都是方家的人,方家自己的事情,东家何必替三小姐出头?”
  肖缝卿眸色黯淡。
  “更何况,还是方世年的女儿?”肖挺戳破。
 
 
第55章 爬墙
  送走肖缝卿, 方槿桐一路心猿意马。
  爹爹和四叔在书房争执, 她隐约听到“孟锦辰”和“不接”几个字样。
  孟锦辰是孟叔叔的儿子, 孟叔叔早年在大理寺和爹爹共事,是下一任大理寺卿的首选,四叔就是那个时候给槿玉同孟锦辰订下了亲事。
  后来朝中生了变故, 孟叔叔被革职, 次月离京,这桩亲事也就不了了之。
  爹爹在此后接任了大理寺少卿一职。
  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但她对孟叔叔是有印象的。那时孟叔叔和爹爹走得亲近, 共同应对大理寺中诸多繁杂之事, 也时常一处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因得孟叔叔和家中走得近,槿玉又招孟叔叔喜欢, 孟叔叔和四叔才给他们二人订下了娃娃亲。
  谁知后来忽然生了变故?
  小时候她不懂, 后来才知晓孟叔叔离京一事牵扯甚广,近乎整个京中都讳莫如深。爹爹虽然嘴上不说,但没少私下寻人打听过孟叔叔的消息,但孟叔叔似是怕牵连爹爹,并不希望和爹爹再多走动。她不止一次听到爹爹和大伯父商议孟锦辰的事情, 但孟家的消息很难打听,爹爹说孟叔叔是有意避过。
  大理寺是国中最高的司法机构,本该公正, 却免不了被人觊觎利用。爹爹素来谨慎小心,这些年来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都如坐针毡, 便是怕重蹈孟叔叔的覆辙。
  听凤安传来的消息,孟叔叔不在了,爹爹就一直寻人打听孟锦辰的下落。
  爹爹是想照应孟锦辰。
  可四叔哪里愿意?
  同孟家的亲事就像四叔心上的一块伤疤,生怕旁人揭开。
  即便爹爹不提方孟两家的亲事,四叔也容不得孟锦辰出现在方家,却忘了那时候孟叔叔待槿玉有多亲厚。
  终究不过利益二字。
  方槿桐心中幽幽叹息,脚下步伐将好折回势坤楼门口。门口斜倚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书房内里,爹爹一手撑着书桌,一手扶额头,眸光紧闭,面色并不好看。
  爹爹少有和四叔争执。
  今日是逼不得已说了重话,最终气得还是自己。
  大理寺的烦事已经够多,还要为孟锦辰和四叔的事情操心,槿桐心疼爹爹。
  迟疑片刻,“爹。”
  方槿桐推门而入。
  方世年应声抬眸,眼中竟是疲惫之色。
  多日来一直应付大理寺中的棘手之事,一连几日都没好好合上眼,现下,眼中全是血丝。加之先前和方世平争执,怒火急上,整个人只觉都疲乏到了极致。
  “肖缝卿送走了?”因得疲惫,声音很轻,似是强打起的精神。
  方槿桐应声点头。
  恰好脚下步子走到他身前,下意识伸手去够爹爹面前的茶杯,才觉茶都冰凉了,应是同四叔理论了许久。方槿桐心头微滞,还是莞尔道:“爹,才从大理寺回来,去小榻寐一会儿吧。晚些时候我让小春叫您,再沏一杯新茶来。”
  小春是东苑的丫鬟,负责书房的打扫。
  东苑里,除了她和思南苑子有贴身服侍的丫鬟之外,旁的都是粗使的丫鬟。小春就是书房的粗使丫鬟,因着爹爹有饮茶的习惯,便学会的泡茶。可平日里,除了打扫和清理,却是连书房都不进的。
  方世年摆摆手,示意她上前。
  她从善如流。
  方世年就将话题转到别处:“容远走了?”否则她哪有空闲带着肖缝卿来东苑这头?
  方槿桐颔首:“表哥晨间走的。军中来信,说边关吃紧,让他立即动身去西边,不作耽误,今日晨间就离开了。”
  她说得风轻云淡,语气里也未见留恋不舍。
  方世年哪里听不出来?
  槿桐和容远二人虽是表兄妹,但槿桐活泼,容远却沉稳寡言。两人幼时还能玩到一处去,再大些自然就疏远了。只是梦溪(槿桐母亲)在世时,同槿桐的姨母二人一心想要撮合槿桐和容远,他也愿意循着她的心思。
  后来梦溪过世,同洛家的走动就不如往时多。
  其实他也知晓女儿不喜欢洛容远,梦溪过世得早,他将槿桐视作掌上明珠,便不想强求。只是整个方家也好,洛家也罢,都希望促成这桩婚事,他也清楚槿桐若是嫁去洛家,有她的姨母宠着,容远也有担当,槿桐日后也能过得顺遂。
  但强扭得瓜不甜,他如何都好,只要女儿心悦,他还是能护着女儿任着性子挑自己中意的婚事。
  方世年话锋一转:“这次去定州,见你姨父姨母可好?”槿桐自定州回京,他却一直呆在大理寺中处理公务,眼下才得空回家中,只能寻这个机会问。
  槿桐见他一时半刻也不想休息,便放下茶杯,踱步到他身后,一面替他捶捶肩膀,一面应声道:“老样子 ,姨母身体还算康健,姨父也终日在衙门里忙。听说近来定州那边水利失修,又怕洪涝为患,官府上下都不敢大意,姨父日日不是在府衙,就是在工事上,要尘埃落定怕是还要些时候。”方槿桐顿了顿,又道:“上巳节刚过,四叔那头就差人来给槿玉来信,让槿玉早些回京中来,表哥就带我们一道回京了。姨父姨母还给爹爹带了好些茶叶和特产,我让小春理了一些给二伯母还有四婶那头送过去了,余下的,小春说收在书房二楼。”
  书房二楼是小寐的地方,也放了不少爹爹的茶叶。
  小春最清楚。
  方世年微微点头,又拍了拍她的手:“好了,爹不累。你从定州折腾回来一趟,路上也睡不好,好生休养几日。”
  娘去世早,爹素来疼她,她不过这会儿功夫,哪里谈得上累。
  但方世年开口,槿桐也停手,身子微微前倾,下颌搭在方世年肩膀上,半是亲昵道:“爹爹,在元洲城的时候,我看大伯母可想二哥和四弟了,亲手给二哥和四弟织了好些衣裳。听嫂子说,还有好些没织完的,也在连夜赶工。这回四弟同二伯母去省亲,没一道回元洲城,我看大伯父和大伯母心里一直挂念着,不如,什么时候让二哥带四弟回一遭元洲城?”
  她口中四弟是方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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