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良婿——求之不得
时间:2018-10-07 09:11:54

  恰好今日约好去长公主府见阳平,曲颖儿和谢良山都会去,许久不见,她不能迟了。
  清风楼的对弈早前就说好她先去,然后回来给曲颖儿和谢良山说复棋。她和曲颖儿,戴诗然,谢良山四人都喜欢对弈,时常借阳平的苑子聚一处论棋。阳平也乐意,对弈她虽一知半解,可若是方槿桐和曲颖儿都在,她不喜欢也能参与一二。
  阳平便是这样的人。
  安阳长公主和定北侯就阳平这么一个独女,也都由着她的性子,故而阳平虽然出身显赫,也长方槿桐一岁,安阳长公主却不着急给她定亲,君上也没有张罗指婚的意思。换言之,这国中的年轻俊杰只要是阳平能看对眼的,便能嫁得称心如意。
  那她着急做什么?
  曲颖儿还曾打趣,她若是阳平干脆不嫁了,养十余个面/首,过得逍遥自在。
  谢良山脸就有些绿:“你是不正经的话本看多了。”
  曲颖儿噗嗤笑个不停。
  阳平也不恼。
  几人自幼一处长大,无话不说,没有玩笑是不能开的。
  良山虽是男子,却因着棋局和几人走得近。
  曲颖儿是曲国公的孙女,曲国公虽有几个嫡亲的孙子,却唯独就这么一个孙女,宠得比几个嫡亲的孙子还多。谢良山是蒲阳郡王的外孙,蒲阳郡王的封地在东北,谢良山母亲过世了,他随父亲留在京中。再有便是任笑言,国中都晓得她是镇西将军的掌心宝。
  几人自小就在一处玩,长公主府的侍卫和婢女都认得槿桐几人,也不阻拦。
  “方小姐。”守门的侍卫巡礼问候。
  方槿桐莞尔回礼。
  阿梧扶着她,跨过门槛,径直入了长公主府。
  安阳长公主是君上的嫡亲姐姐,一母同胞,自然亲厚。长公主府建在玉冕巷风水最盛的地带,是君上亲自命人督建的,整个京中都少有的殊荣。府内不说金碧辉煌,却极其雅致端庄。阳平住在西苑,可单单这长公主府的西苑便抵得上几个方宅大小。
  方槿桐轻车熟路。
  长公主府上下都熟悉她,也无需旁人再带路。
  临到西苑门口时,知澜来迎:“三小姐好,曲小姐和谢公子都到了,郡主自己在招呼。”
  曲颖儿和谢良山都到了,方槿桐心中一叹,她还是最迟的一个。
  三月的天气,春光明媚。
  西苑的花园内有座中心湖,湖心亭内置了石桌和凳子,清风拂面,很是舒服惬意。
  方槿桐远远就见湖心亭内坐了几人。
  自二月初,爹爹带她和二哥,槿玉去元洲城探望大伯父和大伯母以来,前后大约有一月又多半了,她许久不见他们,心中自然欢喜。脚下就三步并作两步,往湖心亭去。
  “哟,都快瞧瞧,这来得是谁呢?”曲颖儿的座位正对着通往湖心亭的长廊。
  方槿桐快步走来,第一个入的便是她的眼。
  谢良山停下手,转过身来看她。
  阳平也悠悠抬眸,却只是一眼,也“啧啧”叹道:“真是奇了,只月余未见,都会穿海棠色的衣裳了。”
  谢良山只是低眸笑笑。
  他也觉得方槿桐有些不同,却不如阳平和曲颖儿来得通透。
  “看来这元洲城我们确实该去的,都不知道错过什么了。”曲颖儿掩袖,一幅遗憾模样。
  谢良山瞥她:“不是还去过定州吗?”
  洛家在定州,谢良山言外之意,洛容远也在定州。
  阳平摇头:“若真是洛容远,那今日还该是月白色,这海棠色委实新鲜了些,晚些务必问出些什么来,肯定有趣。”
  谢良山也跟着轻笑摇头,他终究不是女子,也自然不如她二人剖析深刻。
  只是言语间,方槿桐已踱步过来。
  三人都抬眸看她。
  湖心亭有长公主府的婢女在一旁伺候,除此之外,还有几人的贴身侍从和丫鬟。湖心亭很大,也不显得拥挤,方槿桐一眼瞧出少了一人。
  “诗然不在?”总算还有一个比她迟的。
  曲颖儿笑眯眯道:“她今日不来了,说改日专程去看你。”
  方槿桐意外:“走前就她吵吵的最厉害要看复棋的,倒是她自己没来。”
  谢良山应道:“清风楼一役,国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这盘复棋我们早看过了。坊间说法不一,但大抵都是冲席仲绵去的。他如今中了风,辩解不了,这北派宗师的声誉也算毁了。世上鲜有空穴来风之事,只是亦免不了以讹传讹,你当日是在清风楼的,可有看清了?”
  曲颖儿就狠狠瞪他一眼。
  槿桐素来敬重席仲绵,眼下的传闻连席仲绵的弟子都无力否认,十有八九都是真的,槿桐心里怕是也过不去,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良山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早些看清亦不是坏事,棋品如人品,我倒更喜欢萧过些。棋风干净利落,心无旁骛,是大家风范。”
  “可不就你喜欢萧过吗,眼下得意了。”曲颖儿剜他一眼,牵了牵槿桐的衣袖,又道:“我近日得了一本落石局的棋谱残卷,赶紧给你看看。”
  身后的丫鬟递了过来,谢良山却凑上前来。
  落石局是明局,他也好奇。
  曲颖儿好不耐烦藏在一旁,好似只给方槿桐看一般,处处提防着谢良山。
  阳平好笑。
  方槿桐嘴角微挑:“我前些日子倒是看过孤本了。”
  嗯?不仅阳平,连一处打闹的曲颖儿和谢良山也停了下来,齐刷刷看向她。
  “孤本?”曲颖儿险些以为自己听错。
  方槿桐点头:“是孤本的拓本。”
  肖缝卿让肖挺给她的那叠拓本里就有落石局。
  当时她就惊异不已,肖缝卿那里竟然有落石局的孤本。这样的孤本不说万金,至少千金难求,有价无市,而且真正识得精妙的人,又哪里会舍得拿出来买卖?
  故而她是小心翼翼,生怕出纰漏,直到后来,才从肖缝卿那里得知她手上的其实是孤本的拓本。
  可即便是孤本的拓本,也是大手笔。
  曲颖儿听得羡慕得很:“早知道当时也求阳平给我一张名帖了,同槿桐一道去,不仅能见一见五十年一遇的棋坛盛会,还能看到好些孤本拓本。”
  方槿桐就怔住。
  阳平的名帖她其实弄丢了,清风楼的名帖还是沈逸辰给的。
  她当时误会了他,认为是他偷走的,后来是听肖掌柜那端问起才知晓真是沈逸辰送她的。
  又是沈逸辰,她心中叹息。
  这中间的插曲,她也不必向他们道起,沈逸辰这三个字眼还是不要从她口中出去的好。
  只是阳平那头神来一掷:“对了,听知澜说,前日去你苑子里,你新进养了一只番邦小狗?”
  嗯?方槿桐心中叫苦,好端端的,怎么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没应声,阳平询问般看她。
  方槿桐知晓躲是躲不过去了,只得应声:“唔……帮个朋友先养着……”只是话音刚落便后悔了,怎么想着能在这几人面前应付过去?
  果然,曲颖儿就差没扑上前来:“啧啧,槿桐,我怎么嗅道些旁的味道呀。”
  方槿桐心底一凌。
 
 
第58章 传闻
  “这能有什么旁的味道?”方槿桐佯装错愕。
  曲颖儿就差凑到鼻子跟前了, 她也忍住没有心虚。
  “嗯, 这个反应没毛病。”曲颖儿败下阵来。
  虽觉得失望, 但还是没辙。
  方槿桐却是心惊肉跳。
  可曲颖儿这关是过了,谢良山和阳平这边却不好这般糊弄过去。
  果然,谢良山质疑:“上次我送你那只鹦鹉死了, 谁诅咒发誓不养东西了?这会儿怎么开始琢磨养狗了?”
  是呀, 曲颖儿也觉得奇怪。
  不是说八字不适合养动物吗?
  连金鱼都克!
  方槿桐咽口口水,一本正经道:“所以才说是替人养的嘛。”
  这倒是!
  曲颖儿恍然大悟:“唉, 你说早前我们怎么没想到的, 明日我放只孔雀到你家中。”
  京中都知晓曲国公家中养了两只孔雀。
  曲国公的孙女喜欢, 曲国公大费周折, 折腾死了一众人等,从南蛮那边弄到的。
  这两只孔雀都是白羽孔雀。
  不仅精贵, 还少见。
  国中上下都知晓曲国公有多宠这个孙女。
  这倒好, 说要把孔雀养她府里。
  方槿桐惶恐:“养不起,养不起。若是又养死了,我爹把整个方家卖了赔你都赔不起。”
  曲颖儿格格笑起来。
  谢良山也跟着笑起来。
  如此,反倒给她解了围。
  方槿桐心中长舒一口气。
  看看,她原本光明磊落一个人, 就因为同沈逸辰沾上关系的缘故,到成今日这般小人长戚戚的模样了,方槿桐心中唏嘘, 赶紧喝茶压惊。
  好容易搪塞过去,方槿桐以为此事已了, 一旁的阳平却慢悠悠摇了摇手中画扇,若有思绪念着:“说起番邦小狗……早前母亲倒是有一只,可惜母亲惯来不喜欢养狗,那只番邦小狗又太丑了些,正巧怀安侯前些日来了家中,就找母亲讨了去……”
  阳平这头话音未落,“噗”方槿桐那头那口压惊的茶水就喷了谢良山一身。
  “槿桐……”曲颖儿楞住。
  阳平也愣住,不知自己讲到什么耸人听闻的故事了。
  剩了谢良山一人,奈何拿起手帕,擦脸:“不就是一只鹦鹉的事吗?我明日再送一只鹦鹉过去便是,你这是作何……”
  谢良山这句委屈酸的,曲颖儿没忍住,“噗嗤”笑出生来。
  阳平也被逗乐。
  只剩了方槿桐一脸歉意。
  真是歉意,她先前真是被惊吓住,才呛了水的。
  连自己也咳个半死。
  好骇人,狗蛋竟然是沈逸辰找长公主讨要来的。
  然后转手到了她这里。
  刚才险些就穿帮了!
  怎么哪里都有他,处处阴魂不散。
  而且,还住她隔壁……
  方槿桐想在浴桶里淹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她心有旁骛,就根本没听进去一旁三人先前在说些什么。
  等回过神来得时候,便恰好听谢良山提起:“我也是前几日在宫中赴约,才初次见到怀安侯的。早前就常听民间传闻,怀安侯如何英明神武,将南蛮都打怕了。还以为沈逸辰不是四肢发达,就是凶神恶煞,生了三头六臂之类的,没想到一眼看去,文质彬彬,倒同普通人也无异。”
  竟然是在评论沈逸辰。
  方槿桐一面想死,一面不自觉得竖起了耳朵,光明正大得听。
  表情又故作镇定,怕人看出端倪。
  但说起沈逸辰,几人都明显有兴趣,哪里注意得到她头上去。
  例如曲颖儿,又嗖得一声,凑到了谢良山身侧,不瞒道:“怎么能说同普通人无异呢?眉眼分明长得好看哪,轮廓又很标致呢,身形挺拔又不魁梧骇人呀……”
  原来还有这些优点,方槿桐听得脸红。
  谢良山死鱼眼都险些翻出来:“这些又是哪个话本上说的?”
  曲颖儿眼前一亮:“这你都猜到啦?”
  良山瞥目:“不……不用猜。”
  阳平忍俊不禁。
  曲颖儿便恼得很。
  方槿桐在一旁心中小鹿乱串。
  阳平笑完,又遥遥画扇,慢声慢语道:“不过沈逸辰的事,我倒是听过一些的……”
  方槿桐转眸看她。
  “沈逸辰的娘亲过世早,他是父亲一手带大的。怀安侯夫人去世以后,沈逸辰的父亲一直未娶,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沈逸辰同他父亲的感情一直很好,是少见的父子间无话不谈,亲如手足。他的父亲死得时候,他在灵柩前跪了怔怔五日,却恰恰在这五日上头,南蛮的一支借机骚扰边境。边境不断有消息传来,怀安侯府驻守西南,便不断有战事需要他定夺。沈逸辰一直隐忍不发,直到过了头七,怀安侯下葬,他领了一支精锐一直追着骚扰边境的那支南蛮分支打,打得人家险些灭族。再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听过了,是南蛮的首领出面保下了这支分族,也由得如此,南蛮人守信用,对怀安侯府驻守的边境秋毫无犯。说到底,说沈逸辰锱铢必较也好,有仇必报也好,终归是他送自己父亲的最后一程,我倒觉得,他是个重情义的人……”
  阳平说的话,字字句句,如润物无声。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出?”曲颖儿也感叹。听过不少传闻,大抵也都是说怀安侯如何英勇的,阳平一番话,却有血有肉起来。
  谢良山问:“长公主告诉你的?”
  阳平道:“也不是,沈逸辰的父亲和我爹是好友,我也是听我爹说起的。”
  沈逸辰……
  方槿桐敛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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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傍晚,方槿桐才从长公主府出发回方府。
  许久未见,同阳平,良山还有曲颖儿凑一处便多说了会子话,其实也大都在说话,棋谱都没摆。等差不多的时候,晚霞都已挂在天边。
  轻尘在落霞里轻舞。
  从长公主府出来,阿梧扶她上了马车。
  阿鼎驾车回明珠巷。
  阿福的事情之后,二哥对府中上下做了一轮清核,虽然没有第二个阿福,却也辞退了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新人有,老人也不例外。
  爹爹虽是大理寺卿,在朝中明察秋毫,家中之事却还不如二哥清楚。
  二哥心有余悸,便嘱咐让阿鼎来做车夫,同时给他减免了些苑子里的活儿。
  近来京中不太平,她身边还是放些知根知底的人在稳妥。
  阿鼎话不多,却贵在忠厚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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