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良婿——求之不得
时间:2018-10-07 09:11:54

  额,方槿桐咽了口口水,佯装淡然道:“大名叫辰辰,小名叫狗蛋,小名取贱些好养活些。”
  一套一套的道理,沈逸辰想出声,却又忽然忍住。
  这一刻宁静温馨,他不忍打破。
  见他不再问了,方槿桐也舒了口气。
  毕竟是人家的狗,人家取的名字是辰辰,她就背地里叫狗蛋,理亏的人是她。
  沈逸辰不计较了,她也不主动提。
  过了稍许,更大的一团乌云压了过来,天瞬间变成了黑色。
  郭钊随身带了火星子。
  阿梧去帮忙。
  马车里常备了灯盏,点燃了,映出一片昏黄婉转。
  “雨下大了,回去坐吧。”沈逸辰伸手,将好替她挡住横飘进来的雨点,她听话照办。
  只是岩石洞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两人都没有心思再继续下棋。
  阿梧忧心:“会不会一直下,今日都不去京中了?”
  毕竟从府中来这里就花了两个时辰,雨下得这么大,路肯定不好走,即便雨停也免不了低洼和泥潭,更需小心谨慎些。
  “保不准。”郭钊拢了拢眉头。
  阴晴之事向来不由人定,郭钊说得不无道理。
  沈逸辰宽慰:“既来之则安之。”
  槿桐颔首。
  洞外吹进来的风大,沈逸辰取下外袍递给她。
  槿桐微怔。
  “春捂秋冻,山谷里天寒。”声音虽轻,不容置喙。
  方槿桐接下。
  她本就有些冷,披在身上,顿觉带着他体温的暖意。
  “给。”郭钊照做。
  他好歹也是行走江湖之人,岂能输给沈逸辰?
  阿梧错愕接过。
  “多谢郭大爷。”阿梧半是惶恐,半是感谢。
  郭钊瞥了她一眼,依旧双臂环抱,右臂和胸膛之间夹了一柄剑,标准的大侠做派。
  阿梧受宠若惊。
  槿桐掩袖笑了笑,而后问向沈逸辰:“你同郭钊是如何认识的?”
  郭钊身上有大侠义气,这样的人鲜有会为权贵折腰的。
  郭钊不是这样的人。
  阿梧和郭钊都看向沈逸辰,想听他怎么说。
  沈逸辰一本正经道:“他是我义兄。”
  啊?
  方槿桐和阿梧的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
  郭钊瞥了他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
  方槿桐和阿梧又齐刷刷看回向沈逸辰。
  沈逸辰两手一摊,奈何道:“你也看到了,他不认我,我有什么办法?”一脸无辜模样,浑身上下写满了诚恳。
  方槿桐和阿梧又齐刷刷看向郭钊。
  郭钊面无表情,连“吱”都懒得“吱”一声。
  沈逸辰凑到槿桐耳边,悄声道:“他小时候救过我,我爹让我认他做义兄,那时候瞿山派上下断粮,我爹一口气资助了瞿山派十年的伙食费,门主感恩戴德,就让郭钊以看护我为己任,借此将瞿山派发扬光大。”
  方槿桐嘴角抽了抽,“然后呢?”
  沈逸辰轻咳两声:“后来瞿山派还是散伙了,门主忘了通知他,他连散伙饭都没吃到”
  “”方槿桐额头三道黑线。
  沈逸辰继续:“再后来,南蛮骚扰我怀洲边界,我带兵去边界驱逐,郭钊同我一道。那场仗打得异常激烈,郭钊一人身披瞿山派的令旗,浴血奋战,杀红了眼,三次单枪匹马闯入南蛮的阵营,如入无人之境。气势汹汹的进去,而后安然无恙的回。等南蛮退却后,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了瞿山派几个大字。”
  “后来呢”方槿桐已然嫌弃脸。
  沈逸辰拢紧了眉头,沉声道:“后来,江湖上一夕之间就多出了十来个瞿山派。”
  “噗。”方槿桐笑出生来。
  阿梧赶紧伸手捂住嘴,免得自己笑出声来。
  郭钊脸都绿了,却还是忍住没出声。
  “继续说。”方槿桐好奇。
  沈逸辰摇头道:“这些江湖门派各个都自称自己就是那个令南蛮闻风丧胆的瞿山派,郭钊气不过,就去逐一单挑”
  “”方槿桐额头再次三道黑线。
  沈逸辰轻叹道:“后来,所有的瞿山派都合并成了一个瞿山派,郭钊就是瞿山派门主。”
  方槿桐和阿梧的下巴都险些掉下来。
  “那,既然郭钊是门主了,还跟着你做什么?”方槿桐费解。
  阿梧接道:“郭大爷是念旧的人?”
  “不。”沈逸辰笑出了牙齿:“我付了瞿山派上下三十年伙食费。”
  真是,信了他才出鬼了。
  方槿桐恼火,分明是件正紧事,却偏偏被他说成了不正紧的模样。
  郭钊的脸色都紫了。
  但由得这番话,时间竟不知不觉间过去许久。
  先前灯盏的油没了,阿梧去添油。
  槿桐托腮道:“要是世上有这么大的夜明珠就好了。既不怕黑,也不怕刺眼,还不用添油。”
  她手中比划的能有一个灯盏那么大。
  沈逸辰笑笑:“那寻起来有些难。”
  无论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槿桐还是槿桐,一刻都没有变过。
  那时的槿桐就说过同样一翻话,而且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想法绝顶聪明。
  他那时真的遣人四处寻过。
  其实在弘景七年,沈括真有带回过夜明珠的消息。
  他安排了怀洲的亲信去办,原本,等他从彤郡回来,就可将这颗夜明珠拿到槿桐面前,一搏美人笑,谁想到会在彤郡遇见了暗卫和南蛮细作,槿桐抱着小宝离开,他和槿桐最终天人永隔
  “沈逸辰,你有听我说吗?”槿桐说到第三遍上头,有人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笑盈盈看她。
  方槿桐扯了他的衣袖,将他拉到一处:“我是问”
  阿梧和郭钊自觉收了耳朵。
  “我是问陆昭宇那边怎么样了?”沈逸辰出面处置陆昭宇的事,便是怀安侯府的手段。这样的手段旁人能牵联想到戴诗然这里来的几率最小。但沈逸辰处置得如何了,她心中还是好奇。
  沈逸辰敛了笑意:“陆昭宇这样的人最怕什么?”
  见他忽然严肃,方槿桐心中顿觉有些异样。
  她鲜有见到这样模样的沈逸辰,一时有些不习惯。好容将心思放在“陆昭宇最怕什么”上,又觉无果。
  名声?虽说棋士最在意名声,可若是陆昭宇真在意名声,就不会去一而再再而三的偷棋。
  家眷?若真在意他的妻子和儿子,也不会想到用欺骗戴诗然的下/流手段。
  生计?这样的人连颜面和道德都不顾的,还会在意生计吗?
  方槿桐摇头,她实在想不出来。
  沈逸辰俯身看她:“这样的人,最怕他自己的利益得失。”
  方槿桐蹙眉,似是听懂了半分,又似是一知半解。
  “他是棋士,棋士用一双手下棋,旁的于他都是身外之物。”沈逸辰起身,看着岩洞外淅淅沥沥大雨,凉薄道:“打蛇七寸,于人来说也是同样道理,我找人同他说,他若是敢透露半句,或是时候借此生事,便剁掉他的十根指头。”
  方槿桐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如此,就真的有用吗?”
  沈逸辰唇畔微牵:“无用。”
  嗯?方槿桐莫名看他,说得这么恐怖,无用?
  沈逸辰敛眸:“有用的是,我找人告诉他,从今日起,怀安侯府会安排眼线日夜跟着他,怀安侯府捏死一个名声败坏的棋士,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他大可挑战怀安侯府的耐性……”
  方槿桐咽了口口水。
  沈逸辰是连南蛮一族都险些追到灭族的人,被他告诫,的确如坐针毡。
  方槿桐轻声问:“你……真会派人跟着他?”
  沈逸辰微微一笑,伸手敲了敲她的头:“陆昭宇若像你这般想,我至少省一半功夫。”
  方槿桐恼火。
  恰好郭钊转身,难得听到他开口:“雨势减缓了。”
  果然,岩洞上的滴水声都舒缓了许多。
  槿桐才发现原来光顾着同沈逸辰说话,都忘了下雨这件事。
  阿梧也踱步到岩洞前,大朵大朵的乌云已然散开,不再是黑压压的一遍,天边微微亮,雨声从先前的湍急到眼下逐渐缓和。
  “路能走吗?“阿梧还是担心,小青沟在山谷里,先前这么大的雨,怕有不必要的麻烦。
  郭钊已出了岩洞:“我去看看。“
  他素来决断。
  他本事负责沈逸辰安全,小青沟里既无仇敌也无猛兽,侯爷的安全无需担心。
  郭钊心底澄澈。
  阿梧支吾道:“还在下雨……郭大爷能在雨中飞檐走壁吗?“
  方槿桐也想问。
  沈逸辰艰难道:“郭钊,拿伞。“
  话音刚落,郭钊已折回。
  阿梧将伞递给他,赫然是一把画着白玉兰的油纸伞。
  郭钊手颤了颤,还是接了下来。
  正欲转身出岩洞,身后,方槿桐轻声叹道:“若是被旁人见到,瞿山派掌门人撑着白玉兰的油纸伞……“
  郭钊背后一僵。
  想也没想,就伞还给阿梧,一头砸进雨中。
  方槿桐咬了咬下唇。
  沈逸辰笑不可抑:“你果真回回克他。”
  回回克郭钊?方槿桐和阿梧面面相觑,既而都看向沈逸辰。
  回回?方槿桐总共见过郭钊才几回。
  沈逸辰哪里觉察?
  早前在怀安侯府,方槿桐就时常三言两语气得郭钊跳脚,怒发冲冠,要和怀安侯府不辞而别。
  在槿桐来怀安侯府前,郭钊是侯府的冰山一座。
  槿桐来之后,就连石伯(侯府的管家)见到槿桐打趣郭钊,都觉得欢喜,俨然成了府中的调剂。
  家中便要热闹才好,沈逸辰觉得并无不妥。
  小宝自幼同郭钊也亲,小宝认了郭钊做义父,郭钊的冰凿脸终于在槿桐的牙尖嘴利和小宝的糖衣炮弹下沦为摆设。
  而这一日终究会来,来日方长。
  沈逸辰握拳笑了笑。
  方槿桐正悄悄瞥眼,恰好看到这一幕,又赶紧迅速正了回来,怕沈逸辰发现。好歹她是姑娘家,他若是见到她偷偷打量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夸张得表达来。
  阿梧问:“三小姐,棋子收起来吗?“
  这棋座和旁的虽是沈逸辰带的,这白玉棋子和棋谱却是槿桐的。
  眼看着要大雨初霁了,应当是要捡这个时候走。等郭钊回来还要些时候,提前收起来,便不会耽误返程的时间。
  好,槿桐应声。
  岩洞口就剩了沈逸辰和方槿桐两人。
  阿梧隔得远,郭钊又去探路去了,雨声不如早前大,一切都似是刚刚好。
  方槿桐轻声开口:“是你告诉爹爹,今日我们要来小青沟的?“
  是,沈逸辰也不隐瞒。
  槿桐眼中闪过些许诧异,不知他这么做的意图。
  沈逸辰双手撑在岩石壁上,正好将她固在近旁,他口中平淡道:“若是不同三叔说,便成了私相授受。槿桐,我会明媒正娶,何必隐瞒三叔?”
  方槿桐嘴角抽了抽。
  正紧了将近一日,终于在临着尾巴恢复了原貌。
  方槿桐咬唇:“起开!”
  沈逸辰立即照做。
  “沈逸辰,你!“方槿桐欲言又止。
  刹那间,“嘘,别让阿梧看见。“
  方槿桐尚未反应过来,便有一吻,轻描淡写般点在她的眉心额间。
  方槿桐僵住。
  她的脸如同忽然被煮熟的螃蟹一般,红得通透!
  “郭钊回来了。”沈逸辰顺势起身。
  绵绵细雨中,一道黑色身影掠进岩洞。手中持了一柄大的如荷叶一般的芭蕉叶,头顶和脸上,衣裳上留了稍许雨点痕迹。
  郭钊又不傻。
  “寻到路了,可以走。“郭钊言简意赅。
  “再去找些芭蕉叶来。”沈逸辰从他手中接过芭蕉叶,又看了看一侧的马车。回京中还需将近两个时辰,他是担心马车顶棚漏水。
  郭钊会意去做。
  “沈逸辰。“方槿桐开口。
  沈逸辰转眸看她。
  她脸色绯红,一直红到耳根子处,语气娇嗔:“沈逸辰,你若是再……“
  话音未落,他再吻上她额头:“唔,亲了。“
  方槿桐石化。
  阿梧恰好将东西都收拾妥当,利索得放到了马车上,正好转过身来:“三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先前摘的果子还带吗?“
  槿桐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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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回京,除了假寐,方槿桐也似是找不到更好的佯装方式了。
  只是这假寐实在是件费心思的活儿,还需得定力好,忍得住。
  沈逸辰这头就要轻松得多。
  马车上有书卷,他可以打发时间。
  好在郭钊这回去的一路就忽然平复了心态,又长了记性,来时的两个时辰,也不过一个时辰出头便回了京中。
  马车缓缓停下,月上柳梢头。
  阿梧唤醒她。
  方槿桐先是假寐,可到最后是真的睡着了,等到阿梧唤她,她才迷迷糊糊起身,揉了揉眼睛。
  马车里除了阿梧并无旁人。
  “沈逸辰和郭钊呢?“她问。
  “到恒拂别苑先下了,侯爷说别吵醒你,马车明日等郭钊来取。“阿梧扶她下马车,马车停在风铃小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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