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良婿——求之不得
时间:2018-10-07 09: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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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拂别苑中,沈逸辰刚至后园,便见暗卫的身影。
  “出了何事?“
  暗卫拱手:“方寺卿的人前日寻到了朱翁,知晓孟锦辰死讯了。”
  沈逸辰怔住。
  若是方世年知晓了孟锦辰的死讯,那假的孟锦辰就不能混入方府。
  沈逸辰错愕,是期间出了何种纰漏,和前世大相径庭?
 
 
第70章 蛛丝马迹
  房间内, 沈逸辰秉烛。
  孟锦辰的事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出乎他的意料。
  重生之后, 诸事都能从前世中寻得踪迹,比如在元洲城内的医馆遇到槿桐,譬如戴诗然同陆昭宇私奔, 又譬如, 大理寺中连续殒命的张寺丞和陆寺丞。
  所有事态的发展,都同他的记忆不谋而合, 却唯独孟锦辰这一条!
  前一世, 孟锦辰的来历便是个迷。
  他动用整个怀安侯府的势力, 几乎将整个长风搜遍, 都没有寻到孟锦辰的踪迹,甚至是任何消息。
  他确信是孟锦辰“此人”好, 是有人假借孟锦辰之手也罢。
  所有的一切都是针对方家的局。
  而这个局设好, 收网,在方家家破人亡之后,孟锦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从世上彻底消失了。
  若不是槿桐还活着,这世上恐怕根本不会有人知晓孟锦辰曾在方家呆过。
  设孟锦辰局的人, 既谨慎,又阴狠。
  这样的人是同方家有世仇,还是, 同样也是京中夺嫡之争的附属品?
  沈逸辰从未如此冷静思考过。
  直到这一世,他让沈括去探孟锦辰的下落, 却在豫安县意外得知孟锦辰早已不在人世。所以他才断定有人是借孟锦辰的身份潜伏在方家伺机陷害。
  从当时朱翁的描述来看,孟锦辰是才将过世的。
  而沈括之前,没人寻到过孟锦辰。
  换言之,在沈括带他去豫安县前,一切轨迹应当都是沿着前世的记忆发展的。
  而真正的变数,是他和沈括二人的介入。
  沈逸辰轻轻捏了捏眉心。
  从前一世孟锦辰的所作所为来看,是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如果这一世,他和沈括先这个“孟锦辰”找到朱翁和过世的孟锦辰,前世设局的人又从朱翁口中得知旁人已经知晓孟锦辰死讯,那么,以早前那个设局人的心思和手段,兴许真不会冒险以“孟锦辰”的身份潜入方家。
  沈逸辰指尖轻敲桌面。
  可惜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可对方仍旧藏在暗处,伺机对付方家。
  而失了孟锦辰这条明线,他想揪出这个藏在幕后的黑手,简直难上加难。
  沈逸辰心里微微有些烦躁。
  他与槿桐才稍许有些进展,就得了这条消息。
  沈逸辰垂眸。
  亦或是,也正是因为他在春茗会故意放出去和槿桐近亲的缘故,让幕后黑手有了顾忌,所以伸出的触角暂时缓和?
  沈逸辰心中忽有些许通透。
  幕后之人前世将方家害得家破人亡,落得凄凉下场,应当是恨透了方家。
  这样的人,同方家有无法化解的仇恨。
  方家兄弟四人,方世万行医济世,多修的是功德,仇人应当少,即便是有医患人命,也最多只是向方世万报复,不会牵涉到整个方家。
  方世坤经商,商人间纠葛无非利益二字,方世年是当朝大理寺卿,商人精明,一般的商人不会为了几笔生意,几次得失去触方世年的眉头。
  至于方世平,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在京中出名的败家子。得罪人的事,若是方世年份内,也殃及不了方家;若是方世年也护不住的,必是京中权贵,这人的人,不至于背地里置方家于死地。
  唯有方世年,身居大理寺卿要职,断得都是大案要案或事关皇家声誉,大理寺的笔诛下,动辄倾家荡产,万劫不复。
  方世年不可能不遭人记恨。
  方家兄弟四人中,只能是方世年结下的仇家。
  等同来看,要拿整个方家陪葬的,必定也是被大理寺一纸判决落得家破人亡。
  这样的深仇大恨,才会拉方世年一家陪葬。
  沈逸辰越想心中越通透。
  前一世,这人分明恨方世年,却依然以孟锦辰的身份接近方世年,待在方世年身边。
  这一世,这人的性子若是不曾发生变化,孟锦辰这条线断了,他还是会以其他身份接近方世年。
  若是他猜得不错,沈逸辰眼波横掠,朝身前的暗卫道:“让人去查,从二月到四月里,哪些方家以外的人,曾在方家小住的,无论是谁,一个人都不能落下。”
  “是!”暗卫领命。
  “还有,让人设法弄到大理寺的卷宗,所有方世年经手过的案卷,涉及过人命的,都想办法弄来。”
  “是,侯爷。”暗卫乙应声。
  早前大理寺的卷宗,他让人看过,却没有亲自经手仔细看过,方世年是大理寺卿,关键的案卷都需他审核,想从这些卷宗找出突破点绝非易事。但这一世,他想还槿桐一个家。
  他摆摆手,示意几人退出去。
  却临到门口,他忽然眸间一亮:“等等。”
  “侯爷?”
  沈逸辰沉声道:“大理寺的案卷,不仅要方世年接管大理寺之后的,还要方世年任大理寺丞时候的。”
  前一世,百密一疏。
  总觉是方世年经手了所有的大案要案,所以被仇家盯上。
  却漏了方世年在做大理寺卿之前,也曾短暂在大理寺丞的位置上待过,大理寺丞也会断案和复审,只是要案最后会呈给大理寺卿过目,做最后的抉择。
  方世年早年做过大理寺丞。
  是很早之前的事,当时他和谋士都没有想到过。
  沈逸辰指尖再次轻敲桌沿,兴许,这一次便能让正主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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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思南欢天喜地来敲门:“三姐姐!三姐姐!”
  大清早,方槿桐尚在赖床,迷迷糊糊中将被子一提,整个人直接笼在被子才觉清净些。
  思南见内屋没有反应,便掀起帘栊,自己跑了进去:“三姐姐。”
  “不在……”方槿桐应得恼火。
  思南噗嗤一笑,抱着怀中的盒子就往她床沿边一坐:“没听过不在还有人应声的。”
  方槿桐懊恼扯下被子:“思南姑娘行行好,昨夜这天还没见亮,公鸡还都没打鸣呢!”
  思南笑嘻嘻道:“义父说了,早晨要早起才能接地气,三姐姐这般赖床是接不了地气的。”
  方槿桐再次扯上被子,将自己套在被子里:“我还是先接接床气来得好……”
  “唉……”思南赶紧拦住她:“三姐姐,你看看……”
  方槿桐钻出一个头来。
  白玉棋盒?
  她有一对,是装碧山阁的白玉棋子的。
  一盒白玉棋子价值连城,是她及笄时候,爹爹送的,划掉了爹爹不少积蓄。
  她爱不释手。
  而且没对碧山阁的白玉棋盒上都会刻上主人的名字,彰显尊贵,她的棋盒上就刻的是一个“桐”字,还是临摹的她的字迹。
  白玉棋子太过珍贵,她虽喜欢,却不怎么舍得用。
  但每幅棋盒都是由天然的白玉雕刻而成的,因手工的不同,不会完全相似。
  她的那对,她虽不常用,却看过好几千次了。
  这一对,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自己的。
  “哪里来的?”方槿桐算是彻底清醒了。
  这对棋盒价值不菲,思南哪里会拿来的?
  方槿桐担心她闯祸。
  思南美滋滋道:“别人送的,特意拿来给姐姐看的,真是碧山阁的白玉棋盒。”
  方槿桐认得白玉的质地,也认得碧山阁的手艺。
  但还是将信将疑打开了棋盖,里面露出满满的棋子来。
  真的是白玉棋子。
  方槿桐敛了笑颐,方才,思南分明是说有人送的,谁会送这样价值不菲的白玉棋子给思南?
  方槿桐翻开棋盖底部。
  果真有个“南”字。
  而思南的字向来不算好看,爹爹还特意请了先生来教她练字,这棋盖上的“南”字分明就是思南的字迹,不是偷来的,思南的积蓄也不够买这样一对白玉棋盒。
  是人送的。
  方槿桐眉头蹙了蹙,沉声问:“谁送你的?”
  白玉棋子名贵,思南不可能不知晓。
  而思南也不会白白收陌生人礼物。
  方槿桐猜不到是谁。
  思南哪里想那么多,脸上还挂着笑意,是来同她分享的:“三姐姐,是肖哥哥送的。”
  肖哥哥?
  肖缝卿?方槿桐忽然想到。
  思南拼命点头:“肖哥哥说他是碧山阁的东家,他要送我一幅白玉棋子,我还当他说笑呢,他真的让人送来了。”
  连清风楼都是肖家的产业,肖家生意遍布天下,肖缝卿若是说碧山阁也是他家的,方槿桐自然也信。
  只是,“肖缝卿为何要送你这个?”
  虽然肖家不缺钱,但肖缝卿出手也太阔绰了些。
  思南又将另外一盒递到她面前,悻悻道:“先前我在北苑同肖哥哥下棋,不小心将姐姐的白玉棋盒摔缺了一个角,肖哥哥让我别担心,说他先带回去,让人尽快修复好了就送回来。肖哥哥说,我若是喜欢,他便送我一堆。姐姐你看。”
  方槿桐接过,果真和她先前的那幅长得近乎一样。
  是比照着精雕细琢而来的。
  若是思南不说,她怕是都看不出来被人换过了。
  棋盖背后,清清楚楚得刻着一个“桐”字,是她早前的字迹,却并不是她早前那个了。
  方槿桐盖上棋盒,朝思南认真道:“思南,姐姐知道你喜欢。可这白玉棋盒太过贵重了,我们不应当收。爹爹是大理寺卿,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若是这棋盒收了,便是给爹爹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思南咬唇。
  方槿桐看得出,她很喜欢这对白玉棋盒。
  方槿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和道:“思南,你若是喜欢,姐姐把那幅送你,我们寻个时间,将这棋盒还给肖缝卿可好?”
  思南咬着唇,不开心地点了点头。
  思南是方世年的养女,但方家三房待她都亲如一家人。方世年如此,方槿桐如此,就连方如旭也是如此,当她是三房亲生的女儿一般。
  思南很喜欢方家。
  义父是大理寺卿,素来以刚正不阿著称,曲先生时常同她说,女子虽然不能做官,但也需做一个正直的人,像方寺卿一样。她记忆犹新,她若是收了肖哥哥的棋子,便等同于方家和义父收了肖哥哥的好处,轻则惹人非议,重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得不偿失。
  思南心中其实很喜欢,握在手中爱不释手。
  但三姐姐说的对,这对棋盒她绝对不能收。
  ……
  思南望着窗外,马车的轮子碾在地上轱辘作响。
  阿鼎驾着马车,往城西慧园去。
  早前肖缝卿恰好同她说过,他在城西的慧园落脚,若是有事,可去慧园寻他。方槿桐便带了思南往慧园方向去。
  肖缝卿此人总叫人琢磨不透,先前清风楼是,仁和医馆是,后来在方家也是。
  他分明不喜欢四叔,却还是应了四叔的邀请,住在方家。
  可因她的缘故,呛得四叔无话可说。
  而后,似是也从方家的视野中消失了。
  肖缝卿本人不难相处,她甚至有些喜欢同他相处。
  他虽是商人,却没有商人身上的铜臭味。
  肖家本是成州首富,肖缝卿做了家主后,肖家如今已是长风国中首富,旁人都褒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肖缝卿深谙经营之道,从清风楼便可见一斑。
  一队白玉棋盒在肖缝卿眼中似然不算什么,投机处,还让人抄了拓本给她,但白玉棋盒和拓本便有不同。
  她可以收他的拓本,思南却不能收他的棋盒。
  “三小姐,思南小姐,慧园就在前面了。”方宅本就在京中,同慧园离得不远,阿鼎缓缓将车停下。槿桐撩起帘栊,见慧园门前的小厮快步上前。
  她和思南是女眷,让阿鼎先去交涉便好。
  等说明来意,门口的小厮通传肖缝卿一声,便会来迎她们进去。
  槿桐就掀起帘栊看。
  那小厮明显怔住,似是同阿鼎说了些什么,阿鼎愣了愣,既而转头看向她这边。
  可离得太远,她并未会意。
  片刻,那小厮就同阿鼎一道折了过来。
  思南也好奇探头。
  “请问,可是方家三小姐?”小厮上前询问。
  槿桐愣了愣,应道:“我是。”
  小厮拱手:“原来真是三小姐来了。”
  方槿桐和思南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小厮道:“我们东家今日晨间就离京了,东家离京前曾嘱咐道,这两日方府的三小姐应当会来,届时让我先代东家问候一声,东家南下去谈生意了。”
  肖缝卿离京了。
  方槿桐和思南都愣住。
  按思南所说,这幅棋盒,还是今日晨间肖缝卿托人送来的呢,原来他今天就离京了。
  方槿桐意外。
  “你们东家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方槿桐问。
  小厮笑了笑:“肖家的产业遍布国中,就连临近的苍月,南顺亦有东家的生意在,东家平日在京中待的时日就不多,这一趟出去,少说也要几个月才会回来。”
  几个月,方槿桐倒吸一口凉气。
  思南抱紧了怀中的白玉棋子,才觉自己闯了祸。
  当时不收下就好了,眼下,就连退的人都没有。
  肖哥哥回京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若是这期间出了纰漏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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