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什么，默默给陈芳的东西算好钱，正伸手要拿陈慧的东西扫条形码，突然被陈芳制止住了。
“小姐，这个东西不是我的。还有我不认识身边这个女人，请帮我把东西打包好。”
收银小姐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
算了一下总的金额。
她眼神怪异的看了陈慧一眼，心中猜测，这两人可能真不是姐妹，刚刚她想错了。
这个叫这位气质优雅女士的中年女人看起来比人家都大了七八岁，怎么会是姐。
陈芳从钱包里拿了卡递给收银小姐，收银小姐还没接到，就被陈慧一把按住。
她脸色因为刚刚陈芳的话气的都红起来，要不是还想着陈芳给她付钱，她恐怕就泼妇似地骂起来了。
陈慧看向她这个大姐，眼睛一瞪，强迫自己压下怒意，深吸口气，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大姐，你难道还和我生气了？这里不知道扫码付款，你先帮我垫一垫，结完账我立马转给你。这么点小事你都不能帮小妹一下吗？”
聂瑶见陈慧居然拽着母亲的手，迅速挤了过去，她力气大，一把就将陈慧的手拉下来。
而后眼眸夹着怒意盯着陈慧。
陈慧根本没注意身后，哪里知道会突然跑出来一个男孩把自己拉开，又突然与这样压迫的眼神对视，她居然下意识别镇的后退了一步。
她刚退了一步，就听到一个带着冷意的熟悉声音。
“这位大妈，你没听到吗？我妈说了不认识你，快走开！”
这……这个声音！
陈慧震惊地看向眼前说话的男生。
眼神男生眉眼精致，带着口罩和棒球帽，额前只留下几缕流海，乍一看，就是一个俊朗少年。
可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分明就是聂瑶的声音！
想到聂瑶，然后再用聂瑶的脸和眼前男生的眉眼对比，虽然化妆改变了人的视觉感官，但样貌不会改变，原本的轮廓还是有的。
这样一想，越来越像，居然真的是聂瑶！
陈慧怎么也没想到她一个公众人物居然敢随意逛街，而且是来商场这种人流多的地方。
聂瑶说这句话，围在周围的可不止陈慧一个人听到，同样听到的还有卫诗。
刹那间，卫诗脑子一片空白，她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聂瑶的方向。
带入聂瑶这么仔细的一对视，眼前人与经常在网络上被提到的女孩几乎立即重合。
卫诗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随即之前带了一抹娇羞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想到之前她对聂瑶说的那些话，她脸由白转黑，垂在身侧的双手更是攥紧。
她居然把自己最讨厌最厌恶最憎恨的人当做了爱慕对象。
这简直比和聂瑶当面吵架吵输了还丢脸一百倍。
如果有地缝儿，卫诗恨不得挖一个立即钻进去。
聂齐在旁边瞧着这对母女惊诧又难堪的表情，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恰好这个时候曹景龙也回来了。
见陈芳脸色不太好，聂瑶又拦在她面前和陈慧对峙，他立马快步走过来。
曹景龙身材高大，身手又好，三两下就把陈慧隔开，把聂瑶和陈芳保护在身后。
他皱眉不放心转头温柔问陈芳，“发生什么事了？”
陈芳到底是顾忌女儿，怕聂瑶的身份被识破，只想快点付钱离开。
“没事，我们快点付钱走吧。”
曹景龙瞬间明白她的想法，催促收银小姐，“麻烦你尽快给我们结账，我们赶着回去。”
收银小姐回神，又防备的眼神看了陈慧一眼，接过陈芳的卡动作迅速的结账。
曹景龙以保护的姿态护着陈芳，他稍微露出一点当年在军队里的气势，陈慧就被吓的不敢靠近他。
陈慧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
遇到一个比她还横，一看就是比她强的，当然就退缩了。
她只不过是想打陈芳的秋风，却不想惹怒曹景龙，让自己住院。
而且聂瑶也在，这个小犊子也不是个省心的。
眼看着陈芳付了钱，被晾着的卫诗急了，到底是没有在社会上体验过，卫诗比陈慧的头脑简单多了，手段也明显多了。
看陈芳转身就走，她突然提高声音道：“大姨，你真的不打算给我们付钱？你赚了那么多钱，这点钱对你们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你今天不给我们付钱，我现在就揭穿她的身份！”
卫诗抬手指着聂瑶，嘴角还带着一丝得意翘起来。
这里人来人往，一旦让众人知道聂瑶在这里，那刚刚这场闹剧转眼就会被发到网络上，成为笑柄，甚至是聂瑶被人围观，造成不当后果。
卫诗就是用聂瑶的声誉来要挟陈芳。
她这个好大姨不是疼女儿吗，那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听到卫诗这没脸没皮的话，陈芳真的悚然一惊。
其实她自己怎样都无所谓。
和聂成安在一起的时候，她整日里在背后被人看低说闲话的时候还少了吗？
这些她都扛过来了。
但是现在聂瑶和聂齐却是她的眼珠子。
她被人怎么骂都无所谓，但是却一点都不能让自己的儿女出事。
如果今天聂瑶不在，或许陈芳还真能被卫诗要挟。
不过可惜，聂瑶在这里。
本来大家相安无事，各走各的路，各回各的家，可卫诗这么不要脸的说出这番话，聂瑶都忍不住笑了。
到底年纪小，欲/望和贪婪就这么赤/裸裸的写在脸上，难看无比。
陈芳刚要上前妥协，就被聂瑶一把拦住。
她站在母亲身前，冷然的目光落在卫诗身上。
卫诗被这种冰冷无机质的目光看的忍不住浑身一颤。
可这个时候她死也要硬撑着。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你爱揭穿谁就揭穿谁。”
陈芳有些担心，聂瑶抓住母亲的手臂，靠过去低声和陈芳道：“妈，你觉得我这样还能被人认出来？”
被女儿一提醒，陈芳才稍稍镇定下来。
聂瑶转头对曹景龙道：“龙叔，我们走吧。”
聂齐快步过来帮曹景龙提购物袋。
随后一行四人根本不管陈慧卫诗什么情绪什么脸色，转身就离开。
卫诗紧紧盯着聂瑶的背影，双手攥拳，她没想到聂瑶居然油盐不进！
而她那个蠢大姨居然这么听聂瑶的话。
愤怒压在心头，让她又恨又气，她突然大喊道：“那个人就是聂瑶，聂瑶在这里！快过来！”
她指着聂瑶的背影吼，卫诗声音尖细，收银的几个柜台旁又挤满了人。
顿时，就有很多人被她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其中不乏聂瑶的粉丝。
有些在附近的人被吸引过来，一时间，收银台这里就被挤成了一圈。
外围不断有嘈杂的人声问，“聂瑶，聂瑶在哪里？我是瑶瑶的粉丝！”
卫诗目光里藏着一抹憎恨，指着聂瑶的背影。
有的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哪里有什么年轻女孩，就一对中年男女，还有两个背影挺拔的少年。
聂瑶体型他们可能认不出，可总不至于不知道聂瑶是男是女吧！
有人当场就质问了，“你只的方向连个年轻女孩都没有。小姑娘，今天不是愚人节，还有，骗人也是犯法的。”
卫诗被人指责满头汗，她着急道：“那个男生就是聂瑶，她穿的男生的衣服！不信你们去看看！”
这个时候聂瑶和母亲等人已经越走越远，即将要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围观过来的有从那边过来的顾客，听到她这么说，一个年轻女孩道：“怎么可能，我刚刚与那个男生撞对面，分明就是个男孩子！”
卫诗怎么辩解别人都不相信，人流都堵在收银台这里，收银小姐眉头拧地紧紧的，她按铃叫了安保人员过来。
附近巡逻的几位安保人员立即把被吸引来的人群给驱散了。
这个时候聂瑶一家早走了，哪里还有一点影子。
卫诗攥着拳头咬着唇，低头站在收银台边。
安保队长冷着一张脸警告陈慧。
“这位女士，请你以后好好管管你们家孩子，公众场合，不能随便散播谣言，幸好这次情况不严重，不然我们可是要请警察过来的。要过年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收银小姐本来对这队母女就没好感，看到陈慧从购物车里拿出的商品还摆放在旁边，收银台后面还排着老长的队，她一个人动作快速的拿着商品结算。
等安保队长带着人离开，她也算完了，她把物品装包，带着疏离的微笑对陈慧说。
“女士，一共是九千八百块钱，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第535章：去和平街
听到收银小姐的声音，陈慧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她懵了一下，看向带着职业微笑的收银小姐。
“额……你说什么？”
收银小姐只能笑着重复了一遍。
这次陈慧终于听清楚了。
九千八百华夏币……没想到她们随便一拿居然这么多钱。
她目光落在她临时拿的阿胶和女儿拿的各种化妆品上，顿时脸色羞赧。
她以为能蹭到陈芳给她付钱，可从没想过自己付这些东西的钱。
当时只顾着想狠狠宰陈芳一笔了，有的东西被她直接放进购物车，她都没仔细看。
她哪里有钱付款。
全身上下的现金再加上卡里也没有三千块钱，一半都不够。
收银小姐见她瞪着眼发呆，有些不满，她提醒道：“女士请您快点，后面还有很多顾客在排队呢！请您不要浪费时间好吗？”
卫诗其实也不知道母亲身上有多少钱。
陈慧只偶尔给她零花钱，她的学费和吃用都是爷爷奶奶负担的。
现在聂瑶一行人走了，收银小姐已经给他们将东西打包，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妈应该不会不买下这些东西。
想到那些她早就想要的化妆品不一会儿就能得到了，刚刚被气的憋闷的情绪又舒缓了下来。
她轻轻摇了摇母亲的手臂，提醒道：“妈，人家在等着付钱呢！”
陈慧被女儿摇着，本来心情就不好，被卫诗这么一催，更差了。
她转头狠狠瞪了眼女儿。
要是丈夫身故时给她留下的钱和赔偿还在的话，九千多块钱对她来说也不过就是咬咬牙的事，可现在的问题是，那些钱早被她这些年挥霍光了，连五千块都不剩，更不用说将近一万块了。
她拿什么买这些物品。
本来今天她带着女儿来逛街就只准备买些必需品，这些昂贵的补品和化妆品都是看到陈芳后，她临时添加到购物车里的。
谁想到会坑了自己。
陈慧咬了咬牙，眼睛微闭，提起一口气将话冲口而出。
“我有急事要走，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
就算是卫诗也想不到母亲会说出这句话来。
她瞪大眼睛，看着母亲，“妈，你说什么！这里好多东西都是我挑了很久的！”
收银小姐也顿了下，随即嘴角抽搐。
“女士，您如果不想买东西，请您不要把商品放到购物车里，浪费我们的人力物力。”
陈慧被收银小姐说的面红耳赤，只好灰溜溜地扯着卫诗快步离开。
排在她身后顾客们的议论声不时飘到她耳朵里。
“这个人怎么这样！不买东西还在这里排队，浪费我们时间。”
“我看是太穷了吧，没钱买，只能过过干瘾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大妈大概只是想打秋风，说不定她和之前的女士还真是亲戚关系，只不过人家故意装作不认识她的而已。要是我有这种亲戚，我肯定也装作不认识。”
……
身后的议论声越来越远，陈慧拉着女儿直走到商场出口，脸上的羞红才退了一些。
她走出商场的自动玻璃门，被冷风一吹，这才觉得好受些。
卫诗跟在母亲后面抱怨。
“妈，你怎么什么都没买，那我们今天不是白来了！”
在遇到聂瑶一行前，他们母女已经在商场里逛了两个小时，连中饭都没来得及吃，就等着逛完回去，去陈慧公公婆婆那里吃年夜饭。
现在手上空空如也，之前好不容易挑选好的一双鞋也没买。
马上就新年了，卫诗身上还没有一件新的，她当然不高兴。
陈慧听到卫诗这么说就来气。
“还没什么！整天就知道穿衣打扮，你要是能像聂瑶那样当大明星，你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还用得着我给你买！”
卫视没想到妈妈居然把火气都撒到她身上。
她瞪大眼，当场就和陈慧吵起来。
“妈，我爸当时出车祸人家赔了那么多钱，难道还不能给我买双鞋买点化妆品吗！”
陈慧也怒，她想不到卫诗居然还惦记着丈夫出车祸的赔款。
“哦，你爸用命换来的钱就是给你穿衣打扮的？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
除夕当天，家家户户都欢聚在一起，庆祝团圆，可陈慧卫诗母女却在商场门前大吵起来，为的还是钱。
还真是可笑可叹。
一家人好不容易有时间一起出来逛街，居然还被陈慧母女搅了兴致。
陈芳顿时没了买年货的兴趣。
不过幸好他们也买的差不多了，缺的东西并不多。
曹景龙边开着边询问副驾驶座上的陈芳，“还缺什么吗？”
陈芳说了几样干果。
曹景龙一笑，“别买了，这些我那都有，你们随便去拿。”
曹景龙开了家超市，那些年货他基本上都一应俱全。
陈芳愣了愣，随后点点头。
在曹景龙的小心呵护下，陈芳渐渐和他拉近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