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深:“……”
这个时间他本来也没打算将季暖一个人扔在家里,小女人醉醺醺的,不时的说着乱七八糟的梦话,她又有大姨妈护体,帮她洗过澡换过睡衣后,他到现在仍然睡意全无,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至于南衡一个电话,他就真的出来。
“晚上不是刚喝过,怎么又去秦司廷那里喝酒?”墨景深冷淡的问。
秦司廷的别墅里,南衡坐在沙发上,眯起眼睛看着窗外别墅区中的璀璨灯火,再又瞥了眼站在落地窗前一身阴沉冷漠的秦司廷,斥笑了句:“老子怕他想不开,过来瞧瞧,结果他像根木头似的杵在窗前半个小时了,我怀疑他这是已经入定成佛,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墨景深不温不火道:“他的事,的确不该插手。”
南衡因为又坐在这里喝了几杯,这会儿也有些醉意,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淡道:“我在美国欠了时念歌一个人情,否则你以为我愿意管她和老秦这点陈年破事?”
南衡哪里是个喜欢管这种闲事的,如果不是时念歌恰好选在他生日这天说要带个蛋糕过来,又恰好南衡这几天很想找找秦司廷的麻烦,他也没这闲心来插手。
他更也没兴趣去帮谁,不过是秦司廷这些年过的太过孤寡清淡,看他这日子过的像和尚入定了似的,看不顺眼,给他平静如水的生活找点别样的刺激。
墨景深边开车边淡道:“你还在他那里?”
南衡:“他这里最近添了不少好酒,我又喝了点,到现在才算是喝透了,懒得走动,今儿就在这住了。反正两个大男人,我在这守着总不至于让那个看似可怜的凌萱儿再回来,趁老秦之危真的做出点什么来。怎么着,你还真来啊?”
秦司廷那里最近新添的酒,当然全部都出自墨景深之手。
墨景深:“等着。”
十五分钟后。
南衡叼着烟,回头看向在别墅里出现的男人。
墨景深一身黑衣,如同沁染在夜色里,走进门,瞥了眼仍然站在窗前的秦司廷。
秦司廷单手插在裤袋,俨然没打算理会他们两个,即便是墨景深居然在这么晚的时候忽然过来,他也只是冷淡的朝门前看了眼,眸色冷淡的收了回去,没说话。
“他站多久了?”墨景深走了进去。
南衡转眼看着身形挺拔的男人走近,骨节分明的手指掸了掸烟灰,眉锋挑起:“估计是回来后就一直站在那,我来时他就这样。”
“话说回来。”南衡又似笑非笑的嘲弄着看向墨景深:“这么晚你居然还能过来,该不会季暖醉到认不出你是谁,把你直接从床上踹下来了?”
墨景深冷瞥他一眼:“你很有经验?经常被女人踹?”
南衡眉眼一挑,笑着叼起烟,拿起茶几上的酒给他倒了杯。
墨景深没去接酒杯,淡冷的眸色看向秦司廷的方向,秦司廷从始至终都冷冷的看着窗外。
“被你带回来的落魄千金,这么快就赶走了?”墨景深看着他那阴沉的模样,清清凉凉的问。
南衡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眯着眼睛笑,也瞥了眼秦司廷那边:“分明对凌萱儿一点兴趣都没有,偏要把人买下来,把这么一块牛皮糖放在身边做为代价,无非就是不想让时念歌过的太舒心,啧啧,这又是何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哦不,应该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墨景深没说话,南衡刚要给他递个烟过来,结果收到墨景深冷淡的视线,想起这烟他是早八百年前就戒了,当即哼笑一声,将烟往茶几上一扔。
第2卷 第170章:睡不着你们两个就特么来这里围观我?
墨景深走到落地窗边,掀了掀眼皮,向外看了眼。
秦司廷站在这里一直所看的方向,是对面不远处的那栋别墅。
别墅里黑暗无光,始终无人回来,门前的黑色雕工花大门也已安静了一夜。
这一边的落地窗前只亮了一盏地灯,昏暗的光线下,没有人说话,有着片刻的寂静。
整个世界仿佛都是安静的,唯有对面别墅外高墙上跳出一只白色的猫,不时的在夜色下轻轻的喵了两声。
墨景深单手插在裤袋,沉静低凉的嗓音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当初爱的奋不顾身,再又恨的要死要活,人回来了,你始终避而不见,今晚也摆明了要继续形同陌路,你还站在这里看什么?她一夜不回来,你还打算站这里等一夜?”
在这里入定了许久的秦司廷这才有所动作,却也只是转眸看他一眼:“谁他.妈说我站在这里是为了看她?”
似是一晚上的压抑平静终于被打破,秦司廷眉目间尽是冷意:“你看我像是能为了这种女人站在这里守到天亮的类型?”
墨景深凉凉道:“她这套别墅在这里空置几年,你就搬过来几年,望着一套空别墅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走了的人回来了,她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就住在她对面,你又究竟每天每夜的站在这里望过多久,自己心里没数?”
秦司廷:“……”
他骤然转身走到沙发边,拿起南衡刚扔在茶几上的烟点染,抽了几口冷静了下,才语调冷然的开腔:“搬到这里住也是几年前少年无知还沉浸在爱恨纠葛里时的决定,现在早没感觉了,无非只是住习惯了而己,懒得换地方。”
南衡边吞吐着烟雾边冷笑:“是年少无知,还是你他.妈活了二十几年就对这么一个女人动过心思,到现在那群追在你屁.股后边想泡你的女人都以为你对女人没兴趣,结果谁知道你这颗纯情的少男心早被一个女人挤爆了揉碎了到现在还没拼凑完整?”
秦司廷面无表情:“你们两个大半夜来我这里,就是来奚落老子当初那段愚蠢的过去的?”
南衡笑:“我确实有点这意思,就是不知道他这么晚怎么也会说来就来,说他是被季暖给踹下床了,他还不承认。”
南衡边说边看墨景深。
墨景深淡淡道:“睡不着,过来看看老秦究竟有多不开心,他说出来我或许还能开心开心。”
秦司廷:“……”
“睡不着?”秦司廷冷笑,烟只抽了几口就在指尖掐熄:“睡不着你们两个就特么来这里围观我?”
南衡叼着烟在那发笑。
墨景深只不咸不淡的冷冷挑眉。
确实睡不着。
没有被踹下床,也没有吵架,是他女人想去T市学习,从墨太太的身份转变成为T大商务系的学生,虽然学习时间只是短短几个月,但也算是一种在他身边的暂时剥离,这明显是那天宴会之后她才做下的决定。
小女人明显是借着醉意才敢说出这个决定。
能拒绝么?
可以拒绝,但又显然是不能。
他明显能感受得到,季暖在几个月前的性情有所变化之后,在冷静成熟的表面下,藏着一种莫名的脆弱敏感。
她极度害怕面对生离死别,更极度害怕无法去掌控她自己的人生,她的骨子里多了些执拗,多了些想要坚守的东西,却藏的很深。
……
墨景深回去的时候,已近凌晨,天色仍有些暗,但却也透了些白。
原本以为季暖还在睡,结果小女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显然是根本就没睡好,直到他躺到她身边,她才在睡梦中皱着眉毛钻到他怀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墨景深摸了摸她的头发:“头疼?”
季暖闭着眼睛在他怀里点点头,,半睡半醒,迷迷糊糊,没说话。
墨景深落在她发间的手转为在她的额头上抚揉轻按,她没动,任由他帮自己舒缓头部的疼痛。
小女人穿着柔软的睡衣,满头长发散落在床上枕上,一身的馨香萦绕,又是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一直闭着眼睛,没问他去了哪里,只是本能依偎在他怀里不肯退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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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暖工作室。
电脑屏幕里正在不停的跳跃出夏甜在MSN上给她发过来的各种消息。
夏甜现在已经可以杵着拐杖进行正常的行走,只是需要经过三个月的复健期,如果要来她工作室帮忙的话,不方便住的太远。
但毕竟夏甜曾经和她一起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读的是财经大学,在金融分析方面也专业,现在工作室财务主管的位置空缺,正好夏甜过来帮她的忙,季暖也能省去不少心力。
两个人正聊的热火朝天的,忽然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季暖随手接了起来:“喂?”
“季总,你好,这里有一份你的快递。”
电话是金霖大厦一楼的收发室打来的,季暖又看了一眼来电的号码,说:“好的,我等会儿就下去。”
挂断电话后,季暖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是你怕出院之后东西太多,把自己的东西都打包寄到工作室来了吗?]
夏甜回复:[没有啊,我没多少东西,去的时候随便拎个箱子放到住处就好了。]
季暖眉梢微挑。
那就奇怪了。
怎么会忽然有她的快递?
现在这个年头,国内电商也才刚刚起步,季暖也没有在网上买东西的习惯,平时也很少会有跟别人邮寄东西的往来关系,而且她这工作室里收到的一些信件或者电话传真之类的,都是由小八或者秘书来负责。
怎么会有直接寄给她的快递?
季暖直接下楼,去了一楼的收发室,里面的人将一个不是很大的方型盒子递给了她。
季暖见这盒子包的很严实,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而且只有收件地址和她的名字,并没有写寄件的地址和寄件人。
“是谁送来的?”季暖留了个心眼,问了一句。
“不清楚,刚才在整理门口这堆箱子的时候发现的。”
季暖听罢,将手里的方型盒子掂量了两下,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第2卷 第171章:这是谁的恶作剧?还是哪个人的别有用意?
季暖拿着快递转身就进了电梯。
刚回到办公室门前,封凌看了她手中的盒子一眼:“是什么?”
“刚收的快递,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季暖说着正要走进去。
封凌却是脸色一肃,当即就起了戒心,忽然转身和她一起走进办公室,边走边说:“我帮你打开,你站远点。”
季暖顿了顿,刚想说没事,只是个快递而己。
但见封凌已经抱着盒子动作利落快速的去了办公桌边,知道封凌平时有多尽职尽责又有多谨慎,她笑了下,打趣的说:“行吧,那你拆吧,小心点,可别真的是什么炸弹之类的东西。”
说话间,封凌已经拆开了盒子外的防水袋,再将盒子打开,低眸看见里面的东西后,顿了一下,又回头看向季暖。
“是什么?”季暖走过去,低头看见盒子里居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娃娃,娃娃身穿着白色的婚纱,很是漂亮可爱。
“哎?怎么会是娃娃?谁会给我寄这种东西?……嘶!”
季暖伸手直接将娃娃拿起来,结果手刚碰到娃娃,顿时一阵剧烈的刺痛从手心里蔓延开来,她极低的发出一声痛吟,血就已经顺着她手心手指一滴一滴的落到娃娃的婚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