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封凌眼疾手快的忙一把将季暖的手拉开,再又将那个快递盒子一脚踹到了地上。
季暖转眼,震惊的看着地上那个瞬间就支离破碎的娃娃,顾不上手心里的痛,只盯着那个像是在盒子里时就只是被简单的拼在一起,但其实在被放进去时就已经被肢解过的娃娃,还有随之掉出来的满地刀片……
娃娃身上的婚纱被季暖的血染红,被分解的头和四肢,还有染血的婚纱,看起来触目惊心!
“没事吧?”封凌冷着眼看着地上那个从可爱变成可怕的娃娃,顷刻就拽起季暖的手,看见她手指和手心里被刀片划出了不同程度的伤。
“没事。”季暖摇了一下头,手心里的痛不算太过严重,只是刀片割的有些深,血流的稍微多了些。
她再转眼看向地上的娃娃,眉梢微动,陷入深思。
这是谁的恶作剧?还是哪个人的别有用意?
封凌拉着季暖又向后退了一步,免得这娃娃身上还有其他问题,确定季暖站的是比较安全的距离后,这才走过去,俯下身,将娃娃身上染血的婚纱解开,这才看见在娃娃身上被插着的刀片,婚纱的裙摆里也藏了不少刀片,很小,很锋利。
季暖盯着那些刀片,再又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的手。
封凌检查过后,起身说:“你手被割伤的几个地方都很深,先去医院止血包扎。”
季暖点头,再又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快递的盒子,封凌很懂她似的过去将那上面的快递单给撕了下来。
两人走出办公室,小八刚好路过,看见季暖的手顿时就叫了出来:“我的妈啊,暖老大你手怎么了!这么多血?”
季暖示意封凌将快递单交给小八:“你去这家快递公司查一下,要求他们必须查出这份快递是从哪里寄的,如果他们不给查,直接打举报电话投诉。”
小八有些懵的接过,再又点点头:“好,可是暖老大你的手……”
“没事,出了点血而己,别声张。”季暖没多说,直接向外走。
“去秦医生的医院,离这里不远。”封凌在前面推开门时说。
季暖仍然在想那个娃娃为什么要穿着婚纱的这件事,没有多说。
上车时,季暖见封凌的神情严肃,想了想,还是说道:“怪我自己不小心,而且这都是一些皮外伤,你别告诉景深,免得他担心。”
封凌正要开车,回头看她:“是我的疏忽,不该打开盒子看见是个娃娃后就疏于防备,这种事情墨先生早晚都会知道,瞒也瞒不住。”
“先去医院吧,等小八那边查出结果后再说。”季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封凌没再吭声,转身去开车。
……
医院。
秦司廷一边帮季暖的手心里上着药,一边嘲冷道:“你们是真把我当成万能医生了?我这是内科,一个外伤都要跑我这里来处理,在工作室里好好的怎么会把手弄成这样,究竟怎么弄伤的?”
封凌站在季暖旁边不说话,季暖亦是在刚才进来看见秦司廷的时候,终于分出了些心神,特别注意了一会儿他的神情。
还是那副笑面狐狸的样子,仿佛之前在紫晶城会所里发生过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哎呀,你轻点!”季暖手心里一阵钻心的痛,骤然低叫:“你是要直接把酒精棉按进我伤口里?没看见我这手心里的两个口子都很深吗?轻点行不行……”
秦司廷嗤道:“忍着。”
季暖:“……”
她骤然抬起眼看向封凌,刚才她说直接去找外伤科的医生帮她消毒包扎一下就好,封凌坚持要带她来找秦医生,仿佛除了秦医生之外的任何人都不靠谱似的。
“你不用看封凌,她以前在美国出任务时受过重伤,小命差点没了,是我把她从鬼门关带了回来,她很认死理,这世上怕是除了我之外,别人在她眼里都称不上医生这两个字。”秦司廷不冷不热的说着,再又用酒精棉去擦季暖的手指,在季暖又一次痛到咬住牙根时,冷淡问:“有这么疼?”
“我手受伤的时候还没觉得有多疼,你这酒精里别是放盐了吧,疼死我了……”季暖边说边要收回手:“好了没有?差不多就行了,用不着包扎。”
“手心里伤的比较严重,必须上纱布,手指上的还好,消就毒涂些药就可以。”秦司廷嗓音淡淡:“这几天注意不要碰水,以免感染。”
季暖点点头。
秦司廷将其他的医用酒精棉放到一旁的置物架上,再转眸睇了她一眼:“手伤成这样,告诉你男人了么?”
“我晚上回去再跟他说。”
“也好。”秦司廷说完,转身在电脑上点了两下,再又看向封凌:“我给她开了药,你去医院三楼的药房区帮她拿药回来,每天早晚在伤口上涂一次。”
第2卷 第172章:做了什么亏心事?头都不敢抬?
直到封凌走了,季暖转眼看向秦司廷:“不都不是自己人么?怎么忽然把她支开了?”
“你们季家的事情,希望被更多的人听去?”秦司廷不冷不热看她一眼,随手拿出一份比上一次更厚的药物分析报告递给她。
季暖刚要伸手去接,结果秦司廷却又忽然顿了顿,将分析报告放到她身边:“算了,你的手还是别动了。”
季暖低头看着那份报告,再又抬眼看他:“结果如何?”
“跟你最开始猜测的差不多,这所谓的从国外拿回来的保健药品,每一样单独检测根本查不出任何毒性成分,可见对方行事谨慎周全。但若将这几种药混合在一起吃,将是一种可以使人肾脏器官逐渐衰竭的慢性毒药。”秦司廷语调淡凉。
季暖静默了片刻。
早就已经预料到是这样,现在听到结果,也就不那么意外。
“这种药,我爸应该还没有服用多久,我看过他抽屉里的那些药,他也只是偶尔想起来才会吃一吃,他的身体现在会不会已经造成了影响?”
“那就要看你父亲平时服药时的用量如何,这种是很难被察觉的非常缓慢的那一种慢性衰竭的药物配方,如果他服用的时间不久,最多只会造成身体抵抗力减弱,心火旺盛容易生病等症状,只要中断服药,多调养一阵子,排排毒也就没什么事。但如果服用的时间过久,药物就会如同温水煮青蛙一样,不知不觉的渗入血液渗入骨髓,导致最后无力回天。”
季暖凝眸看着他,神情肃冷,许久之后,缓缓低声道:“谢谢,麻烦你了,秦医生。”
秦司廷笑笑,再又瞥了眼放在她手边的分析报告:“这种事情既然现在已经被你发现,也是好事,不难看得出来,对方是个心思极为精密小心的人,你若是想揭穿这件事,还是要费些心思,否则很容易反中了对方的圈套,把自己坑进去。”
季暖点点头,没说话。
秦司廷也就没再管她,任由她在旁边坐着等封凌取药回来。
大概又过了两分钟后,秦司廷坐在诊室的办公桌边,喝了口水,忽然问了句:“你那个后妈,前夫是盛家那个早死的病秧子?”
季暖对沈赫茹的事情也调查过一些,但却没料到秦司廷居然也知道。
“秦医生想问什么?”
秦司廷回眸瞥了她一眼:“盛易寒是她的儿子,就算多年前他们母子二人因为季家的关系而断绝了母子关系,但你后妈毕竟曾经背靠着盛家,她和她的这个儿子,究竟有没有真的彻底断绝往来,还是个未知数。”
季暖看着他:“你的意思是,给我爸弄来的这些药,也许和盛易寒有关?”
秦司廷薄淡的笑笑:“不是不可能,但盛易寒为人狡猾,又善于隐藏,这个人看起来太波澜不惊了,难以琢磨。你后妈毕竟是个五十岁的女人,她这种甚少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人很适合在季家过安稳的日子,如果你父亲出事,季家的大权握在她的手里也没有什么大用处,除非,她的背后有人。”
不言而喻,沈赫茹虽然聪明,但还没聪明到做事情能谨小慎微到这种程度。
秦司廷没再多说,话也显然只是点到即止。
封凌回来时,秦司廷刚好有个专家会诊需要过去,又交代了几句关于季暖手伤的事后,直接走了。
诊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季暖正准备先离开医院,忽然手机响了。
“喂,暖老大,我查到了,快递是从美国洛杉矶寄来的,只能查到寄件的地点,但是没有写联系人,其他的所有信息都没有。”
“一点关于寄件人的信息都没有么?”
“嗯嗯,一点都没有,根本查不到,快递公司的人说有很多人在寄东西时都不写地址的,只会留下名字和电话,但是这份快递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居然姓名电话都没有,他们也觉得奇怪。”
美国?
怎么最近总感觉自己好像与美国的很多事情都息息相关,可她却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季暖非常确定自己没有得过什么失忆症之类的事情,她从小到大发生的一切她都记得。
她只是几年前在美国洛杉矶上过几年学而己,这中间究竟是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寄来一个穿着婚纱的娃娃,还是被肢解的娃娃,其目的非常明显。
但既然是从美国寄来的,那就跟季梦然应该是没什么关系。
安书言这几天虽然已经回了美国,可以安书言的性子,那么心高气傲的安家小姐,就算很精明很聪慧也有些小手段,但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如果安书言是这种手段阴鸷暴力的人,在国内时就会有所表现,更不会这么轻易回美国。
这种手段,更也不像是墨景深的父亲会做的,这种方式又明显是个女人。
究竟是谁?
------
晚上,封凌送季暖回了御园,结果没料到墨景深今天居然几乎是和她同一时间回来,她刚下车,他的车也在御园门外停下。
季暖下车时,下意识的将手背到身后去,转眼看了看那辆黑色古斯特,不等墨景深下车就直接先往别墅里走。
墨景深正在车里打电话,瞥见季暖那边仿佛鬼鬼祟祟的样子,挂了电话下车,关了车门走过去。
结果季暖走的太着急,到了别墅门前,手缠了纱布没办法抬起来去开门,再又感觉墨景深已经走近了,顿时就一阵头皮发麻。
“做了什么亏心事?头都不敢抬?”墨景深的声音从季暖头顶上响起。
季暖赶紧后退一步,从男人面前退到旁边:“没什么,就是今天有些累了,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今晚没有商宴应酬么?”
季暖边说边不动声色的往门边靠,最后一个字落下时,陈嫂已经听见了动静,在里面打开门。
眼看着她再迈一步就能溜进门,可惜事与愿违,男人好像具有某种能剥开脑骨洞悉人心的奇特能力,也不管季暖表现的究竟有多自然多正常,只是慢条斯理的说了两个字:“站住。”
第2卷 第173章:墨景深静淡的眸光,在灯影下骤然变的清冷
季暖直接定在了原地。
上好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在地面上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听在季暖的耳朵里却带了些不祥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