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宠:黑萌嫡医——一襟晚照
时间:2018-10-24 10:05:43

  
    灰衣人站在宅院门前,院门无声无息地打开,把人迎了进去。
  
    宁霏在阴凉的前厅里放下兜帽,解开蒙面的布巾,脱掉身上臃肿厚实的灰色衣服。底下穿的才是正常的轻薄夏装,但是都被汗水湿透了,头发也湿成一缕一缕的。
  
    “好热。”
  
    大夏天下午的,裹得严严实实的去当什么蒙面人,着实是活受罪。
  
    早就等在这里的谢渊渟立刻给她送过来一杯酸梅汤,是在井水里凉过的,没有冰镇,因为太热的时候一下子喝冰的,容易喝出问题来:“喝点降降暑。”
  
    宁霏正渴得厉害,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抓起凉榻上的扇子给自己扇风:“南宫瑶的胎保住了,接下来等着看她揪出南宫清就行。”
  
    她现在已经完全是跟谢渊渟联手了。南宫瑶住的那个院子,以及南宫清暗中下的手,都是谢渊渟的人查出来的。
  
    宁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深广而隐蔽的情报网,南宫家、睿王府和蒋皇后身边都有渗透,甚至连南宫清什么时候动的手脚,怎么动的手脚,都查得清清楚楚。这也是为什么她能抓准时机去救南宫瑶。
  
    想要让南宫清这个下毒手害孩子的罪名坐实,就必须让南宫瑶真的吃下那些加了料的水果,而这种时候要救回已经开始腹痛出血、情况危急的南宫瑶,不是一般的医术能做得到的。所以,这个灰衣人还是必须由唯一有足够精湛医术的宁霏亲自走一趟。
  
    就算南宫瑶对她的来历有所怀疑,这次肯定也不会忍气吞声。别说南宫瑶现在和南宫清的积怨已深,关键是她不斗倒南宫清,就得死在南宫清手上,她别无选择。
  
    谢渊渟坐到宁霏旁边,殷勤地接过扇子帮她扇风:“放心,要是她实在太蠢,查不到南宫清身上的话,我可以再帮她一把。”
  
    他坐得近,一低头,就看见了宁霏因为实在太热,而随手挽起了袖子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臂。
  
    那截手臂上没有带任何饰物,本身就是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如藕段一般纤细而圆润,有着玲珑流畅的线条。肤色雪白得近乎透明,因为带着湿意,而显得格外晶莹润泽,泛着隐隐的水光,宛如浸在沁凉清水之中的羊脂白玉。
  
    再往上看去,便是同样优美得浑然天成的双肩,半遮半露的精致锁骨,弧度优雅的脖颈。脖颈一侧沾着一缕鬓角后面散下来的乱发,那一道清晰分明的黑色,更衬托出肌肤的玉白细腻。
  
    现在正是一年中天气最热的时候,夏衣都是用最薄的轻纱制成,宁霏因为外面要裹着灰衣,里面穿得更少,加上衣裳被汗水湿透,白纱底下隐隐透出了最里面肚兜的淡粉紫色。
  
    尤其是肚兜上方的一道镶边,轮廓若隐若现地显露出来,衣下两条细细的粉紫色带子,绕过脖颈系在后面,甚至能看出带子系成的那个蝴蝶结,带子末端微微地翘着,仿佛只要伸手轻轻一拉,就能隔着薄纱把这肚兜给解开……
  
    “啪!”
  
    谢渊渟以左手一把按住了快要落到宁霏脖颈后面的右手。他看着看着,右手不知怎么就不受控制地自己动了。
  
    宁霏正拿了一片西瓜过来吃,倒是没有看到谢渊渟在她背后的动作,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谢渊渟一脸镇定加正直:“打蚊子。”
  
    宁霏怀疑地盯着他:“你耳朵怎么这么红?……等等,你好像流鼻血了?”
  
    谢渊渟捂着鼻子转过脸去:“天热,上火。”
  
    宁霏更加怀疑地白了他一眼:“那就哪凉快哪待着去。我要回安国公府了。”
  
    她是偷偷溜出来的,虽然安国公府那边有豆蔻紫菀帮她顶着,但要是有人来找她的话,还是很容易发现她不在。
  
    谢渊渟拿手帕堵着鼻子,闷声闷气地:“要不要换一身干的衣服再回去?”
  
    宁霏的直觉告诉她在这里换衣服准没什么好事,想拒绝时又突然想起来:“话说,你这里还有我能穿的女装?”
  
    这里只是谢渊渟在京都的一处秘密私宅,怎么还准备着给她穿的衣服?
  
    谢渊渟带她来到一个房间里,拉开一个大黄花梨木衣柜的门,里面满满一柜子的女子服装,寝衣、中衣、裙子、罗衫……夏天穿的全套衣服应有尽有。
  
    “随便挑,都是你的尺寸。”
  
    宁霏看得目瞪口呆,在衣柜里翻了翻,突然发现里面一件襦裙有点熟悉,拉出来一看:“这不是之前我送去锦华楼改腰身的那件裙子吗?怎么在这里?”
  
    这件襦裙是在京都有名的锦华楼订做的,她之前经常穿,最近因为苦夏而瘦了些,就送去锦华楼把腰身改小。锦华楼前些天差人来道歉,说改尺寸时不小心毁坏了这件裙子,另外又赔了她两件新的。小事而已,宁霏也没在意。
  
    谢渊渟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帮她把裙子展开来:“现在尺寸已经改好了,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宁霏气得把裙子揉成一团当头朝他砸了过去:“谁管你尺寸改没改好!你这死变态到底偷了我多少衣服!”
  
    一团薄纱的裙子根本砸不了人,在半空中轻飘飘地散开来,宽大的裙摆正罩在谢渊渟的头上,把他半个人都罩了进去。
  
    “……”
  
    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相对而立,陷入了一种蜜汁沉默的气氛。
  
    片刻之后,裙摆里面谢渊渟脑袋所在的位置,从薄纱底下飞快地渗出鲜红的血迹来。
  
    宁霏:“……”
127 禁足
 
  
    安国公府。
  
    惠姨娘住的青衿庭,和宁露住的蒹葭筑、宁雯住的舜华阁,其实都是在一个院子里的,只是为了好听而各自起了名字而已。
  
    这院子在安国公府最偏僻的角落,景致采光都不好。靠着邱姨娘的琼琚轩和宁霜的淇奥院,今天被琼琚轩割走一块,明天被淇奥院占了一角,越缩越小,院子都快要被挤没了,逼仄得很。
  
    青衿庭的正厅里,惠姨娘正听着荣妈妈在那里眉飞色舞地讲着宁露的这桩亲事。
  
    荣妈妈是老夫人穆氏身边贴身伺候的老人,穆氏懒得自己见惠姨娘,就派了荣妈妈过来说。
  
    “……不是老奴说,三小姐这次真是撞上大运了。按排行来说,大小姐最长,本来应该是大小姐先出嫁的,但大小姐正好批了命说今年定亲不吉利,这天大的好事才能落到三小姐身上。那孙家老爷子可是当朝一品太傅,多高的门第,孙家二少爷还是嫡子,因为是续弦才降了一等娶庶女。不过虽是续弦,前头两位都没留下一儿半女,这嫁过去也跟原配没什么分别。老奴还听说那孙家二少爷长得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她在那边说得天花乱坠的,惠姨娘坐在那里听着,也不由得心动。
  
    她性子老实怯弱,不会争抢,两个女儿在府里地位也是最低的,她早就开始担心她们的亲事了。
  
    庶女要进孙家这样的高门望族,大多只能嫁给庶子或者当妾,当嫡出的续弦已经算是最好的一种情况。但续弦经常要面对前妻留下的一堆儿女,后母最难当,往往也会过得很糟心。
  
    从荣妈妈的话来看,宁露这次能结到这么一门亲事,的确运气不错。
  
    送走了荣妈妈之后,惠姨娘把荣妈妈的话转述给宁露,宁露听完后,低着头沉默了半天没说话。
  
    这个女儿本来一向就不爱说话,惠姨娘只以为她是害羞,没想太多。
  
    “荣妈妈说孙家那边急着娶媳妇进门,亲先定下了,在今年十月份就办喜事过门。时间很紧,嫁衣之类要赶快绣起来,来不及自己全做就请外面的绣娘,夫人和老夫人那边也开始给你准备了。”
  
    大元闺阁女子出嫁,一般都是要自己准备新婚时穿的嫁衣、里衣、鞋袜等全套衣物,还要给未来夫君做一套衣服带过去。
  
    这绣嫁衣需要的时间并不一定,高门世家身份尊贵的小姐,定亲定得早的,甚至连提前两三年开始做的都有。到时候穿出去的嫁衣越是精美华丽,就越是光彩有面子,也代表了新娘的地位和受重视的程度。
  
    宁露从定亲到过门只有三个月,可以说是很急促了,孙家对这门亲事显然是不怎么上心。不过考虑到孙家是娶续弦,不可能办得像一般婚礼那么隆重,倒也没什么。
  
    宁露点点头,低低应了一声,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
  
    皇宫,皇后所居的永安宫。
  
    “砰!”
  
    碧绿欲滴的菊瓣翡翠茶盅被蒋皇后重重摔在地上,茶水溅得满地都是。蒋皇后面前来向她禀报的孙姑姑,以及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连忙纷纷跪下。
  
    “她好大的胆子!”
  
    蒋皇后勃然大怒,摔了杯子还尤未解气,一掌拍在座位的扶手上,手上戴的金丝琉璃护甲啪地硬生生折断了一根。
  
    孙姑姑连忙起身上来:“娘娘仔细手疼。”
  
    蒋皇后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她怎么敢!本宫都特意让南宫瑶搬到睿王府外面去了,她竟然还能不依不饶地对孩子下手!那是逸辰的亲骨肉!是本宫的第一个孙儿!她这是要反了天不成!”
  
    南宫瑶在住的小院里险些滑胎,后来查出是她那天中午吃的柑橘里面被注入了大寒之物,院子里下人们也被下了药,以至于听不见南宫瑶的叫喊声和呼救声。
  
    从那些柑橘的来源,顺藤摸瓜地查上去,最终查到了南宫清的身上。她得知南宫瑶的住处后,重金买通果商,往里面送进这些动过手脚的柑橘,逃过了严格的吃食检查。
  
    柑橘在京都是稀罕水果,送进去肯定是给主子吃的,就算其他人也吃了,对没有怀孕的人来说,一点寒性药物也没多大影响。
  
    南宫瑶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开始大量出血。太医赶来诊断后连呼好险,只差那么一点点,这一胎就要掉了,能保得住算是她运气好。
  
    蒋皇后越想越怒。
  
    她以前容忍南宫清无子善妒,是因为谢逸辰需要南宫家的扶持,必须维护这联姻关系。但现在南宫家已经败落,要想再起来千难万难,对谢逸辰来说,用处已经很有限了。
  
    对于南宫清这个儿媳,她早就积攒了一肚子的不满。之所以还没有把南宫清踢开,另外再给谢逸辰找一个正妃,是因为现在南宫家刚刚倒台,立刻就翻脸不认人的话,做法太过难看,会被人说成凉薄势利,无情无义,对谢逸辰的名声不利。
  
    本以为南宫清在南宫家败落后,会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好歹还能暂时保住这个睿王妃的位置。没想到,她的全部脑子现在都用在了对付南宫瑶上面,害人的手段倒是厉害得很,却根本没有去审时度势。
  
    或者说,尽管南宫清理智上知道应该收敛,但对南宫瑶的杀心和恨意实在太重,重到她已经无法保持理智。
  
    “本宫之前没动她,是给她留三分情面,她倒好,不知死活,处心积虑地要谋害本宫的长孙!传本宫的懿旨下去,派本宫的人去睿王府,从现在开始,不准南宫清踏出她住的院子一步,也不准她与外面有任何联系,让她好好反省思过!”
  
    未出世的胎儿不算人,律法上不能定重罪。而且妾侍地位本来就低,正妻谋害妾侍腹中的孩子,可以处罚,却不宜过重。
  
    不过这已经够了,禁足了南宫清,又没有足够强大的娘家做靠山,就不信南宫清还能翻得起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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