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天也很美味——遥情八遐
时间:2018-10-24 10:11:35

  门开那瞬间,站在门口的王子殿下眸底似滑过抹暗色,看见站在弗雷德身侧、小手出了血的贝茜,原本要出口的话便停在了唇畔,对她伸手:“来我这里。”
  贝茜向他走过去时,他视线一扫,便将房中凌乱的床榻、地上的白玫瑰同弗雷德身上未抹去的旖旎痕迹都收入眼中,并不很吃惊,只在低头将贝茜的小手放在眼前看了看,确认摁出的伤口不深时低声道:“是我没看好你。”
  “我还不知道你这么护短。”弗雷德抱臂冷眼瞧着,出言嘲讽道。
  “我当然很护短。”赫恩对他这话不以为然,却连个眼神也没再给,取出手帕来,“否则不会特地通知你我叔叔不请自来,正在下面喝酒。”
  赫恩口中的叔叔正是与弗雷德不对头的亲王卡特了。
  这句话一出,显然很见效果,弗雷德几乎抬腿就走,似连贝茜也全盘不在意,脸色难看地要下去找卡特的麻烦。
  他走,赫恩也不拦,将手帕叠了两叠,包覆在贝茜柔软的小手上,动作很轻柔,一点儿也没有弄疼她。
  旋转楼梯口前那弹钢琴的男人此时正沉默地站着,看见走出来的弗雷德,终于出声道:“弗雷德大人。”
  弗雷德已在走过来时略整理了一番礼服,转眼瞥见另一只手上沾着的贝茜的血,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回头又望了那两人一眼。
  贝茜并不在乎手上的伤——血族伤口痊愈的速度比人类要快很多,只安静地瞧着赫恩敛眸包扎时颤动的睫毛,在他问“疼不疼”时,终于忍不住反问:“你不问我么?”
  他“嗯”了一声,鼻音温柔得令人骨头酥软,更甚于弗雷德接吻后色气满满的模样:“问什么?”
  “问我上来做什么。”贝茜顺着答。
  她主动提起,又是取悦了王子殿下。他抬手将这小人儿因先前挣扎而微微乱了的发拨一拨,倒好好地思考了一下:“我猜你看到了那本书上的作者名,想来找弗雷德问清楚,是不是?”
  这个人要是不当王子,去做侦探大概也饿不死,一下就猜对了一半,省了她说话的功夫。
  没猜到的另一半……贝茜现在还不想告诉他,就这么点了头。
  “你以后要是有疑问,不妨先来问我。”赫恩道,“不过那本书确实是弗雷德写的。”
  赫恩带着贝茜下楼时,大厅里的气氛已经变得有些微妙。
  弗雷德与卡特面对面站着,不知之前都说了什么话,总之友好不到哪里去,东道主想要赶人,但这不请自来的亲王似乎对将军的宴会情有独钟,非但不走,还要人给他再来一杯酒。
  实在有些为难这座宅邸里的仆人。
  旁边的权贵也不好受,尴尬地站在一块儿,帮谁都不是,只好低着头当鸵鸟,盼望这两个赶快搞完事自己好回家,哪里还有喝酒与跳舞的兴趣。
  当然了,小姐们看这两个人倒是看得很享受,男色可餐,一下子有了两个,只怕眼睛看不过来。
  唯一不受影响的大概只有赫恩。
  他瞧着贝茜下楼梯时那只受伤的小手不好扶扶手,就问:“要不要抱?”
  还在想今晚出了血,回去可能得多喂一点才够她补回来。
  贝茜摇头说不用,一抬眼便看见大厅中被吸引了注意力、正好整以暇投了目光过来打量自己的亲王卡特。
  这个王国的王室显然都有一副好皮相。卡特是赫恩的叔叔,虽也是黑发,却有一双湛蓝的眼瞳,瞧着竟还很年轻,说是赫恩的哥哥也不为过。
  但这位亲王的目光紧紧黏过来,令贝茜不太舒服,偏转开脸去不看他。
  卡特眉一挑,显然生了兴趣,狭眸微笑起来,口中轻轻说了句话,却是对着赫恩:“哎呀,好漂亮的小东西。”
 
 
第10章 
  旁人不敢走,赫恩却是带着贝茜视若无睹地准备离开弗雷德的宅邸。
  全王国最好看的三个男人齐齐出现在同一个晚宴上,当真要耀眼得令人捧脸尖叫。
  虽然弗雷德与卡特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格外严肃,架不住脸蛋漂亮,就算打起来也是观赏性极强的。
  一边是好友一边是叔叔,斗起来偏帮谁都不太好,赫恩向来不掺和他们的事情,不作声地从这两个人中间走过去,表情再自然不过,叫人取了贝茜的斗篷,弯腰替她拢上。
  马车已在外面等候。
  纵使贝茜安安静静地不说话,因跟在赫恩身旁,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方才卡特说的那句话意味深长,赫恩不接,贝茜不理,吃瓜群众也只好当作自己耳聋什么都没听见,眼珠子却早已跟着贝茜走了一遭。
  众目睽睽,倒真如赫恩所料,除了弗雷德没有一个人认出贝茜是血族。
  应当算是好事。
  “先回去吧,下次再带你出来。”赫恩道。
  小人儿点了点头。
  今晚因着弗雷德,想必她玩得并不尽兴,下回再补上。
  原本要向人介绍她的。赫恩站直身,瞥见自己叔叔意趣盎然的目光,唇畔笑意微微淡了些。现在看来确实还不到时候。
  贝茜踏出门之前,倒是还回头看了一眼。
  她看的是弗雷德,弗雷德却没有看她。瞧着那张希里兰德的脸,她越发觉得匪夷所思,终归很沉得住气,小脸上不显山不露水地,最后跟着赫恩离开了。
  王子殿下一走,大厅里僵持着的两个人终于有了动作。
  卡特来本来是为了隔应弗雷德,如今似有了更感兴趣的物事,不想再耗时间,一转头却见弗雷德飞快将视线从闭拢了的大门上移开,若有所思,最终只横眉道:“办晚宴……我看你是太闲了,将军。”
  他语焉不详,当事人却再清楚不过。
  这个亲王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想在赫恩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却马上被弗雷德发觉拔了内线,他自然非常不高兴。
  弗雷德回了个冷笑。
  卡特再不轻不重不痛不痒地刺两句,对方不接茬,实在没有意思,慢悠悠地再喝一杯酒,转身走人。
  今晚受邀而来的权贵们不欢而散,却都不敢有怨言,瞧着弗雷德将军那张漂亮的冷脸,一个接一个退出去,坐上了马车,才由小声哔哔转为大声逼逼,最终都成了八卦,将弗雷德同卡特的恩恩怨怨拿出来炒冷饭。
  这两个人从彼此还小的时候一见面就看对方不顺眼,长大了更是针尖对麦芒,好几回都险些动武。
  “小时候一起玩过?”那被卡特捏过下巴的棕发贵族小姐在马车里托腮听着好友的私料,想到什么,“亲王果真还很年轻。”
  “他只比殿下大八岁呀,连妻子都没娶。”
  “殿下也还没有王妃。”同伴吃吃地笑起来,随即叹了口气,“今晚那位小姐究竟是谁?殿下好像对她很亲昵。”
  另一位同伴也跟着叹气:“殿下多好。在这位小姐之前,他只出过一次绯闻呢。”
  贝茜要是在旁边,说不定愿意凑过来跟这几个不熟的听上一耳朵,但此时她已回了城堡,正在西塔楼睡房的床上摊开手心给安娜贝尔看。
  血族的愈合力果真很强,原本还流着血的伤口待回到王宫,便成了道浅浅的小口子,手上的血已经被赫恩用手帕蘸着水擦拭过,此刻瞧着完全不吓人。
  她只说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并不疼。安娜贝尔要给上药,也摇头说不用了。
  小人儿已洗了个澡,淡金纱的礼服丢在一旁,散着湿了发尾的金发,给柔软的毯子裹着,眼看夜渐渐深了,小脸上却半点儿睡意也没有。
  赫恩不久前才回去。
  他倒是心心念念着要喂她,解了领结坐在她床边、任凭采撷的模样恐怕整个王国也难见上一回,但贝茜不知是不是因为手受了伤胃口不佳,竟是说不想要。
  候在门外的维克托伸长耳朵听见了卧房里两人的对话,待赫恩出来时,发现他竟难得的有几分脸红。
  任谁听见也要脸红的。
  他听得赫恩问:“今天不要了么?”
  然后有一下子的沉默,大概是贝茜在摇头,随后听见她小声地道:“不要。”
  “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
  听到这里,维克托已经热气蒸腾地捂住了耳朵。
  哪里是伊丽莎白小姐缠着要,分明是殿下食髓知味,反过来缠着人家,小姐拒绝,他还要耐心地再问一次。
  可以说非常不矜持了。
  当然,如果贝茜此时说的是要,那赫恩就要过来关门了。
  不明所以的王子殿下哪里知道维克托心里暗暗脑补出了离现实天那么远的剧情,瞧见他五味杂陈的模样只觉有些新奇,并未多问,贝茜不要血,自然顺着她自己的意愿,整理了衣领温声道:“走吧。”
  贝茜虽不是因为受伤而没胃口,但心里确实想着事情,否则送到口边的香甜也要尝一小口当睡前点心。
  安娜贝尔替她放下床幔,熄了蜡烛,她拥着被子在软床上躺着,双眼盯着天花板出神,将脑中有些乱的思绪理一理。
  “弗雷德以前就对血族很感兴趣,那本书也是他搜集了资料编写的,只印了几本,我拿过来看一看。”在返回的马车上赫恩告诉她。
  “你真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么?”她问。
  他点头说是。
  贝茜已相当不确定弗雷德等于希里兰德的猜想,但如果说是巧合,在吸血鬼灭绝之后人类里有个长得跟希里兰德一模一样的人,她又觉得太过巧合了些。
  她无论如何想不起来更多关于希里兰德的记忆,硬要说一些,那就是凭着她对希里兰德那个吸血鬼的了解,他占有欲那样强,如果死,肯定要带她一起死。
  她忽然有些心悸,在被窝里侧过身,蠕动一下,闭目小小地喘了一口气。
  这么一闭眼却是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昨晚拒绝了王子殿下主动供血的后果是,即便她几天不喝也不会死,肚子到底会饿,天才大亮没多久,那床上的小被包动一动,里面裹着的小人儿睁开眼睛,还未从睡梦中完全清醒,已迷迷糊糊地舔了舔嘴巴,慢慢地坐起身。
  贝茜醒来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赫恩,不知道是不是件能令他开心的事情。
  待她穿了裙子,拿梳子梳一梳头发后打开房门走出去,很有些令赶来的安娜贝尔吃惊。
  安娜贝尔知道贝茜生活同常人比不太规律,白天睡的觉比晚上多,但这么多天很少见她这时候起来还想到外面去,问一问,听见她说要找殿下,便转身遣了个女仆去告诉一声。
  “殿下现在应该在训练场。”安娜贝尔道,“我陪您到殿下那里等等,好吗?”
  赫恩之前说过要是贝茜找便马上通知他,安娜贝尔自然没有维克托那样八卦,知道这样是宠了些,却只点头应下来,旁的话一句也没说。
  贝茜本以为赫恩现在还在睡,却不想他习惯了军队的作息,往往很早便起床到训练场去。
  只是那里离西塔实在远了些,安娜贝尔估下时间,想着还不如等赫恩赶回来。
  好在贝茜此刻并不是特别饿,应一声好,让内务官陪着到赫恩的房间去。
  今天的天气实在很不错。没有下雪,清晨还带着冷意的阳光洒落下来,唤醒每一处罅隙。
  贝茜把手往外面伸了伸。
  她不喜欢阳光。
  安娜贝尔见状,想要寻个连帽的斗篷替她拢上,一转眼,她却是已经慢慢地走了出去。
  柔滑的金发在这样的光线下尤其好看,但贝茜垂敛着眸,低头只看地面,又有些令人遗憾:倘若她在这么好的阳光下展颜笑一笑,小脸上的神采必定很动人的。
  安娜贝尔陪着贝茜到赫恩卧房前时,正赶上赫恩从外面回来。
  他刚踏上台阶便遇到了安娜贝尔派下来的女仆,知道贝茜这时候竟醒了,笑一声,让维克托将早餐时间往后推一推。
  他本来想简单洗个澡,冲了身上的汗,但上来看见等候在外的安娜贝尔,循着她望向房间的视线走过去,瞧着坐在白长绒地毯上的小人儿,莫名很有些愉悦,靠近贝茜道:“早上好,伊丽莎白。”
  训练归来的王子殿下无疑也是极俊美的。他颊上沾了些薄汗,黑发随意往后一拢,优美的五官鲜活而富有朝气,因着将将停下脚步,说话还有些微微气喘的撩人,这么一副模样在早晨瞧见,能受用一整天。
  贝茜回头时,便看见房门外几个女仆微微红着脸颊偷瞄,不由得跟着将赫恩多看了两眼,才道:“早上好。”
  不同种族看人的角度怕是不太一样。她只觉得刚激烈运动完的赫恩香气散得更浓了些,本来还不是特别饿,此刻闻见,便同酒徒嗅了酒香,又要微微地醉起来。
  “我陪她待一会儿。”赫恩道。
  安娜贝尔心领神会,很顺从地上前关了房门,留几分遐想给外头什么也瞧不见的女仆,知道贝茜他会照顾,便转头去忙自己的事情。
  只有以赫恩为轴转的维克托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空虚寂寞冷。
  卧房里赫恩先拢了窗帘,留着一丝丝光线,才又到贝茜身侧坐下。
  “昨晚果然应该喂一点,是不是?”他笑着问。
  贝茜没有回答,小手已是伸过来,有些生疏地解他的扣子。
  往常都是赫恩自己事先便解开了的,今早见她主动,他就由着她,借着光线看她的手,可惜看不太清楚,便抬手摸了摸,发觉伤口完全愈合,倒是有些放心。
  王子殿下美好而热气腾腾的躯体怕是不该只有一种享用方法,但对于贝茜而言,在脖子上下口便已经足够了。
  她一开始原本都只扶着赫恩肩膀的,但嫩唇凑近了他的脖颈,用小牙咬下去,尝到第一口血之后便享受地眯了眼,意念遵从本能地叹一声,小手下意识地要抓他的衣服,又想到他任凭施为地,又放松了身子。
  只是到后来不知怎么,小身子竟是趴在了他怀里,满足地住了嘴时已经给他抱到床上坐着。
  他身上烫烫,肌肤贴着肌肤,也叫她汲取了体温。
  贝茜蹭了赫恩颈上的汗,小脸有些润润,觉着不太舒服,转去他衣服上又蹭一蹭,倒是毫不怜惜那布料。
  放眼整个王国,能对王子妄为的也就这么一个了。
  贝茜只头几次咬着让赫恩感到疼,后来刻意放轻了力度便没什么感觉,本来还有些担心三天两头要他的血弄垮他的身体,后头才发现这位殿下的身体之强健也是远远超乎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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