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觉得茹姨可保他一世平安。
出于感激,也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冷锋随后问顾馨茹道:“茹姨,蕴蕴有消息了吗?”
“没。”顾馨茹轻叹一声。
“因为知道加国那边的凶险,蕴蕴和阿湛不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我也不敢打扰他们,就害怕万一他们在逃命时,我这边一打电话,那边敌人就能追踪到他们的消息。”
冷锋正这样说着,书房外突然有人敲门:“夫人,您的手机响了。”
“呃。谁打来的?”打开门,顾馨茹奇怪的问着管家,极少数有人打她手机。
“是。”佣人看了看顾馨茹,十分凝重的说道:“是加国打来的国际长度,已经响了一次了,我没敢耽搁就给您送来了。”
“什么!”顾馨茹声音猛然提高:“加国?是蕴蕴吗?”
“不是小姐的手机号码?是加国本土的号码?”
“快给我。”顾馨茹一阵激动,旁边的冷锋也激动万分,没过三十秒,手机又响了,顾馨茹看了一下,是加国的好吗不假,却是个陌生号码。
她颤颤巍巍的接通:“喂,你好,这里是帝国云江市冷家,我是顾馨茹,请问你是哪里?有什么事儿吗?”
诚然
冷静如顾馨茹这般,在这一时刻,她的内心也极为的不淡定,她急促的话语在透露着她的紧张过度。
她害怕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不愿意接受那样的事实,如果事情她真的听到了厄运的话,那么她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哪怕,加国还有个萧远清的存在,顾馨茹依然不愿意再活着了。
萧远清离开她已经二十年了。
而她的团团。
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她面前,才给了四个月的享受的时光,在她勉强活蹦乱跳,叫着她妈妈。
她是个凡人,她有着自己贪婪的一面。
她这个妈还没当够呢。
她真的不愿意听到那不好的噩耗。
“请问一下,你认识我的蕴蕴吗?”她的声音已经从颤颤巍巍变成了干涩嘶哑发抖中带着惶恐不安。
冷锋从没见过这样子的顾馨茹。
这让他心疼的无以复加。
“茹姨,您淡定。”
而电话那一端,顾馨竹早已经泣不成声,她之所以听到顾馨茹说了这么长一段话都没有吭声,是因为她在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她在平复着自己心境和声调,她不能一开口就对着姐姐哭的泣不成声。
“姐。”顾馨茹缓缓的喊道,继而,拣最扼要的说道:“蕴蕴已经安全了。”
‘啪!’顾馨茹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她喜极而泣。
是冷锋将她的手机给她捡起来了,电话那一端,顾馨竹还在喊道:“喂。姐,你在吗,你在听吗,你怎么了?姐,你回答我。”
顾馨茹重又将手机对着耳朵,哭的喉咙哽咽道:“安全就好。安全就好,蕴蕴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蕴蕴和阿湛一起,跟着她爸爸去了萧家大堡。”说道这里的时候,顾馨竹禁不住笑了:“你不知道,你那个小丫头片子有多坏,把她那个古怪暴戾的爹给气的,胡子都坏气没了。”
“是吗?他和她爸脾气很像,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一边,顾馨茹哭着说道。
旁边的冷锋听到顾馨茹提到萧远清,觉得自己不便在听下去。
毕竟这对他一个冷家人,冷御军的儿子来说,实在是太尴尬,是他不愿意直面的问题,但他却知道,这是茹姨期盼的事情。
于是乎,出于对茹姨的孝顺,也出于对茹姨的尊重。冷锋悄悄的离开了书房,出来之后,将门关好,下楼了。
顾馨茹感激的看了房门一眼。
继续和顾馨竹说话。
“姐,你边上有人吗?”顾馨竹突然话题一转,问道。
“没有,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顾馨茹说道。
“阿湛和蕴蕴来加国之前,加国那边就已经有人盯上了我,跟踪我,然后阿湛和蕴蕴来了加国之后,那帮人被阿湛和蕴蕴逮到,并靠拷问出来,那帮人说,他们是收了帝国这边一个大佬的钱财,替他办事到。”
“帝国这边的大佬。”顾馨茹的面上突然一惊。
“所以姐,阿湛和蕴蕴都不在加国,你一个人在那边,没人保护你,你知道我多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死。”顾馨茹自信的笑道:“我只要蕴蕴没事就好了,远清他,原谅蕴蕴了?不追杀她了?”
“这是我打电话给你的第二个事情,目前看来,老头是拿闺女没办法了,可他性格暴戾无常,谁知道睡一觉醒来,天亮了他会不会返回,姐,如果你方便的话,能否给他打个电话,姐夫他这二十年来,没少受折磨,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他觉得对不起你,这世上,也只有你的话,可以平复他所有的戾气。”
“……”顾馨茹。
时隔二十年。
物已非,人还是。
可,已经过了二十年,两个人的心,背道而驰的走了多么远?
她顾馨茹已经给萧远清的仇人当了二十年的妻子。
那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怎样的一种耻辱。
即便淡然如顾馨茹,也很难再鼓起这个勇气。
“姐,我能想都你很难,可为了蕴蕴……”
“姐知道,姐知道。”顾馨茹这样说着,便仓皇的挂了妹妹的电话。
这一夜,顾馨茹没有合眼。
曾经,纵然是她舍身忘死的救了萧家一百多口人,以及跟着萧远清鞍前马后的那几万人马的性命。
可这时候的顾馨茹,依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远清?
我有恩于你,所以我理直气壮吗?
显然,顾馨茹做不到。
她太爱萧远清了。
此生的最爱,至死不渝。
而这样的爱,一旦沾染了任何一种交易,都将是对那份爱的亵渎。
曾经年少时,她看过一部外文小说。
没有名气的作者写的,小说的受众量也是极为的小众,但,那确实顾馨茹十分喜爱的一部小说之一。
小说中的女主人原本和一个男人很相爱很相爱,男人是个极为有理想有抱负的并且对建筑行业极为热衷的男人。
但,那只是个梦想,男人太穷了。
学不起建筑专业课程。
可,男人太喜欢建筑了。
每天都想着,怎么样才能获得一笔奖学金,怎么样才能赚够钱去学习建筑?男人拼命的从事着又脏又累的活计。
可,所赚到的钱,依然只够糊口所用。
女人将这些看在眼里,痛在心中。
于是乎,某一天,她眼含笑意的对男人说道:“我有一个可以赚钱的好方法,但,我可能得离开你一段时间。”
“没关系呀,只要能赚到钱就好,你那份赚钱的工作辛苦吗?”男人关心的问道。
“不辛苦,就是给一家富豪人家洗衣做饭,顺便带孩子。那家富豪给的工资很高。而且我还能捡一些女主人的丢弃的漂亮衣服穿,买菜做饭,各个细节部分,都还能抠出来一点。”女人得意又俏皮的说道。
男人辛酸:“真是难为你了,等我功成名就的时候,一定也让你过上富豪太太的日子。”
“嗯,我等你。”女人说道。
女人这一去,就是五年,五年内,她每个月都给男人寄过来不菲的生活费,供他学些建筑,供他吃穿用度。
五年后,男人中学成归来,并且很快便有了自己的作品,而这不建筑设计作品举世瞩目。
一时间,男人名声大噪,身价千万倍的增长,一时间,风光无两。
这时候,男人再去女人曾说的那富豪家寻找女人的时候,却发现,女人从未有在那家富豪家里打过工。
女人在哪里?
男人疯了一般,四处寻找女人。
而这个时候女人,正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一边流泪,一边抽着烟,萎靡的瑟缩成一小团。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让她能每个月赚取那么多钱?
即便是富豪之家,人家的钱也不是白白捡来的不是?
女人其实一直都在骗男人,她出卖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为男人换取高额的费用。
在那当时,她不觉得什么,她没有退路可选择,她只一心的希望男人快乐,希望男人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希望男人功成名就。
男人真的功成名就了,反观她呢?
此时的她,已然成了残花败柳。
她不敢面对男人,她不知道如果男人知道了她曾经是用这样的方法来为他支付生活费用的时候,男人该情何以堪?
男人的心中,如何成承受的了着沉重的恩情?而她,残花败柳的她,一想到自己的身体都是为了男人而造成的,或许这世上,她谁都愿意面对,唯独男人,她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
这是一部悲情小说。
诉说的是人性的一种复杂情感变化,诉说的人性不可预知的左右不了的走向。
当时顾馨茹读完这部小说的时候,便是感慨万分。
而今,纵然她没有像小说中的女主人那般惨烈,可她却也没有勇气面对萧远清。
她对萧远清付出的这份情,沉重到萧远清能够承受得起吗?
她不知道。
如果不是因为蕴蕴,她一声至亲的骨肉血亲,她想,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面对萧远清,可他和她,却有个女儿作为牵扯。
拨通电话,她的声音飘忽有缘的她自己都不觉得是她自己的声音。
而那一端,萧远清分明听到了一声他期待已久的,却又卑微至极的声音:“冤情,你还好吗?”
这一刻,萧远清泪流满面。
一代军枭,一辈子没哭过的老者,哭的极为压抑,与此同时,他的嘴角竟然流出了一股血液,他的嗓音沧哑无比:“小茹,你还好吗?”
塞拉反咬,萧父护女
“远清,别哭。”电话那一端,顾馨茹的嗓音已经从幽远中拉了回来,语气里尽显着一种恍如隔世。
她什么样的后果都想到了,比如萧远清苍老的语气,比如他语气依然冷凛傲羁,比如他古怪暴戾,但唯独...
314:加国大选
此时此刻,偌大的刑事法庭门前高阶下,潘塞拉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他匍匐在地,只能用胳膊和肩膀支撑着头部,他很想让两条腿动弹一下,可他的两条腿已经再也不听他的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