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在上——细雨鱼儿出
时间:2018-11-01 09:08:50

  最后顾君玮食髓知味,一直纠缠了苏云大半夜,直到天都蒙蒙亮了,苏云已经叫得没有力气,眼泪也快要哭干了,才消停。
  随即他收拾了一下床上的凌乱狼藉,亲自去厨房烧了壶水给他们两人都擦了擦身子,才把累极的女子搂进怀里,眷恋地轻轻吻着她的脸,整个人神清气爽得不行,完全没有一点睡意。
  同时忍不住想,是时候在苏云身边多添几个侍婢了,平时他一个人生活没什么,两个人的时候,还是有很多需要人手的地方。
  这样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身体竟然又开始热了起来,气息微喘,不自觉地又来到了女子被亲吻得鲜红欲滴的唇上,一点一点地辗转反侧,探幽寻秘。
  便是倦极而眠的苏云也被他弄醒了,右手被男人压制住了没法抬起,只能抬起左手软绵绵地捶了他一记,偏过头痛苦地道:“顾伯钰,我困死了……”
  顾君玮看到她这样子也心疼,最后亲了她一下,把她搂紧在怀里,默默地平复了一下心底的**。
  随即想起两人今天的狼狈,忍不住笑了,心里突然一动,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云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他想要了,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这一回他要从小陪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
  苏云现在已经完全处于无意识应答的状态了,喃喃着道:“不要……”
  顾君玮凤眸微沉,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哑声道:“为什么?”
  “生孩子……好麻烦……完全没想过,”苏云只觉得耳边有只苍蝇一直在嗡嗡嗡的,让她总是没办法好好入睡,实在烦人,眉头不自觉蹙了起来,嘴微嘟,把现代女性的某种观念代入到这个情景中了,“还要烦恼把他养大……现在有铭儿就够了……”
  顾君玮嘴角紧抿,半天没说话,见苏云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绵长,才搂紧了她,沉声道:“我来养便是,你、铭儿和我们未来的孩子,都由我来养。云儿,若是有了我们的孩子,你不能嫌弃他,要把他好好地生下来。”
  许是男人的声音中藏着太多东西,苏云一个激灵,竟然醒了,迷迷糊糊地看到一片黑暗中,顾君玮的凤眸蕴着浅浅的光看着她,但里面更多的是与黑夜一般幽深的暗色,不禁微愣,努力回想他方才说了什么。
  好像说了孩子什么的……
  头晕晕沉沉的想不真切,苏云只能凑过去抱住他,嘟囔着道:“快点睡吧,孩子都是悄悄过来的,你这样看着,他都不敢来了……”
  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顾君玮不觉失笑,又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闭上了眼睛。
  只是他习惯了卯时起来晨练,没一会儿就起床了,一直到他晨练完,还去净房沐浴了,回到房间里,苏云还在睡。
  小家伙许是在上京晨练习惯了,今天一早便起了床跟在他屁股后面去打了两套拳,方才跟着他回来的时候还闹着要去房里找母亲,幸好凝秀过来把他领走了,否则这房里昨晚两人留下的一些痕迹还没消除不说,便是苏云如今这模样也不适合见铭儿。
  顾君玮不禁又把给苏云找几个贴身侍婢的想法往上提了提。
  他走到床边刚坐下,床上的女子便转了个身子,睁开眼睛似乎很是郁闷地看着他。
  顾君玮不由得笑了,“醒了?”
  其实还是很困,但她一向习惯早起。
  她只是郁闷,怎么这男人昨晚几乎没睡,今天一大早起来还能那么精神。
  她开口问:“铭儿呢?”
  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哑得不行,不禁吓了一跳。
  今天没法见人了!
  看着苏云苦着脸默默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顾君玮低笑出声,长臂一展便把她捞到自己怀里,含笑道:“今天累的话就好好休息一下罢,铭儿有凝秀看着。”
  苏云不禁瞪了他一眼,他说得轻松,她要是一天不出房门,别人便罢了,叶昭怎么可能想不到原因,定是要大大嘲笑她一番了。
  夫妻间这种事情不管是为了哪方面都要适度啊,果然男人不能饿太狠。
  抬眸看了看顾君玮在清晨阳光的沐浴下更显得清俊的面容,她知道他马上就要去处理公务了,心里忽生眷恋,不禁问:“最近很忙么?”
  顾君玮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沉声道:“是有些忙,兹州的五原县几乎被一把火全烧了,要重建。
  现如今刚刚收下兹州,一切要以稳为主,先前的权力班子无论有没有跟刘庆道同流合污,如今又是什么心思,也暂时不能动,但后期定然是要大换血的,到时候哪些人能用,从哪里找人顶替,都要事先想好对策。
  不过,晚上我会尽量早些回来,与你们用膳。”
  苏云点点头。
  刘庆道身为一州刺史都被抓了,其余的权力班子有几个能越得过一州刺史?若背后没有一股更大的势力支撑,谁给他们雄心豹子胆去挑战如今兹州的权威?
  也许最棘手的,还是背靠王相的那股势力。她靠在顾君玮的心口上,问:“文范谢那三家,最近有什么动作么?”
  顾君玮闻言,不禁嘴角微扬,表情虽淡然,出口的话却带着淡淡的嘲讽,“那三家实在有意思得很,不管是对着以前的刘庆道还是如今的我和宁王殿下,他们的态度都截然不同,就仿佛……互相杠上了。”
 
 
第259章 有为青年(第一更)
  文范谢三家虽说掌握着兹州的铁矿业命脉,极有可能有着富可敌国的资产,但他们到底只是一介商人,手伸得再长也无法代替官府的存在。
  应该说,他们要想让自己手上的产业千代万代地传下去,必须和官府打好交道,否则当权者让他们百年基业一朝倾覆,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毕竟只听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没听说过钱袋子里出政权的。
  这样的他们会对在某个时间段实际掌管兹州的刘庆道和顾君玮他们持什么态度,基本可以看出那一家的品性和对未来的押注。
  苏云靠在顾君玮宽阔温暖的怀里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他的衣服是那种质地很好的细棉布,脸蛋蹭在上面有一种柔软细腻的触感,她不自觉地如猫般轻轻蹭了两下,问:“那他们都是什么态度?
  说起来刘庆道跟你和宁王殿下完全没有可比性吧?一边是底层出身手上什么都没有还似乎扯上了西宁这一只目的不明的老虎的土皇帝,一边是有着真龙血脉手中还重兵在握的两个有为青年,若是脑子清醒的只怕都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顾君玮看着她这眷恋慵懒的模样,心里的某根弦被轻轻拨了拨,低低笑着凑到她脸边,唇似有若无地在上面流连,沉声道:“有为青年?嗯?”
  她说的很多词总是很新鲜,但不妨碍他理解其中的意思。
  “可不是有为青年?你跟李显才多大?二十五二十六的年纪,却已经做出这么些轰轰烈烈的事情了。”
  苏云道,虽然知道在这古代很多事情不能以现代人的目光去类比,但想想在现代这种年纪的年轻人大多刚刚走出象牙塔,一脸青涩懵懂地进入社会,就忍不住感慨。
  不过说实话,即便在古代,像顾君玮他们这么年轻便做出一番事业的人也不多,在很多人眼中,看待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和一个才过弱冠之年的男人,眼光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
  像他们这种年纪轻轻便位居高位的,也难怪烂桃花一大堆,不管是女子主动爱慕还是别人因为利益撮合,可以预想将来这类麻烦不会少。
  这样一想苏云就忍不住撇了撇唇,伸手推开顾君玮的脸没好气道:“你一会儿不是急着去处理公务么?先讲正事。”
  许是因为昨晚满足了,顾君玮现在看着她就心情舒爽,莫名被她甩了脸色也不恼,含笑沉沉地“嗯”了一声,道:“你还是太小看了那三家,他们有着如今的地位,手上握有的远远不止是金钱。
  小的诸如对铁矿开采冶炼技术的掌握不说,便是从他们对兹州乃至于南吴的民生经济影响来看,别说一州刺史了,便是连当今圣上也不会轻易动他们。”
  苏云听着,初始有些讶然,但很快便想通了。
  往往在某个行业做到极致的人,他们掌握的已不止是自己手上的产业,而是一个行业的命脉。
  顾君玮已是继续说了下去,“南吴的铁场分布在十二个州,但铁的主要出产地还是兹州,一个兹州便可以抵得上其余十一个州每年产铁的总和。
  而文范谢这三家早在南吴开国时便在经营兹州的铁矿业,这一百多年来,你真以为朝廷没想过把这关乎国家命脉的营生夺回来?”
  顾君玮轻笑一声,道:“一开始是初初建国,百废待兴,朝廷没想到也没有那个精力去管兹州铁矿的事情,等朝廷可以腾出手了,那三家却也已成了气候。
  他们团结一致,大肆贿赂各级官吏,并死守自己掌握的采矿冶炼技术,加速扩张掌控铁与铁器的供给和流通网络,那时候流传着一句话,铁器供给看兹州,铁器定价看三姓。
  这时候,朝廷就算强行把兹州的铁矿业收回来了,也不一定有那个能耐把它管好,加上一些官员的阻拦,最后也只是以监管为主,三姓除了不能自行铸造钱币和武器外,其余的事务享有很高的自由度。”
  苏云不由得啧啧暗道,这三家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但想了想,有个问题还是不太明白,“便是如此,我又如何小看他们了。”
  顾君玮嘴角微扬,右手抬起轻轻拨了拨她鬓边的黑发,凤眸幽深,“这样地位超然,便是连历任兹州刺史也不得不给他们几分脸面的三姓,你觉得,他们会因为兹州被某人抢占了,便立刻低声下气地去讨好他么?”
  苏云一愣,心里已是浮现了答案——
  不会。
  以他们在兹州的地位和影响力,新的掌权者要想更好地掌控兹州,更为理智的做法是与他们合作,便是顾君玮他们要对付与王相有牵扯的那一家,在找到确切证据前也是不好随意动手的,便是动手,也要想好后续维稳的对策。
  就像之前雍州的楚家,他们最开始压根不理顾君玮,傲得不行,那是因为人家有傲的资本!
  理清思绪,苏云看了看他,道:“便是他们不会着意讨好,但听你的说法,他们对兹州新的掌权者也不是无动于衷的罢。”
  顾君玮看到苏云认真的眼神,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才道:“嗯,可是在他们有可以任性的资本的前提下,再看他们的态度,就耐人寻味了。
  虽说这三家都是兹州的大家族,但商场如战场,在这一百多年的竞争下,他们早已有了高低之分。
  家业做得做大的是范家,其次是谢家,最后是文家。
  有趣的是十年前,家业做得最大的其实是文家,但文家这十多年来下滑得厉害,三年前还发生了一起铁矿坍塌事件,让他们元气大伤,现在完全是靠以往的底子在撑着。
  而刘庆道掌控兹州时,与刘庆道走得最近的是……”
  顾君玮顿了顿,突然看了苏云一眼。
  苏云正听得入神,见他突然停了下来不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顾君玮却笑了,“我看你平时总能见微知著,举一反三,这会儿怎的毫无动静。”
  苏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就这么一点信息我怎么见微知著举一反三?我早说了我可不是路边摆摊的神棍。不过既然你这么期待,我就随便猜一猜罢,那不是文家便是谢家,更有可能是文家。”
  顾君玮似乎微微一愣,长眉微挑,“如何见得?”
  莫非真被她猜中了?苏云看了他一眼,在他怀里动了动身子,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道:“猜的,就这么一点信息我都不好意思说是推断,基本是上主观想法和经验主义。
  范家家业最大,自然最有傲的本钱。
  谢家处于正中,这个位置其实有些尴尬,加把劲可以上位,一疏忽就可能掉到最后,所以谢家处事可能会相对谨慎。
  而文家处于末尾,一般一个大家族出现颓势,必然不是偶然现象,即便有外部原因他们内部必然也是出了问题,这种时候他们很可能走上两个极端。”
  苏云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奋发图强不择手段上位。”
  随即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微微一笑,“二,文家的芯子已经坏透了,早已到了无力回天任性妄为或是狂妄自大的地步。不管是哪个极端,都是很好的接近刘庆道的理由。”
  顾君玮眼眸含笑地看着她,忽地凑过去吻了吻她举起来的两根纤纤玉指,自喉咙里发出沉沉的笑声,“我的夫人……果真料事如神,若你什么时候去路边摆摊了,为夫第一个去光顾。”
 
 
第260章 线索太多了(第二更)
  这男人,真是随时随地吃她豆腐。
  苏云红着脸收回手指,看了顾君玮一眼,“所以,果然是文家?”
  顾君玮点点头,道:“据刺史府的仆从说,文家现任家主文韬每日都要光临刺史府,刘庆道荒淫成性,每日里歌舞酒宴不断,文韬似乎也很好那一口,不但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给刘庆道送去一批美貌女子,还要与刘庆道一同玩乐,兴头上来了直接留在刺史府过夜都是常事。”
  苏云听得忍不住冷笑。
  如果没有顾君玮提出的先决条件,她可能都要以为文韬一心看好刘庆道,才这么讨好他了。
  但既然他其实没必要讨好刘庆道,那他做出这一切,更大的可能是,那是出于他个人的意志。
  简单来说就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窝,找个机会做些平时没机会做的荒唐事罢了。
  顾君玮声音微沉地道:“这也不算什么大罪,便是日后兹州被朝廷收回,他只消说自己是受刘庆道胁迫,毕竟他只是与他走得近,并没有真正协助他做什么谋反之事。
  而谢家,就如你所说,十分谨慎,对刘庆道不冷也不热,谢家的人从没有亲自拜会过刘庆道,但在刘庆道初初占领兹州时,投其所好地给他送去了两个美貌的侍婢。
  至于范家……”
  顾君玮轻笑一声,道:“则是完全摆出了兹州第一铁矿业家族的姿态,自始至终,没有见过刘庆道,也没与他有过任何接触,只是关起门来做自己的营生,仿佛刘庆道不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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