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小花识趣的退下。
推开门,两个小人儿正在安睡。
顾森城进来之后,保姆们也已经识趣的离开了。
于皎皎将门轻轻关上,走了进去。
刚在床边坐下,浴室的门打开了,顾森城走了出来。
他穿着黑色的长裤,但上身却仍然是光裸着的。
头发上在滴水,他正拿着毛巾擦头发。
露出的上半身,健壮,健美。
随着他抬起的胳膊,显示着阳刚的力与美。
完美的肌肉轮廓,让人尖叫膜拜的身材。
但于皎皎只是纯带欣赏的看了几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的目光已经重新放在安睡的阿丑和阿宝身上了。
阿丑和阿宝如小树苗一般,小手往上伸着,垂在脑袋两侧,拳头紧紧握着。
粉嫩的小嘴,长长的睫毛,越来越白嫩的皮肤,粉雕玉琢。
睡着了的样子,像极了小天使,让人的心都化了,怎么看也看不够,恨不能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们。
于皎皎就如其他所有爱孩子的妈妈一样,目光移不开,一直紧紧的盯着。
顾森城的脸黑了。
以往他裸着上身出来的时候,于皎皎眼里惊艳的神色,会让她那本就亮如星辰的眸子更加闪亮。
可是,刚刚,她只是看了看,就移开了视线,在她脸上,刚刚并没有看出任何心动或者神往的表情。
他去了衣帽间拿了一件白色衬衫穿上。
坐了过来。
拥着她。
顾森城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扫了一下两个安睡的小人儿,就把嘴凑了过来,亲吻着她的耳垂她的脖颈,然后,又移了上来,亲上了她的唇。
顾森城气息不稳时,于皎皎却推开了他,笑着说:“阿城,别闹。”
他这是在闹吗?
极好,现在连他的亲吻都嫌碍事了。
可是她亲孩子们的小脚丫和额头的时候,却毫不犹豫,亲了又亲,根本没有腻烦的时候。
顾森城的语气已经染上了一丝幽怨:“是谁说过,就算生了宝宝,我还是排在你心目中第一位的?”
话音落,于皎皎反应过来,立即转过身,狗腿一般的搂上了他的脖子,叭的一声亲了上去。
却只是一吻即离。
于皎皎笑意盈盈:“阿城,我错了嘛。你在我心目中,当然是第一位的。”
极好,现在她也会阴奉阳违,说一套做一套了。
可是看着她现在红润的面色,笑意盈盈的样子,再想想,等待她出来的那几个昏暗小时里,苛责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她安好,很好。
顾森城抱住了她,头埋在了她的肩窝处,没有说话。
于皎皎也搂住了他劲瘦结实的腰,伸着手,像拍小宝宝一般,一下又一下,耐心安抚的拍着他的背。
“阿城,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顾森城坐直了身,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于皎皎眨了眨眼,继续笑着说:“其实呀,我当时也被医生吓了一跳。主要是阿丑太调皮了,临时却换了位置,自己出不来还不说,还挡住弟弟阿宝了。你也知道嘛,医生说话,总是要将最凶险最危险的后果说出来的,事实上,那天根本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可怕。你看,我现在不是安好的在你面前吗……”
话没有说完,顾森城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皎皎,我们以后不生了。”
于皎皎笑着应道:“好,好,我们不生了。你想生,我还不想生了呢。你不知道,生孩子多难受……”
察觉到自己失言,于皎皎急忙住了口,补救的道:“嘿嘿,不是,不是,其实虽然很痛,但也能忍受。你看我现在不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嘛。阿城,你不觉得阿丑和阿宝好可爱吗?他们长得像你多一点耶。我很高兴,阿城,这是我和你的孩子。”
顾森城目光贪婪的看着于皎皎生动的笑脸。
于皎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阿城,如果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请告诉我,好吗?你的担忧,你的害怕,我也可以跟你一起承担的。我不想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阿城,我们是夫妻,夫妻可以共富贵,更应该同甘苦。”
于皎皎说完,顾森城如获至宝的将她拥在了怀里。
怀里的人儿真真切切的,温软,略显丰腴,但抱起来的手感,更加好了。
四片唇即将贴上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响了起来。
一开始是小小的,后来越哭越大声。
于皎皎想挣脱他的怀抱:“阿城,孩子哭了。”
“别理他,看把他惯的,让他再哭一会。”
“阿城,不行,他还小,我要第一时间回应他。”
话音落,顾森城感觉胸前衬衫一阵湿意传来,极不舒服。
他诧异的松开了于皎皎,就看到自己的胸前打湿了一片,而于皎皎的胸前,也一样。
于皎皎抿嘴笑了,有一些不好意思:“阿城,我听到阿丑和阿宝的哭声,奶水就会溢出来……”
这应该是算母子连心造成的条件反射吧。
顾森城看着刚换上的衣服,再看看于皎皎,眼眸一深,却诸多无奈。
何为讨债鬼,他觉得他应该有体会了。
阿丑醒了。
阿丑饿了。
于皎皎刚伸手抱起他,闻到妈妈的气味,阿丑头就在于皎皎身上拱啊拱,十分急切。
那嘴也张得大大的。
于皎皎连忙将阿丑的姿势挪了挪,抱着他喂起奶来。
阿丑张着细长的丹凤眼,紧紧盯着于皎皎。
嘴巴也没有停着,大口大口的吃着。
看着那一团雪白,再看看阿丑,顾森城的嘴角不悦的抿起。
这是他的专属,现在却被两个臭小子给占领了,怎么都觉得不太爽。
喂完了阿丑,阿宝也醒了,要吃。
吃着吃着,就又拉了。
顾森城很嫌弃:“就只知道吃喝拉撒。”
保姆听到男主人这样幼稚的话,也忍不住憋笑。
谁能想像,人前高冷的顾先生,幼稚起来,还会跟小婴儿争宠呀。
*
天黑了,越园一片寂静。
偶尔孩子的啼哭,会打破这一片宁静。
但却带给人喜悦之情。
婴儿代表着新生命,没有人不喜欢新生命。
这越园,恐怕是越来越热闹了。
而某处小城,晚上九点,林雪珍陪着最后一个孩子在画画。
这个孩子才六岁,却展现了绘画的惊人天赋。
林雪珍觉得,再过一年,估计她就教不了这个孩子了。
她应该给孩子的父亲,讲明,到时该请个更高明的老师来教他。
“子绘,你画得真好。这是你妈妈吗?”
林雪珍蹲下身,温柔的询问。
言子绘小脸染上了红晕,羞涩的笑了。
他是一个腼腆内向的孩子。
林雪珍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妈妈,向来都是他的父亲言清来接。
“林老师,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天,我也会跟妈妈重逢了。林老师,爸爸说,只要天上的星星亮起来了,就是妈妈来看我了。可是,林老师,我知道,我的妈妈是死了吧。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林雪珍的心咯噔了一下。
小小的孩子,仿佛什么都不懂,但又好像都懂了。
看着子绘盯着那副画认真看着,一脸思念的样子,林雪珍的心有点发疼。
为小小的子绘而疼。
不多时,匆匆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高大沉默的男子出现在绘画室门口。
言子绘小小的点仿佛被点亮了一般。
他惊喜的往门口奔跑而去:“爸爸!”
言清将子绘抱了起来,轻而易举的就抛上了天空,逗得子绘咯咯作响,小脸笑得通红。
林雪珍含笑看着这父子温馨的一幕。瞬间,神色却黯淡了下来。
如果是冼哥,冼哥会这样对孩子吗?
“子绘,跟林老师说再见。”言清感激的对林雪珍点了点头。
子绘礼貌地说:“林老师,再见。”
言清放子绘下来,大手牵着他的小手。
子绘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爸爸,我今天画了妈妈了。因为我怕,时间久了,我会不记得妈妈的样子。”
“怎么会呢,子绘,爸爸有妈妈的相片,你只要每天看着,就不会忘记妈妈。”
林雪珍将卷帘门拉上。
一抬头,却看到言清正拉着子绘的手,站在车前,目光却关切的看着她这边。
见林雪珍看过来,言清礼貌的点了下头。
林雪珍也点了下头。
言清开了一家公司,很忙。
平常子绘都是最后一个被接走的。
而言清呢,也是临走之前,会看着林雪珍将门关上之后,才会离开。
这已经成了两人的默契。
林雪珍将门拉下,从里面反锁了,才拖着疲惫和笨拙的身体往内室走去。
这里是一家独栋的两层楼的小洋房。
一楼是个大门面,二楼三间房用来住人。
林雪珍中途换了大巴车,通过车窗,看到了满田的绿色时,突然就决定,在这个小城落居。
她不想被蒋冼找到,也狠下了心断了跟于皎皎的联系。
她一无所长,但是绘画却一直是她的所爱。
怀着一个多月的身孕,林雪珍找了这栋小楼租了下来,开了一家美术培训中心。
她一个女人独居,又是外地来的。
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人上门来。
言清带来的子绘是她的第一个学生。
林雪珍根本就不嫌弃只有一个学生,耐心的教了起来。
卷帘门拉下,里面还装了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