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开宗立派——木木梧桐桐
时间:2018-11-19 10:33:12

  刘安点点头。‘四君两姬一圣’,是对当下正道几大门派内绝世强者的尊称,就像魔修有‘五帝一魔’,妖修的“三祖三尊”。当然还有些散人之类,却是鲜少在这些排行榜内。
  “‘四君两姬一圣’,指的是四道君,两姬主,一剑圣,一共七人,而我玄天宗便占据了两人!其中一人便是我派掌门玄亦真人,号亦真真君,如今掌门度过天劫,已是大乘期,指不定哪天就飞升了。而剩下的那一名,便是我派玄墨真人,尊号墨梅剑圣。只是玄墨真人性子冷淡,鲜少出现,以至于外人很少有人知道他。”
  一片安静,刘安不禁屏住了呼吸。玄墨竟然是傲视整个修真界最顶尖的人物之一!!
  他深深记得玄墨这个人,虽然只见过一面,便是为了李染清在那大殿之上,玄墨只在他为李染清找借口的时候瞥了他一眼。淡漠的不带任何感情的一眼。
  而就是这一眼,使得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话语卡在喉咙间,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在那双平静的漆黑眸中,就如突然置身于极度冰寒之下,一种仿佛被冰冻的感觉从心间升起,猛地窜上了他的脊梁,禁锢了他的思维和动作,冷汗滑落,身体开始发抖!他知道那一眼没有任何意义,可是身体就是忍不住,玄墨如一柄剑,绝世宝剑,还未出鞘便能感受到那冰冷,凌厉,耳边似乎能听到剑刺过来的呼啸声,身上能感受到剑抵在胸膛上的丝丝寒意。
  好在那只是随意的一瞥罢了。
  虽说是幻觉,但是等他清醒过来,身上冰凉,衣衫已被冷汗浸湿。
  后来他知道,这是因为他初趟剑道,天赋又高,方才在这一眼中感受到了玄墨的不经意流漏出的剑意。若是和他修为一般的别人,最多是感到有些冷罢了。
  廉清接着道:“我说了这么多,便是希望你能明白,能以剑圣之名扬天下的人,高傲而有着自己的一套做法,他是不会为了任何事情,承认一个无法专注于剑道的人为徒孙的。若是你愿意,便记在我玄华峰下,也许,我方能求我峰首座帮你解决这境界的问题!”
 
 
第42章 五十年(捉虫)
  李染清陷入一种很玄妙的境界。
  她能感觉自己扎根于坚实的大地中,天地万物均以她为中心。她能感受到自己掠过高山盆地,无数气息避开她的锋芒瑟瑟发抖。她能感受到自己纵横漫漫长空,一股睥睨天下的孤傲感自胸膛涌出……她能感觉到很多很多。
  然后当一切都在她的感受中变化,一切都逃脱不了那既定的规则后,她停住了。在虚空中遗世独立,突然间体会到一种寂寥的孤寂感。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不知道自己去往何处,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成不变的,生、死、寂、灭,演变轮回,而她只能立于一侧,无人能与之沟通,每个生物都有其既定的命运。那么她呢?
  就在这无尽的思考中,她蓦然感受到一股与自己同源的极强气息。那气息强大无匹,自己在那面前宛若毫不起眼。于是心念一动,转眼便来到那气息跟前。
  那是一柄点点光痕构成的古朴长剑,凌空舞动着,或者说,那光痕是无数柄古朴长剑沿着一种韵律巧妙演变出的一柄长剑。
  微微的荧光在周遭划动,好比一个又一个巧妙的剑招,又好比一种独立于世的特殊演变,不受外界影响,一心只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中。
  不知不觉,她被这剑招的推算引入迷,不自觉沉溺那剑意剑招。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都消失了,她再次出现在这天地中。她化为一柄剑,一柄有生命通透天地的剑,感受长风吹拂,万物复苏,方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自胸中流淌而出,那一成不变的规律也有了新的理解,这次她能体会到周围万物的生长,嬉笑,仿佛融合了天地,那一点一滴若细雨润进心田,与这天地沟通,倾听万物,时境过迁,独身一人,通体放松,悠然自得,在这静谧中自有一番享受。
  春去秋来,几属轮回,不知道又过了几经年载。
  当李染清从那玄妙的境界中退出来时,已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清啸一声,从老僧入定中清醒。
  环顾体内,真元力顺着经脉缓缓流动,小小的元婴神色安然打坐,元婴面前浮着一柄纤细长剑,正散发着蒙蒙白光,此次打坐进修,元婴更为稳定,重要的是心境的稳固,周身气息内敛,本质未变,却不若之前般冲动了。
  经过先前的经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李染清暗道,这才开始关注自己的外表。
  然后,她傻眼了——
  妈个鸡这野人是谁!!她又穿越了!?
  她记得她入定前世一袭白袍,微拢长发,现下却是灰黑长袍,头发纠结成一堆一堆。
  她轻轻一动,扬起一片厚重的烟灰,大片大片的灰尘凝结成的沙块儿从身上剥落,鼻尖陡然嗅到呛人的灰尘味,簌簌的粉末从头顶流淌下来。脸上扎扎的,不用看镜子她都能明白,想必这脸上好不到哪去。
  站起来的瞬间无数碎裂的枯草落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每走一步都会扬起灰色,她坐定的地方也有一个浅浅的土坑。
  卧槽这究竟是入定多久?!修真之人入定本该是片尘不沾,怎的到她这就成了野人?
  她却是不知道,她机缘巧合稳固了自己的修为,一入关便是许久,加上气息内敛,在这野外中体表宛若死人一般,风雨尘烟,不知不觉便被这灰尘掩埋,若不是这衣服也是修真界特有材质所造,只怕她一清醒便可看到自己衣不遮体!
  好在只是厚厚的灰尘凝结,若是再长出什么青苔,头上搭个鸟窝,那可真是……
  李染清抽搐了嘴角,一跃而起一路散着灰尘冲着山中小溪而去。果然还是应该学习那什么除尘术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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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出现在玄墨屋外的时候,又恢复了那简洁利落的模样。
  古旧的木门轻轻一推便开了,像是瞬间闯入了另一个严寒的世界。清冷是这空旷庭院的唯一形容。一丝漠然寒意扑面而来,任院外花红柳绿,春意昂然,也暖不了这古院片寸。
  玄墨坐在院中石凳上,青丝缕缕散开,双目微闭,修如梅骨的手搭在桌子上,指尖对着一个碧色玉杯。
  进入院子的阳光也寒下来,给人以刺骨的寒意。唯一的热源,便是旁边一个小小的火炉架着一樽古旧的烧酒,在那细细的火苗中,酒液泛着层层细沫,一颗红梅上下翻滚着。
  温暖印在那抹雪白,更对比出这是最为寒冷的源头,令人瑟瑟发抖,可就是这般却也叫人移不开目光。
  “师父。我出关了!”李染清神色放松踏入这寒寂的空间,道:“我已稳定境界,稳固心神,现如今已有元婴中期……”
  话音未落,玄墨睫毛颤了颤,霎时整个院子的寒气化为实质,层层叠加形成柄柄冰晶长剑化为剑雨刺向李染清。
  李染清面色不变,凌空一握,‘归染’堪堪出现,手腕一转剑影虚晃,猛烈剑雨击打着,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而李染清并未受到丝毫冲击。
  玄墨抬了抬眼,墨色的眸子中蕴着一层烟雾,他伸手勾过玉杯,食指点了点杯身,道道剑吟吞吐而出,轩昂长啸,一波一波冲击着李染清的心神,然,任这剑啸多么猛烈,李染清始终无动于衷,直到玄墨动了小指,一道流光夹杂着漫天冰剑扑向李染清。
  瞅到那一闪而过的流光,李染清面色终于一变,她急忙变化招式,却还是晚了一步,被流光击中,抛向空着,翻着圈滚了出去。
  又过了片刻,她才灰头土脸的飞了回来:“师父…你下手太重了!”
  玄墨唇角轻轻勾了勾,细细品尝的杯中佳酿,淡淡道:“是你自己太过不小心。”
  “是是……”李染清只得暗中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坐在玄墨对面。
  伸手接过玄墨递过来的杯子,李染清眉色一动:“师父,今天怎么允许我喝酒了?”
  这酒是玄墨自己酿的,小时候李染清便十分眼馋,可惜每次都被玄墨一句你太小了给打发了。虽然玄墨待她极好,一些小事却完全限制的死死的,加上玄墨那天然的冷面,久而久之,李染清便也绝了这心思,哪知道今天玄墨竟然亲自递给她这酒。
  玄墨没有回答她,只自顾自的饮着酒。手握玉杯仿佛有流光晃动,衬着玄墨古镜无波的淡漠面容,一时只觉酒不醉人人自醉。
  等了半天玄墨也没有再,李染清也就不再问,她抿了几口酒,暗想到应该是玄墨认可她不再是小孩子了吧。
  现如今想想以前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感觉就如个小孩子一般。说是果决,说是心软,其实还是有些不顾后果吧。
  说道以前,李染清还有点恍惚:“师父,我这次闭关了多久?方才发现身上竟然全是灰尘。”
  “五十年。”玄墨略带满意的颔首,寒冰般的眸子也有了几分融化。
  “噗!”李染清一口酒差点就喷了出来,然后在玄墨那微微一挑的冰冷眼神中硬生生吞了下去。
  “是…是有点久了。”这转眼间便是五十年,宛若凡人的一生,她却完全没有感觉,仿若前两天才发生的事,怪不得修真者总是视世俗界于云烟,也就是在这偶然的顿悟闭关中,便是匆匆几十年,几百年,不知世俗界又是几经变化,沧海桑田了。
  “对了师父,”李染清面色有些凝重:“我收的徒弟,不知他……”
  玄墨顿了顿,淡淡道:“我之传承皆予你,所以这功法想教谁都为你决定。但是你那弟子,并不适合剑道。”
  李染清沉默了,其实她也感受到了,刘安对对任意的一种功法,似乎都能迅速理解,他于剑道分外擅长,不外乎是因为她的原因。话既已至此,便再无什么可说。
  两人恢复以往的模式,静静体会着安静的舒适。
  等到那壶酒喝完,玄墨收了这一套酒具,一挥衣袖便凌空而起,他伸出常年握剑的有力的手,垂眸定定的望着李染清,衣决随风轻轻摆动。
  李染清一呆,道“师父,我们这是去?”
  “飞升大典。”
 
 
第43章 最后的嘱咐〔捉虫〕
  众人皆知,元婴期、渡劫期乃是修真道路最难以突破的境界。
  突破元婴,达出窍期,灵魂与元婴结合,方可元婴出体,而身不死。但突破元婴何其难,这对天赋机缘的要求缺一不可,这也导致入元婴者多,而元婴之上却是锐减。
  至于渡劫,凶险无比,修真者逆天而行,妄图以凡人之身修得真仙,上天降下九天雷劫以作惩罚。若是度过,位列仙班长生不死。而失败,便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能到渡劫期的修者哪一个不是有移山倒海,毁天灭地的大神通!可即便是这样,能度过天劫的也千中无一。以至于达到渡劫之后相当于准仙的大乘期,怕是万年来才出那么一两个。
  玄天宗玄华峰掌门玄亦真人,正道‘四君两姬一圣’之一,度过九天雷劫,于大乘期已有一两百年,今预备飞升,广发帖子宴请各大门派观看飞升大典,实乃修真界盛事。
  不得不说,玄天宗先有特殊功法可保中上资质弟子安然突破元婴,使得争抢入门灼手可热;后有一真君一剑圣做强大后盾,这才让玄天宗为正道第一大派,强压其余门派,霸占最大好处,占据最多资源。
  如今玄亦真人飞升,玄天宗虽少了一个强大修者的震慑,这因飞升带来的名声怕是无人能及。
  犹记得修真界上一个成功渡劫飞升之人已是万年之前了。
  玄天宗达到了建宗最为鼎盛的阶段,各种眼红,赞叹祝贺,拜访送礼接踵而至,众首座们分外激动。此时,却有一人,心下担忧。他便是本次主角——掌门玄亦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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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染清与廉清一同在内门迎接观礼外宾,玄墨独自一人走向偏僻的偏殿。
  不同于外门人声鼎沸宛若繁闹杂市,也不如内门络绎不绝华光漫天,甚至没有大殿的庄重秩序井然。
  偏殿格外冷清静谧,完全与整个玄华峰的风格迥异,让人不敢相信这里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殿内很暗,唯有靠近大门处方能透过一两点昏暗的光,殿由四个斑驳巨木支撑,上面的漆几近剥落。唯一摆放的只有一个石桌,桌上一个纹雕香炉正散发着袅袅青烟,仿佛逐渐泯灭在岁月中的寂静。
  “师弟,你来了。”一道沧桑的声音自那寂寥的昏暗响起,打破了这古旧破烂偏殿的一成不变。
  事实上,在这届的首座中,玄墨与玄亦是师兄弟中关系最好的两人。
  半响没有回音,玄亦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你还在怨我处理你徒儿的事情么?”
  空荡荡的,依旧没有任何回答。
  “……唉,我知道你那弟子是万万不会背叛宗门的,可是我先前严苛,除去了玄阳之子陈海越的关门弟子之位,若不以同样门规对待你与你弟子,是断然不能服众的。”
  “同样。”玄墨淡淡接了一句,听不出什么感情。
  玄亦心中只能笑的好苦,他也知道,说是以同样门规处理,实际更多的是几个一向与玄墨不和的首座夸大问题,只是这人一多,事情便也多,各类条条框框,玄墨又是个容易得罪人的。他为掌门,若不以理服人尽量以多人意见处理事情,这偌大的玄天宗,怕是就乱了。
  但是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他知道玄墨从未将这些放在眼里,尤其牵扯上自己的弟子,便是有理也不问。
  再一次安静下来。香炉青烟缕缕,散在空中,玄墨负手而立,眼神漠然,一切好似迷在朦胧中,逐渐看不清了。
  “我玄天宗为六大门派中最晚成立的门派,从建宗至今,加上我一共才成功飞升两人,而其他五大派几万年前不知道飞升了多少人,着数万载的底蕴。只是近几万年来无一人飞升,方让我们捡了这漏洞,成为第一大派,引起这般盛事。”
  玄亦的声音幽幽响起,回荡在这孤寂的殿内。
  “人才匮乏,这几万年整个修真界无论魔修妖修道修都无一个能成功渡劫,大乘飞升。是以我此番飞升才能如此轰动。但是……物极必反,不说其他门派,单单我玄天宗,这几百年来就出了多少惊世天才!你玄墨,你徒弟李染清,大师兄之子廉清,还有你那徒弟新收的弟子刘安,以他们的资质,比我都高,若说他们中无一人渡劫成功,我是万万不信的!每次低迷,都会出现那么几个惊世绝俗的卓越天才,弟子便是一个门派的未来,这修真界这般广阔,若说那些门派没有没有那种骇人天才,我是断断不信的!”玄亦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他喘了口气,接着急道:“可是玄天宗这才刚开始鼎盛,我一飞升,你又无心于玄天宗事物,仅仅凭借玄烨玄淮他们是压不住那些门派的,还有铭清,他为掌门却只有出窍后期,以玄阳那伙人的心思,呵,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已模糊昔日同门情谊。玄墨,师兄从没要求过你,这一次……”声音逐渐低沉,沙哑,就算有着黑暗的阻碍,也能想到说话之人是多么的疲惫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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