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是暴君——纪开怀
时间:2018-11-30 08:58:53

  不远处,隐隐传来韦氏尖利的声音:“我们千娇万宠的妹子送到你家,就是给你们这么糟践的?没孩子,没孩子难道是我们妹子一个人的事吗?趁早别和我们找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
  对方不知辩驳了什么。
  韦氏道:“这事我们绝不会同意。”
  姜羡鱼也道:“当初世子上我们家求亲,赌咒发誓会对姐姐好,原来气病了她就叫好吗?”
  轻城心里叹了口气,心中恻然:如果姜玉城和祝允成之间的问题只是没孩子就好了。
  赵玺耳朵尖,听到轻城出来的动静,转过头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
  轻城走到他身边,对他附耳低语了几句。
  赵玺点点头:“不过是小事,你放心。”转向勇安伯道,“麻烦伯爷安排一辆车。”
  勇安伯惊讶:“殿下要用车?”他不是有车过来的吗?
  赵玺道:“皇姐想念世子夫人,想接她回楚国公府住几天,方便见面,又怕她脱不开身。刚刚皇姐这宫女问过了世子夫人,世子夫人说可以抽出空来。”
  勇安伯一愣,现出喜色:“好,好。”姜玉城不是一直不肯去见荣恩公主吗,这是想通了?
  轻城看得明白,勇安伯这表情,显然是知道郑潇这事的。她垂下眸,藏住眼底的讥讽,淡淡道:“有劳伯爷了。还请伯爷派人和世子及楚国公府的人说一声。”
  勇安伯自然一口答应。
  轻城心情不好,也懒怠应对其他人,对赵玺道:“殿下,我先回去向公主复命?”
  回去的马车上,轻城怔然许久。
  赵玺正当担心,忽然听到她开口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最亲近的人表里不一,一直在骗自己,你会怎么样?”
 
 
第52章 
  春风吹动车帘,扑面不寒,赵玺却猛地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轻城吃了一惊,忙伸出手帮他拍背,见他咳得止都止不住,又找出阿卞事先准备在暗格中的热茶,斟了一杯,单手递给他。
  赵玺缓了缓,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轻城越发担忧:“慢慢喝,不着急,当心又呛着。”随手又倒了一杯给他。
  恰在这时,马车一个颠簸。轻城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一晃,眼看一杯热茶就要交代到两人身上,赵玺反应何等之快,及时侧身,伸手抓住她纤细的腕。
  两人原本便坐得极近,轻城一手帮他拍背,一手绕到前面喂他喝茶,等于绕了他半个身子。这会儿在晃动间被他拽住右腕,陡然失了平衡,整个身子顿时在惯性的力量下撞向他的怀中。
  赵玺下意识地伸手一挡,忽地觉得手下软绵绵的触感不对。他疑惑地用指尖捏了捏,随即低头看去,顿时石化。
  耳边响起轻城咬牙切齿的声音:“你的手还不收回去?”赵玺呆呆地“啊”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触电般将手收了回去,整个人从头一直烧到了脚:原来女孩子那里竟是这么软的吗?
  轻城羞恼道:“还有另一只手。”
  赵玺忙不迭地收回另一只手,见她雪白的腕上已经留下一圈红痕,却是他刚刚情急之下多用了几分力,留下了印子。
  他紧张起来:“疼不疼?”
  轻城没好气:“你试试看就知道疼不疼了。”这小子出手实在没轻没重。
  赵玺懊恼:女儿家都这么娇嫩吗?随便一碰就留下印子了,那他刚刚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不会也把姐姐弄疼了吧?
  赵玺这十几年的人生中,几乎是和女性绝缘的。小的时候生母和他水火不容且不说,后来在军营里更是连一个女人都见不到;等到他回了宫,前来服侍的宫女全被他练武的要求吓跑,他的身边便只剩钱小二、阿卞这些小太监;最后到的西岭书院,更是个和尚窝,以至于他对年轻女性的了解几乎约等于零。
  他知道自己手上的力道,不由担心起来,眼睛不自觉地偷偷瞄了过去,一看就看住了。
  毫无疑问,轻城是个美人,肤若新雪,发似乌檀,尤其是那对妖娆含情的桃花目,更是潋滟含波,勾魂摄魄。可赵玺却是第一次注意到,她的身段竟也是如此动人,双肩如削,纤腰一束,袅袅婷婷,愈显得胸口鼓鼓囊囊,曲线惊人。
  他刚刚不小心碰到的就是那里?赵玺有些恍惚,第一次发现,女儿家和男子的身体竟然有如此大的区别。
  赵玺懊恼:女儿家都这么娇嫩吗?随便一碰就留下印子了,那他刚刚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不会也把姐姐弄疼了吧?
  赵玺这十几年的人生中,几乎是和女性绝缘的。小的时候生母和他水火不容且不说,后来在军营里更是连一个女人都见不到;等到他回了宫,前来服侍的宫女全被他练武的要求吓跑,他的身边便只剩钱小二、阿卞这些小太监;最后到的西岭书院,更是个和尚窝,以至于他对年轻女性的了解几乎约等于零。
  他知道自己手上的力道,不由担心起来,眼睛不自觉地偷偷瞄了过去,一看就看住了。
  毫无疑问,轻城是个美人,肤若新雪,发似乌檀,尤其是那对妖娆含情的桃花目,更是潋滟含波,勾魂摄魄。可赵玺却是第一次注意到,她的身段竟也是如此动人,双肩如削,纤腰一束,袅袅婷婷,愈显得胸口鼓鼓囊囊,曲线惊人。
  他刚刚不小心碰到的就是那里?赵玺有些恍惚,第一次发现,女儿家和男子的身体竟有这么大的区别。
  正当出神,忽听“砰”一声响,轻城手中茶杯重重顿到马车中的固定小桌上。褐色的茶汤从杯中溢出,流到了桌面。
  赵玺心中一凛,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的,苦着脸认错道:“姐姐,我刚刚真不是故意的。”他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了,自然知道刚刚的行为可以算得上很过分了,若她不是他姐姐,做了这种事,那是得把人家姑娘娶回家的。
  轻城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要是故意的,她就,她就再也不要原谅他了!可心中到底意难平:平白无故被他轻薄了,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那滋味真是难以言喻。
  赵玺见她半晌没有做声,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这一看顿时慌了手脚。轻城安静地坐在那里,鲜花般的红唇紧紧抿着,眼眶却已经红了。晶莹的珠泪挂在长长的眼睫上,欲坠未坠。
  他已经很久没有把她惹哭了。
  那一张脸儿虽然用妆粉遮掩过,可一对雾蒙蒙的桃花眼却依旧顾盼多情,盈盈垂泪的模样,如朝霞露珠,动人之极,直叫人恨不得将所有奉上,只求换取她的展颜一笑。
  “对,对不起。”赵玺心慌意乱,伸手想帮她拭泪。结果摸了半天没找到帕子,干脆心一横,拎起袖角往她脸上擦。
  轻城哪肯让他擦,往后直躲。赵玺一心赔罪,直把她逼到角落无处可退,强硬地一手捧起她脸,袖子胡乱擦了上去。
  然后,赵玺对着轻城被擦花的脸与脸上新出现的红印子呆若木鸡,除了连声“对不起”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轻城脸上火辣辣地疼,气恼地推了他一把,却哪推得动。
  她气道:“你让开。”
  赵玺乖乖地往后缩了缩。
  轻城又道:“镜子。”
  赵玺从暗格中翻出一面靶镜。
  轻城举起靶镜照,但见自己脸上用来遮挡肤色的脂粉被赵玺刚刚那几下擦得一道一道的,再加上他用力过度留下的红印,红、白、黄交替出现,活脱脱一张花猫脸。
  她这下是真的生气了:“赵玺!”
  赵玺知道闯了祸,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伸出手掌道:“我错了,要不,你直接打我两下出气吧。”
  轻城抬起手来,毫不客气,“啪”的一下就打了上去。赵玺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反而是她自己被反震的力道震得生疼,手都红了。她揉了揉手,眼眶更红了:“不打了!”
  赵玺心都揪成了一团,四处找了找,也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把铁尺,递给她,殷勤地道:“刚刚是我考虑不周,用这个打,不会手疼。”
  轻城抓起戒尺,高高举起。赵玺闭上眼,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
  却迟迟没有等到戒尺落下。
  他再睁眼,就见轻城将铁尺丢在一边,自己用茶水浸湿了帕子擦脸,一点点露出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只是那红印一时半会儿却消不掉。
  赵玺心虚,试探着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姐姐没打他,是不是说明,她对他到底还是不忍心的。
  轻城淡淡道:“送我回去吧。”
  赵玺心里一咯噔,小心翼翼地建议道:“现在回去已经过了饭点,怕要饿肚子,我先带姐姐去用膳?”
  轻城倒没想到这一茬,想了想,点了点头。她就算生气,也不会因为赌气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一顿饭吃得安静异常。赵玺几次想说话,都被轻城用“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挡了回去。
  赵玺哪受过这种憋屈,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重重将手中筷子拍在桌上:“别气了,你真的心里过不去的话,大不了我娶你好了。”
  这一下语出惊人,原本坐在隔壁桌安静吃着的阿卞脸色一变,飞快地放下筷来,拉着兀自稀里糊涂的钱小二避了出去。
  轻城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混账,说的什么话?
  她深吸一口气,依旧维持刚刚用膳的速度,将自己碗中的食物吃完,这才放下筷,看向赵玺道:“这些年在书院学的规矩都哪里去了,连娶自己姐姐这种话你都敢说?”
  赵玺不服气:“你明明不是……”他刚刚其实也是没过脑,脱口而出,可被轻城这么一斥责,他的犟劲反而上来了:这种话怎么就说不得了?他们又不是亲生的。
  轻城打断他,目光幽幽:“原来我对你再好,在你心中,也还是隔了一层。”
  赵玺:“……”她这算说的什么戳人肺管子的话?气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轻城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温和而坚定,“蛮奴,有些玩笑开不得。”她的身世一天不揭露,她就一天是宣武帝和夏淑妃的女儿,赵玺的话哪怕是开玩笑,被有心人听到,也会害了他。
  赵玺颓然。
  轻城见他一副斗败了的公鸡的模样,不忍生起,从那件尴尬事发生起,一直积聚的郁气忽然就消散了: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他的无心之失,她何苦要揪着不放,将他逼到这等地步?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发,心平气和地道:“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心里过不去,拿你撒气了。刚刚不过是个意外,怪不得你,我们把它忘了好不好?”
  她这样柔声细语,软语相求,是他最无法抵挡的模样。
  赵玺的心里却更难受了,闷闷地答道:“好。”
  一场风波算是暂时揭过。至于起初引起风波的那个问题,自然再没人提起。轻城是没有心绪再提,赵玺则是不敢提,打定主意等送轻城回去后要好好排查,看看是不是有人漏了口风。
  两人吃完,时辰已经不早,轻城说要回公主府。郑潇觊觎她的事情始终让她心里不安,纵然觉得那人掀不出什么风浪,她还是决定上了马车后把这件事告诉赵玺,让他出面去给杜琮提个醒。至于涉及到姜玉城夫妻间事的,姜玉城不希望别人知道,她自然要守口如瓶。
  赵玺不知她的心事,见她依旧不大开心的模样,开口建议带她出去逛逛。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京城最富盛名的酒楼春归楼,楼下便是繁华的西市坊,京城有名的铺子几乎都集中在这里。
  轻城无声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赵玺心虚地不敢作声了。他做的好事,害得她露出了本来面目,实在太招眼了。他只得悻悻道:“好,我先送你回去。”
  两人下了楼,正要上马车,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原来你在这里。”
  轻城看去,就见一冷面严肃的瘦削青年带着几个儒生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那青年二十岁左右的模样,目不斜视,拱手而道:“赵师弟,山长有命,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赵玺眉头微皱:“怎么又是你?”心中暗道麻烦。
  来人名宋廷让,乃检察院左都御使宋遇之子,也是书院中资历最老的学生之一。子承父业,领了书院监察之职,专门负责纠察风纪,性情冷硬,铁面无私,人送绰号“宋阎王”。
  赵玺在书院就不是个安分的,与他打过几次交道。对方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要做什么事便认定了一做到底,极为固执难缠。
  宋廷让道:“赵师弟,请。”
  赵玺道:“我还有点事。”
  宋廷让一板一眼地道:“抱歉,山长有命,此事耽搁不得。”
  赵玺嗤笑:“我管你耽不耽搁,你的事重要,我的事就不重要了?天大的事也得等老……呃,等我办好事再说。”
  宋廷让木着脸道:“山长说,你若不肯跟我走,便记一大过,再通知家中。”
  赵玺心中大怒,若依着他素来的脾气,岂敢受人威胁?可刚要使坏他便想起,现在轻城在他边上,此前问他那个问题,也不知她是不是猜到什么,他要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发作,岂不是更要叫她起疑心?
  他不得不收敛了脾气,对宋廷让招了招手道:“宋师兄,借一步说话。”
  宋廷让一动不动:“事无不可对人言。”
  赵玺:“……”
  轻城还真难得看到赵玺在别人面前吃瘪,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宋廷让倒是有意思。
  宋廷让似乎这才注意到她,目光看过来,只觉少女亭亭玉立,容光照人,叫人不敢逼视。他微微一愣,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看,脸却热了。好在他脸色黑,别人也看不出。他身后几个人却没他的定力,眼睛都恨不得粘到轻城身上。
  赵玺脸都黑了,不懂声色地挪了挪脚步,挡住轻城问道:“山长找我,究竟何事?”
  宋廷让道:“是为了庞先生失踪之事。”
  赵玺心里一突,冷笑道:“庞先生失踪与我何干?”
  宋廷让道:“这是山长的吩咐,许是要师弟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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