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玺心中畅美,见她羞恼,当真不问了,只留神观察她的反应。
一路旖旎无限。
等到车驾回到荣王府,轻城已软成一滩水。赵玺的学习能力真是惊人,刚开始还莽莽撞撞地弄疼了她,观察到她的反应后立刻做出改变,几次之后,竟是寻到了她的软肋,弄得她手足发软,娇态毕现,只得任他施为。
此刻,她脸儿绯红,目若含波,发丝凌乱,上身只余一件裹肚。感觉到车驾停下,她恍然回神,看着自己的模样几乎要哭出来:“混蛋,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今日进宫觐见,发型繁复,去英王府时虽然换下了大礼服,可发型没改,这会儿,她自己可梳不好头。可若是叫服侍的进来,岂不是等于昭告天下,她和赵玺在马车里做了什么好事?更糟的是,外衫被他强行脱下时还扯破了!
赵玺的衣冠倒还算整齐,只是脸红了些,呼吸急促了些。见她焦急,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想笑,安慰她道:“别急,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轻城诧异,然而她正六神无主,不免期待地看向他。赵玺将斗篷展开一抖,将她兜头罩住、裹紧。随即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轻城大惊:“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赵玺老神在在,“王妃睡着了,我抱回内室,不是天经地义?难道还有人敢窥视我们不成?”说罢,抱着轻城直接下了马车,去往正房内室。
轻城眼前黑乎乎一片,忽地觉得这个经历似曾相识。去年她去跟着姜羡鱼去探访文大家,撞到了赵玺,也是这样被他罩住头脸,抱上了马车。
当初的窘迫记忆犹新,没想到不过一年时间,自己竟然嫁给了他,又遭遇了类似的尴尬。轻城忍不住想笑,心情倒莫名地轻松起来。
眼前骤然一亮,罩住头脸的斗篷被掀开。轻城眨了眨眼,发现他们已回到了内室,心下稍定,正要叫布谷几个进来帮她梳妆打理。
赵玺堵住她唇,又好一阵亲昵,才放开她,哑着嗓子道:“都说你睡着了,这个时候叫她们进来做什么?”
这倒也是。
赵玺已动手帮她散发。
轻城哭笑不得:“你这又是做什么?”
赵玺亲了亲她的发顶:“你不是想和我一起去西北吗?我答应你就是。”
轻城惊喜:“当真?”
“当真。”他咬着她的耳朵,气息有些乱,“我们的‘再试一次’是不是可以提早了?”
轻城又好气又好笑:“你不进宫去见父皇?”他要代英王出征,总得先和宣武帝通通气。
“不急。”赵玺摸索着去解她裹肚的带子,“人生大事要紧。”
轻城啼笑皆非,心中却是绵软一片,终究低下头,含羞带怯地轻轻“嗯”了一声。
到底还是遂了他的意。
第108章
轻城是被饿醒的。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她一个人躺在拔步床上,身边空荡荡的,不见人影。她摸了摸旁边的被窝,是冷的,显然赵玺已离开了不少时间。
傍晚时的那场欢事不期然地浮上脑海,他强悍的身体,滴落的汗珠,隐忍的表情,以及埋入她身体时的喜悦与激动,最后释放时的松弛与欢喜……
她叹了口气:不知这种事有什么意思,叫男子这般趋之若鹜?若不是到最后她实在吃不消,他大概还不会这么快放过她。夏夫人还说女子也能得趣,她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纵然做足了准备,不像第一晚那么疼痛,他进入后她,还是感觉到了极度的胀痛与不适,差点再次叫停。
让她意驰神摇,心中甜蜜的,只有他事前的爱抚与事后清理时的体贴,总算稍稍弥补了过程中她受的罪。
此刻,她浑身筋骨都是酸软的,下面还疼着,虽然饿,却懒洋洋的不想动弹,随口叫了声:“布谷。”
很快烛火亮起,布谷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公主。”
她懒懒地问:“蛮奴什么时候走的?”
布谷回道:“快戌时了。王爷说,他今夜可能来不及赶回来,让您好好休息,不必等他。”
轻城算了算时辰,快戌时才走,等他赶到宫里和宣武帝碰完面,宫里也该下钥了,他确实赶不及回来。
她又叹了口气,忽然有些没情没绪的。他在时,嫌弃他粘人;他忽然不在了,虽然知道他是去做正事,可新婚第二夜就不能在一起,她总觉得心头空落落的。
布谷道:“奴婢让她们在小厨房熬了燕窝粥,准备了四样配菜,四色点心,您起来用些?”
她点点头,由她们几个服侍起身。
等用完晚膳,夜色已深,她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不少,想起正事,屏退左右,拿出竹简。
营养液一下子增加了一千瓶,其中五百瓶是完成关键剧情的奖励,其它的——接受目标人物首次灌溉,剧情完善度加百分之五,奖励营养液五百瓶。
什么鬼?
目标人物指的是赵玺,这首次灌溉不会指的是……轻城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竹简,不敢相信。这见鬼的竹简难道连夫妻房事都管?
说荣恩公主“婚事不顺,三次不成”的预言却还在。
轻城点开那条预言看了半晌,越发确定竹简应该是真的出错了。她和赵玺已经顺利完婚,连房都圆了,怎么着都说不上“不成”了。她已经是赵玺的妻子了,总不会再嫁一次人吧?就赵玺那霸道性子,不掀翻了天才怪。
她心中一动,试着调出删除选项,点了删除。一行字跳出:删除主线剧情需消耗一千五百瓶营养液,是否确认删除?
她原来有六百多瓶营养液,加上刚得的一千瓶,删除剧情的营养液是够的。可是……她犹豫了下,终是点了“否”,将那条预言依旧点回成圆点。
营养液宝贵,好不容易得了,还是先处理关于姜玉城的那则预言。
她唯一的姐姐,她总希望对方能过得幸福,而不是陷入预言中的悲惨境地:无所出,被休,早亡。
一千瓶营养液瞬间消失,竹简上出现了熟悉的“重要剧情被删,剧情自动修正中”字样。轻城顿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当初竹简没有升级,用一百瓶营养液删除剧情时,竹简上会出现新的预言,但预言的内容与原来大同小异,不过是换个表述而已。如今,同样的字样再次出现,总不成这竹简升级是骗人的吧?那她还辛辛苦苦地收集营养液做什么!
她气得用力戳了竹简一下,片刻后,刚刚的字样被新出现的字覆盖:人物命运脱离剧情。
峰回路转,成了!
轻城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得到竹简这么久,总算让她舒心了一回:以后姜玉城的命运就全由自己掌握,不再会受到竹简预言的摆布。
而有一就有二,有了好的开头,以后攒够营养液,她可以改变更多!
心情不期然地兴奋起来,她看了眼屋子一角的小自鸣钟,已经亥时了。傍晚那一觉睡得沉,她这会儿毫无睡意,想了想,索性向屋外走去。
布谷劝道:“公主,明日是三朝回门,您要回国公府,还是早些歇息吧。”
轻城笑了笑:“我就出去走几步,很快回来。”
布谷知道她的脾气,只得取了斗篷给她披上。
外面星月正明,清风徐徐,花香四溢。雕漆的回廊下,一盏盏六角宫灯照得四周灯火通明;庭院中,花木扶疏,奇石嶙峋,景致绝佳。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当初都是她亲自选定,却很快就要和这里告别。
三月的夜晚兀自带着寒意,她裹紧斗篷,沿着回廊慢慢行走,心思飞到了去西北要做的种种准备:她嫁妆里的商铺田地都在京城及附近,要找人打理;要多准备些现银、铜钱,明儿问问赵玺,西北有没有票号的分号,有的话兑成银票更方便些;药材也要多带些,尤其是伤药;还要准备给赵玺军中同僚的见面礼……
她一件件在心中理清,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正要回房,忽然听到有人敲院门。
这个时候?
她蓦地站定,看到婆子打着呵欠去开门。院门打开,门外,少年身姿挺拔,卓然而立,目光投过来,准确地和她对上。
赵玺!他怎么回来了?
轻城又惊又喜:“宫里都下钥了,你怎么回来的?”
赵玺大步向她走近,一本正经地道:“父皇体恤他儿子媳妇新婚,下的特旨。”
轻城脸儿飞红,横了他一眼:“父皇才不会干这种出格的事,肯定是你。”
赵玺被她猜中了,心头大悦,笑嘻嘻的不说话。
他本来都已在值房睡下了,却一躺下就想起她,想起她在他身下蹙眉隐忍的模样,想起她嘤嘤低泣的娇态,想起她红着眼睛说“不要”时的可怜,温香软玉,媚态惑人,将他的魂儿都勾飞了。
长夜漫漫,床铺冷硬,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起来,闯入宣武帝所居的乾宇宫,硬让宣武帝下了道旨,放他出了宫。
此刻看到她,他的心尖都在发烫,一步步走到她身前,几乎要贴到她的身体,低下头问她:“我回来了你高不高兴?”
轻城不想回答他。
他也不在乎,伸手握住她的手,皱眉道:“这么冰。”轻城想抽回手,不防他忽地伸手,将她拦腰一抱,直接扛到肩上,向屋内走去。
轻城大窘:“放我下来。”屋里屋外到处都是服侍的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这是想做什么?
赵玺知道她的顾忌,安慰她道:“放心,她们都不敢看。”
就算不敢看,难道人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好事吗?轻城气得捶他。
赵玺只当挠痒痒,大笑进屋,将她在床头放下,抱着她哄道,“别气,别气,我们是在自己家,若还要事事顾忌,有什么意思呢?”
轻城倒没想到他说出这番理来,怔了怔,恼意不知不觉消散了。是啊,她一心一意想要个自己的家,不就是图个自在吗?他既然欢喜,只要不是太过分,她纵着他些又怎么样?
她态度柔和下来,赵玺立刻就察觉了,忍不住低下头噙住她香软的唇:他的轻城,待他这般心软,叫他如何是好?
亲着亲着,渐渐变味。他正当血气方刚之年,初得了滋味,怀中又是心爱的妻子,几乎是一碰她,立刻又起了念头。
轻城被他抱在怀里,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心里一咯噔:还来?他精力旺盛,尺寸惊人,情到浓处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再被他折腾一回,她可吃不消了。可要拒绝他也不容易,得想个好办法才是。
她推了推他,喘息着道:“你先去梳洗。”
赵玺想起她爱洁,又胡乱在她脸上亲了几口,这才恋恋不舍地站起道:“你先歇下吧,我梳洗了就来。”
等到他梳洗完,兴冲冲地回来,看到的便是轻城躺在被中,呼吸均匀的模样。晕黄的灯光下,她粉面如霞,樱唇含笑,睡得香甜。
赵玺:“……”纠结半晌,终是不忍心叫醒她,轻手轻脚地脱去外衣,钻进了被窝。
越发难以入眠了。
*
第二天要回门,回门礼由内务府置办,早早就准备好了。轻城和赵玺依旧穿上礼服,用上亲王的依仗,去了楚国公府。
楚国公府正门大开,上下人等都在府门恭迎。轻城一眼扫去,却没看到祝允成,心中不由奇怪。上次赵玺来,祝允成还鞍前马后,一副奉承的样子,照理说今天这个场合,他不可能不来啊?
等到一套礼仪行完,楚国公请赵玺去喝茶,赵玺笑着推辞了。他今日还要进宫与宣武帝商议西北军情,决定带去的人选,和轻城一起过来应个卯就要走。
楚国公也隐约听到了风声,军国大事为重,自然不敢多留他。
夏夫人领着轻城去了正院。韦氏打了声招呼,先退了下去。她是当家主母,要负责张罗宴席,安置王府人马,今日是最忙的。
夏夫人先看轻城气色,见她脸色红润,眉目带笑,知道她过得好,心放下了一大半。几个人寒暄了几句,有婆子过来向夏夫人请示,夏夫人临时离开,轻城便向姜玉城问起祝允成。
姜玉城气得心口疼:“他说有事要晚些到。”祝允成最近也不知在忙什么,回家越来越晚,对她的态度也明显又有了变化。轻城回门是家中大事,他却晚到,不仅是不给她这个正妻面子,也是不给姜家,不给荣王府面子。
姜玉城恨恨道:“公主和三皇子定亲后,他待我就温存体贴,百依百顺起来,还让我要多多和公主走动。可这阵子忽然又冷淡倨傲了起来,我总觉得不妥。”
轻城想起祝家的势利,心中掠过一丝不安,迟疑道:“他是不是又攀上了什么大人物?”赵玺已经是亲王了,比他更尊贵的,这世上总共也就这么几个人。难道是,“太子?”
姜玉城脸色微变:“他最近确实和梁阁老家长公子走得比较近。”
梁休的父亲,礼部尚书,文昌阁大学士梁振安兼了太子少师,是铁杆的太子党,梁休虽然和赵玺关系好,他的长兄梁仁却是太子的心腹之一。
可就算祝允成真的搭上了太子,也犯不着得罪赵玺啊?
姜玉城心中不解:“荣王和太子殿下不和吗?”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祝允成前后态度的变化。以祝允成的行事作风,如果不是为了讨好更尊贵的主子,不会轻易得罪赵玺。
轻城点头。
怎么会不和?姜玉城不明白:荣王因血脉问题,根本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甚至若不是立下大功,连这个亲王的封号都得不了,照理说和太子之间是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
轻城没法和她解释理由,苦笑道:“不说这个了,我有事要请姐姐帮忙呢。”
她要请姜玉城帮忙打理嫁妆。原本他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可以从容处置;可如今军情紧急,大概很快就要动身,她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了。
姜玉城自幼就是当当家主母培养的,性子温柔,行事却极有章法,从前是轻城陪读的时候,就帮着她打理琐事,做事妥当。轻城的嫁妆丰厚,还有封邑,一般人根本拿不住,也只有姜玉城最合适。
姜玉城一口答应了下来。她对祝家失望之极,几个月前就托病将管家之权丢了出去,膝下又没有孩子,正当闲得慌。这个妹妹,还不知道身世时,她就是当作亲妹妹疼的,需要她帮忙,自然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