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之没有考中也就算了,如今薛慎之考中状元,顶顶的有出息,马上就要迎娶商枝,她心里很不舒服,手里的喜饼烫手,仿佛在嘲笑她没有自知之明。
陈源将喜饼捡起来,刺激贺氏,当即就炸了,扑过来抢喜饼。
陈源个高块头大,他握住贺氏,沉着脸说,“我本来就配不上商枝,现在还在仰仗她挣银子吃饭。你骨头硬气,不想占商枝的东西,我就不给她干活,家里山上种的药材,你就卖给别人去。”
贺氏噎得半死,恨铁不成钢的瞪陈源一句,揉着气得发疼的胸口,憋着一肚子闷气离开。
陈源向商枝与薛慎之道歉,“我娘不认识几个字,不懂什么道理,方才的事情,我向你们道歉。”
商枝心里也很内疚,当初是不想花婆子歪缠才说这一番话,之后被人拿来当做笑柄取笑贺氏,贺氏本来就是势利又好强的人,哪里能忍这个气?
商枝摇了摇头,“陈大哥,我没往心里去,这件事是我不对在先。”
陈源抿了抿唇,沉默地看向薛慎之,“恭喜薛兄金榜题名。”
“多谢陈兄。”薛慎之作揖。
陈源点了点头,拿着喜饼离开。
贺继闵见贺氏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不禁有些失望,“当初贺叔考中状元,直接在京城里做大官。薛状元,你咋回来了?是做啥官?说出来给咱们乡邻们高兴高兴。”
商枝冷眼看向贺继闵,“不许回乡成亲?皇上给慎之放两个月假,之后再准许他上任。”她眼睛一眯,目光扫过贺继闵的胳膊,贺继闵手臂一凉,就听商枝讥诮道:“咋?贺叔的手臂好了?”
贺继闵脸色一僵,目光阴沉,“咋了?你还想打人?薛状元打人一事的消息传出去,他这状元的名头保不保得住……”
商枝没有耐心和他叽歪,“薛状元不会打人,但是让一个人搬离杏花村的本事还是有的。”
贺继闵气噎,脸色胀得通红。
“各位乡邻散了,我和慎之五月二十七日成亲,到时候请大伙吃喜酒。”商枝赶一个月的路,很疲累,应付一会乡邻,就想赶紧回家去休息。
乡邻让开一条路,看着商枝和薛慎之离开的身影,有人忍不住开口,“不是说商丫头的亲爹是做大官的?她回京去认亲了?咋又回来了?”
“她不是回来成亲?”
“谁知道呢?她是大官的闺女,婚礼早该在京城里办了,咋会回乡里来办婚礼?还有一个月不到的婚期,也不见她娘家来人。我看啊,肯定是嫌弃她在乡野长大,不懂规矩,不肯认她。”
“就是!薛慎之早就是秀才老爷,啥姑娘会娶不到?那个时候商枝可没有啥本事,薛慎之和她定亲,别不是商枝做了啥不要脸的事,薛慎之没办法才和她定亲。她当官的爹,嫌她丢人现眼不肯认她……嘶……薛慎之不会是因为这样得罪商枝的亲爹,考上状元,也没给他封官做吧?”
众人一阵沉默,觉得很有可能,薛慎之这状元白考了,没官做。
商枝不知道他们议论的话,她惊艳于自己的宅子,盛开的蔷薇铺满整个院墙,密密匝匝的粉色、鹅黄地花朵,风姿妖娆,层层叠叠,缠绕在枝头。远远望去,锦簇花团,灿烂如海,艳丽夺目。
商枝站在院门口,缕缕清香扑鼻,心旷神怡,浑身的疲倦顿时消散。
她推开院门,院子里的花竞相绽放,明媚地开满枝头,这座宅子,仿若隐居山林的世外桃源,太令人惊艳。
白芷和沈秋看呆了,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漂亮的屋子,藏匿在花海之中。
在这般梦幻的盛景里举行婚礼,是商枝在心中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如今梦寐以求的事情,即将要得到实现,她的心情激动得无法言喻。
商枝进屋,窗明几净,显见的有人经常在打扫。屋子里并不空旷,堆满了东西,全都是成亲时需要用上的物件儿。
她心中淌过暖流,一定是龚县令夫妇为她准备的。
“东家,你这屋子太美了,我今后赚银子,也要造一间这样好看的房子!”白芷眼睛亮晶晶的,站在窗户边往外看,当看见后院里的水塘里,铺就层层叠叠青翠欲滴的荷叶,隐约可见水面下游动的锦鲤,她觉得住下不想走了。
岸边葱郁的菖蒲,可以用来酿酒,坐在花廊下的石桌上浅饮几杯,多么舒心惬意?
白芷心里太崇拜商枝,不但医术高绝,厨艺不凡,就连收掇院子也心思灵巧,独具匠心。
“你就帮我好好干,不会亏待你!莫说一间这样的院子,就是十间你也能造。”商枝看着在屋子里收拾行李的薛慎之,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颊在他后背上蹭一蹭,“慎之,我们成亲的时候,你给我编一顶花环,一束捧花?”
“好。”薛慎之应允,这满屋子的芬芳,令人心情十分平和。
商枝高兴地在他脸上亲一口,松开薛慎之,帮着一起收拾行李,送人的贺礼全都分开摆放。
第二日。
商枝早早起身,打算与薛慎之去县城拜访龚县令夫妇,拉开屋门,就看见两人站在门口,商枝惊喜地唤道:“干爹,干娘!”
“枝枝!”龚夫人见到商枝的一瞬,眼眶都发酸,瞬也不瞬地上下打量商枝,摸了摸她的脸,“瘦了,瘦了不少!娘这几日住在这里,好好将你给养得白白胖胖,做个最美的新娘子。”
“干娘,我没瘦,还长了几斤肉呢,你摸摸我的腰,都胖了一圈。您给做的衣裳,穿着有点紧。”商枝拉着腰间的衣裳,并不宽松。
“胖了好,养好身体生的孩子好喂养,你带着孩子不会很辛苦。”龚夫人觉得两人马上成亲,成亲后肯定不久会要孩子,身体底子得打好。
商枝看着常乐大包小包的滋补品往桌子上摆,挽着龚夫人的手臂,“干娘,这些东西我吃不了,您留着自个吃,别什么好的都往我这儿送。”
“别看着年轻就不顾惜自个身子,不当一回事,年纪大了,就要偿还年轻时的债,再想养好身子可就来不及了。”龚夫人板着脸,“隔三天吃一次,我会让常乐给你做。你每天忙着医馆,忙着药山,田地里,再好的身子也抵不住这般劳累。娘帮不了你什么,只能养着你的身子骨。”
商枝眉眼柔和,“我听干娘的。”
“这还差不多!”龚夫人从龚县令手里拿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神神秘秘地对商枝道:“娘寻思着你的针线不好,嫁衣是在外找绣娘做。娘便给你做了一件嫁衣,你来试一试,合不合身。”
商枝看着龚夫人拆开包袱,捧出一件火红的嫁衣,鼻子蓦地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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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疯癫的许氏,婚礼前奏
的确如龚夫人所言,商枝打算请人缝制嫁衣。
这是待嫁女子该做的事情,但是她不会针线活,只能请人做。
龚夫人却帮她将嫁衣给绣了。
她想到的事情,龚夫人做了。她想不到的事情,龚夫人同样给包办。
她何其有幸,遇见这般疼爱她的干娘!
商枝被龚夫人推到房间里,将嫁衣展开,让商枝将袄裙脱掉换上。
商枝按照龚夫人的吩咐,脱掉袄裙,里面穿着底衣,张开双臂,龚夫人为商枝将嫁衣穿上。
商枝看着铜镜里倒映出的身影,量身定做,很合身,十分端庄喜庆。
嫁衣裳绣着双燕牡丹图,代表着希望新人能够过上平凡自在,和和睦睦,甜甜蜜蜜的小日子。龚夫人将这些真挚的祝福,一针一线的绣在衣裳上,商枝能够感受到她美好的祝福与期许。
“干娘,很合身,我的尺寸您都记在心里,哪里会穿不下?”商枝看着嫁衣裳缜密的针脚,绣工很精细,双燕活灵活现,她侧身的时候,衣裳上的牡丹仿佛一瓣瓣绽放。
龚夫人拉着袖子,衣摆,上下左右仔细端详一番,严丝合缝,很合身。看着商枝明媚妍丽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穿着肯定好看。”
商枝脸颊微微泛红,嫁衣穿在身上,她心中才有一种真正即将要嫁人的感觉。心里很紧张,羞涩,又暗含着期待。
“干娘,这一身嫁衣,您花了不少时间,让您费心了。”商枝抱着龚夫人,下颔抵在她的肩膀上。
龚夫人在商枝定亲之后,就着手准备的嫁衣,预计着商枝是在这个时间大婚,选的是轻薄的料子。
“不费事,我做惯针线,用不了多少时间。”龚夫人替商枝将嫁衣脱下来,“我和你爹商量一下,五月二十六日,你就去咱们家住,从龚府出嫁。”
“少。”商枝点了点头。
龚夫人将嫁衣展开,挂在衣柜里。转过身来,看着商枝静静地望着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她知道商枝进京遇见自己的亲人,并且与他们认亲,还愿意与她亲近,龚夫人打从心底高兴,就担心商枝与她疏离了。
“他们对你好吗?”龚夫人听说了她在京城里的惊心动魄,为她提心吊胆。
商枝准备回乡成亲,龚夫人很意外,因为商枝遇见自己的亲人。
“对我很好。”商枝说不出和秦氏相处的感觉。
“好就好。天底下,没有哪个做父母的,会主动舍弃自己的儿女。”龚夫人很欣慰,她不去问缘由。
商枝点了点头,“我知道。”
龚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便不多提那边的事,说这么一句话,开解商枝的心结。
拿着红纸装订的册子,拉着商枝坐下来,商量宴请哪些宾客。
商枝认识的人并不多,除了村子里的人,就是与薛慎之的一些亲朋,算下来,也就是十几桌。
“办十五桌席面足够了。”商枝打算厨娘从同福酒楼请。
龚夫人想得要深远一点,她沉吟道:“枝枝,你和慎之今时不同以往,十五桌我担心不够。这样,多增加十桌,这些菜备够了,都清理好,暂时不下锅,待宾客来了再计算做几桌菜。多出来的菜,请他们多吃一顿,这是一生之中,最大的一次喜事。我们宁愿多出来,也不要准备的不充足。”
薛慎之如今是状元,不少富绅会来巴结。
商枝如今声名鹊起,不少医馆与她合作,药铺掌柜会不请自来。
商枝一怔,并不纠结,“干娘,您看着安排。”
龚夫人备注下来,又与商枝商量一些细节,全部敲定下来,已经晌午。
常乐将中饭做好,饭桌上,薛慎之道:“明日我与枝枝去龚府纳征。”本来该下聘之后,再定下婚期。他们担心时间上不充裕,调转了顺序。
“好。”龚夫人将名册给薛慎之,问他还有没有要请的人。
薛慎之沉吟半晌,增添文曲星,王春芳,李明礼几个人,还有他的老师邱令元。
接下来,就是制请柬,分发下去。
薛慎之明天要下聘,他赶考回来,打算上山去见薛定云。
路上遇见陈耀宗,他告诉薛慎之,“你爹在你赶考之后,就下山住在许氏的屋子里。”
“多谢。”薛慎之道谢之后,折身去老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