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芸娘找出他换洗的衣裳,用包袱皮装着,然后放进篮子里。床壁柜里摸出一瓶药,倒出两粒药丸,倒一杯水给苏景年。
苏景年接过水杯,两粒丸药搁在掌心,愈发衬得白嫩。捏着她的手指,俯身直接就着她的手心将药丸吃进嘴中。
温热的薄唇蹭过她的手心,酥麻的痒意直钻心底,顾芸娘颤了颤,缩回手,却被他握紧了。掐着她的腰,提起来坐在他的双腿上,苏景年的手指捻着她白润的耳珠。
顾芸娘软软地趴在他肩膀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心里涌动着异样的感觉。
“痒。”
娇娇软软的嗓音,说不出的撒娇韵味,心口像被羽毛拂过,苏景年握着她腰肢的手收紧,血气上涌。
顾芸娘觉察到身下的异样,她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细长的眼眸里蕴含着一汪碧波秋水,眼尾晕染着一层薄粉色,含娇带嗔,不胜妩媚娇羞。
苏景年目光灼热,喉结微微滚动,声音沙哑,“他说要娶你。”
顾芸娘不知为何,这一刻脑子突然变得灵光起来,觉得他想问的绝非这一句,而是后面那句,她对余骁说他想做便宜爹的话。
果然,他宽大的掌心游移到她的肚子上,隔着薄薄一层布料,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熨烫着她的肌肤。
她急急抓住他的手,慌忙说道:“我没有胡说,多味和宝音都是我的孩子,他若是想娶我,难道不是白白做爹吗?”腰间一痛,顾芸娘知道她说错话了,这醋缸子是打翻了,赶忙描补,“我拒绝他了,我是有妇之夫。”又怕这句话让他曲解,急急道:“你的娘子。”
话音一落,天旋地转,她被压在桌子上,红唇被他侵占,强势的长驱直入,攻城略池,凶猛之势宛如狂风骤雨卷过,将她仅存的理智绞成碎片,无助的攀附着他,任由他攫取。
肺部里的空气被抽空,顾芸娘红着脸,将他推开,轻轻喘息。
苏景年埋首在她脖颈间,平复激荡的情绪,“他们不是。你的孩子还在我这儿。”
顾芸娘懵懂迷茫地望着他,似乎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没等她想明白,苏景年已经松开她,拇指刮蹭掉她唇瓣上的水光,“不许乱走,出门带上卫寅。”
顾芸娘神游地‘嗯’一声。
苏景年提着篮子,去山上泡温泉。
顾芸娘摸着微肿的红唇,口中全都是他的气息,还有一丝药的苦味。
忽然,茅塞顿开,想到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顾芸娘懵了。
这个……这个……臭男人!
她的嘴角却忍不住上翘,甚至想着两个人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像她多一些,还是像苏景年多一些?
“顾娘子,云大人喊您去书房。”浣纱站在珠帘处,看着顾芸娘在发呆,红彤彤的面颊上带着笑,似乎在想着高兴的事情,“顾娘子,你遇见什么开心的事情?”
顾芸娘点了点她的额头,“等你遇见心上人就知道了。”
心上人?
浣纱脸颊羞红。
顾芸娘转出屋子,去了书房。
云暮站在书案前,他面前整齐站着几个壮汉。
身材壮硕,身长八尺,衣料下紧实精壮的肌肉几乎要将布料给崩裂,往哪儿一站,像一座大山似的。
各个都是肤色黝黑,脸上的胡须未曾整理。
余骁的审美偏向清秀,他找的男子都是身段清瘦,容貌秀美。
将他和这几个壮汉关在一起一个月,就不信他能下得了口。
“我和他们都说了一遍,保管不到一个月,他就闹着妥协。”云暮信誓旦旦。
顾芸娘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暂且先这样,若是行不通,再另想法子。
就算掰不直余骁,也得让他受不住松口,将那片山卖给她。
哼哼!别以为她不知道余骁是想要反悔的!
她不会给余骁反悔的机会。
“我们现在去镇上。”
顾芸娘免得夜长梦多,立即就动手办了。
那片温泉她大有作用,还想将山下那片荒地买来建农家乐呢!
——
温泉洞在山顶上,苏景年轻轻松松攀顶。
山洞里潮湿,泉水叮咚,一片漆黑。
苏景年来过几次,轻车熟路,如履平地。
他的视力也很好,短暂的适应之后,黑魆魆的山洞对他来说也能视物。
温泉池在山洞深处,水雾袅绕。
苏景年将篮子搁在石头上,解开腰带,脱下袍子,只着一条底裤下水。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他,体内的寒气似乎从头顶涌出,筋骨通畅。
他放松的靠在池边,闭上眼睛,运功逼毒。
平静的水面圈圈水波晃荡,细小的水声响起,苏景年睁开眼眸。
隔着朦胧水雾,看到一截细白的胳膊,目光凛然,面色冷肃。
转而他升起一个微妙的念头,猜测女子是不是顾芸娘。
她拒绝同行,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芸娘?”
女子没有应声,只是往他这边愈发的靠近了。
‘哗啦’一声,女子从水里蹿起来,扑向苏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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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七章 梳骨
欺身靠近的一瞬间,失去水雾的遮掩,女子的面容彻底暴露在苏景年眼前。
余秀兰在黑暗中很久,小心翼翼潜藏在深处,等待苏景年的到来。
山洞深处并非是密不透风,不见天日,而是有一处缝隙,光线能够渗透石缝,为黑暗的山洞增添一线光亮。
就在她以为苏景年不会来的时候,山洞外传来脚步声。
她心里又紧张又害怕,还有隐秘的兴奋。
隔着水雾,她看不太真切,听到苏景年下水的身影,她又生出胆怯。
苏景年惩罚丁氏的手段,即便是回忆,都让她心惊胆颤。
但是迟曦的话又让她在末路上,决定孤掷一注。
曹氏容不下她,已经给她相中一户人家。
那个人是个瘸子,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仍旧没有娶妻,家中十分贫穷。
她找余洪川哭诉,到底是她的爹,也想她过好日子。曹氏只说一句,她不是黄花闺女,其他的男子会挑剔,这件事捅出去,对风雨飘摇的余家来说,更是一个打击,在村子里就没脸见人了。
余洪川默认曹氏的安排。
余秀兰是真的绝望了,嫁给这种无用的男人,她还不如死了!
横竖都是死,如果她赌赢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她壮着胆子,深吸一口气,扑了过去。
苏景年的误会,让她看见更大的胜算!
脖子一紧,窒息感涌上来,余秀兰呼吸困难,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算计全都溃散一空,她挣扎着,踢蹬着,脖子的桎梏没有松开半点,反而随着她的动静,越收越紧。
余秀兰快要窒息,抓着苏景年的手,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一句话,“顾芸娘等下会来,你看光我的身子……啊……”
话音未落,整个人被苏景年甩出去,撞上石壁,摔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余秀兰痛苦地呻吟。她趴在地上,咳嗽几声,后背钻心的痛。紧接着,一块布兜头盖下来,堪堪遮住她的春光。
一阵水声,余秀兰脸色惨白的抬头,就看见苏景年穿上衣袍稳步朝她走来。
深入骨髓的惧意,让她浑身战栗。
“谁告诉你的?”
苏景年的嗓音随着阴冷的寒风袭来,格外阴森。
余秀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仍然感受到强烈的杀气。
知道苏景年会来这里泡温泉,是她从迟曦口中套话得来。
“我偷偷跟着你来的。”
余秀兰权衡一番,没有将迟曦给抖出来。
毕竟迟曦不知道她对苏景年有这一份心思。
她们两个同仇敌忾,对顾芸娘充满恨意。
余秀兰知道她是活不成了,这世上和她一样痛恨着顾芸娘的人,只有迟曦。
所以她怎么能将迟曦供出来,让苏景年斩草除根呢?
她不是白白遭罪了?
“你来这里好几天,大嫂要将我嫁出去,那个男人我不喜欢,才会拼死赌一赌。”余秀兰眼中满是惋惜,差一点,就那么一点点。
她太冲动了,如果一点一点游到他的身下,引诱他,或许她会成功。
余秀兰躺在地上,她松一口气,甚至有一点平静。
或许是早就知道自己输了。
死路一条。
战战兢兢活了几天,如今倒是觉得轻松了。
苏景年看着余秀兰眼中的解脱,冷嗤一笑,“想死?”
余秀兰猛地一个激灵,心底蹿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苏景年冷笑,“这辈子不长眼,犯在我手里,若叫你们痛快死了,下辈子又这般不开眼,岂不是白死一回?我便让人教教你们做人,懂得一些自知之明。”
余秀兰不寒而栗,生生打了冷颤。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苏景年两指放入口中,吹响口哨,顷刻间,一个黑影人出现在山洞里。
“丁氏活剐,她就梳骨罢!”
苏景年坏了心情,面色沉郁的提着篮子离开。
方才走出山洞,就看见顾芸娘气喘吁吁的爬上来,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额头上、鼻尖布满细碎的汗珠。
苏景年神色一缓,眼底的坚冰融化成水,“你不是有事去?怎么这时来了?”
顾芸娘蹙眉,“不是你遣人唤我过来?”小声嘀咕道:“这山太高了,爬上来累死我!歇了好几口气,才爬上来,你就已经要走。云暮不是说要半个时辰吗?现在才两刻钟?”
苏景年想到山洞里的人,布满阴霾的眸子蒙上一层寒霜。
“你是一个人太无聊?还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去镇上?我好不容易上来了,陪你一起进去泡一泡。”顾芸娘挽着苏景年的手臂,拽着他往山洞里走去。